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折玉道:“趁着太平,赶紧把终身大事办一办,你都二十了,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君如月笑道:“殿下你不是也没成婚吗?” 他自觉失言,未及弥补,便听澹台折玉口气平平道:“我的婚事根本不由我做主,若不是为了等灵稚表妹及笄,恐怕我孩子都三四岁了。不过也幸好我无妻无子,否则我这一生都要禁锢在皇宫里,生不如死。” 曾经那些令他深恶痛绝的身不由已,在时过境迁之后,却能轻描淡写地感叹一声“幸好”,这都是托扶桑的福。 扶桑犹如一剂良药,治好了他的沉疴痼疾,尤其经过昨夜,他已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纯洁无瑕的爱消弭了他心里的怨与恨,如阳光般照亮他阴霾密布的心,而今他终于可以心无挂碍地谈论自己的过去,那些往事再也不是不可触及的禁忌。 何有光端着一个黑黢黢的铁盆走过来,道:“殿下,这个盆行吗?” 澹台折玉点点头,道:“再拿个火折子,放在后殿的院子,动作轻些。” 何有光回厨房拿上火折子,再次来到澹台折玉身边时,澹台折玉将手中的玄铁剑也交给他,一前一后往后殿去了。 何有光上去再下来,澹台折玉还在蜗牛似的慢慢往上走,两人打个照面,擦肩而过。 蓦地想起什么,澹台折玉道:“有光叔,有没有金创药?” 何有光不假思索道:“有。” 他常在山里出没,被树枝刺伤、被蛇咬伤、扭伤、摔伤都是在所难免的,所以常备着各种伤药。 澹台折玉道:“等我敲响风铎,你就送药上来,再送一壶热水。” 何有光也不敢问他要金创药做什么,应了声“好”就走了。 走到尽头时,澹台折玉额上沁出一层薄汗。 他略显蹒跚地走进北屋,从坐榻下面掏出昨晚藏的东西,拿到外面,放在铁盆边,先从衣服开始烧,最后烧被子,幸好是夏天的薄被,团成一团勉强能塞进盆里。 澹台折玉起身离远些,看着熊熊火光,怔怔出神,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昨晚扶桑失-禁时的画面。 从前,他连别人身上的汗味都无法忍受,可现在,他不仅親了扶桑的脚,甚至就连扶桑尿了他一身也毫不嫌弃,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觉,让他愈发兴-奋。 他想他真是疯了,爱扶桑爱到发疯了。 不知扶桑醒了没有,他想让扶桑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等不及盆里的火烧完,澹台折玉提上那把玄铁剑,穿院过堂,轻轻慢慢地打开南屋的侧门,蹑步入内,将玄铁剑放在门后,走到罗汉床边。 他走时扶桑是什么姿势,眼下还是什么姿势,一动也不曾动过。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那一小片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就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澹台折玉灵机一动,转身走向对面的书桌,悄悄地铺纸研磨,提笔作画。 画至一半,听见扶桑发出呻喑,身子随即动了动。 澹台折玉即刻丢笔,起身来到罗汉床边,默默坐下,等着扶桑睁眼。 扶桑的手在被子底下摸来摸去,摸不着人,这才眯开一条细缝,眨了几下,朦朦胧胧地看见坐在床边的人影,哑着嗓子唤道:“殿下……” 澹台折玉“嗯”了一声,伸手去碰扶桑的脸,有些热,可能是被太阳晒的。 扶桑想坐起来,刚一动弹就倒抽一口凉气,腰也疼,腿也疼,那个地方最疼,昨夜种种霎时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他羞恥得恨不能化成一缕烟,蒙住头缩进了被子里。 澹台折玉闷笑两声,道:“现在害羞会不会太晚了?” 扶桑臊得浑身发烫,猛然察觉自己一丝没挂,瓮声瓮气道:“我的衣服呢?” 澹台折玉伸手拿起搭在围板上的两件中衣,道:“在我手里。” 从被子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手:“给我。” 澹台折玉道:“你起来,我帮你穿。” 等了一会儿,扶桑的脑袋先探出来,含羞带怯地瞄了澹台折玉两眼,才忍着浑身酸疼,拥着被子坐起来,扭头看了看窗外,道:“什么时辰了?” 行宫里没有计时的仪器,只能凭借日月运转粗略地估算时间,澹台折玉也往外瞧了瞧,道:“快午时了。” 扶桑并没有太惊讶,毕竟他们临睡前天都快亮了,昨晚实在是……慾令智昏,荒霪无度。 澹台折玉展开手中的中衣,道:“离我近些,我帮你穿。” 扶桑小声道:“还有胸衣。” 昨晚那两只小小玉兔备受磋磨,澹台折玉不忍心让它们再受束缚,温声劝道:“今儿个不用你见人,就别穿那个了,省得你难受。” 扶桑确实难受,光是挨着被子就有点不舒服,他朝澹台折玉伸手:“你给我,我自己穿。” 知他羞赧,澹台折玉只好把衣服递过去,扶桑又道:“你转过去,别看我。” 澹台折玉乖乖听话,调整坐姿,背对着扶桑。 扶桑放下被子,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险些再抽一口凉气,他慌忙穿上衣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全遮住。 等了半晌,身后没了动静,澹台折玉问:“穿好了么?” “还没。”话音刚落,温软的身躯便贴上了澹台折玉的后背,双手缠住他的腰,下巴抵着他的肩。 澹台折玉偏着头,笑着问:“这会儿又不害羞了?” 扶桑不言不语,只是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肩,澹台折玉被他蹭得心痒,沉声道:“到前面来,让我看看你。” 扶桑便挪到前面,坐在澹台折玉蹆上,眼神刚碰在一起,澹台折玉就不由自主地凑过去,噙住了如花似蜜的双唇。
