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谢家人知晓其中真相,真相便是嘉良侯中了皇后所下之毒,我…已经秘密派人带嘉良侯去苗疆求医了。” “说谎。”谢辞挣着锁链突然激动起来,“没我的命令竹越不可能不与我一起走!” “当然是你的命令,你昏迷五日,被接入宫中才醒了片刻,现在竹越正拿着你的手书按你的命令守着嘉良侯府呢。” 李徐想到什么笑了下:“忘了说,谢老将军那儿也是你让竹越去传信,不然谢老将军怎么会信什么苗疆之言。” “怎么可能,你…” “我会你的笔迹很惊讶吗?不会吧,毕竟你离京在外的每一天我都是靠着你留下的一切勉强度日,包括模仿你的字迹。” “哦。”李徐凑近抚摸上谢辞的脸,露出温柔的笑,“阿辞忘了吗?在集贤院,先生留的功课也是我帮你写的啊。” 谢辞躲开那只手,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浑身冰冷:“你真是疯了..” “也许吧,一步错,步步错,我没有办法,我必须留住你,锁也要锁在我身边。” “卑鄙无耻..你放开我,放开我!”谢辞剧烈挣扎起来,一颗心坠入谷底,平生第一次觉得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绝望。 绝望到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不知道李徐说的话是真是假,但他被锁在宫中,孤身一人是事实。 现在拼了命也挣不开锁链也是事实,他真的要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不可能,他不接受! 锁链声平静下来,谢辞压抑着颤音道:“知津兄,你放我离开,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还像从前一样。” “阿辞,你怎么越来越可爱了,现在说这些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我从不食言。”谢辞坚定看着对方,“至少..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可是我觉得现在很好啊,我可以每天抱着你睡觉,每天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闭上眼睛看到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你,日日夜夜你都在我身边,永远陪着我。” “你..放我走吧。”谢辞闭上眼睛不知道还可以再说什么,只能单调地重复着没有意义的话。 “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阿辞,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活着要留在我身边,死了也要与我葬在一处,无论是生是死、今生来世,你都是我的。” 谢辞无法理解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人让他觉得极度陌生,一切都和他了解得不一样。 他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从前那些年根本不是真正的李徐,而是李徐虚构出的一个假象。 他从来没有想过李徐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 或许不能称之为感情或是爱,这更像是一种控制,一种恶心的占有欲,令他厌恶、排斥,后悔之前一切愚蠢的错付。 “我错了,你就是一个恶心的疯子,没有道理可讲,我竟然错信了你这种人。” “你没有错。”李徐眼中闪过一丝苦涩,旋即又露出温柔的笑,轻轻摸了摸谢辞的头。 “你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错,连我们的相识都是我一手促成,你不爱我也合乎情理,可你..不该知道真相。” 李徐小心躺到床上,撑起身子看着谢辞将人搂住,纤长的手指挑开谢辞腰间的带扣,“阿辞,很早之前我就想这么做了,把你锁起来,锁在我身边,永远逃不掉,永远属于我一个人。” “你敢..”谢辞用力挣扎,锁链在耳边响振,“别碰我!李徐!” 李徐似是没听到,指腹轻抚过箭伤留下的疤痕,“每天每天..都想这么做,现在终于可以把这么多年的忍耐都补偿回来。” “李徐!你要是敢这么做,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腰上的手蓦地一顿,随后笑声轻轻响起,李徐撑到他身上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瞳孔中含着道不明的情绪。 “难道…现在你就能原谅我?既然已经不会原谅,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笑意褪去,向来温柔的眼睛在装入他的身影时渐渐含起了冰冷。 “阿辞,从现在开始我会把你的锐气全部搓光,安心陪着我就好,别再想离开。” “你疯了..别碰我!你恶心!滚!” 身体被强势控制住,谢辞惊恐地不断挣扎反抗咒骂,然而并没有任何作用,悲愤和痛苦迫使喉咙含起了血腥,他闭上眼睛,有一瞬间想着要是他早就死在战场上..该多好,那样便不会遭受这样的羞辱,不会这样生不如死。 “我要杀了你,李徐,我一定..要杀了你…” …… “好。” 镣铐被一个一个解开,李徐小心地把已经昏睡过去人搂入怀中,轻轻吻了下对方的额头。 “不该这样..”他收紧手臂,帮怀里的人擦了擦脖颈的汗和眼角悬着的泪。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泪,但指腹被烫到时,心也跟着被掏空撕裂,痛得难以呼吸。 “阿辞,我不想这样,可是…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搓光锐气,就可以安心听话地留在这里了吧?” “我…该怎么办呢?