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公子,我刚刚的话确实有想利用小公子的心软,可是您对殿下并不是全无感情,就当是我请求小公子,再多陪陪殿下吧,等他病情稍微好转,小公子想离开不再见殿下,我定不再阻拦。”人心总有偏颇,而唐澍自然是偏向裴清宴,他心疼殿下,却也知道自己的请求实在为难人。 唐澍姿态放低,沈知屿心中是极为敬重唐澍,唐澍如此说让沈知屿也确实有些心软。 “若小公子觉得为难,今后殿下回到京城,没人能再伤害裴大人。” 裴津风现在在朝中也是举步维艰,他虽然帮顾玄烨安插人手在大理寺,可是却始终不愿意为顾玄烨做事,一些自作聪明的人便要为难他,总爱在些小事上找茬,也亏得哥哥心细,才没有弄出大乱子叫对方钻了空子。 这条件无疑是极好,沈知屿知道裴清宴早就在京中安插了人手,此时没有回去继续布局也大概是因为这疯病。 “……好。”沈知屿犹豫几番,还是点头答应。 裴清宴回去后京城定然会掀起轩然大波,哥哥本就寸步难行,若是有裴清宴相助也能保证安全。 他们正说着话,而池中的人已经醒来,唐澍和沈知屿朝人看去,唐澍紧皱的眉头也稍稍放松了些。 沈知屿对他对上眼睛,那双幽深的眼睛好像又恢复了平静,不再似那些天的汹涌。 “殿下,您醒了。”唐澍唤他,裴清宴动了动身子,锁链便哗啦一声响,他才完全清醒过来,“嗯”了一声。 而后转而看向沈知屿时却皱起了眉头,语气破冷的问:“谁将他带来这里的!” 沈知屿好似从他的脸上看见些难堪,也是,裴清宴这样孤高的一个人,又怎会愿意叫人瞧见他的狼狈。 尤其是面前的还是沈知屿。 唐澍恭敬答道:“是我,殿下。” “带他出去。”清醒的裴清宴不会责罚唐僧,也不会对沈知屿说重话,只叫唐澍带他离开。 谁知沈知屿没走,反而跳下了水池,朝被束缚在水中的人走来。 “为何要叫我走?”他道。 “你还记得这几天对我干了什么吗?吃干抹净了就要赶人走?也未免太薄情了些。” 裴清宴怎么可能不记得!身体里残留的毒药叫他神智混乱而不是记忆缺失,那时的自己好像被心魔支配,将心中无穷的欲望放大,将沈知屿…… 裴清宴没去看他,沉默着不说话。 但沈知屿却已经淌水走了过来,他站在裴清宴的面前,拉了拉绑的极为结实的锁链,说:“我不问别的,也不会离开,只想问这药浴得一直泡着?” 他明白裴清宴有他自己要做且不能与旁人说的事情,就像两年前他为何会被点任保护公主和亲,若是他不想去,他有千万种办法。 只是吃了苦头回来,将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怕是不在他的预谋之内,犯了疯病来与自己纠缠大概也不在他的谋划之内。 “不是。”裴清宴回答道,清醒的他话少得可怜,还不如犯病时来的直接,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药浴只能泡三天,每隔半个月泡一次,身体的毒素还是得慢慢解,也不知道这次泡完之后能管几天。”唐澍知他话少,于是替他解释道。 沈知屿又扒拉开自己衣领,将上面还未消的痕迹露给他看。 现在人清醒了,他总能算账了吧。 “你说这怎么办吧,我疼了好几天,当了一天的哑巴。” 裴清宴只看了那一眼伤痕便不敢再看,像是真觉得愧疚一般,他叹了一口气,说:“抱歉,我会补偿你,你若不喜欢这,让唐叔送你离开,我会叫下人加强防守,不会再将你掳来伤你。” 沈知屿大概也猜到他会这么说,清醒的裴清宴内里是克制的,所以当他失去理智时,那点束缚克制全部都滚犊子了,对着沈知屿发疯发狂,不断索取。 沈知屿忽然笑道:“可是你已经将我全身摸了个遍唉,喏,身上还有你上次吮出来的痕迹。”他将衣服更拉开了些,上面果真还留有痕迹。 本来沈知屿的皮肤虽然容易被弄出印子,但却消的快,像这种一看便知当时的人得多用力。 做这些也不过是想为难一下裴清宴,沈知屿自己也强忍着羞耻,表现的更加浪荡一些,谁叫当时的裴清宴什么话都说,将他气个半死。 谁知裴清宴却直勾勾的盯着那白皙的皮肤,眼神逐渐暗了下来。 沈知屿被他这样盯着反倒先败下阵来,他一把将衣服撸起,耳根开始滚烫,假意咳嗽了一下掩饰尴尬,说:“我没打算离开,裴清宴,算是我为了当初的事情向你道歉,在你好之前,我不会离开。” 沈知屿以为自己这样说裴清宴会惊讶,只是不会如此淡然,却听面前的男人低声拒绝:“不用,沈知屿,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还是怕自己会在发疯时错手杀了沈知屿,也不太想将自己那么……卑劣贪婪的一面露出给他看。 他怕沈知屿会厌恶。 就算是两不相干,也总比厌恶自己的好,至少自己还有机会重新与他相识不是吗? “裴清宴,我会留下来。”他又说了一遍,最后将“留下来”这三个字咬的极重,可见他的决心。