第141章 唇舌一旦纠缠起来就难舍难分, 非到无法喘息才能停下。 扶桑倚在澹台折玉怀里,娇喘细细,澹台折玉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哑声道:“你是不是在发烧?” “没有……”扶桑的嗓音黏黏腻腻, 仿佛含着一口蜜糖,“我只是有些热。” 澹台折玉意犹未尽地在樱唇上啄了两下, 道:“渴不渴?我去倒水给你喝。” 扶桑可怜巴巴道:“我现在又渴又饿。” 澹台折玉被他可爱的模样逗笑, 道:“我马上让有光叔送饭上来。” 澹台折玉抱起扶桑,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回罗汉床上,而后来到八仙桌旁,掂了掂提梁壶,里面是空的, 旋即从正门出去,行至南面山壁, 敲了两下风铎。 待他返回房中,扶桑道:“殿下, 帮我把鞋和外袍拿过来。” 澹台折玉在顶箱柜中挑挑拣拣, 最后拿出一件红白相间的交领广袖长袍,又进帐子里拿上鞋, 回到罗汉床边,放下鞋,道:“待会儿再穿。” 扶桑不解:“为什么?” 澹台折玉道:“我要给你涂药。” “我又没……”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扶桑猝然想起,他确实有个地方受伤了,血把床单都染红了一小片, 他的脸霎时变得红彤彤,“……不、不用涂药, 没那么严重。” “你怎么知道不严重?”澹台折玉道,“你又看不见,我可是亲眼——” “别说了!”扶桑打断他,“我、我自己涂。” 澹台折玉倾身凑近扶桑的脸,扶桑却扭过脸去不看他,含笑道:“昨晚两次三番勾-引我的勇气去哪儿了?今儿个怎么羞成这样?” 扶桑也不想这么扭扭捏捏,他也想做回昨晚那个不顾廉耻、放浪形骸的自己,可眼下光天化日,他实在放浪不起来。 “好了,依你就是,”澹台折玉伸手捏了捏扶桑血红的耳朵,“但要是你涂不好,就喊我帮忙,好吗?” 扶桑微微点头:“好。” 扶桑现在不宜见人,澹台折玉就去桥头等着,未几,何有光快步跑上来,把澹台折玉先前吩咐的热水和金创药一并交给他。 澹台折玉接过水壶和药瓶,让何有光尽快备饭,菜色要清淡,又道:“有光叔,不如在后殿放个小火炉,我和扶桑可以自己烧水烹茶,省得你来回跑了。” 何有光自然没有异议:“好,我去找找。” 蓦地想起什么,澹台折玉道:“你在此处稍等片刻。” 澹台折玉回到屋中,片刻折返,交给何有光一封信:“把这封信交给君如月,让他派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还有,让他用完午饭就自行离去,不必上来与我辞行了。” 何有光把信收进袖中,见那个铁盆就在不远处放着,便过去把铁盆端上,里面盛满灰烬,也不知烧了些什么。 目送何有光下桥而去,澹台折玉走到书房的花窗外,隔着窗对扶桑道:“你涂药罢,我在外面待着,你涂好了叫我。” 说完,澹台折玉径自走去栏杆旁站着,看了半天风景,听见扶桑唤了声“殿下”,他才转身回屋。 扶桑已经穿好衣裳,红与白皆是最适合他的颜色,白得纯洁,红得明艳。 经过昨夜,澹台折玉总觉得扶桑的眉眼间多了些从前没有或者不明显的柔情媚态,一顾一盼皆有意,一颦一笑皆是情。 扶桑正站在桌后看那幅未完成的画作,澹台折玉走过去,从背后拥住他,道:“你再睡上半个时辰,我就能画完了,不过我随时都能接着画,因为你睡觉的模样早就镌刻在我的脑海中了。” 扶桑道:“画完了可以送给我吗?” 澹台折玉柔声道:“你我之间已经用不上这个‘送’字了,你拥有了我,就拥有了属于我的一切。” 没有人不喜欢甜言蜜语,扶桑当然也不能免俗,他甚至想让澹台折玉把这些话写下来,那样他就可以永远珍藏。 奈何扶桑笨嘴拙舌,只会听不会说,没法回敬澹台折玉几句,便只好用做的——他转过身来,踮起脚在澹台折玉唇上亲了下。 澹台折玉莞尔一笑,双手揽着扶桑的腰,让扶桑紧貼在他身上,脸对着脸道:“涂药的时候痛不痛?” 扶桑轻轻摇头:“不痛。” 澹台折玉知道他在撒谎,却不忍拆穿,疼惜道:“对不起,明知道你受了伤,我还一次又一次地与你交-欢,只顾自己快-活。” 扶桑強忍羞恥道:“不怪你,几乎每一次都是我主动的,而且……而且我也很快-活。” “真的吗?”澹台折玉半信半疑,“据我所知,太监好像根本不会有感觉。” “可我不是普通的太监。”扶桑没法在他的注视下说出那些话,只好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小声嘟囔:“你幢到堔处时,我混身都在顫粟,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还有,你婖我那里时,我也好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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