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子蹿的极快,他又对瑶光县的街道位置太熟悉,沈知屿跟了半天还是把人跟丢了。 他有些郁闷,怎么自己老倒霉。 沈知屿抱着侥幸心理,继续往前走着。 要是找到那小孩儿,一定要问问怎么就盯上自己了,连着偷了两次自己的钱袋子,又到底要干什么,他记得第一个钱袋子装的鼓囊,里面的钱可不少,至少能让他们吃上两个月的饭。 往前摸索,沈知屿忽然听见前面巷口似乎有什么声音。 难不成那偷钱的小子被别人抓到了给揍了? 沈知屿决定去看看,可是越往前,声音越大,越不太像打架的声音,倒像是…… 到了巷口,里面的声音忽然静止,一阵风吹过,沈知屿好似闻见了血腥味。 心中一紧,只是偷钱,倒不至于将人打死,那些人不会真将人打死了吧! 沈知屿这样一想,立刻往巷子里进,可入目的并非是偷钱贼与其他人,而是满地的黑衣人,他们身上有血渗出来。 沈知屿知道这些是刺客,只不过他现在想不了那么多,眼前背着站着的男人让他浑身僵住。 实在太熟悉了,那背影! 那人应该是听见沈知屿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那张多次出现在沈知屿的梦里的脸最终转为现实。 那是裴清宴。 他就这么无措的撞入裴清宴的眼睛里。 那双眼眸似乎比从前还要黑沉,简直要将沈知屿吸入进去。 没有从前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此时看起来有些阴沉,也更加张开了些,少了少年时期的柔,多了几分冷。 他好似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从前的裴清宴虽冷,但至少并无杀伐气,可如今站在尸首堆前的裴清宴瞧着吓人,宛如地狱里的鬼魅,更像个失去神智的疯子。 沈知屿想退后,可脚步却如同灌了铅一般难以挪动,他眼睁睁的看着裴清宴朝自己走来,沈知屿竟然有一瞬间有些发抖。 只是裴清宴还没靠近自己,突然从两边窜出来几个人,他们连发朝裴清宴打去,沈知屿认出来那是裴清宴身边的暗卫。 为何会与他们的主子打起来? 沈知屿疑惑,但是能看出来他们并不是想伤害裴清宴,而是想压制他。 可是…… 裴清宴原来是会武功的么。 沈知屿说不上来是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是这些应该与他无关了。 “沈小公子,还请您快些离开。”广白沉声说,似乎有些急切。 沈知屿这才缓过来,他连忙要跑,只是在跑之前无意之中余光瞧见了,裴清宴,他还在看着自己。 那些暗卫的招数尽数用在他身上,裴清宴竟然还在盯着自己! 那双沉的几乎滴出墨的眼睛就这么死死看着自己,沈知屿竟然在那其中看出来了疯意。 裴清宴状态不对,他那模样就宛如真的疯子一样! 沈知屿快速跑着,直到跑出了巷子到了大街上才大口喘着气,脑中自动回忆着刚刚与裴清宴重逢的画面,想到那双眼睛,他又不自觉打了个颤。 “知屿!这里!快来,栎哥怕你跑远了叫我来找你呢!”
第九十九章 故人 王豫见他气喘吁吁,开玩笑说:“你这是被狼追了?怎么累成这样子。” 那是比狼更可怕的人。 沈知屿缓过来一些,装作无事要与王豫一起回去。 “你走哪去了?说出去走走,结果没看你回来,还以为你不爱看先回去了。”宗栎终于看见他回来,于是怪罪的说道。 不过宗栎确实担心,瑶水县有怪癖的人多,沈知屿这样初来乍到的人,就怕被哪个不长眼的掳去。 其实沈家的名声也极大,还有个哥哥现任大理寺少卿之职,听说好似与现在的宁王关系匪浅,可是沈知屿第一次出现在瑶水县,大多人只认识他们家的那个沈故惟却不认识他。 “这里人太多,闷的慌,我只是出去转转,这不是回来了吗。”沈知屿解释道。 宗栎确实喜欢这个弟弟,他身为宗家唯一的子嗣,从前便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沈知屿的脾性样貌更是宗栎天天想着的弟弟或者妹妹,便更维向他一些,他是生怕这些东西不得沈知屿喜欢。 “后面的挑战者越来越厉害了,已经刷下来一轮,你快来看看,保管你不无聊!”宗栎给他挪了个位置,将沈知屿拉到身边一起往下看。 “他们倒是会玩,弄了个赌注压楚楚会不会还是今年的第一,我自然是看好楚楚的,你要不要玩?” 沈知屿想了想,同意了。他与宗栎一样,准备压了楚楚,只是才将手伸向腰间,忽然想起来自己的钱袋子早就被人摸走了,于是尴尬的朝宗栎一笑,说:“栎哥,这次还是算了吧,我刚刚出去钱袋子被个小孩子偷了。” “哦!怪不得刚刚找见你的时候,看着像是被狼赶一样,原来是追贼去了。” 宗栎没想到沈知屿只是出去一会儿就丢了钱袋子,笑话他道:“屿弟,我记得第一次与你见面你也是被人偷了钱袋子,这才不过一个月,怎的又被偷了,也忒衰了点。” 其他人也跟着笑,沈知屿倒是郁闷了,怎么今年如此倒霉,难不成是因为上次没去给佛祖烧烧香,就连追个钱袋子都能碰见…… 沈知屿连忙停止回忆,刻意不去想那个人。 “你说巧不巧,偷我钱袋子的还是上次那个毛孩子,抓着我的钱袋子就跑的没影儿。” 