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松开吧。”沈知屿缓了一会儿,拍拍裴清宴的手示意他放下,裴清宴这才放下。 “若实在害怕,你闭着眼,我牵着你出去。” 沈知屿摇摇头,而后才努力忽视那些尸体,走上去与庞正说话:“多谢庞统领。” “小公子客气。”陛下其实无所谓这个沈家小公子,他虽然不知道陛下究竟在找什么,可看陛下的意思,这个沈小公子大概没什么作用,所以后来撤了些沈知屿的监视,而大多转为对于沈启和沈大人。 沈知屿与裴清宴又一同坐马车回去,他先回了家,而裴清宴则是直接进了宫。 一回去就看见沈津风急的团团转,直到亲眼看见沈知屿完好无损的回来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知屿,有没有受伤!”沈津风上下检查了好几遍,没找到伤口什么的才放心。 “哥,我没事,你别着急。” 沈津风发现沈知屿不见了,这两天快要急疯了,派了人去找却没任何消息,后来从宫里才知道,弟弟竟然和裴清宴一起被前朝太子余孽给绑走了。 又是前朝太子余孽,那次秋猎也是,但那次不是太后的人么,难不成真是自己猜错了? “以后身边再多带点人。” “我知道了,不过这次确实没想到,前朝太子余孽怎会抓我与裴清宴?”沈知屿其实心中疑问很多。 “这帮人是否真的是前朝太子余孽还有待验证,他们只抓人却不伤人,只朝外散播了些谣言,怕是不会那么简单。”沈津风说的是这几天皇城里的谣言,句句皆是触怒圣上的话。 “谣言?是什么?” 沈津风将桌子上的纸递给他,沈知屿看完,猛的抬头看向他哥。 “这……” 沈津风无奈摇头,这谣言说的是当今圣上,污蔑兄长,迫害手足,陷害忠良。 至于是不是真的那又有什么关系?这谣言说的有理有据无法考证,加上西城的天灾水患这两日突然爆发,怀疑的种子早就埋在了众人的心中。 “可这与裴清宴无关,又为何这谣言里还有汝南王?” 沈津风叹了一口,他说:“从前多亏有了汝南王在前方厮杀,陛下才能稳住王位,许多人心中对汝南王抱有信仰,这是无法磨灭的,如今世子殿下不见的消息又传了出来,大家便忽然想起了汝南王来,裴清宴又迟迟没有继承爵位,大家便开始打抱不平了起来,对陛下的治理更是不满。” 裴清宴被绑怎么可能第二天下午才知道消息?只是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他们的陛下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于是这才不得不派了御林军的庞正去将人救回来。 沈知屿沉默了下来,他总觉得这一切似乎有谁在背后推着,而自己在踏入皇城的那一刻,便成了棋子。 “爹呢?爹有没有消息了?”他问道。 沈津风再次摇头,这几天确实没有爹的信传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爹会没事的,知屿不要太担心,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这几天大概你也没休息好。”他揉了揉沈知屿的脑袋,语气里有着不可察觉的疲惫。 这几天事情太多,他实在有些精疲力竭。 没过几天,沈启那边终于来了信,却说他要先回江南一趟拿个东西。 不知道为何,沈知屿第一时间便觉得是那封信。 爹要拿那封信做什么?给陛下么? 谣言的事情已经被镇压下来,可即便没人再敢谈论,但百姓的心中却留下了记忆。 哥哥说这几日陛下大怒,罚了好几个臣子,恰逢有人又提到了裴清宴袭爵的事情,陛下脸色都黑了,还是裴清宴自己说不着急,这件事才不了了之,只不过台上那位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了。 这几日京城已经开始飘雪了,太子与北凉公主的婚事也敲定了下来,在明年开春的时候。 太子组了一场赏诗宴,邀请的人里也有沈知屿。 天气太冷,沈知屿其实不大太想动,但是太子的帖子他还是不敢不去的,于是又裹了一件毛领子外袍,恨不得将人都缩在衣服里,才上了马车前往太子府。 “知屿快来这里!”顾玄朔站在亭外朝沈知屿招手。 在京城的人应该早就习惯了这边的天气,沈知屿一个才来的江南人却难以适应,看见顾玄朔穿的几件衣服,他都恨不得替他打个冷颤。 “你怎么穿这么厚!也没这么冷吧。”顾玄朔瞧他穿的跟过寒冬一样,不由得有些惊讶。 “殿下啊,我老家没这么冷。”沈知屿无奈道。 “哦!忘记你不是在京城长大的,其实你在这儿住个两三年就习惯了,才来嘛。” 沈知屿才知道他们论诗的地方在一处长亭,来的人穿的都比沈知屿少,就连女子都比他穿的少。 沈知屿摸了摸鼻子,而后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 太子请了不少人,李丞相的嫡女以及唐婉等人都来了。 沈知屿瞧见裴清宴走进来时还特意瞧了一眼,发现这人穿的也不少时忽然觉得开心,有种“总算有人跟我一样了吧”的开心。 关键是这人还是裴清宴。 大概裴清宴本身就冷,在这初冬里看着要更冷了,沈知屿朝他俏皮的眨眨眼,裴清宴这才微微勾了勾嘴角,那满身的寒冷才稍稍融了一些。