第一百一十章 麻烦 不等他回答,沈知屿直接转身离开。 唐叔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见他出来,连忙给他披上衣服。 “沈小公子,殿下麻烦你了。” 沈知屿裹紧了衣服,摇了摇头,回答他道:“只是交易,唐叔,你不必歉疚。” 话是没说错,可是唐澍也明白,沈知屿还是心软的,若不然刚刚就会直接告诉裴清宴他愿意留下来只不过是个交易,你别多想了。 “还是要谢的,殿下犯病时要比寻常难以制服,还伤了您。”他扫了一眼沈知屿脖子上的伤,大夫开的药极好,沈知屿说话也只觉得微微刺痛,不至于难以忍耐。 沈知屿摇摇头,回了打算先回房间换衣服。 第二天,裴清宴从药浴里出来,沈知屿还没凑近便闻见他身上一股子苦药味儿,怕是被药浴腌太久了,那味道已经覆盖了裴清宴身上原本的香味,凑近只能依稀闻见些许。 “我想出去逛逛,一起么?”裴清宴撤了对他的限制,至少在他清醒的时候,沈知屿是可以自由进出这宅院的。 裴清宴好不容易清醒了这么几天,旧部的消息还没整理,最后还是拒绝了沈知屿。 “那我走了?你不叫人跟着我吗?” “万一我不回来了呢?”沈知屿眨巴着眼睛,无辜的看着他,好像真要不回来了似的。 裴清宴这才终于抬起头,他深深凝视着沈知屿良久,终于问出:“你会回来吗?” 沈知屿笑道:“不知道。” 不给一个准确答案,沈知屿潇洒的要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才说:“看心情吧。” 而后便再也没了踪影。 等他完全离开,他才忽然将白芷叫了进来,他道:“去跟着,若非危及性命不得出手,其他先来告知我。” 这还是不放心叫他离开,裴清宴甚至觉得自己也极其卑鄙,明明不放心他走,刚刚却还要装出那副样子问他。 “是。”白芷领了命,又隐在黑暗里离开。 沈知屿终于出了门,听说宗栎来找了自己好几日,原本是想去找他,又考虑到现在自己的情形,还是作罢。 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在裴清宴这里,他大概会问一堆问题 在街上慢慢晃悠悠的逛着,沈知屿先去茶楼听了一会儿书,而后才又转去酒楼吃饭。 进酒楼随便找了个位置,才坐下便有人靠近。 “这位公子,我们少爷想请您到楼上雅间一叙。”来的人是下人,对沈知屿还算客气,但也瞧得出那一点儿傲。 在沈知屿进酒楼时,他早就被人盯上了。 “既然请人,为何不亲自来?滚远些,别搅了我的兴致。”沈知屿不想搭理这些人,他才来时便惹了许多人的目光,只不过那时候有宗栎在,他们不敢如何,这才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人,竟然敢直接来挑衅自己。 “你!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少爷才回来,今后整个孙家都是少爷的!你若还想与孙家做生意,便乖乖跟我上去!” 原来是刚才从其他地方回来的人,怪不得如此嚣张。 沈知屿放下手中的茶,说:“好,你带路。” 正好瞧瞧是哪个蠢货。 那下人见他终于识趣,以为他终于怕了,便露出得意的笑,他若领着人回去,心想自己今天大概可以拿赏钱。 带着人到了雅间,沈知屿一进去便瞧见一桌子的人,人不多,有些沈知屿甚至没见过,却也知晓是哪家的。 看来这姓孙的是被他们当枪使了,正眯着眼笑着看着自己。 “听说有人要找我,是谁?”他大胆是问在座的,丝毫不显抗拒和慌张。 宗栎身边的这人果真是个尤物,身段竟然比那雅乐轩的姑娘们还要好看,那张脸,叫人恋恋不忘。 在沈知屿出现在瑶水县时,他便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他们觊觎着,又碍于宗栎的总护着,让他们不好轻易下手,但是听说宗栎这次外出几天才能回来,他们既然动不了,那即将成为孙家家主孙海至少敢与宗家抗衡。 他们等着沈知屿被拉下来,始终觉得宗栎护着他,也不过是因为他这张绝妙的脸,怕是早就尝过一遍滋味了,还要对外掩盖说与人是兄弟。 “是我。”孙阳在他走进来时眼睛便瞪直了,眼神贪婪的留在沈知屿发身上,忍不住想要触碰,在沈知屿问时,便迫不及待的承认。 身边的人都在看戏,他们看着孙阳贪婪的目光,都准备看好戏。 若是孙阳真能将他拿下,他们是不是也可以…… 沈知屿厌恶这些人的目光,却端着玩世不恭的模样,说道:“哦?你是孙家公子?” 他有些记得有天听见沈故惟与茶庄的老板谈话,孙家的一批货出了问题,沈故惟给强压了下来,算是卖个面子。 这事儿孙阳怕是不知道,不然不会如此嚣张的来招惹。 孙阳没想到他竟然认识自己,顿时眼睛一亮,以为自己美人面前算是有点印象,于是兴致勃勃的说:“你知道本公子?” 沈知屿走了进来,在孙阳对面找了个位置,扬了扬下巴叫座位上的人挪开,嚣张的不行。 可这些酒囊饭袋不就稀罕这股子嚣张劲儿么,美人的嚣张那都不叫嚣张,反而玩起来才有意思,性格软绵的他们见得多了。 这样娇生惯养的小公子,把玩起来才有趣不是? “自然知道你孙家小少爷的大名。”不仅知道,还记得那笔账。 沈故惟愿意卖他们面子,只不过是打算等到事后再讨要回来,孙家的几家铺子怕是得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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