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泽迅速的起身,快步跑到溪边,看着水中倒映的自己,鼻尖有快小小的黑渍,晴天霹雳般劈在他的头顶,连忙蹲下身,打湿帕子,洗脸。 而坐在那的夏无咎和南黎,脸色红润,唇角勾起,迷离的眼神,露出已登极乐世界的面容,似沉浸于自己所幻想的世界内。 “夏无咎,南黎,可还好?” 夏无咎摆摆手道:“好,好极了,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事更美妙的了。” 他偏过头笑着面对薛岫,乐呵道:“薛岫,你怎么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了,既然你已经死了,你的骨头我是否可以拿走了。” 夏无咎走到薛岫的身边,想要抱住他的头颅,搬离着属于他的骨头架子,手刚伸出去,就被骨头巴掌打中了脸,他后退几步,晃晃脑袋道:“你这个骨头架子,怎么还会打人,成精了不成。” 薛岫眉头微挑,他伸脚踹了夏无咎一脚,夏无咎在地上滚了滚,瘫倒在地哭泣道:“薛岫你活的对我不好,死了连骨头架子都要打我。” 眼泪还没有掉落下来,夏无咎爬起,三两下爬到薛岫的跟前,紧紧抱住薛岫的腿道:“你个骨头架子,小爷我今日定要收服你,把你带回夏家供起来。” 薛岫眼尾微垂,他缓缓拉起夏无咎,把他拉倒岸边,按压下他的身体,压着他的头入水,拉起问:“清醒了吗?” “好啊,你个骨头架子,竟敢在你大爷面前班门弄斧,还想淹死你大爷,不报此仇,誓不为君子。” 王玉泽好奇的走过来,负手看着夏无咎凄惨的模样,乐道:“菌菇有毒。” 他手上拿着副画卷,多画了一份,他准备给薛岫。 “嗯,”薛岫淡淡的回着,他道:“走吧,收拾下,我们该动身了。” 薛岫扯着夏无咎,硬拽着他,又拽着南黎,南黎乖巧的跟在薛岫的身后,踩着他的影子,夏无咎则是死死的抱着薛岫,嘴里嘟囔着:“骨头,好骨头。” 王玉泽则是跟随在他的身后,从马车窗口处把画卷扔了进去。 几小时过去后,夏无咎彻底清醒过来,他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掩面哭泣道:“我现在恨不得从车上跳下去。” 南黎砸吧嘴道:“虽有色泽艳丽的菌菇不能食用,但是味道真的很不错,幸好,我是蛊师,不惧这些毒蘑菇,不像某人,在那装大户,被毒蘑菇毒傻了吧。” 夏无咎无言,缩在角落里自怨自艾。 薛岫冷声道:“下次,莫要知道是有毒的还继续吃,哪天有人给你们下见血封喉的毒药,你们是否还想试探那药性,明知有毒依旧喝下去吃下去。” 南黎竖起手指头:“你说的好有道理,我还没有遇到过见血封喉的毒药呢,你是不是经常会被别人下毒,”拍拍胸脯道:“下次我替你试一试,要毒也先毒我。” 薛岫无法,他拿书敲了敲南黎的脑袋:“你已经大半时日卖给我,没有我的命令,你要是敢死,我便去南疆,拿着你的信封再找一人替我卖命。” “那我就在我死之前,把信封都毁灭,”南黎叉腰甚是神气:“你要是去南疆,我若是真不在了,你也不能回中原了,你肯定会被我阿嫫扣下成为药人的。” “有些人啊,傻里傻气,听不懂别人的话,”夏无咎叹息着:“薛岫这是在关心你呢,倒是说得很委婉嘛,要说就直白说……” 薛岫皱眉,他很直白的说:“你可以下车了。” “别,”夏无咎眼珠一转,他捞起他的包袱道:“我要下去,你这里闷挤得慌。” 马车渐渐停下,夏无咎爬上王玉泽的马车后,南黎撩开帘子探望着:“薛岫,他真的去王玉泽那边,你说他会不会跟王玉泽狼狈为奸对付你。” “不会,”薛岫拿起志怪杂谈看着。 南黎回眸眺望着,跪坐在马车上的他起身磨蹭到薛岫旁边坐下,伸着头看着薛岫手中的书,看到青面獠牙面色狰狞的怪物时,他来了兴趣问道:“你看的什么?” “志怪杂谈,”薛岫从密密麻麻堆在一处的书中,抽出另一本志怪杂谈递给南黎道:“这是第一册 ,去看吧。” 南黎接过书后,他回到窗边坐下,细碎的阳光点点映照着他手中的书上,他饶有兴趣的从第一页开始看,渐渐的沉醉于那光怪陆离的世界中,时不时赞叹一句。 路上看杂谈打发着时间,夜色渐渐幕合,漆黑的天幕似朦朦胧胧点缀星星点点的雾纱笼罩着,一行人找到落脚的地方。 大堂内还有正在用膳的散客,他们找到座位坐下后,就听旁的人说道。 “你们有没有听到这件事,我今日要和你们说得事来头大着呢,多亏我有个走南闯北的叔叔,不然我也不知道有此事,老规矩,想听请我喝杯酒。” “只要你说的是大事,别说一杯酒,十杯酒都请你喝,快和我们说说,你又听闻哪件乐事,说出来让我们也乐呵乐呵。” “你们还记得梁国太子十城求娶一事吗,原以为十城求娶已经是大手笔的事了,没想到这后头的事情还没完,坊间传闻,前太子中邪之前,他曾去抢过亲,拦截过梁国车队。” “小点声,你这事说得可真是大,听闻前太子是因为畏罪自杀才死,难道也和抢亲的事有关。” “你们都不清楚,在京中,早有流传那江姑娘是精怪变的,前太子是被那精怪蛊惑了,丢失了魂魄,才会变得疯疯癫癫,最后中了邪。” “除此之外,除却前太子抢亲,还有三皇子他也去抢亲了,在梁国太子大婚之日,闯进太子府,当着所有梁国人的面把太子妃带走了。” “这么说来,三皇子是个汉子,也是个有能耐的人,居然能从梁国太子府把未来的太子妃带走,看来,日后的应当是三皇子了。” “非也非也,是因为那江姑娘的身份特殊,梁国皇帝才不阻拦的。” “她是什么身份?”