第八十七章 承诺 顾玄烨也紧随其后,沈知屿眨眼的时候他正看着沈知屿,以为沈知屿在与自己打招呼,他正稀奇又觉得开心时,才发现沈知屿眼里看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他面前的人。 为什么? 沈知屿何时与裴清宴这么相熟?两人现在是何关系? 上次的事情他还记得,沈知屿真是丝毫不在乎自己,对裴清宴的态度也实在诡异,是否太好了些? 顾玄烨捏紧了拳,但在太子府他确实不敢去质问沈知屿,将沈知屿锁在身边问他为何不看自己。 他又慢慢松开手,学着从前的模样保持温良的笑与身边的手足兄弟打招呼。 太子他们开始吟诗作对,沈知屿其实对这些不大感兴趣,到了他时勉勉强强做了一首诗,于是又缩着脑袋喝手中的热茶。 最后却是水喝的有点多,沈知屿又只好让下人带自己去如厕。 回来时沈知屿没着急回去,赋诗这些对他来说有些过于无聊,等他们弄完了要吃饭了再回去也不迟。 沈知屿问了哪里可以让他歇脚,下人领他去了旁处,正巧梅花已经冒了枝头,他在小亭子里赏赏景也不错。 他一个人坐着发呆,心绪飘到不知道何处去了,有人走过来沈知屿也没有反应过来。 “喂!回神了!” 沈知屿终于被叫回了神,他略带歉意的转头看过去,巧了,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哎,你也在太子府啊!”沈知屿尽管猜到这人非富即贵,但确实没想到她也会来,不过刚刚怎么没在长亭里看见她? “你上次说我们要是有缘下次见面就告诉我名字,可还作数?”她一来便要问名字,也不解释其他,仿佛对此有执念似的。 沈知屿无奈,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到,于是只好报了自己的大名:“沈知屿,你应该听说过吧。” 沈家的小纨绔,之前的事情又闹得沸沸扬扬的,家里有在朝中做事的应该都晓得自己。 “啊?很有名吗?”云浅有些尴尬,她的确不认识沈知屿这号人物,于是挠挠脸,认真的说:“我只知道你们燕国有一个叫裴清宴的,汝南王犊子,听说是个如天上神仙般的人物。” 她又眯眼笑道说:“不过我对他没什么兴趣,还不如你有趣。” 沈知屿抓住了关键,什么叫你们燕国,难不成这人不是燕国人? “你是……”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可沈知屿又觉得应该没那么巧吧。 云浅点点,说:“对,就是你想的,我是北凉送来给你们太子和亲的公主,我叫穆云浅,咱们也算是互通了姓名了吧。” 沈知屿没想到这么巧合,正要说什么,穆云浅已经坐在她对面。 “你看,我上次说的也不算骗你,我可不就相当于父母把我卖了么。” 她说的淡然,仿佛根本不在意,可是那可能真的不在意?不然也不会在下雨天偷偷跑出来。 这只不过她的命运罢了。 沈知屿无法安慰她,总不能撺掇人家悔婚吧,那可是两国之间的事。 他只能说:“太子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你嫁过来他会待你好的。” 穆云浅突然转过来 对他说:“他是好,可是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与他根本不认识,也没有什么感情,我甚至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嫁人了,他是个再好的人,可是感情的事情却不能强求。” 沈知屿沉默下来,因为穆云浅说的很对,两个不相爱的人在一起,谁又能预料到后面会怎样呢,或许穆云浅一辈子都无法感知到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抱歉,是我说错了。”沈知屿连忙道歉。 这时候穆云浅却忽然站起来走到沈知屿面前,她趁机凑近了沈知屿,说道:“不然……你带我私奔吧,我觉得你挺好的,我也长得不赖,我们俩以后一定能相互喜欢上,所以我们俩私奔吧。” 沈知屿真要被她吓死了,可他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忽然靠近了人,有人拖着他的腰往后倒,拉离了面前凑近的穆云浅。 “沈知屿。” “啊?” 有人在叫自己,沈知屿下意识回应了一声,就感觉自己腰间的手忽然收紧。 沈知屿靠在身后人的怀里,仰头去看身后的裴清宴,只见他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裴清宴低头看向他,启唇问道:“怎么不回去?”而后余光扫向面前的北凉公主,眼神中的戒备与占有欲几乎毫不掩饰。 他在警告自己。 穆云浅心中一紧,于是后退几步离远了些暗暗打量来人。 沈知屿仰着头有些累,于是自己撑着坐好,偏过头来说:“你怎么来了诗会结束了?” “没有,我见你一直未回来,便寻了一个理由来看看。” 沈知屿哦了一声,忽然想到刚刚穆云浅刚刚说的话,于是转头看向她。 穆云浅连忙嬉笑着说:“我开玩笑的。”而后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看着甚是古灵精怪。 沈知屿心中难免有些怜悯穆云浅,可他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安慰的话谁都可以说,她也未必需要。 “这位便是未来的太子妃?”裴清宴语气有些凉,在这寒冷的初冬像是又加了一层寒冰。 穆云浅深知不能惹这人,于是点点头,想办法要开溜。 她确实在那天对沈知屿动了心,可也远不至于因为一个男人给自己找麻烦,再说太子确实性格也还不错,她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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