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一直默不作声,若是平时他兴许还会怼上几句,可此时他却异常平静,祝引楼问他的意见,他只说:“去哪都是各自的自由,拦不住就当有人免责保驾护航了。” 既然柳岸不在意,祝引楼也就不管了,任由赫连跟着了。 “闻郎先前去过蓬莱吗?”祝引楼拌着柳岸的手臂,边走边问。 柳岸摇了摇头,“还不曾去过。” “我也是。”祝引楼轻笑。 赫连走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亲昵粘糊就觉得难受,干脆加快步子走到两人前面去。 “尊上走这么快,想必应该很熟悉蓬莱的行程了。”柳岸心里获得了一时的得意,“那就有劳尊上带路了。” 赫连不爽的哼了下,“可以,如果白主不介意本尊把你往死路上带的话。” “赫连你……” “放心吧引楼,我一定会把护送到蓬莱的。”赫连又补充说。 祝引楼干脆不搭理赫连了,否则也是事端层出不穷罢了,比起这个,祝引楼现在更关心柳岸那件事。 当时在邙海时没说清楚,后边柳岸也没提过,他不知道赫连是否当真了,但是祝引楼觉得柳岸十有八九是当真了。 当然,祝引楼也不由得这么认为。 他看了看手边的柳岸,又看了看前边的赫连,以前他从来不敢往这方面想过,可是这会儿,祝引楼却觉得,他们似乎真的就是同一个人。 特别是柳岸说自己可能是过去的赫连时,祝引楼下意识就觉得合理了。 因为在最初时,祝引楼就有过这种感觉了,而且不仅仅是因为限于相貌,更多的是那种情意上分寸感,既无法克制又步步真心,和两百多年前的赫连太像了。 “夫人在想什么?”柳岸关切问。 祝引楼思绪被打断,他笑了笑说“没想什么”。 柳岸轻捏着对方的手心,心疼道:“夫人一夜没休息了,等到了去蓬莱的渡口先稍作休息再赶路吧。” “我没事,倒是闻郎两天都没睡了。” 赫连咳了一声,“是得休息才能赶路,这去蓬莱的仙渡只有白天没有黑夜,恐怕到时候在船上引楼要受不了。” 蓬莱脱三界之外,归属佛道两门,要入蓬莱只能通过乘坐空中云渡进入,三人最终打算在渡口外的民镇先稍作停留一夜。 “老板,住店。” “唉,好,三位客官要几间房呢?” 柳岸看了赫连一眼,答道:“两间。” “等等。”赫连连忙过来制止,“抱歉,要三间。” 柳岸莫名其妙的看着赫连,索性改口和客栈老板说:“那就要一间吧。” “啊?”客栈老板扫过面前的三人,“三位客官住一间??” 柳岸干脆扳住祝引楼的肩,直白了当说:“我们夫妻住一间就够了。” 祝引楼缄默,有些羞涩的揪住了柳岸的腰带。 “那这位客官……”客栈老板眼神指向赫连。 “他不是说了吗,他住三间。”柳岸理直气壮。 客栈老板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然后让一小儿领着二人上楼去了。 赫连直生闷气,只能自己开了一间房在两人隔壁。 一进屋,赫连就赶忙贴在墙边守着那边的声响,非要弄清楚背地里柳岸是怎么迷惑了祝引楼的心智不可。 但什么声响都没听着,就先等来了敲门声,一开门就看见柳岸的脸,赫连更糟心了。 “白主不在屋里好好守着,这是想找本尊切磋吗?” 柳岸表情平平,手里举着一张票据,“尊上出门没带银两吗,这点住店费还要在下请客?” 赫连确实没想起要带钱出门,但他也没有感到不好意思,甚至直接夺过了那张票据,“你既然说本尊就是你,你就是本尊,那你的钱不就是本尊的钱了?” “……” “按你这么说,引楼是你的,那照样还是本尊的。” 柳岸在这一刻又一次动摇自己怎么可能是赫连的想法,甚至想把自己的皮囊撕下来丢给对方。 这时祝引楼探过头来,“闻郎,好了吗?” “好了。”柳岸笑答回身,“我们走吧。” 赫连看这两人,急问:“引楼你们这是去哪?” “吃饭。” “那我也去。”赫连立马关上房门出来。 祝引楼和柳岸对视了一眼,也没有说话,人都跟到这了,也不好说什么。 吃饭席间,祝引楼一直担心赫连又会和柳岸吵起来,结果恰恰相反,这顿饭吃的还算平静,两人甚至还讨论起了去蓬莱的后续事项。 “这么说,尊上是见过燃灯道人了?”柳岸试探问。 赫连认真思考了一下,“这倒说不上见过,他云游八方多年,只是听闻近年隐世于蓬莱鹳山罢了。” “他既与三界内外无交集,我们此行如何说服得了他助我们一臂之力。”祝引楼也加入到了他们的谈话中。 “按理说,我出面求他出力,他应该要卖我两分面子才对。”赫连信誓有些不坚定,“不过这次事态特别。” “怎么说?” 赫连摸了摸自己的左臂,难为道:“当年我受诡王岙抻引诱,自断一臂修了仙门禁术,殊不知这诡王和燃灯道人曾是同门宗师,两人因追志不一而恩断义绝,如今三界都知晓我修过禁术,不知这燃灯道人会不会记仇在心。” “修道为世,我想他不会就此袖手旁观的吧。”祝引楼不安道。 柳岸这时候不由得越来越坚信那件事,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