宗栎一听,更笑的停不下来,沈知屿大概真是霉运附体,要不然怎么还能被同一个人偷了去! “喏喏,你栎哥运气好,给你蹭蹭抵抵霉运。”他笑着将银票取了来,放到沈知屿手心搓了搓,像是真要把运气借给他一样。 “栎哥,这怎么说,我来赌结果还要你的钱帮我下注。”沈知屿哭笑不得,但宗栎豪气,还没等沈知屿拦住已经将银票甩到赌桌上,顺带报了沈知屿的名字。 “这有什么,都是给我的楚楚出的一份力,一样的,再说,本就是小钱而已。”他毫不在意的说。 确实,对于富甲一方的宗家来说,这几张银票根本不算什么,沈家也不在乎这点钱,只是多多少少有些于理不合。 “你不会这点钱还要还我?”宗栎狐疑的看着他,满眼的警惕,仿佛只要沈知屿点头,他就要跟他没完。 “知道栎哥不在乎这些,我没这么想。”他无奈道。 下面的比拼又开始了,沈知屿下完注便与宗栎回了位置。 而极远的一方雅间,男人被精铁打造的锁链锁在椅子上,他透过薄纱透过窗席缝隙看着下面的一幕。 在沈知屿身边那男子触碰他的手时,明显挣动的更厉害了些。 身边有人忽然摁住裴清宴被锁的牢固的肩膀,他叹息道:“殿下,若您不能抑制住自己,我便只能打晕您带您回去了。” 裴清宴没有再说话,只是确实安静了下来,视线继续追随着沈知屿的身影,眼神中分明有着可怕的疯狂。 好想将他抓回来。 只我一个人看。 不不,应该好好惩罚他才对,他怎么能想抛下自己? 他身边的人又换成了谁? 凭什么要叫他触碰? 是不是只有将他关起来锁上,他才能乖乖的? 沈知屿,你不能丢下我! 唐澍见他终于安静,可他那眼神却偏执的可怕,知道他又犯了病,于是朝暗处看了去,广白这才走了出来一个刀手将裴清宴弄晕。 叫人秘密将裴清宴送走,唐澍撩开窗帘看向正专心看着歌舞的沈知屿,眼中有担忧,也有不忍。 “沈小公子,若是您能察觉的到,便快跑吧。” 他有私心,若是沈知屿真能成为裴清宴的良药,他自然是不会说这句话,甚至他想让这孩子多陪陪殿下。 他们家殿下,实在吃了太多苦头…… 当所有人比完,天已经渐渐暗下去,只剩最后半边的太阳将天空映成橘色,楚楚看上去已经胜券在握,等最后一个舞者的红花数量统计完成,毫无疑问,还是没有楚楚的高。 “那么,今年的获胜者,就是我们的楚楚姑娘!” 雅乐轩的老板就要上台宣布获胜者,而楚楚也从高台的位置上走下来,忽然有一道清丽的声音从围观者的哄闹声中脱颖而出。 “等等!” 众人闻声看去,一个女子戴着兜帽从后面走来。 “我还没有上台与她比较。”众人下意识为她让了路,只见那女子从人群中缓缓走到台前,一跃而上可见身姿轻盈,而那兜帽长衫下穿的是与楚楚相似的异域衣裙。 楚楚微微撇眉,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要挑战,不过不怕就是了。 “好,你来,我给你一次机会。”这话说的猖狂,但楚楚确实有资格猖狂。 “不过你总得以真面目示人吧。” “是啊是啊,哪有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 那上台踢馆的女子没做声,她转过头来,将身上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兜帽取下,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沈知屿的眼前。 这人竟然长着一张与慕云溪一模一样的脸! 这就是她吧!哪有这么巧合长得一模一样的!
第一百章 云清 “屿第,你怎么了?这姑娘你认识?”宗栎见他表情有异,瞅瞅台下的人转过来疑惑问道。 沈知屿抿了抿嘴,还是说了不认识。 万一呢? 万一真是巧合。 他确实听说当初北凉公主生病去世的消息,也猜过她是假死脱身,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裴清宴,同一天遇见两个故友,这真是巧合吗? “快看快看,她要开始了!”有人说道。 沈知屿也将视线转过去,慕云溪步伐较快,一身的灵动,恍惚间他记起来第一次遇见她的场景,那时候的慕云溪古灵精怪,不似最后一次见面时的憔悴。 而如今在台上的她又好像变回了那个曾经的她。 等慕云溪跳完时,所有人明显激动起来,高台上的楚楚脸色都变了。 “这姑娘有点厉害啊,看来楚楚要伤心了。”宗栎略微可惜的说,可就算慕云溪再惊艳,宗栎也没像其他人那般如痴如狂,他只对慕云溪有赞赏,对楚楚有惋惜。 毫无疑问,慕云溪确实胜了,与楚楚只差一个红花,楚楚走下台来,眼看着脸色难看,只不过她也只瞥了一眼慕云溪,没说任何话就走了。 宗栎的目光一直在楚楚身上,见楚楚走了,于是与沈知屿打了招呼就要追过去。 沈知屿看着慕云溪得了奖励,在众人欢呼声中退去,他也跟了上去。 “慕云溪!”好不容易追上人,沈知屿试探的叫了一声。 前面的人果真转过身来,兜帽罩住她的模样,她却说:“这位公子,你是在叫我吗?我不叫那个名字,我现在叫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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