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也走了过来,拉着长安跪下:“是啊差爷,神医大人不是庸医!民妇的儿子长安自幼体弱,许多大夫都说他活不过这个夏天。” “可神医大人妙手回春,如今长安已经好了许多了!还请差爷明鉴!” 林贵看着母子二人,狐疑的皱眉。 面前这个叫长安的孩子,枯瘦如柴,面色蜡黄,瞧着确实像命不久矣。 王康忙道:“你这妇人可不要诓林差爷,许多大夫都说这小崽子活不过夏天,那个臭娘们怎么可能治得好!” 阮灵儿:“……” 她面无表情的来到林贵面前:“见过林官差。” 林贵顺势看去。 女子身形纤细,气质不凡,面纱下那双眼睛却美的出奇。 阮灵儿冲着王康扬了扬下颚:“他冒犯我。” 如意了然,上前两步,揪住王康的衣襟,抬手。 两耳光下去,王康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阮灵儿这才满意的点头,又冲林贵说道:“叫林官差见笑了。” 林官差嘴角抽了抽:“……” 何止见笑? 当着他们的面动手打人,简直是太见笑了!! 王康也没想到一个女人力气能如此大,疼的眼晕:“林差爷,她们!她们简直大胆!当着您的面就敢对草民动手!简直……简直无法无天!” “林官差,前日义诊他来求医,我为他诊治,救了他们。今个他们报官告我……” 阮灵儿淡定自若的迎上林贵的视线:“案情暂未查明,他们便对我无礼,我的婢女出手教训有何不可?” 林贵:“你说的的确有几分到底,但是……在如何,也不能当着我们的面动手……” 阮灵儿从善如流:“林官差说的是。” 林贵:“……”就……就没了?不道个歉什么的? 阮灵儿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惜了,她的字典里除了对白锦渊,对其他人就没有道歉之说。 “林官差带着兄弟们来一趟也是辛苦,不如就在这儿把事情问清楚吧。” 她继续道:“既然说我是庸医,说我害人,那么人证物证呢?” 林贵眼里已是诧异。 起初只觉得这女子不凡,如今看来,别不是什么大家族派出来历练的吧? 知道人证物证的人不少,可能在官差面前如此镇定的,也唯有大家族的人了。 一念至此,林贵心里那点不愉也消散了,谨慎的点了点头:“姑娘说的在理。” “来人,把王康提交的证物拿来。”他对身后弟兄吩咐道。 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捧着几个油纸包走来:“在这。” 阮灵儿招呼着白若去取存档的药方:“不知我能否看看?” 王康:“不成!谁知道你会不会动手脚!” 阮灵儿皱眉:“我跟林官差说话,你鬼叫个什么?脸不疼了?” 林贵:“……” 他好歹是个官差,就给他留点面子,别再当他面威胁人了成吗。 深吸口气,林贵点了点头:“看吧。” 左右他们这么多双眼睛瞧着,这女子也不会有机会动手脚。 阮灵儿直接将药包打开,在里面挑挑拣拣的看了看。 “这药没问题。”她说道。 白若已经取来了王康的药房,阮灵儿将药方递到林贵手里:“这是我给他开的药方,林官差只管派人寻大夫来看。” “他们当日的病情,我也写在上面了,配合药方。随便找几个大夫过来,便能清楚我究竟是在害人,还是在救人。” 话已至此,林贵也只好派人去寻大夫。 不肖片刻,官差就近找了几个大夫过来。 他们看过药方,都表示药方对症下药,并无问题。 王康暗道不好,忙叫嚣着:“不可能!我们吃了药,分明更严重了!去报官的时候,小六子还吐了血了!” 他对林贵强调道:“林差爷,那时候您可是亲眼看见了的!” 林贵也觉着奇怪:“嗯,确实看到了。” 阮灵儿挑眉,讥笑道:“药方对症下药,药材也没有问题。吃药的人却出问题了,那么,问题在哪呢?” 问题在哪…… “在吃药的人身上!”林贵下意识说道。 阮灵儿笑了。 林贵脸登时黑了下来,冲几个大夫拱手:“劳烦诸位给他们把个脉瞧瞧。” 几位大夫哪敢拒绝,上前给几人搭脉。 王康有心抗拒,但林贵就在旁边盯着他,他也不敢造次,只能硬着头皮任由大夫诊脉。 大夫们互相沟通了一下,一个蓄着胡子的老者开口道:“差爷,他们是中毒了。” 王康当即叫嚣:“差爷!您要为我们做主啊!这贱……” 「人」字还没说出来,感受着脸上的疼,又生生改了口:“这女人想害死我们!”