第128章 道人 “没想到这里的浴池还挺好。” “后脑勺头发都湿了,回去我替夫人擦擦。” 不大不小的温泉汤池里此时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剩柳岸和祝引楼刚刚出水穿衣。 “这什么时候长了一颗痣?” “哪里。” 柳岸点了点祝引楼耳垂下方,“是颗红痣。” “啊。”祝引楼摸了摸,但没有摸到什么异物感。 柳岸用指腹轻捻了两下,然后轻轻刮过对方的下颚停留在下巴处,微微抬起对方的下巴,亲了一口对方气血红润的唇。 “是不是不好看了。”祝引楼有几分羞怯的退了一步,背贴到了墙上。 “没有。”柳岸将对方的鬓发别到耳后,亲了亲那颗小痣,“更好看了。” 酥痒的感觉从侧颈传来,祝引楼手勾住对方的脖子,将两人间的距离控制在能感受彼此呼吸的分寸中。 两人身上还尚存着出水后的余温,祝引楼在对方脸颊上亲了一口,“真的?” 柳岸手束着对方的腰肢,“夫人不喜欢吗?” “没有。”祝引楼向前贴了一些,柳岸的手就顺势落到了对方圆滚l挺翘的l臀l线上。 柳岸手向下捞,将人抵着墙抱了起来后,便细细的从对方礻果露的肩窝往上亲。 唇瓣轻啜过每一片体肤,灵巧的舌尖还止不住画个圈,柳岸愈发厚重的呼吸声送进祝引楼耳里,让他有一种自己正在被猛兽分食的感觉。 两人接吻似乎从来都不会闭眼,他们喜欢半阖着眼,彼此打量欣赏着情意表达的绵延,柳岸的瞳色很浅,甚至有点偏赫绿色,像山湖水一样。 灼热的目光交锋下,有来有回的吻也渐渐变得焦急,柳岸反复将舌l头探l进l去扫荡,肆意逗着对方,铯l情得好像唇齿间就能交ll媾一般。 祝引楼躲开对方的又一次来势,面红筋l涨道:“闻郎……回,回去。” 还没等柳岸的嘴从对方肩上离开,空旷的浴池内突然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你们在干嘛!” 两人纷纷扭头一看,赫连正一脸严肃的盯着他们俩。 不知为何,自从知道赫连和柳岸可能真是同一个人后,祝引楼和柳岸时常会有一种把赫连当做自己人的感觉。 就比如现在,他们就产生了一种被家里长辈抓到不合时宜亲热的尴尬。 柳岸和祝引楼对视了一眼,然后难为情的放开了彼此。 赫连也没有就此而过,好像终于占了上风一样指责两人道:“都什么时候了,师兄还在那里受苦受难,你们倒好……” 两人有些难堪的不好直视赫连了。 赫连气不打一处来,“本尊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确实来的不是时候。”祝引楼忍不住低声道。 柳岸压住了差点扬上去的嘴角,“尊上这么晚才来净身?” “来早一点恐怕都赶不上这出好戏。”赫连嘴上一点没落下风,可心里头还真是难受得不行。 但人家毕竟是真夫妻,祝引楼又向着柳岸,赫连再固执也知道有些事他也就只能嘴上嚣张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尊上了。”柳岸牵住祝引楼的手,“改明见。” 柳岸领着祝引楼越过赫连身侧时,赫连突然咳了两声。 “夜里凉,尊上多注意注意。”柳岸意味深长道。 回到房里后,两人先前的情调也已经被搅没了,但睡前还是磨磨蹭蹭的粘糊了好一会儿才肯双双睡下。 两更天时,柳岸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简单披了衣服就往外走。 还没走到浴池的位置,路上就碰上了赫连。 “去哪。”赫连问。 柳岸揉了揉发酸的胳膊,“这不是等尊上安排吗。” 赫连哼了一声,然后就抬脚往客栈后院走去,柳岸回头看了看,确认没什么人后便跟了上去。 …… 次日,三人顺利坐上了前往蓬莱的云渡,也体验了仙境不夜天的独美之处。 一天一夜的行程终于在疲惫中结束,落地蓬莱时,再别致的风景三人也无心欣赏了,只想赶快找到燃灯道人。 走访了好些地方,又周折了几座高山,三人才终于来到了燃灯道人所在的道观。 而燃灯道人似乎已经在等候多时了,三人话还没问清,守门的童子就领着他们进去了。 不过见到燃灯道人的真面目时,三人都为之一愣。 这燃灯道人竟然是个白发苍苍的女隐士。 “怎么,看到老道这副模样很意外吗?” 三人不约而同的点下了头,燃灯道人做了手势,示意三人坐下。 燃灯道人一一给三人倒了茶水,和蔼道:“三位这远道而来,是所为何事,尽管说罢。” 三人面面相觑,心想这事儿会不会太顺利了。 “前辈不问问我们来者何谁吗?”赫连心存不安问。 宛如一棵蒲柳那般成练的道人抿了一口茶,打趣道:“上尊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吗?” 柳岸和祝引楼对视了一眼,也同样感到不安。 “白主,还有这位……”道人稍作思考了一下,“雨司大人。” 三人看这局面属实太顺利,也不管什么情况了,于是直接表达了来意和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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