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份亲近的举动让谢引筝感到有些意外。他微微皱眉,但并没有挣脱郁随严的手。他清楚,这不是来听郁随严寒暄的时候。于是,他直接切入正题:“郁大人,你特地唤我前来,究竟有何要事?” 郁随严似乎没想到谢引筝会如此直接,他愣了一下,然后缓缓松开手,恭敬地行了一礼。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缓缓开口:“六殿下,此事关乎您的母亲。” “我母亲?她怎么了?” 谢引筝的心头一紧,他能感觉到郁随严语气中的沉重。 郁随严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他缓缓说道:“您的母亲病重多日了,臣想请您回去瞧瞧。” “什么?” 闻言,谢引筝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我母亲生了什么病?怎么会这样?” 郁随严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缓缓说道:“其实早在之前,您的母亲的病情还没有如此糟糕。但是三殿下却一直拖延着不让治疗,皇上那边也一直没有过问此事。而且……” 说到这里,郁随严突然停住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似乎有什么话没有说出口,但又觉得不应该继续说下去。 然而,谢引筝已经心急如焚。他紧紧抓住郁随严的衣袖,急切地催促道:“然后呢?你给我说清楚!” 郁随严见状,只能如实相告:“常在病重之后,就被皇上挪出了宫,送到了城西最偏僻的别院养着,好在臣日日偷偷送药去,才让常在略微有了一些好转。” 谢引筝从未想过,短短几个月的光景,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心情异常沉重,声音略显颤抖地问道:“那外祖父呢?” 郁随严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说道:“步大人他曾上书请求皇上派遣太医为常在治病,但不幸被三殿下以忤逆圣上的罪名关进了大牢。步大人的家眷也都被禁足在家中,等待发落。” 这个消息对于谢引筝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感到心中一阵慌乱,但表面上仍然努力保持着镇定,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知道了,明日你们先启程回东兰国,我随后就到。” 郁随严有些惊讶地看着谢引筝,不解地问道:“殿下,您不与我们一同离开吗?” 谢引筝说道:“我即便要离开金陵国,也必须要先和平阳王说明。如果我就这样不辞而别,万一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到时候对东兰国也不利。你放心,你们前脚走,我后脚便到。” 说罢,谢引筝和郁随严又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沈籍在傍晚时分终于回到了王府,他刚踏入大门,就迎上了谢引筝急切的目光。谢引筝一直等得心急如焚,此刻他走上前去,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沈籍,我有话要跟你说。” 沈籍注意到谢引筝的神色异常,他放缓了脚步,说道:“有什么话就说。” 谢引筝垂下头,紧咬着下唇,说道:“我要回东兰国。” 沈籍闻言,眉头不禁一皱。 谢引筝继续说道:“我母亲病重,我必须立刻回去。”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情绪激荡所致。 谢引筝本以为沈籍会理解他,然而沈籍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行。” 谢引筝的情绪瞬间失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使臣今天告诉我母亲病重,祖父也入了狱,我只是想回去看看他们。” 沈籍看着他的样子,心中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说道:“三皇子一直想害你,你想过没有,这可能是他设下的陷阱?” 谢引筝急切地辩解道:“来传话的使臣与我外祖父交好,他不会骗我的。就算是陷阱,我也不能冒险,万一是真的呢?我总要想办法把母亲只好,还有我祖父,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入了狱。” 见沈籍仍然沉默不语,谢引筝心中更加焦虑。他紧紧抓住沈籍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央求:“沈籍,只要你答应让我回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是,你别不说话......” 沈籍看着他焦急的神色,心中不禁软了几分。他轻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大方,我不说话是因为我在思考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谢引筝虽然不太明白沈籍的意思,但她还是耐心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沈籍继续说道:“你若是自己一人回去,恐怕还没到达东兰国就已经遭遇不测。毕竟你三哥不会就这样轻易让你回去。” 谢引筝心中一沉,他知道沈籍说的是事实。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那应该怎么办?” 沈籍说道:“既然东兰国出使金陵,那金陵也可出使东兰,便就以出使为由,带你回去。” 沈籍的话让谢引筝原本紧缩的眉头终于有了些许舒展,轻声道:“好,多谢王爷。” 沈籍微微一笑,似乎对她的感激并不在意。他走上前来,轻轻揽住谢引筝的腰肢,那熟悉的触感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低头看着他,眼神中似笑非笑,说道:“你记住你说的话,等事情结束了,我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谢引筝明白沈籍的言外之意,他低头抿唇,小声说道:“好,若是母亲没什么事儿......” 沈籍看着他,伸手为谢引筝拂去了眼睛上残留的泪珠,说道:“我会带上宫里最好的太医去为你母亲医治,不必担忧。” “好。” 谢引筝点了点头。
