欧阳太傅听完,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年轻真好呀。” 房青玄尴尬一笑,慢慢松开太子的嘴。 欧阳太傅虽然很羡慕他们这些年轻人,但他老了,不喜欢看他们秀恩爱,便说:“这盘棋,等殿下有空,再来与我下吧,今日时候不早了,得早些去休息。” “下官告辞。” “太傅,我改日再来看您。” 欧阳太傅还想送他们出府,谁知元长渊直接将房青玄打横抱起,像是一支流矢,飞快地消失在了庭院里,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房青玄也是一点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太子抱进了马车内,一头摔在了柔软的垫子上,正七荤八素的时候,太子又欺身过来,把他的嘴给堵住了。 房青玄仰躺着,承接太子的吻,等他反应过来后,主动环住太子的脖子,并张开唇瓣去配合。 马车内的温度逐渐升高,底下铺的毯子,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就在他们来回翻滚的时候,元长渊受伤的右臂不小心被撞到了,他吃痛地皱了皱眉。 房青玄有所察觉,抵着太子的胸口,提前结束这个缠绵悱恻的吻,喘着气说:“殿下伤哪了,让微臣看看。” 元长渊在他眉眼间轻轻啄了啄:“小伤,没什么好看的。” 房青玄抚上太子的右臂:“是这儿吗?” 元长渊说:“上了药,没事。” 房青玄还是执意要看,便拉开太子的宽袖,看到右臂上包了一层厚厚的白布,都包得这么厚了,可还是有鲜血渗出来,肯定是刚才太子抱他,让伤口又撕裂开了。 房青玄责备道:“又出血了,殿下怎么如此不小心。” “说了没事。”元长渊不想让房青玄太担心了。 这可不像是太子的风格,以往受点小伤,太子都要装痛半天,这次却说没事,房青玄不放心,直接一层层解下白布。 元长渊想躲。 房青玄出声警告:“殿下若不让微臣看,那微臣也不让殿下看。” 元长渊挑眉,笑问:“不让我看什么?” 房青玄脸色红了红:“殿下心里明白。” “我不明白,子珩,你说仔细点,不让我看什么。”元长渊一肚子的坏水。 房青玄还真就诚实地回答了,只是声音很小:“微臣的身子……不让殿下看……” “不给我看,子珩是要孤芳自赏吗,这可要不得。”元长渊戏弄着。 房青玄说话时,手上的动作没停下来过,那层厚厚的白布已经解下来很多了,只剩下最后一层,就在他准备揭开的时候,太子一把钳住了他的手:“子珩,没什么好看的,一点小伤而已。” 房青玄眼神黯淡下来:“殿下是不信任微臣?” 元长渊气笑了:“我有何不信任你的。” “罢了,殿下瞒着微臣的事,何其之多,是微臣贪心了。”房青玄慢慢转过身去。 元长渊把他转回来,面对面问:“我瞒你什么了?” 房青玄只是看着元长渊,不做回复。 “看吧,看吧。”元长渊妥协了,把白布扯下来,一道狰狞的伤口出现在房青玄面前,伤口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不但在流脓,而且周围的肌肤都发黑了,这是中毒了。 那名刺客的剑上荼了毒,所以扎一剑便跑了,就等着太子慢慢毒发身亡。 房青玄指尖颤抖着,扶起太子的手臂,头一次失了分寸,骂道:“竟然伤得如此严重,殿下不好好休养,怎还出来乱跑,若是毒发了,江山社稷该交给谁,天下太平又何时得以实现。” 元长渊沉着脸:“你就只关心天下吗?” 房青玄现在没心思跟太子打嘴炮,冲着外面急声说:“金银元宝,去城东将那名姓廖的老大夫请过来。” “不用去。”元长渊把准备动身的金银元宝,又给叫住,然后直勾勾盯着房青玄:“天下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死了,天下便也不重要了。”房青玄的心,就只能装下一个君王,太子若是死了,他也就彻底死心了,天下太平,他再也不会去想。 元长渊追着问:“把话说明白一点,你要我,还是要天下太平。” 房青玄也直视着太子的眸子,一字一句回答说:“我要你治理的天下,太平昌盛。” 元长渊双手捧起房青玄的脸,蛮横地吻了上去。 金银元宝站在外面,不知道要不要去请那位老大夫,他们等大人开口,可等了半天,一点声响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太子说:“只是普通的毒,我吃了解药,没事了,就是伤口恢复得慢。” 房青玄的心都要被吓坏了,他喘着粗气,把脸扭到一边去:“殿下若再想有意隐瞒微臣的话,就干脆让微臣辞官归隐吧。”