阿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怎么做才是对的…” 怀抱里的人很温暖,肖想、得到、掌控,他的阿辞再也逃不掉了,他的心上人会一辈子留在他身边。 可..他从没有听到过的话,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有机会听到,永远都不会。 “阿辞,我真的很爱你,你…也可以说一句爱我吗?” 眼泪在坐拥天下者的眼中落下,滴在了此刻最恨他的人身上。 【得天下,得谢辞】 祈魂节上的心愿他已全部实现,应当…高兴才是。 “我不需要你爱我,反正你已经不会再离开我,只要我爱你就够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弑君,关入天牢 好疼.. 睡梦中清醒过来,谢辞直感觉身体好像被撕裂了一般。 他睁开眼睛刚想挪动却发现自己躺在李徐的怀里,记忆汇拢,恨意也更加深刻。 恶心。 “阿辞?你醒了?身上…还疼吗?” 李徐睡得轻,怀里的人一动便也醒了,放出去的狠话在注视到带着恨意的眼睛时又开始摇摆不定。 昨夜帮谢辞上药时他才发现对方腿上身下沾的都是血,都是因为他失了分寸。 本压着一股不甘心的火,见了血迹便被泼上一盆冰水,只剩冷意。 “对不起,我..” 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冷光突然于眼前闪过,李徐瞳孔骤然缩紧。 发冠上的簪子被谢辞拔下去,朝着他的脖子毫不犹豫地刺过来,尖端已经在皮肤上划出血痕。 李徐怔愣地攥住那只手,若非他反应及时此刻怕是已经被取了性命。 “你真的..要杀我。” 簪子在对抗中微微发颤,血痕延伸得更长了些。 李徐用上力气将簪子夺走甩出去,死死攥住谢辞的手腕,心中百感交集。 一击失败,谢辞挣扎起来朝着李徐的肚子狠狠来了一拳,被攥紧的手腕稍得到松懈,下一瞬未被撤走的锁链便缠住了李徐的脖子。 “唔..”李徐抓住勒紧脖子的锁链,眼睛紧紧盯着一心想立刻杀掉他的人,眼白一点一点迸出血丝,脖子上的青筋也愈渐明显,脸也因窒息而扭曲发红。 谢辞用尽全力将锁链两端抻紧,李徐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脖子上的锁链也越来越紧。 在彻底绝望时,李徐终于开始反抗,抓住谢辞的胳膊用力将人控制住推下了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窒息的感觉消失,但越呼吸喉咙就越疼痛难忍,李徐捂着嘴唇咳出不少血丝。 没等他稍作缓和,谢辞又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到最近的花瓶旁,将花瓶打碎握着碎片朝他冲过来。 碎片对着颈脉刺过来,李徐蹙起眉头一把扯住谢辞的手腕将碎片夺过扔掉。 “闹够了没有!”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绝对的力量压制下,谢辞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把他的双腕钳制到身后用鞓带绑死。 “别闹了,冷静点。” 双手绑好李徐才将人放开,结果刚得解脱,谢辞便整个人绊倒重重摔到地上,摔出咕咚一声响。 “阿辞!”李徐慌忙跳下床把人扶住,“磕到哪里了?” “滚!” 见对方手上都是血,李徐脑袋轰隆一声响更加担忧愤怒:“谁让你用手握瓷片!传太医!” 外面守着的太监立刻进来应声,听了个大概,见到屋里的情况也不敢多看,忙不迭就去了。 等到太医过来,谢辞已经被绑住手脚捆到了椅子上,不说话也不再挣扎,一脸杀意地看着所有人。 皇位更替,皇宫被血洗一番,宫里伺候的太监宫女奴仆全部换了一批,禁卫军也换成了李徐所养的私兵。 因而在皇宫中,除了李徐外,也就只有廖宁和太医知晓谢辞是谁,但掉脑袋的话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为保消息不会外露,针对谢辞的太医,李徐特地挑选了医术精湛且不会多言的人。 “这是新任太医院右院判,范彭。” 谢辞抬眼看向李徐,对方朝他浅淡地笑笑,特地说了一下对自己无关紧要的人。 “前任许院判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医术又不精,实不中用。” “你!” “别总是动气,没要他的命,只是赶回家罢了。” 知道许铭因自己丢了官,谢辞更觉得愤恨,干脆闭上眼睛,懒得再看对方一眼。 “陛下,伤口不深,已经清理好包扎完毕,按时换药便可。” “嗯。”李徐注视包扎好的手,心里一阵烦乱。 范彭跪着后退一步,看看李徐脖子上的瘀痕血迹道:“陛下,您的伤也需尽快处理。” “有事问你。”李徐根本没听到对方的话,突然想起什么站了起来,“出去说。” “是。” 走出寝殿,李徐神情更加严肃:“治疗内伤的药何时配好?” “回陛下,至少还有七日。” “怎么还要这么久?” “空昙兰毒性太烈,恐怕小侯….嗯..需要配比药物来中和,才能将效果发挥至最佳。” 李徐沉默良久沉声问道:“还能恢复吗?” “回陛下,便是内伤完全治愈也难如常人一般。”范彭叹口气摇了摇头,“想要恢复如初….就更不可能了。” “知道了,退下吧。” “陛下,您的伤需要尽快处理。” “嗯,处理吧。” 两人回到殿内,太医将伤口处理好便离开了,全程李徐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椅子上谢辞仍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李徐心情更加复杂,走过去轻碰了下谢辞的手腕,“手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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