第57章 借兵 沈籍刚从外面回来,便又因为谢引筝的事情进宫找沈懿,关于谢引筝的事情,恐怕不能有耽搁。 沈懿对此事并无异议,毕竟按照惯例,金陵国在接待东兰国使者之后,理应回访东兰国。但多年来,金陵国因其实力强大,对弱小的东兰国并不怎么放在眼里,一直未将回访提上日程。 两人坐在御花园的小亭子中,沈籍手捧茶杯,品着香茗,而沈懿则正在审阅今日送来的奏折。两人各忙各的,一时间,亭中只听得见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终于,沈籍放下茶杯,打破了这份宁静,说道:“除了出使东兰国的事情,我还有另一件要事。” 沈懿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看向沈籍。 沈籍缓缓说道:“我需要你手下的二十万兵。” “什么?” 沈懿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先前已经尽可能地预想了沈籍可能会提出的要求,但唯独这个要求是他没有想到的。他看着沈籍,等待着他的解释。 沈籍没有重复自己的话,他知道沈懿听得清楚。只听他说道:“这件事关王妃的家事,我需要用兵马作为要挟,才能让东兰国松口。如果他们不答应我们的要求,那我们就直接出兵,直入京都。” 沈籍的话语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沈懿并没有追问沈籍到底是因为什么,也没有过多在意沈籍所说要出兵的事情。对于金陵国来说,东兰国确实微不足道,毕竟金陵国二十万大军,能在短短三日内将就将东兰国彻底踏平。 只是沈懿心底有个疑问:“父王临终前,不是也交予了二十万兵权给了你吗?为何还要来找我借兵?” 沈籍平静地说道:“父王留给你的那二十万兵权是金羽骑,他们不是我这二十万普通士兵可比的。” 沈懿听后,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抬起头看了沈籍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处理他的奏折。 金羽骑那是金陵国的领头精兵,当年金陵国吞并玉凉国的时候,十万金羽骑便把二十万玉凉国的大军打的溃不成军,所以金羽骑在这儿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 见沈懿并没有立即答应,沈籍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故意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试图以此来引起沈懿的注意。 沈懿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声笑道:“王兄,为了一个王妃,就要动用二十万精兵,甚至不惜与邻国开战,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沈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语气有些冷漠,说道:“你只需要告诉我,借还是不借?” 沈懿见状,知道再拗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应道:“既然王兄需要,我自然会借。” 在借兵事宜告一段落后,沈懿以为沈籍已经没有其他要求了,毕竟事情已经按照他的意愿发展。然而,沈籍却再次提出了一个要求:“我不仅需要兵,我还需要陆远微来带兵。” 听到这个名字,沈懿的嘴角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疑惑地问道:“他?为什么?” 沈籍道:“陆远微曾是金羽骑的将军,他的名声在外,有他在,若是真的开战,想必也不会耽误太多时日。” 沈懿默然无语,仿佛在思考着沈籍的话。他的确知道陆远微的能力,也清楚他在军队中的影响力。然而,沈懿在意的是,自从陆远微从边关回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愈来愈差。 在沈懿还未登基为帝时,陆远微常常带着他喜欢的糕点来到皇子府找他。两人曾经是亲密无间,而如今...... 沈籍对他们之间的事情心知肚明,但他并不感兴趣,更没有兴趣去安慰沈懿或开导他。在他看来,沈懿是一个皇帝,应该能够处理好自己的情感问题。 长久的沉默之后,沈懿终于开口了:“好,我明日上朝时和他说明。” 沈籍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沈懿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在想,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做错了事,也许皇帝就是沈籍,那自己和陆远微会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然而,现实已经如此,又如何挽回。 在沈懿陷入深思的时刻,海公公匆匆而来,说道:“皇上,留月台的兰贵人,突然暴毙了。” 闻言,沈懿表情在瞬间变得深沉而复杂,就好像刚刚的沉思并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仿佛一切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淡淡地说道:“看来谢淑妃的动作倒是很快。”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透露出深深的寒意。 海公公闻言,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了解沈懿的意思。他附和道:“留月台那儿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太后那儿也是。” 沈懿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只说道:“随她们乱去,告诉谢淑妃,她做得很好。” 海公公点头称是,随即又问道:“那兰贵人的尸身要如何处置?” 沈懿随口说道:“先送她尸身回兰家,赐厚葬。” 他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温度,仿佛在评价一场无关紧要的棋局。 听闻兰旗在亲眼目睹兰妙雪尸身的那一刻,他内心的防线彻底崩溃,一夜之间变得颓废不堪。以至于次日清晨上朝之时,兰旗却以病重为由,向沈懿告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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