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津风回来吃完饭没见到他的身影,到他的房间却见自己的弟弟躺在床上没睡,却是在发愣。 “小九怎么了?”沈津风发觉他心情不好,问道。 沈知屿这才回过神来,他坐起来,说:“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看看外面的天。” 沈知屿往外望去,天否都黑了许久了,反倒是自己有些不正常。 “抱歉,是我睡糊涂了。” 沈津风叹了一口气,问他:“你心情不好,能不能跟哥哥说说?” 沈知屿摇摇头,勉强笑道:“哥,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儿,是来叫我吃饭的吗?走吧走吧,我快饿死了。” 他恢复的很快,看着与平常没什么两样,沈津风知道是他不想说,也不好逼他。 又过了几日,沈启来信说他好的差不多了,要过来,但沈津风的意思是叫他在江南好好休息。 这天崔少煊也要出发了,沈知屿还是坐在第一次看他们出征的茶楼上,远远看着他们远去,路过茶楼时时两人再次回过头来,朝沈知屿笑着挥手,张渃替崔少煊说:“等我们回来!” 沈知屿舍不得他们,可是他们不能总在少年,他们总要长大,就如崔少煊,比如张渃,好像只有他自己还在原地。 沈知屿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会,倒真像旁人口中所说的纨绔,就连人心都看不大透彻。 等行军远去,沈知屿喝完手中的茶起身要走,打开门便瞧见裴清宴正朝自己这边走来。 沈知屿手上忽然收紧,指甲在门上刮出细微的声音,只一秒又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松开手就要与他擦肩而过。 裴清宴确实就是来找他的,却没想到沈知屿直接无视了他要走,他一把抓住沈知屿的胳膊制止,不理解的问:“沈知屿,你怎么了?” 哈?他问我怎么了? 他怎么能问我怎么了! 沈知屿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像看陌生人一般看着他,冷笑道:“世子殿下,天气太冷我着急回去,没瞧见你,抱歉。”
第九十章 赏花 浑身的刺,尽数扎进裴清宴的身上,疼的他忍不住皱眉:“沈知屿,到底怎么了?” 对于裴清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对自己的利用,他一定觉得莫名其妙可是沈知屿也不想闹得难堪,去质问裴清宴何时开始的,又有几分真心对自己,从前的接近也是刻意的么? 但自己好似也没什么资格,说到底也是自己蠢,梦里明明一切都很清楚明白,裴清宴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是自己太蠢,竟然觉得自己能改变其他剧情规矩,就能连裴清宴也改变了,甚至还沾沾自喜的许久。 沈知屿偏开潋,说了句:“没什么,我先回了。” 沈知屿眼看要走,裴清宴看他那决绝的样子,忽而觉得自己若是今日真放他走了,沈知屿就真的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裴清宴瞳孔猛缩,一把将人拉回沈知屿刚刚的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沈知屿已经被人紧紧摁在裴清宴的怀里。 “你做什么!放开!”裴清宴的气息将沈知屿笼罩,他实在要比沈知屿高许多,穿的毛领子外袍将他整个笼住,双臂箍得很紧,像是建造了一个牢笼。 沈知屿挣扎开,反倒这么一扑腾倒热起来,室内的炉子也起了作用,就连裴清宴身上的寒冷都散了不少。 裴清宴好像有点委屈,他低头看向沈知屿,问道:“我来找你赏梅,你不来,我便来找你。” 昨天沈知屿确实当做不知道,直接叫人拒绝了他,没想到裴清宴今天直接来堵自己。 “殿下应该不缺陪你赏梅的人,何至于一定要我去?”他忽然停止挣扎,直直的朝裴清宴看去,他说:“还是说殿下觉得没玩够?” 裴清宴看着他,看了许久,沈知屿也不躲,就这么与他对视着。 裴清宴也知道了他大概知晓那些事了,便没有再说,连解释也没有,但手却不愿意松开。 等沈知屿不耐烦了要挣开,裴清宴忽然低头去吻他。 沈知屿没想到他会这么一出,当唇瓣被含住时都没有反应回来,直到他想闯进来,沈知屿才回过神狠狠咬下去。 可这人不怕疼似的不松口,却再也不敢去试探,只磨着他的唇瓣。 等血味都要散尽他才松开,此时沈知屿的唇都被磨的有些红肿,瞧着神情也有些许狼狈。 “裴清宴,你这样有意思?” “我喜欢你。” 沈知屿愣了愣,随即又恼怒起来,厉声说:“你所谓的喜欢便是利用欺骗。” 沈知屿终于挣开他,往后倒退几步,讥笑说:“世子殿下的喜欢我实在当不起,那封信你也拿到了吧?” 他猜的,既然他早就知道信在父亲那儿,或许他威胁过父亲,又或许他派人去找,反正不管如何他一定会将信拿到手。 裴清宴沉默许久,算是默认,他早就明白沈知屿会知晓,但是还是想再延缓几日,私心的想或许没那么糟糕。 “那日说的赏梅,你要食言吗?” 他忽然提到这件事,沈知屿不明白裴清宴是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还继续要他履行诺言。 “对,我后悔了,不想去了,你要杀了我吗?” 他这话说的确实重了,只是食言而已,不至于叫人杀了他了,可是沈知屿怒火攻心,梦里的种种此时又浮现出来。 