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屿将纸条揉成一团狠狠捏在手里,将最后一口药直接倒进嘴里喝完,苦味立马在口中散开。 他随即下床找了衣服穿好要出门,福叔瞧见赶忙拦住他,“小少爷你还病着怎么还要往外跑?外面多冷啊!” “福叔,我得出门一趟,很快就回来了。”说完便开始咳嗽,看的福叔干着急。 沈知屿确实不敢再耽搁下去,多耽搁一天哥哥那边便多一分变故,他不敢拿他哥哥的命开玩笑。 至于裴清宴,顾玄烨不可能真弄死他,毕竟裴清宴身上还有汝南王的爵位,皇后那边他也不敢得罪。 所以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沈知屿坐着马车到裴清宴的府邸,他看着外墙被雪盖住的海棠花树,距离上次来这里好像隔了许久。 正发愣时去通传的小厮出来了,他略带歉意的对沈知屿说:“殿下好像出去了。” “他去了哪里?”沈知屿问。 “应该是去别院那边,最近主子经常在别院待着。” 一说到别院,沈知屿脑中便想起那日的红梅映雪。 那日自己只顾着生气,确实没有好好的赏花,现在怕是早就落没了。 沈知屿又转头去了别院,门口的下人看见是他没有拦着,沈知屿直接进去找人,找到裴清宴的时候他正坐在梅花树下。 梅花正在凋零,风一吹红色的花瓣就慢悠悠飘落下来,落在裴清宴白色的衣服袍上,又或者调皮的落在他的额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他手心。 这书他脑中曾经想象过的场景,那日答应他时便觉得这一定是幅美景,如今确实呈现在眼前了,但两人之间却相隔越来越远。 沈知屿走近,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巴,将喉咙的痒意压下去,对裴清宴说:“裴清宴,跟我去一个地方吧,你跟我去我们之间的事一笔勾销,如何?” 他实在不懂撒谎,但是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是笃定裴清宴一定会答应自己。 所以说自己就是一个小人。 裴清宴回过头来看向沈知屿,他一动,身上的落梅便滚落到泥里。 “我不要一笔勾销。”一笔勾销之后呢? 两人再无瓜葛? 这不是他想要的。 沈知屿正要再加砝码,却看见他已经站起来走到自己身前,他接着说:“我跟你去,但是沈知屿,你得给我甜头。” 沈知屿想问甜头是什么,就听见他说:“来吻我。” 瞳孔猛的放大,他望着裴清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裴清宴倒是耐心十足,他不催促,那双向来没什么情绪的眼神,如今全是对眼前人的执着与占有欲,直勾勾的毫不掩饰,叫人看着脚软。 沈知屿的心脏狠狠跳动了几下,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紧了,而后在那满是偏执的眼神下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原本只轻轻触碰就要逃离,但沈知屿才一有动作,身前的人极快的勾住沈知屿腰狠狠压进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则摁住后脖颈,在沈知屿错愣时XX,连同他身上的梅花香也囫囵的将他整个包裹住。 “裴……” (俺也不想删掉,但是没办法发,就亲个嘴而已咱就不放老地方哈,靠你们脑补了!) 良久,他才被放开,沈知屿甚至觉得腿脚都有些发软,他喘着气,原本因为风寒而略微发红的脸颊此时更加红润,双唇红肿湿润,比起刚来时的干燥苍白要更加鲜嫩欲滴。 裴清宴眸色深了些,喉结滚动,心中那名为“贪婪”的恶兽就在囚牢里挣扎叫嚣,想要将眼前的猎物拖回去吃干抹净。 等沈知屿缓过来,他才挪开视线说:“走吧。” 沈知屿低下头,将眼神那复杂的情绪掩盖好,与裴清宴一同出了王府坐上马车。 沈知屿带他去了郊区的清山寺,离顾玄烨说的悬崖很近。 清山寺来拜佛祈愿的人很少,外面有一个小和尚在扫雪。 “我进京城的第一天曾经在这里求过一个平安福,可是好像没什么用。” 裴清宴跟在他身后,没说话。 “裴清宴,我想重新求一个。”沈知屿说。 沈知屿接过香,朝那悲天悯人的佛像跪拜,有和尚在一旁诵经,沈知屿上完香随小和尚到后面,抄一句佛语放入平安符中封好,再由老和尚诵经祈福。 等沈知屿拿到手后,上面已经沾染了很浓的香火味。 他将平安符递出去,说:“裴清宴,替我保管吧。”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跪在佛祖面前求了什么,这是裴清宴永远不会知道的事情。 裴清宴依旧沉默着,他接过平安符攥在手里,过了许久,终于说了一句话:“我替你保管。” 他看着沈知屿,走近来说:“可是沈知屿,你与佛祖说了什么?有关于我吗?”
