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灭门前,太史印不会在虞殊手中。灭门后,虞殊一直在外躲避,未曾入朝为官。这枚官印应当早已被收回了才对。 再后来,他成了父皇的侍君,手里更不可能有此印了。 入了宫的侍君,是不可能同时入朝为官的,涉及到后宫干政的事情,父皇不可能在这一点上糊涂。 毕竟有事例在那摆着可以参考。 母妃生前那么受宠,在他身侧陪伴了那么多年,被扣上冤名还是受了一番苦楚。 这章,到底是什么时候盖的? 我低头时,余光瞥见了身上的腰牌。 对,腰牌。 那画上的腰牌是黑金色的。 正常皇太子的腰牌是金镶玉的,但我常年身处边关,玉制品太脆弱,一连摔碎了三块后,父皇命人为我打了一块玄铁镶金的腰牌。 我戴着那一块出现过的宴会,只有父皇仙去前的那次除夕宴。 而那时虞殊应该刚入宫不久。 也就是说当时他在后宫,手里有太史印。 怎么会? 我觉得这猜测有些不太合规,但再盘算一轮,得出的还是这个结论。 晃了晃脑袋,我想去喝口茶水压住心头震颤静一静。 刚走了两步,一个方才被我无意间忽略掉的问题又冒了出来。他,画我做什么? 对啊! 他当时是父皇的侍君,他不画父皇,画我这个太子做什么? 而且他在冷宫里不想着父皇,反而看的是我的画像,甚至睡着了也不撒手……为什么? 接踵而来的疑问几乎要将我弄晕,我抿了一口茶水,垂眸盯着白瓷杯子,思绪转了万千。 “圣上,那茶已冷了,让小虎子倒热的吧。”虞殊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心里正想着和他相关的事情呢,本人陡然出现,把我吓了一跳,刚要咽下的茶水瞬间将我呛到了。 “咳咳咳……” 虞殊连忙上前为我顺气,无奈道,“圣上想什么如此入神?” 我缓了缓,又喝了两口冷茶,没说实话,“想今夜的事。” 虞殊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小选,”我随便扯了个话题出来,“前朝催着孤充盈后宫,但父皇、皇祖父当年新登基后,后宫一样人丁稀少,也没见到他们那么着急。” “圣上是想说,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 我点了点头,“父皇即位时正值壮年,而孤年轻,又常年在外历练,势力都在边疆,对皇城的掌控比起其余几位皇子来说,太少。很难不怀疑,有心者会因为孤羽翼未丰就觉着好把控,想从后宫入手,谋权谋利。” 若母妃还在世,或那位闭门礼佛的先皇后还活着,宫里有个太后镇着也许情况会好很多。 但她们都走了很久了。 “不无可能,”虞殊说,“圣上要取消小选吗?” “取消不了啊,”我叹了口气,“相爷早就将画像拿来了。不过,原先除了必选的,还要另外添几人,此事一出,另添的就可以去掉了。” 毕竟朝臣也不能将我逼急,逼急了大家都没好处。 虞殊帮我顺气的手下移,揽住了我的腰,“圣上既然心中已有决定,便无需再纠结了。休息吧。” 我闻言下意识瞥了一眼画卷所在的位置,在爬上床的时候,巧妙地避开了那一块。 “新的妃嫔入宫后,圣上还会想着来清平殿吗?”虞殊冷不丁问我。 在习惯了他的醋意后,我几乎都生出了一种名叫“给醋缸盖盖子”的条件反射。 “当然,”我连忙往他挪过去,想抱他的胳膊,因为我觉得这样说话会比较有信服力,“孤不会碰她们的。” 日后,这后宫是定然要遣散的,宫妃出了宫可能还想再嫁,清清白白地离开,无论对她们还是对我,都是好事。 “嘶——” 我忘了枕头边有画卷,唇角擦过了木边,毫未收力地一下,撞得我连忙捂住了嘴。 虞殊将我的手拨开,低下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圣上撞在何处了?” 他晚上视物不清,被褥和画卷的颜色又太过相似,视线在枕边划过,竟什么也没看到。 我将画卷举了起来,有些幽怨地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 待他看清之后,明显愣了愣。 “这是什么?”我问他。 “是一幅画。”虞殊倒也没瞒我。 毕竟我的视力没什么问题,那东西一眼看上去,就是画卷的模样。 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我试探道,“里面画的什么?” 他用指腹轻柔地抚摸着我唇角处撞红的那一块,轻笑道,“圣上好奇,为何不打开看看呢?” “孤累了,不想看。由你告诉孤也是一样的。” “那便等圣上想看了再看吧,”虞殊不上我的套,“左右只是一幅画,不是什么要紧事。” 我握住了他按偏的手,那指尖都要将我的唇揉红了。 看不见也就算了,手感不对他也没有察觉吗? “璃少御有些心猿意马。”我说。 他将我握着的画卷抽走了,放到了一边,带着笑意俯身靠近,“看破不说破,圣上。” 【作者有话说】 虞殊的单推——砚卿。 明天上夹,晚上十二点后更新~ 感谢在2024-01-21 23:39:44~2024-01-22 18:3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落雨纷然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脉脉深情枕相依 微凉的唇贴了上来, 他捂住了我的双眼。 