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湘撇撇嘴,悻悻地收回手,唉声叹气,“姑娘我呀,遇见过最硬的茬,也就是你咯。” 刘冶笑眯眯地:“可不是嘛,初见那日你上去就要摸啸北的脸,被一脚踹飞的模样当真是绝美,犹如一只乱飞的山鸡。” 花有湘笑中带刀,“刘哥哥的嘴好生伶俐,恐怕就是因此树敌无数,前些日子方才被人下毒陷害,如今一瞧看来并无大碍?” 两人你来我往,不见消停。 最后还是大黑“哐当”一拍桌子,差点将木头拍得四分五裂,“好了,啸北的兄长还在,莫要失礼了。”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顿时看了过来。 霍少煊起身,淡笑着道,“在下覃少煊,是啸北的兄长,啸北承蒙诸位照顾,在下感激不尽,奈何不胜酒力,唯恐失了仪态,故以茶代酒,还望诸位海涵。” 大黑:“自家兄弟,不用客气!” 莫婳:“覃公子言重了。” 花有湘:“姑娘我……” 刘冶:“姑娘您歇会儿吧……来来来,覃大哥,咱俩先走一个!” 柳轻空阴郁的目光掠过众人,慢吞吞喝了口酒,缓缓点头,“正果。” 众人纷纷举杯,有说有笑的用膳。 他们并不讲究那套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霍少煊见秦修弈自然的与之打成一片,并未多言,只是静静听着。 虽说霍家规矩重,但霍少煊并不反感江湖风气,反而觉得着实有趣,分明是各不相同的人,却又能如此和谐的把酒言欢。 他们互相诉说着这些年的事迹,忽然一把火就烧到了悠哉喝酒的秦修弈身上。 刘冶眉头一拧,放下酒杯。 “啸北,不知你那性烈如火的夫人,与你如何了?” 作者有话说: 不负责任的小剧场: 许多年过去,霍少煊知晓那性烈如火的夫人是何许人也后,一言不发地背上包袱离家出走。 小九洒泪当场,拽着少煊的裤腿不撒手,两条宽泪差点将家宅淹了,“呜呜呜相公听我解释啊相公!” 霍相公腿上挂着个秤砣似的小九,裤腿潮湿,一步一个泪印,面无表情,一瘸一拐地挪出家门,冷冷道,“我不听。” 狗崽子果然不能惯着!
第41章 卦象 霍少煊不经为之侧目,心中不解。 这性烈如火的夫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似乎人尽皆知,更何况……苛待? 秦修弈呛咳一声,避开霍少煊询问的目光,微微摇头,一副愁苦落寞的模样,“性子倒是收敛了些,只是......” 秦修弈摆了摆手,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不提也罢。” 花有湘离得最近,见霍少煊眉头微蹙,立即开口,“莫非覃大哥不知此事?” 霍少煊的确不知,这段“往事”秦修弈并未提前告知他,他不动神色地拧眉看向秦修弈,用眼神隐晦的询问,如何是好? 秦修弈顿了顿,回了一个难以启齿的表情,而后微微侧头,默不作声的喝酒。 霍少煊心中了然,缓缓开口,透露着一股长子的威严,“此等大事,为何不告知我?” 秦修弈垂着头不开口,但架不住诸位兄弟义气,三两句便说清了来龙去脉。 刘冶掏出自己的秤,一边往里头添银两,一边轻声叹息:“覃大哥有所不知,啸北的这位夫人呐,当真是过分,两人起初情投意合,那位夫人待他极好,几乎有求必应,直教人生死相许。” 花有湘愤愤接茬:“结果不曾想如此绝情,转头就与一位年老色衰的权贵老爷好上了,还给了覃哥哥一封休书,让他滚出家门,真是岂有此理啊!” 莫婳也皱了皱眉:“啸北不甘心,不舍放她走,两人因爱生恨,那位夫人许是埋怨,不愿见他......不知这些年,可有好些。” 花有湘满脸怒容,“姑娘我真是不懂,覃哥哥这相貌,这身段,这一瞧就威猛的......” “咳咳咳......慎言。” 刘冶猛地咳嗽,手上一抖,称掉了下去,只好狼狈地去捡。 花有湘瞧了一眼拧眉不语的霍少煊,收敛了一些,凑近道,“覃大哥,你评评理,我们啸北如何看都是绝色美男,那姑娘究竟有何不满?” 有两位不曾开口,一位是神机妙算的少年大师,一位是深知内情的心腹。 柳轻空面无表情地喝酒,眼里藏着隐晦的嫌弃,大黑手遮住脸,似乎心疼兄弟这些年的境遇,只是轻轻摇头,实际上嘴都快笑裂了,对秦修弈充斥着冷意的眼睛视而不见。 “若所遇非良人,仅凭着满腔欢喜,也终将遗憾结尾。” 霍少煊喝了口茶缓和心情,张口就来,“......啸北,当初你说要娶她,兄长并未插手,这些年来,我问你如何,你皆答好,今日我倒想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秦修弈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睛,有片刻语塞,而后又转开脸,轻声道,“还能怎么回事,无非就是放不下呗。” 这话说得有几分怄气和恼怒,神态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霍少煊心中赞许地点点头,似笑非笑。 这些年秦修弈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精进不少。 不过这话说多错多,还是快些略过为妙。 