那人说完后,连忙呼喊着小二道:“小二,上酒。” “好咧。”小二端着酒过来。 说得人喝了口酒,直呼痛快后,才道:“竟是梁国走失多年的郡主,你说是不是件奇事,你这酒钱花得可冤。” “不冤不冤。” “那三皇子去抢亲,他以后会娶梁国郡主?这人呐,果真非同凡响,前头还是汝阳公主呢,后头还能是个梁国郡主,也不知是何等人中龙凤。” 王玉泽听到此的时候,端杯子的手都微顿,乜斜着薛岫,想要看他是何等表情,见薛岫面色无波无澜,他撇撇嘴,无趣。 薛岫端着被子微微喝上口水,仿佛没有听到那群人的交言,也未听到那些人是如何吹嘘夸赞三皇子的言语,等四碟小菜上桌后,他抽出筷子,缓缓吃着。 南黎凑过去,小声道:“你不生气?” 薛岫疑惑的挑眉:“我生什么气?” 南黎手指不停比划着,想要比划个清楚,他小小声:“他们在那夸那个那个人。” “那又如何,不过是几句好话,你若是想听,我也可以说给你听。” 薛岫淡淡道:“南疆蛊师中没有人能敌过你,你是南疆小辈中的第一人,举世无双,容貌盖世。” “停,”南黎立马出声:“打住,我懂了。” 他偷瞄那伙人,凑到薛岫的耳边道:“你的意思是即使他们夸赞三皇子,也并不能代表三皇子能力真的出众,才华横溢,世间再难敌手。” “吃饭,早点休息。” 南黎坐回去,撇撇嘴,应答两声,听薛岫说的,捧着碗缓缓吃着。 薛岫回屋后,摊开王玉泽扔给他的画卷,水墨寥寥几笔勾勒出远处的山,水中的人,岸上的青草绿叶,独坐而话的王玉泽,嬉笑打骂的夏无咎和南黎。 薛岫眼睑微抬,静静观赏几眼后,他将此画收起来。 . 梁国郡主府 知晓赵佑仁死后,又被三皇子当众抢亲一跃成为梁国郡主的江心柔,正斜躺在软榻上,任由婢女服侍,给她涂抹上丹红豆蔻。 内心欣喜着,顾视精致奢华又有几分典雅的屋内,博古架上摆放的都是她从未见过的值钱玩意。 就连她的手腕上,佩戴的都是成色上佳的翠玉,未曾想到有天,她居然也会成为郡主。 仿佛上苍回应了她所期待的事情,既然她已经是郡主。 江心柔五指并拢,她浅笑着,那是不是只要她提出联姻,薛岫也只能乖乖的娶她。 蓦然想起三皇子的面容,他,倒也是个麻烦,她如何才能摆脱三皇子的纠缠,从而去找薛岫。 她派出去的人告诉她,薛岫已经离京,正在南下,只要她在薛岫南下的必经之路等着他,缠着他,终有一日,他定能发现她的好。 俗话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再者,她手头上可是掌握□□方法,这可是个大杀器,她就不信薛岫不心动。 当薛岫为了她手头上的方子,选择和她虚以委蛇,她自有法子控制他。 好比那赵佑仁,没想到他居然会喜欢薛岫的妹妹,但还好她有系统,动用道具后,移花接木,他对薛雅柔的好感都挪到她的身上,再施点小手段,轻轻松松达到一百的好感度。 可惜了,那么好的一张牌,居然早死了。 若再加上太子施压,薛岫哪有不从的道理。 “心柔,我已经禀明父皇,我们回去,父皇便会为你我举行大婚,”赵佑逸三两步走到江心柔的面前,紧紧的环抱着她,仿佛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中。 “殿下,你弄疼我了。” 赵佑逸松开手,他双眼明亮的看着江心柔,低头亲了亲江心柔的唇道:“心柔,你难道不高兴吗?以后我们二人就能长相厮守永不分离了。” “自然是高兴的,可是殿下,虽说我和你之间关系明朗,可世人却不知,你如今倒是轻而易举就闯入我的闺闺,于我名声上不好听,我觉得,我们先分开一段日子,在成亲之前,不要相见的好。” “不好,我不想离开你。” “赵佑逸,你有没有把我当回事,我都说了你擅自闯入我的闺闺中,于我名声不利,我现在可是郡主,我可不能丢了梁国的脸面,你出去,你快点给我离开。” 见赵佑逸说不开,江心柔也懒得给他好脸色,推搡着赵佑逸,神情懊恼着,仿佛受到极大的委屈。 “心柔,是我的错,我现在就离开,你别生气,”赵佑逸三步一回头的离开。 等他走后,江心柔带着银两,还有梁帝给她安排的婢女前往薛岫的方向而去。 . 薛岫几人,游山玩水般前行,过了几日,抵达普陀镇,此乃惠安郡内。 他们刚进城,入住客栈时,正好碰上江心柔。 江心柔面纱遮面,端得是清水出芙蓉,她缓缓从楼上走到薛岫的面前,微微见礼道:“薛公子,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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