第九十四章 背叛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房顶上亦是,沈知屿知道,是顾玄烨的人到了。 裴清宴身边的暗卫已经出动,不知道是顾玄烨培养的人厉害还是裴清宴的暗卫厉害,几人纠缠在一起,打的难舍难分,而刚刚还在诵经的和尚此时早就跑没了影子。 可是顾玄烨这次排的人属实是多,一波人拦住裴清宴的暗卫,一波人则是刺杀裴清宴。 有剑从身后破风而来,沈知屿被裴清宴扯到怀里后退几步,看着将他团团围住的人眼神骤冷。 顾玄烨竟然连沈知屿也伤。 那些属下本就听命行事,顾玄烨也只说留沈知屿一条命即可,却没说必须确保完好无损,他们主要的任务对象是裴清宴,那么沈知屿流不流血缺不缺腿脚就没关系了。 沈知屿也属实没想到顾玄烨的人竟然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也要下手。 不过此时他无心去想这些,身后属于裴清宴的气息将他紧紧包裹住,沈知屿既愧疚又难受。 “你是知道我是故意的吧,可是你为何要跟我出来呢?明知道有陷阱……”却还要往里面钻。 裴清宴不说话,带着沈知屿往后退,那些人明显是想逼裴清宴到山崖处,他们也确实做到了。 “裴清宴,我是个自私的人,你利用我,我欺骗你,咱们俩看来都是一样的,当不成正人君子。” 已经到了悬崖边了,沉默许久的裴清宴忽然开口,他说:“沈知屿,我没答应。” “什么?” 他看向沈知屿,风寒才好的人又经历风吹,此时他面色有些苍白了,连刚刚被他吻的红肿的唇都失去了血色。 他忽然朝他唇角吻去,只听见他说:“沈知屿,我没答应一笔勾销,两不相欠,我不会放你走,至少在我死之前。” 说完,他忽然将沈知屿推出去,一转身竟然自己朝崖底跳了下去。 沈知屿瞪大眼睛,他立刻转身跑到崖边,只听扑通一声,人早就掉入了崖底冰冷的湍急的河流中找找不到身影。 沈知屿忍不住咳嗽起来,跪在崖边咳的撕心裂肺,明明该是喉咙痛,却不知道为何竟然转移到了胸口,难受叫他想要割除。 那些刺客见他跳了下去,互相看了一眼便撤退,只留沈知屿一个人在崖边喘气。 好不容易稍微好一点,沈知屿立马爬起来想找下去的地方,可是顾玄烨的马车正在那里等着。 他撩开车帘,笑着看着沈知屿说:“你要去找他么?” 他笑的可恶又找打,偏偏话也气人:“可明明是你把他叫来的,他是因为你跳下去的,沈知屿,你怎么还敢去找他啊。” 沈知屿被他戳到了痛处,恶狠狠的看向顾玄烨,却不能拿他怎么样。 “顾玄烨,答应你的我做到了,你的呢。”说完,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两天起风,沈知屿的病才好,现在大概是又严重了。 顾玄烨看他咳嗽的厉害,嘴角的笑放下了些,看着沈知屿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悦,他说:“过来,上马车。” 沈知屿还没得到答案,于是只能上了马车,又觉得不甘心用余光骚扫了一眼那唯一能去往涯底的路。 他想,裴清宴其他暗卫应该能找到的吧。 应该没事的吧,那个平安符应该是有用的吧。 他才进去,顾玄烨便要拉他,似乎想要将他拉入怀里,沈知屿稍稍避开,叫顾玄烨扑了个空。 他正不悦要说什么,又见沈知屿低声咳嗽起来,顿时那些不悦消散了些。 顾玄烨拿出毯子盖住沈知屿,见他想要推开又连忙摁住,警告似的看了一眼沈知屿:“你若不想你哥哥出事,便好好盖着。” 拿他哥哥来威胁,沈知屿确实没办法,只能任由他用毯子将自己盖着。 马车慢悠悠的走着,沈知屿想着刚刚的事情不由得走神,顾玄烨发现他心不在焉,神色一沉,捏着沈知屿的下巴将他的目光转向自己。 “沈知屿,你哥哥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人,那封信我会潜人去他府上找。” “你说这些与我何干?”沈知屿被他捏的疼,裴清宴似乎从来不会这样,他只会禁锢自己的腰,把握自己的后脑将自己摁向他。 沈知屿愣了愣,自己在想什么? 为何要拿裴清宴做比较? 沈知屿垂下眼眸,想要强制不再去想,顾玄烨瞧他的模样便觉得恼怒。 明明是他先发现的,明明从前他只会看着自己,为什么变了? 顾玄烨眼底尽是怒意与不甘,他忽然低头想吻他,却不防被沈知屿用力推开撞到马车上。 “你做什么!”沈知屿警惕的看着他,眼神中尽是对他的厌恶。 “呵呵。”顾玄烨忽然笑了起来,眼神却阴郁极了,他忽然伸手想要抚摸沈知屿的脸,却被沈知屿打开,他皱着眉说:“顾玄烨,别做多余的事。” “那你与裴清宴呢?他有吻过你吗?”他忽然问道。 沈知屿皱眉看着他,以防他又做什么过激的举动。 “你与何干?顾玄烨,你管的太多了。” 马车正好到了地方,沈知屿就要出去,却忽然被顾玄烨拦住,他眼神如狼,说:“沈知屿,来我身边,我没有那么多耐心,这次我原谅你还记挂着裴清宴,但没有下次了,知道了吗。” 等马车走了沈知屿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顾玄烨到底凭什么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实在不明白,梦里顾玄烨确确实实喜欢着裴清宴,甚至将裴清宴捧得高高的,而对自己是那样嫌恶,以至于活活被折磨死都有他的手笔。 现如今他在干什么? 为了皇位将喜欢的人逼着跳了悬崖,现在又对自己说了些那样莫名其妙的话。 到他身边去,做梦去吧! 过了几天,沈津风确实被放了出来,逃走的人被顾玄烨抓住,并将栽赃陷害的事情说了出来,沈津风才能无罪释放回来。 这下顾玄烨算是立了功,朝中的呼声更高了,其他几位皇子压都压不住,可这样却叫那本就贪婪的陛下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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