裴清宴想要拿那封信而害死了他全家,最终都要折磨着自己,现在裴清宴在他眼中,又变成了那个恐怖的恶鬼。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那点害怕,屋里有些闷,沈知屿不想继续再待下去,想要走,可手指还没接触到门,颈后一疼,意识慢慢开始消散。 晕过去之前,沈知屿想,他又要将自己关在地牢里吗?可是信已经得到了,关着他是要继续折磨自己? 裴清宴接住晕过去的人,眼帘低垂看着沈知屿,眼中的偏执却迟迟不肯消散。 沈知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曾经在汝南王别院住的房间,脖子后面还有点疼,是裴清宴打晕自己的后果。 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沈知屿却松了一口气,至少裴清宴没有将自己关在地牢里,那样可怕的地方,沈知屿觉得自己再去一次都会疯掉。 他起身,不明白裴清宴到底要做什么,要去拉门时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有人从外面上锁。 “裴清宴,你要做什么,放我出去!” 门外没有声音,可是裴清宴就站在门外,听着沈知屿恼怒的声音,他却低着头不说话,眼神里有着迷茫。 “殿下,你这样,小公子只会更生气。”唐澍不知道何时来的,他站在裴清宴身后,无奈说道。 他瞧见了裴清宴眼中的迷茫,情爱这种东西,对于他们的小殿下来说,太难了。 他从王府覆灭开始,心中只为复仇而活着,那些情啊爱啊,又有谁来教他? “我不想他走,他答应我的。”裴清宴这次语气坚定了些,听着怪倔的。 “殿下啊……”唐澍想说什么,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教裴清宴,便只能闭嘴。 这残破的王府,有谁懂这些? 随后就见裴清宴打开门走了进去。 沈知屿终于见到了裴清宴,却忽然有些怕了。 “放我离开。”他忍着胆怯,说道。 裴清宴极其敏感的察觉到了,他走近了问:“你在怕我?为什么?” 沈知屿有些狼狈的不去看他,难道要他说因为梦里你会将我关进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所以怕? 可这梦只有他一人知道,谁出来又有谁信? “你觉得我会伤害你?”裴清宴好似真的有些委屈,他说:“沈知屿,我不会伤你。” “我能信你吗?”沈知屿忽然说道。 是啊,裴清宴骗了他那么多,他哪里敢信,又或许就连他口中所说的喜欢也是假的。 沈知屿瞬间觉得疲惫,他说:“裴清宴,信你都拿到了,放我走吧。” “陪我看看梅花吧。”他没有回答沈知屿的话,而是莫名其妙的换了一个话题。
第九十一章 毁约 沈知屿心中的火被瞬间放大,他揪着裴清宴的领子,低声吼道:“你到底想怎样!我没有挡你的路吧!” 裴清宴面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他只静静看着沈知屿,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来。 “梅园的花开的正好,陪我去看看吧。”他又重复了一遍,仿佛真只是为了梅花。 沈知屿泄气般松开他,他实在不明白裴清宴究竟想做什么。 过了很久,他才认命般说:“我跟你去,看完就放我走。” 他没说行不行,见沈知屿答应了,便打开门带着他一起往梅园去。 的确,此时的梅花开的甚好,花枝上还有雪未落,映照着红色的花,煞是好看。 可沈知屿无心欣赏,心中的躁郁让他想要直接离开,但却不得不忍着耐心等裴清宴玩够了放他走。 两人之间没有话可说,坐在梅园的亭中许久,沈知屿终于耐不住,他起身问:“梅花看完了,可以让我走了吧。” “我没答应。”他说。 沈知屿没想到他要出尔反尔,要反驳时却听见他说:“你答应我的,没有做到。” 第一次觉得裴清宴这般不要脸,他利用自己欺骗自己来达到目的,现在却又说自己是个不守诚信的家伙,怎么处处反倒是自己发错了。 “我就是要毁约,你又要如何?”沈知屿都要被气笑了,他怎么没发现裴清宴原来如此卑鄙无赖? 终于,裴清宴有些反应了,他起身朝沈知屿走来,一步一步,沈知屿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危险,正想逃却已经晚了。 他被裴清宴摁坐在了椅子上,下一秒他微凉的唇瓣已经贴上来。 “你!”沈知屿才开口便给了人可乘之机,要将他搅和的天翻地覆才行。 沈知屿气息全乱了,被迫接受着裴清宴的攻袭,连换气都来不及,止不住想要往后躲,却被人拉回来。 他想扯开面前的人,双手却被人紧紧背在身后禁锢着,另一只手摁住他的后脑勺不让他退。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知屿甚至觉得自己几乎要溺毙在这个吻里,他才终于愿意饶过自己。 “我说过,食言了会有惩罚。”裴清宴低头看他,眼神认真偏执,一股子执拗劲儿。 沈知屿只觉得羞恼,他凭什么! “沈知屿,是你先来招我,向我许诺,又食言。” 这话谁听了不恼火?他反倒还倒打一耙来了,利用自己的是他,现在反过来说自己是个小人! “裴清宴,你告诉我,从我踏进京城,从你刻意接近,到现在,你敢说没有骗过我,利用我?究竟是谁对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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