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长史来报事,身为亲王的林怀治理应前去,且他们都是为成王办事。也或许会是林怀治在朝中的枢纽之一,林怀治答应,随后让郑郁等他片刻,他去去就回。 可林怀治走到门口时又折返回来。 榻上的郑郁正摇扇取凉,看人返回,不解:“怎么了?” 林怀治满脸严肃:“险些忘了要事?” 郑郁:“何事?” “我怕等回来后,郎君已不见。”林怀治走至他身前跪下,摘下指上的玉戒,执过他的右手将玉戒戴在他手上,抬眼温柔一笑:“如此,郑郎就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了。君戴蓝田,与我同心。” 摇扇的手骤然停下。 箫宽在屏风处等片刻都不见林怀治出来,不想林怀治向来说走就走,从不拖沓,为何今日又要折返,便带着疑惑回头打量一眼。却见林怀治跪地手撑在榻上,稍仰头与居高处的郑郁亲吻。 还不如不看呢?!箫宽默默回头,想着林怀治以前也不这样,到底什么时候变的。想事的空隙里,顺便拦住了要奉茶进去的十娘。 林怀治听见外面十娘的脚步声,不舍的分开,摸着那玉戒道:“等我回来。” 郑郁点头:“去吧,我东西都收了,怎会抵赖呢?” 林怀治垂眸想了想,说:“若是觉得闷,可去院中赏山品水。这成王府,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我只想去这儿。”郑郁手指点在他心口处。 林怀治答道:“你已经在了。”随后在他脸上一吻,“我很快回来,等我。” 山水庭院郑郁早赏够了所以也未出去,日头爬上长空,这两日实在闷热。不想出门的郑郁在林怀治卧房寻书看,倒是在卧房深处寻到了当年上元节他送林怀治的那盏玉兔宫灯,昔年岁月都存在于那盏灯里。 郑郁细看一遍宫灯后又放了回去,又在书案旁翻到了几本林怀治作过注解的书,书页下还有年月。 在这些文字身上,他似是透过光阴见到那时的林怀治。少年意气风发,对各事都有自己见解。 作了见解的书并不多,郑郁很快就翻阅完毕,加之林怀治平时应是没让婢女整理,这随意一翻,竟有些凌乱。 郑郁开始给他整理起来,书被整理出来。他在那书堆下看到一本被压着旋风装样式的传记,林怀治素来喜作传记注解。 让郑郁以为这又是一本没有发现的沧海遗珠,细阅书名也是他以前看过的。便想看看林怀治的注解,他发现此书系带百怪万千,记了一眼后,将书展开。 不过片刻,郑郁目瞪口呆的折回柄处确认书名,那张俊脸羞得绯红。他再三确认书名无误后,再反眼去看内容,耳垂带着脸颊,整张脸红透了,他看了眼书名。 《五洲录》 嗯?!这书怎么好像与他看过的的不太一样? 只见那书上写着:“簪玉应力将脱,茎入体躯人大乐。子伏腰背受,据床沿而揽膝。阳锋上下来合,轻吟婉转百通......” 郑郁越看越觉得荒谬,可又止不住心里那股探究心思。阅完此书后,郑郁觉得世间大乐原是如此,林怀治还是谦辞了。只是觉着这也才太过荒诞,怎么什么人都有! 想着林怀治将系带打的如此复杂,应是不想让人发现,于是他按原路给系了回去。系带时发现书名处似是高于旁边,他扣了下,书名上有纸张覆盖。他小心翼翼地撕下一角,见原书封后写着“九转”二字往下的他看不到,怕在撕下去不好复原随即作罢。 德元帝赐的冰在两人用过午膳后到,寒冰消着暑热。初夏时节的午后,阳光照在院中的绿叶上,绿意带着明光映照着屋里屋外。 “哎!睡不着,长安的夏日总是那么热。”郑郁又一次入睡失败,他翻身看林怀治,问道:“衡君,你不困吗?” 此刻两人宽了上衣打着赤膊在床,郑郁本想睡午觉,可翻来覆去几次都睡不着,就开始打扰专心的旁人。 “现今就受不了,这剩余三伏该如何?”林怀治盘腿坐在他身边,把书置于膝上,摇着扇子为他取凉,“我不困,风给你扇大点?” 郑郁偏头笑道:“长安不比塞外,就算是夏日也多为凉爽,不似长安闷热难当。”又觉真的热,拱手道:“下官在此多谢成王殿下替我摇扇。” 林怀治笑了声,道:“不必。” “你在看什么书?”郑郁眼神落到林怀治膝上的书,蓦地想起上午他翻到的那春书话本。 不想林怀治私下还看春书,难怪他说经验源于书本。 林怀治答道:“《抱朴子》。” “你说世上有神仙吗?”郑郁枕到林怀治腿上,手指绕着林怀治垂在胸前的发丝。 林怀治沉吟道:“我想或许有,隐在白云高山浓雾间,我们不常得见。但真有仙者,会是世人之福。” “好远啊。则直说昨夜在平康里肆意作乱的人,来影无踪,还打伤禁军。”郑郁无趣起来,手就不愿停,开始给林怀治编辫子,“你觉着会是谁?” 林怀治手阔开些,好让郑郁编发,说:“禁军宿卫长安,刘九安新官上任,总得给份礼。前些日子他把我们玩的团团转,我不能不回礼。” 郑郁听这话时,怔了下,随后神色如常:“没人有事吧?” “没有,事办得很漂亮。”林怀治说,“会有御史上折子的。” 所以平康里出变事,林怀治一点也没担心,是因为这事是他做的。林怀治这样的人,被人牵着鼻子走后,怎能心甘情愿。 刘千甫现下势微,再牵扯进一些繁杂小事。潮水般的折子便会立马涌到德元帝的案头,朝中父子历来分不开,才升官就出这等事,不降职问罪已是开恩。 “你与阿巴斯在一起,不会出什么意外,我昨夜就在你隔壁。”林怀治摇扇,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他确实昨夜不在北阳王府,而是就在郑郁的雅间隔壁坐着。 郑郁道:“那你是何时收买了齐鸣?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你打幌子?” 林怀治答道:“没收买他,只是我对他说,我不会让砚卿在我眼前有任何事,他忠心你,一切为你着想,自然不会拿你的安危玩笑。且我也不会害你。” “好啊!林衡君!你骗我?!”郑郁言语不满,看着编好的辫子,轻扯一下。 林怀治顺力歪头,温柔一笑:“少卿恕罪,什么我可都一五一十说了,未曾包庇少言。但少卿真要罚我,我也认罪。” “我能罚你什么?”郑郁松手,拿过林怀治手里的扇子给两人扇风,说,“昨夜刘九安来绿水谙,阿巴斯倒是一眼认出他。阿史那莫与凉州军常战,他言刘九安此人,心性狡诈,让我多多提防,还说他有一戎狄名,名唤曷日勒。” 林怀治低头看郑郁,手自然地梳着他耳边碎发,说:“曷日勒?阿巴斯说这些,是有求于我们吧?” 世间一物换一物,谁不是互相利用。郑郁答道:“阿史那莫身边也有人中了迷回天,苦心求解药。” “他从戎狄借兵方登汗位,只怕这个也是有代价的。”林怀治手不自觉地揉上郑郁的耳洞,“突厥来长安怕是受戎狄所使,新任戎狄王或许想与突厥联手,上书父皇不接受浑河州的降土。但阿史那莫救人心切,不按路数出招,于是想借你之力,找到解药。” 丝痒与温热的肤感落在郑郁的耳垂上,摩挲的沙沙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力度轻柔,随着午后的骄阳,郑郁舒服地闭上眼,说:“若是找不到,我与那人怕是都会死。” “刘仲山他们肯定知道解药,再不济还有宜阳公主。”林怀治看他快要睡着,拿走他手里的扇子,继续摇扇驱走热气,“掘地三尺,触天万丈。我也要寻到这世间的万全之法,让你活着。” 郑郁微声道:“你与我一起。” 林怀治答道:“好。” 待郑郁一觉睡醒,已是黄昏时分。林怀治睡他旁边阖眼养神,一手给他作枕,一手还不忘给他扇扇子。细凉的微风轻拂在他脸上,黄昏醒来时的孤寂在这刻被吹散。 “你扇了一下午?”郑郁翻身抱住林怀治,睡后的音色带着沙哑。 林怀治手摸着郑郁的背有无沁汗,答道:“没有,方才睡了会儿,才醒没多久。” “嗯,晚膳吃什么?”郑郁睡醒后就开始关切生民大事,昏黄的光照着床幔,他见林怀治白皙的锁骨覆上一层金黄,低头就吻了上去。 林怀治丢了扇子,手在他腰窝处抚摸,问道:“饿了?” 两人贴身抱着,热血年纪,蹭来蹭去就有火苗传身。郑郁手沿着林怀治的胸膛往下,捏着他说:“你不饿吗?” “你不饿就先尝尝其他的。”林怀治懂他之意,随即低头吻住他。 汗未起身间,林怀治嘴下留情没做痕迹,只是翻身压吻着他。 郑郁的绸裤不过两下就被解下,床帐下的思欲散落一地,凌乱的呼吸间暗影浮动。 就在林怀治才入内时,门外响起不合时宜的脚步声。 箫宽站在屏风外他耳力好,里面在做什么他猜到些许,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殿下,北阳王府的周渭新传话,说袁三公子有要事要见郑御史,现下正在王府等人回去。” 帐后的林怀治重叹了口气,冷冷道:“去回他,说郑御史今夜不回去。” 箫宽低头听多了林怀治的冷淡语气,可这种还是第一次,帐幔轻扬遮住春光,他不敢抬头看。 “别胡闹!去告知他,我速速就回。” 箫宽终于得命,不敢多留一步飞一般离开。 “还是算了吧!”郑郁捂着脸说,“则直找我。” 林怀治眉头微皱,手撑在郑郁枕边,咬牙切齿:“他还真会挑时候!” 郑郁推搡着林怀治的肩,无奈唏嘘:“眼下都快宵禁,他都来找我必是要事。林衡君!” “你走了我怎么办?”林怀治细密地舔着他的耳垂,又是几记力道,语气夹着依恋,“砚卿,二郎。” 郑郁想若是林怀治不动的那般猛烈,他还以为自己抛妻弃子了呢?!林怀治又动了下,抬眼看向他,眼神透着忧色就差流清泪两行。 郑郁简直无奈,圈上他腰间将自己贴近,羞道:“你快些就是。” 闻言,林怀治神情一扫忧色,正色道:“那你浪儿点。” ---- 改了十几遍了,求求你了。真的没有不良信息啊!!!!!被逼疯的边缘!!!!!!!!!!!!!!!!!!!!!!!
第98章 夜市 北阳王府的池亭中,荷香飘来。郑郁倒了碗冰镇过的酸梅浆给袁亭宜,问:“则直,你找我是何要事?” 袁亭宜接碗过去,答道:“砚卿我一直把你当作我最好的兄弟。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吧?” “这话我记得你对连慈也说过吧?”郑郁蹙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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