第59章 微末之士 元长渊再度捧起房青玄的脸,对着那两片红肿饱满的唇瓣,嘬了又嘬:“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不想让你太担心。” 太子都中毒了,还精力充沛的很,房青玄相信太子是真没什么事了,高高悬着的心,踏实落下,他侧过脸,在太子的掌心蹭了两下:“殿下可知是谁要害你?” “我刚来元京,就听说萧岳那老不死的,得了个头风病,整日头痛欲裂,连大朝都没上,现在旧派那帮人如一盘散沙,这次的刺客应该不是旧派那帮人安排的,具体是谁,我也猜不出,等抓到刺客后,严刑拷问,就有结果了。” 一说到萧岳那老家伙卧床不起,元长渊的心情就大好。 房青玄觉得这次的行刺,很是奇怪,既不像是旧派所为也不像是新派所为,如果是江湖上那个顺应天道派的话,他们真想杀掉太子,肯定会往剑上涂上剧毒,而不是使用普通的毒药。 这次的刺杀,不像是要谋害太子性命,倒更像是一种警告,是在警告太子吗,还是在警告其他什么人? 房青玄思虑片刻后,没什么头绪,便向太子提起宋知章说的那本残破史书:“宋兄曾在陆修竹的府上见过一本残破的史书,那本史书上记载了一个完全理想化的国度……微臣特意查了史料,发现吴朝和江宋朝之间,确实出现了断层,中间似乎少了一大段的历史,微臣猜测那个理想国度被从史书上彻底抹去了……” 被从史书上彻底抹去了……元长渊听到这一句话时,脑子轰然一片空白,脸色也变得煞白,这句话很耳熟,因为陆修竹死的时候,跟他说过。 元长渊脑子里响起陆修竹那破风箱似的声音,“太子,你以后注定是一位亡国之君,江元国也会从史书上被彻底抹去,这个世界上将永远没有你们元氏的存在。” 陆修竹濒死时的声音,像是恶鬼的低喃,一遍遍在元长渊脑子里循环播放,将他心底的恐惧给无限放大。 元长渊扶着快要裂开的脑袋,发出低吼:“闭嘴!” “殿下…殿下…”房青玄见元长渊很不适的样子,所以连续唤了好几声,在听到太子让他闭嘴,他立即闭了嘴,皱起眉头。 房青玄缓缓起身,准备让金银元宝跑腿,去把城东的廖老大夫请过来,给太子看看。 感觉到身边人要起身,元长渊一下从混乱中抽离了出来,他又将人给压回到了身下,极速地喘着气说:“子珩,我刚才不是让你闭嘴,是有个声音在我脑子里说话。” 看到太子脸上满是从心底里流露出来的恐惧,房青玄有些担忧:“那个声音说什么了?” 元长渊将房青玄的身子,往怀里收了收,似乎这样就能安心些:“是陆修竹……我杀死他之前,他说我注定是亡国之君,江元也会从史书上彻底抹去,与你说的那个理想国度一样,没有任何史料记载,将永远不存在。” “殿下为何不早点告诉微臣。” 原来早就有线索了,房青玄现在更加确信,确实有那么一个朝代被抹去了,可抹去的原因是什么,这个答案怕是要将线索全都挖掘出来,才能揭晓了。 而陆修竹说江元也会被从史书上抹去,这又是什么原因,江元与那个被抹去的朝代,有什么共同点吗? 房青玄正在思考,太子突然不安地在他脸上亲了亲,将他的思绪都给打断了。 房青玄把手贴在太子的心口处:“殿下莫担忧,陆修竹那些只是空话。” 元长渊没法做到一点都不在乎:“子珩,我若真成了亡国之君………” 房青玄及时堵住元长渊的嘴:“江元在殿下手中,必将走向繁荣昌盛。” 元长渊没有再说不吉利的话,他其实想说,若是他真的成了亡国之君,他希望房青玄能另择明主,若不想再入朝为官,也可选择归隐山林,至于他,亡国之君岂能抛弃自己的子民,苟活于世,他会在元京城破那一日,在金殿内自戕,保留最后一丝傲骨。 元长渊的头没那么痛了,但却很乏,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子珩,我想闻你的味道。” 他们二人完全贴在一起,对方身上的味道,完全能闻得到,房青玄以为太子是想闻到更多,便将脖子往上送了送:“殿下困了,便睡吧。” 元长渊脸皮耷拉着,神情恹恹,特别讲究地说:“不是闻这里。” “微臣没有戴香囊,殿下……”房青玄话还没说完,太子就猝不及防地钻到了他袍子下。 房青玄刚要把太子推开。 却听到太子闷声说:“头好痛,这样舒服多了。” 房青玄收了手:“殿下要回东宫,还是国子监。” 太子把脸埋在房青玄的腿侧:“去你那。” 马车一路平稳地来到了城东,在一处破旧的矮房前,停了下来。 矮房附近一丝灯火都没有,能听到狗吠的声音,若是一个人独自走夜路,行到此处,心里肯定会发毛。 元长渊第一次来到这里,止不住的心疼:“子珩,你在这住了多久?” 房青玄推开那扇长了青苔的木门:“住了三四年。” 当初房青玄中了进士,是分了府邸的,可他不忍看那些百姓过得凄苦,就卖了府邸,将手中的银子都给了穷苦百姓,之后他便搬到这来住了。 元长渊走进这间破房子,看到屋内到处都发霉了,连承重的柱子底部都已腐朽不堪,这里哪还能住人。 元长渊进来后,眉头就一直皱着:“以后不许再住这了。” “这房子很好,前后没有高楼挡住光亮,院中还能种些小菜,只是顽童较多,总在外墙上涂涂画画,往后叫人来修缮一下,还能住不少年。”房青玄把元长渊领到自己的卧房内。 进了卧房,元长渊的眉头才松开。 卧房内先前就打扫过了,还点了熏香,屋内没有多余的陈设,清新雅致,一进来这里,元长渊便感觉心中的烦躁被驱散掉了,主要原因是这里全是房青玄的气息,让他觉得很安定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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