霍少煊摇摇头轻叹,“我已差不多知晓来龙去脉,为兄不逼你,只是待到归家那日,你得给我个准信。” 霍相辅在官场上叱咤风云多年,未曾想有朝一日竟还得应付这种场面。 秦修弈长睫微敛,见他当真如此认真的帮自己圆话,原本复杂的心情淡去,忽然有些心软,倒头就靠上了他的肩膀,嘟囔道,“还是阿兄疼我。” 霍少煊笑容僵硬:“……” “哎呀。”花有湘遮住眼睛,手指露出一个大缝,“覃哥哥羞死了!” 众人见状也不多说,乐了乐后顺势就揭过这个话题。 莫婳从怀里取出自己新制的药,分给众人以备不时之需,顺道说着自己的事迹,说着说着,就说起了一桩趣事,“......寻我的人太多,简直烦不胜烦,过个几日便换一处落脚的地儿,结果那日京中来人,也不知为何知晓了我的行踪,我只得开门迎客。” “瞧那装束像是权贵,简直无礼至极,既不求医也不问药,张口就重金云云,一瞧便知是来买个名头的。”莫婳冷笑一声,“我瞧他们财大气粗,干脆扔了瓶金疮药过去,不过是比寻常的金疮药好些,将那领头的乐得见牙不见眼,当即扔了一袋子金子给我。” “弄得我心里不舒坦了好几日,这京中之人,莫非都如此愚蠢?” 霍少煊:“......” 这愚蠢的京中之人怎么听都像是贤亲王自作聪明的手下。 “若下次再来寻你,干脆多卖一些。”秦修弈笑吟吟的,没了煞气的掩盖愈发惊艳,此刻把玩着酒盏,漫不经心道,“反正瞧他的模样并不缺这些身外之物,不必愧疚。” “这钱财在你手中能救千万人,在他们手中,只是个没所谓的死物,送到你跟前,没有不收的道理。” 霍少煊脑中浮现出他亲昵唤贤亲王皇叔的模样,心中一寒。 莫婳思忖片刻,点点头:“也是。” 花有湘笑吟吟道,“覃哥哥,你上回送我的秘籍当真帮了大忙,十岚与我对阵惨败,乐死姑娘我了!” 刘冶忍不住揭短,“得了吧,是你险胜,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修习阵术的家族极多,其中两家独大。 一个是花家,幻阵。 另一个则是十家 ,诡阵。 十岚是诡阵教主,与花有湘年少便是出了名的死对头。 霍少煊眸光闪了闪。 十家,是江王妃家的表亲,得江王、宣王的庇护。 不知是巧合,还是这看似无意之下,掺杂着秦修弈布下的一缕细线。 他默不作声地听着,时而附和两声。 待到酒过三巡,众人闹哄哄的,嘈杂一片,霍少煊识趣地起身,将秦修弈身边的位置腾出来,谢绝了他们的邀请,随口说了个由头,便缓步走到酒楼的后院吹风。 烟秋楼的后院有一条小径,小径的尽头是沧月湖,湖泊之上有一处凉亭,此前受颇多文人喜爱,但自从前些年淹死了几位酒鬼后,便闹出些荒唐的传闻,久而久之就变得人迹罕至起来,这还是酒楼的掌柜与他们闲聊时随口一提才得知的。 霍少煊一向不关心这些鬼神之说,倒不是说全然不信,只是不会多么在意,毕竟日新月异,朝代轮换,他们脚下的土地,或许百年前就是一具枯骨,若总是想着这些,恐怕每走一步就要战战兢兢。 亭子上挂着一盏勉强能照明的灯笼,显得本就黑沉的湖面更加阴森。 霍少煊负手而立,静静盯着波光粼粼的水纹,眼中一片清明。 微服私访的确只是个幌子,但显然秦修弈并不打算瞒着他。 原因他尚且不明,但无论如何都不是出于信任,要么是试探他,要么是利用他。 带上自己或许是出于各方面考虑,比方说京中有什么不便让他知晓的猫腻,又比方说他如今需要自己这枚棋子去牵制些什么。 不幸中的万幸是,秦修弈谁也不信。 那么自己只需维持现状,并且关键时刻在暗地里帮上一把,等到秦修弈坐稳了皇位,一切都水到渠成。 霍少煊如今不敢激进,秦修弈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敏锐,若让他知晓了当年的事......霍少煊眼中闪过复杂。 他也摸不准秦修弈会如何,虽然早就知晓如今的兆安帝,不再是会躲在他人身后哭泣的九殿下,但霍少煊仍下意识想护着。 能护一时,是一时。 估摸着时辰,霍少煊转身准备回去,忽然余光瞥见身后有一道悄无声息的身影。 他心中微惊,下意识后退一步。 借着微弱的光,看清是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玄机卦者。 柳轻空阴沉着脸,诡异地歪了歪头,似乎有些兴味,缓慢地吐出几个字。 “大吉,三回九转,劫化事成。” 作者有话说: 情人节无责任小剧场: 少煊醒来,满脸阴沉地盯着缠在他身上的小九,提溜起来扔在地上。 小九迷惑的睁开眼,看见了少煊似笑非笑的面容,一哆嗦。 少煊语气深沉,“来任务了。” 小九磕磕巴巴道,“什,什么?” 少煊抬手一指前方黑黢黢的小方块(相机):“来,跟我念……情人节快乐~” 小九下意识道:“情人节是什么……唔!” 少煊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念。” 小九捂着脑袋上的大包,眼泪汪汪:“呜呜呜……情人节快乐~”
第42章 伪装 夜幕之下,朦胧不清。 霍少煊的心重重一跳,柳轻空稚嫩的面容与他那双深沉的眼睛并不相符,就这般直勾勾地看过来,在夜幕下甚至显出几分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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