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她不愿意?” “哪来的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想管闲事!” 几个人说着就要撸袖子揍他,谢辞拿出令牌举到几人眼前:“不想打,滚!” 看到令牌那几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呵呵叫着官爷灰溜溜跑了。 再看那小姑娘哭哭啼啼话都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儿的磕头,谢辞赶紧将人扶了起来。 “别哭了,你是这里的人?” 小姑娘点点头。 “去找你们管事的说说,这儿又不是只做皮肉生意的妓院,强买强卖没人打出去吗?” 若是在月来阁这种人根本不配踏足,进都进不去,在这里居然没有人驱逐,真是糟心。 “别哭了,擦擦眼泪。” 谢辞解下钱袋子,连着袋子全给了眼前的小姑娘。 “这些钱够包下你几个月,这几月便不用卖艺或接客,只当休假,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提举司计宁计大人的朋友给的。” 能在这里的,无论是卖艺、卖身亦或是打杂,都是最无可奈的最苦命人。 谢辞虽心中不忍,但却知道人各有命,世上苦命人千万,不是每个人都能帮到,哪怕他今天为这姑娘赎了身,若不带在身边,也定会重陷淤泥。 “要是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去提举司找计大人,说是一个姓谢的让你来找,他爱管闲事,肯定帮你,去吧。” 小姑娘拿着钱袋子点点头,满眼感激朝谢辞鞠了一躬然后提着裙子很快跑远。 人跑远谢辞才想起来自己所有的钱都在那袋子里,一会付酒钱难道要用南珠?太奢侈了吧。 “算了。” 谢辞坐回去懒得想那么多,身旁女子瞧他一眼用丝帕挡住笑意。 “小公子还是个性情中人呢,那丫头也不知道是哪闯进来的。” “她说她是...” 话刚从嘴边出来,不远处刚刚的小姑娘捧着一个小罐子朝两人跑过来,将罐子递给了谢辞。 “这是什么?” “是我自己做的果饮,送给大人,谢谢大人帮我。” 谢辞晃晃罐子道:“好,我收下了。” 说完小姑娘并没有离开,而是跪坐到他对前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额..” 谢辞打开罐子闻了下,确有清新果香,他看看手中罐子又看看小姑娘的眼神.... “那我..尝尝?” 小姑娘眼神更期待了,谢辞捧着小罐子喝了一口,酸得直冲天灵盖,不知道放了多少酸果子,但看着对方的眼睛,实在不好说煞风景的话。 “挺好喝的,谢谢。” 小姑娘闻言害羞一笑站起来颠颠跑了。 放下罐子,谢辞主动倒杯酒喝了才把倒牙的感觉压下去些。 “是不是不好喝啊公子?”女子乐着看他,递了个蜜饯到他口中。 “太酸了。” “哈哈哈哈....公子真是个有趣的人,酸得受不了还说好喝。” 被笑着调侃,谢辞并不恼也跟着乐,你一句我一句看大堂的舞乐。 过了许久,周围悠扬的乐声竟开始刺耳,谢辞慢慢生出头重脚轻之感。 “小公子~你怎么了?” 身体愈发滚热躁动难安,身旁女子靠过来时便似冷泉沁身能得一时的救。 “你..” 女子瞧他眼含春情面颊粉红的模样掩唇一乐:“公子这都不知道吗?第一次来的客人所饮之酒可只有催情之效。” “你在开玩笑吗?你居然敢给我下.药?”谢辞扯扯领口呼吸渐渐加重难受得很。 “公子误怪,这是我们这儿一个特色呢,奴家也不知道公子并不晓得呀,不过小公子尽可放心,没有什么伤害,而且....” 女子将下巴搭在谢辞肩头:“奴家会帮公子解了药效。” 身上实在难受,谢辞不断深呼吸却还是难以缓解。 说了公差期间不能做这事的,什么狗屁特色,真是倒霉.... 他晃悠站起来轻捏住女子的下巴仔细描摹一番,容貌姣好,谈不上惊艳,但也实实在在是个美人。 “走。” 女子笑笑挽住他,两人从楼梯走到二楼进了间无人的屋子,踏进门槛时谢辞脚上忽然无力差点儿被绊倒。 房门关上,女子轻揽住他吻了吻他的脸颊:“公子..莫误了良宵~” 谢辞想抬手却发现自己身上越来越没力气,甚至想站稳都有些不容易。 这种药会让人无力吗? 他推开女子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这是...软筋散? “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他猛地掐住女子的脖子,“谁派你来的!” 女子被他这举动吓得不轻,但没想到稍一挣扎就挣脱了,反而谢辞被她甩开跪倒在地。 “公子?你..你没事吧?你不会身体不好用不了这东西吧?你别死在这儿啊!这可怎么办啊。” “闭嘴..”谢辞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是她,是.... 他猛然想起刚刚给他果饮的小姑娘,是那罐果饮有问题,酸味盖住了软筋散的味道。 看来是想先除掉他,除掉他再杀五皇子便容易很多。 明知美色误人,还是回回中招!吃一堑吃一堑再吃一堑,你是饿吗谢辞! 