第94章 又菜又爱玩 阮灵儿好气又好笑。 想骂她,又怕挨揍。真是又菜又爱玩。 “姑娘,此事你有什么要分辨的?”林贵突然开口问。 阮灵儿一时没反应过来,水汪汪的眸子写满了迷惑:“我又没害他,我要分辨什么?” 林贵喉咙一梗,无奈的解释道:“他现在状告你毒害他,你得为自己分辨,证明自身没有害他。” 阮灵儿笑了:“林官差,您这话说得,自己个儿觉得合适吗?” “从来都是用证据证明有无害人,如何害人。哪有找证据证明清白,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怼了一句,倒也没继续为难林贵。 只看向其他几位大夫,问道:“敢问几位大夫,他们中的毒,你们可知道是什么毒?可会解毒?” 有点头的,也有摇头的。 蓄胡子的老者中肯道:“需得慢慢摸索,才可能知晓是何等毒药。至于解毒……倒是可以先用些寻常解毒草药吊着……” 也就是解不了呗。阮灵儿挑眉,如此她就放心了。 “请林官差派人去买几只鸡过来。” 而后接着说道:“他们先前是我的病患,我义诊是免费不受银钱的。所以,不存在利益争执。” “再者,医者父母心。他们当日确实对我出言不逊,但我身为女子,却行医者之道,所遇到所见海了去了。” “若为几句话便要害人,如今出现在官差面前的,怕便是海捕公文和悬赏告示了。” 她问道:“林官差,我说的可对?” 林贵虽只是个衙役小队长,但他是凭借自身本事爬上来的,自是有几分脑子在。 心里虽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还是点头:“说得对。” “我是神医谷少谷主,我便是真的想杀人,也不屑于用这般低劣的毒药动手。”最后,阮灵儿嫌弃的撇了撇嘴。 林贵:“……”多少有点嚣张了。 不过其余几个大夫倒是神色复杂的看着阮灵儿。 早先听说神医谷重出江湖,甚至他们中,还有人来看过。 可却没有人跟这个少谷主打过交道。 如今听到她自报家门,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神医谷,是许多大夫心里的向往,也是许多大夫最憎恶的存在。 无他,只神医谷当年的名号太响了。 将其他同行压的说吃不上饭过分了,但也是在夹缝中求存。 林贵派去买鸡的人回来了,一手拎着两只鸡的翅膀挤到前面:“林哥,买来了。” 林贵刚要说话,王康就吐了口血出来,眼前一黑,直接摔倒在地。 阮灵儿冷笑一声:“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学人家害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麻烦林官差取些他们身上的血,喂给这些鸡喝下去。”她说道。 林贵无声叹了口气。 他是奉命来调查案情的,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当小厮使唤了? 心里吐槽,嘴上却还是招呼着兄弟办事。 王康强撑着精神:“你……你要对我们做什么!” “叫你们看看,你们到底被人坑得有多惨。”阮灵儿戏虐的挑眉,眼里的恶趣味不加遮掩。 她又不是圣母,没道理被人害了,还要打肿脸充好人。 林贵手底下的人办事很利索,几分钟就将血喂给了那几只鸡。 阮灵儿趁机说道:“现在给你们个机会,把指使你们的人说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王康心里一紧,总觉得这贱/人古怪的紧! 可想到已经揣进怀里的黄白之物,他咬了咬牙:“就是你害得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吃了你给的药,才这样的!” 声音大的有些刺耳。 阮灵儿也不恼,悠闲的掏了掏耳朵:“行啊,那就劳烦官差们慢慢查呗,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话音刚落,几只鸡便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王康脸色瞬间煞白:“这……这鸡……” 他身后的几个人也吓得不轻:“这是想要我们的命啊!” 阮灵儿冷笑:“你们是今天才吃下背后之人给的药吧?” “也亏了你们聪明,若是当天带回去就吃药,只怕这会儿你们尸体都臭了!” “你们想清楚了,说,还是不说。背后那人摆明了想用你们的命害我,你们还想替他遮掩的话,我也不拦着你们。” “只是你们要害我,我断然没有要给你们解毒的道理。” 她双手环抱,摆明了一副不打算过问的架势。 王康从惊恐中回过神,挣扎着爬起来,膝行到阮灵儿面前:“不!大夫,哦不,神医大人!神医大人救我,我说!我都说!” “是妙手堂的学徒,叫二牛的!” “是他给的我们毒药!说叫我们吃了去告你,还给了我们一人五两银子!还说事成之后,再给我们一人一百两银子!” “他说是妙手堂大夫看不惯你一个女人,不好好在家呆着,还要跑出来给人看病,要收拾你!” “神医大人!求您救救我,我混账,我糊涂!我一时猪油蒙了心!我知道错了……” 王康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害怕,更后怕! 亏了他留个心眼!想着药这个东西能救人也能害人,没敢提前吃。 今天吃了就来找麻烦,真要有什么事,也有现成的大夫救他。 没成想,竟然阴差阳错捡了一条命啊! 那个二牛说什么,事成之后给他们每人一百两银子! 当时蒙了心,觉得这么多银子,后半辈子也不愁吃穿了。 现在想想,那分明是诓骗他们呢!到事成之后,他们死都死了,还找谁要钱! 阮灵儿厌弃的扫了眼被王康抓脏的衣摆,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白若,给他们解毒。” “林官差,案情明朗了,您知道该怎么办吧?” 她又看向林贵说道:“妙手堂大夫害人性命,又栽赃嫁祸于我,还请林官差秉公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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