眼前的女子满脸担忧,看起来是很怕他死在这牵连到自己。 “我死不了,但...应该有人想我死呢。” 他撑着身体站起来,快速在女子身上扯下一条薄纱系到腰上,而后解下腰带扣递到女子眼前。 “汉白玉的带扣。” 女子没来得及惊讶便被带扣吸引住目光,眼睛亮起伸手就要接,但手指还没碰到,谢辞就稍往后撤些躲了过去。 他微微歪头勾起唇角:“若有人来找,姐姐愿意帮我拖一会儿?” 女子想了想含起笑伸手将带扣夺了过来。 “谢谢姐姐。” 身子近于瘫软,谢辞没法再多留,强撑着走到窗边推开窗子顺着跳了出去。 女子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便见谢辞摔倒在地上挣扎几下才爬起来。 “小公子你没事吧?” 谢辞回头看向女子抖抖衣袍不像有事的模样。 “公子何时还来?” “有缘吧。” 说完谢辞就急着脚步跑了,街上行人不少,他踉踉跄跄往官驿去,说是跑实际一瘸一拐比走快不了多少。 一边是情欲的躁动,一边是正在见效的软筋散。 这就罢了,关键还得逃命,谢辞想死的心都有,只求那女子看在萍水相逢的缘分上帮他多多拖延时间。 “这样下去不行...” 他站住脚步视线落在不远处牵着马的一个胡商身上,就当碰碰运气,他走到胡商身前举起一颗南珠。 “买你的马。” 那胡商似乎没反应过来,只定定看着他。 谢辞心似火烤,拔出匕首一把揪住胡商:“杀你抢马或是用这珠子换你的马,快选。” 胡商这才有反应,接过珠子把缰绳给了谢辞。 谢辞收起匕首道声谢,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根本起不到任何胁迫作用。 他攥紧缰绳却已经连上马的力气都没有,突然腰带被抓住,身旁的胡商竟揪着他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拎到了马背上。 他怔怔看着那人,有一种名叫男人尊严的东西啪嚓碎裂。 开玩笑的,一定是开玩笑的,太扯了。 “你好像有追兵。” 胡商开口说话谢辞方回了神,他来不及多想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踢了脚马肚子。 马儿或许知道他急,狂奔着穿过人群,街上因这无规矩的行为激荡起一阵又一阵的谩骂声。 好汉不吃眼前亏,等他好了定然要去刺史府再暴揍那臭不要脸的老头一顿! 一人一马远离危险之地,总算安然无恙停在驿站门口。 谢辞扑通摔下马,身后的马当即掉头跑远。 他躺在地上,不用照镜子都知道现下有多狼狈,缓了半晌艰难地爬起来叩响大门。 不多时大门打开,驿卒见是他刚笑着问好,他整个人便被门槛绊个踉跄再次摔倒。 “大人呐!您您这是怎么了?来人呐!” 驿卒把谢辞扶起来连着喊人,竹越先听到看到跑过上前将谢辞扶过来。 “将军?您怎么了?出了何事?” “中了软筋散。”为了颜面谢辞隐藏下了催情酒的事。 “怎么会中这种招数啊?” 谢辞想起自己豪迈地替人出头,然后豪迈地喝下掺软筋散的果饮..... “别问了。” 钱给了,药喝了。 这辈子再被女人骗他就不姓谢! 竹越扶着谢辞看对方根本走都走不了,只是被他拖着:“将军,我背你吧。” 谢辞点点头,确实走不动了,胳膊抬起来都费力。 “阿辞?” 两个人同时朝声源处看去,李徐快步走过来看谢辞的样子心生担忧。 “你怎么了?” 谢辞摇头,真的不想说了,他也是要脸的人。 李徐眉心微蹙搭上他的脉,从竹越手里将人接过来打横抱起回了自己的屋子。 竹越愣在原地挠挠头倒是放心走了。 屋内,李徐把门带上小心将谢辞放到床上。 “脉象不像中毒,是什么?” “软筋散..” 谢辞瘫在床上慢慢蜷起身体,屋内的温度比外面高出几倍,让他愈发躁热难忍·。 “还好,软筋散的药效十二个时辰便可消散,我或许有解药,来时有备,我找找,不过你怎么会服软筋散?” “是他们为了杀我..下了套,我...大意了..”谢辞扯开领口,双膝一点点向腹部靠拢,身体渐渐开始不受控制。 李徐在贴身带着锦袋中仔细翻找,听到这话眼眸冷了几分。 房间内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乱。 “别着急,软筋散对身体没有其他伤害,他们不敢来官驿杀人。” 瓶子未贴标识只能一个一个打开去闻,李徐听着这声音以为谢辞气得太狠,自己手上倒着急起来。 谢辞又将领又胡乱扯大些,但身体还是没有得到应有的凉度,反而越来越热,小腹也更躁动难平,他死死咬住下唇几近崩溃。 “知津兄..” “嗯?” “有没有...催情酒的..解药?” 李徐手上一顿:“你说什么?” “我...我还喝了..催情的酒...” 李徐放下手中的小药瓶,浑身散发出阴冷气息:“他们给你下催情的药?” “不是...”谢辞轻微扭动了下身子,“是..青楼的..酒..先找这个解药吧,我...” “你等等,马上。” 李徐拿来刚刚闻过的瓶子又仔细嗅了一遍,正是对症的解药。 “找到了。” “啊..” 修长的手指突然回握,浑身上下也因这不自觉的喘息而瞬间绷紧,李徐僵硬地转身看向床上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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