缠绵悱恻间,浅尝辄止已经无法满足欲求。细碎且密集的亲吻将让急促的喘息声破碎,他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索取, 将我的唇吮得发麻。 素来的温柔被强势与占有取代, 我有些喘不上气, 在他胸前推了推,虞殊却仿佛什么也没察觉似的,继续他攻城掠地的大计。 “别……” 他松开了我一瞬,我头脑发晕,急于攫取空气, 但下一刻,虞殊却又俯身而下, 像小动物一般,侧首在我唇角泛红处轻轻舔舐。 那一点湿意仿佛是刚从地底流淌出的岩浆, 滚烫地灼在了我的心上。 这样下去不行。 我止住了他的动作,被褥下的双腿悄悄曲起, 用略显低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对他说, “刚……沐浴完,孤不想……再, 再更衣了。” 话音刚落, 我自己回过味来都觉得,那与其说是商量, 不如说是在撒娇哀求。 明明心里很正经,但气氛旖旎, 说出口的话也难免带上了点暧昧意味, 跟装了钩子似的。 倏地, 脸上的红晕就更深了一些。 虞殊轻笑一声, 视线从那殷红的轻肿唇瓣下移,片刻后,在我喉间凸起处落下了一吻,结束了由他发起的交锋。 毫无征兆地被刺激了敏感地,我忍不住弯腰缩了一下身子,整个人轻轻颤了一下。 “这儿原是碰不得的地方吗?”虞殊语带好奇,指尖在温热的皮肤上画了个圈。 “唔……别动……” 我抓住了他的手指,他却趁机挠了一下我的掌心。 挑拨上瘾,没完没了了是吧? 邪火上头又懒得再下床的我,心中生起了一丝愤愤之意,几乎想都没想,就将他的指腹抓到了唇边,张开嘴用尖利的虎牙在上面磨了磨。 我与他贴得极近,虞殊身子一僵,我立马就发觉了。 松嘴向后退去时,他将我控制在原地,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怎么不继续了,圣上?” 我双颊烫得厉害,手掌附在他捂我眼睛的手上,不让他挪开,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觉得有趣,挑眉道,“一叶障目?” 我干巴巴地说,“睡觉。” “不熄灯如何睡?” “孤看不到光亮,孤先睡。” 虞殊躺了回去,长臂一伸,将床幔放了下来。 反正烛火都装了定时熄灭的小机关,不必去管,过一会自己就灭了。 我捏着他的指骨,心里还是念着那幅画,犹豫半晌,决定跟他坦白说说。 “孤其实看到了,”我轻声道,“你……胆子真大。” “嗯?”虞殊没跟上我思绪跳转的速度,问我,“圣上何出此言?” “你那时身为父皇的侍君,怎么还画孤的肖像,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这,这是不对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你怎么能在那个时候喜欢孤呢,不可以的。” 虞殊沉默片刻,语气中带着难掩的笑声,“圣上只想说这个吗?” “不然呢?”我挪开了他的手,盯着他郑重道,“不能同时在意两个人的,更何况是父子二人,这有违人伦。你还不藏藏好,直接就把画卷带在身边,要是被人瞧了去,会遭大罪的。” “有违人伦。” 虞殊重复了一遍,那四个字流连在他的唇齿间,他嘴角弯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圣上想将殊纳入宫中时,不也违背了人伦吗?” 我反驳道,“不一样,那时父皇已经不在世了。” “可我朝没有新帝继承先帝后妃的先例。” 确实。我哽住了,反驳不下去了。 归根结底,若要论处的话,我们同罪。 “太史令现在在你那?” 我转移了话题的能力依旧不足,生硬得很,但虞殊反握住我按着他的手,选择了无条件配合,并无奈地“嗯”了一声。 然后,他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我的下一句话。 虞殊疑惑地凑近看了看,我睁着眼呢,没睡着。 “圣上不问些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不必,你们不是都说时候没到,孤相信等到了时间,你会自己告诉孤的。” 似乎是对我了解深了,虞殊有点不信,“圣上不好奇?” “好奇,”我诚恳地说,“如果你愿意提前透露一点能说的,孤很愿意听。” 又是一阵沉默。 我以为虞殊不会说了,正要阖眼入睡时,他低哑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先帝为圣上留下的,都是朝中忠于帝王一派的重臣。正一品的那几位,圣上都可以放心信任。” 我在心中悉数着,正一品的,是丞相、太傅、三位大将军,以及绣衣统领。 “那你呢,太史令?”我试探着问。 只要他回应了我,就说明,他和前朝还有联系。 虞殊望着我,略显涣散的双瞳中满是认真,“他们忠于帝王,而殊只忠于圣上。” 我心下了然了。 “那,”我脑海中突然又冒出来了个比较离奇的问题,有些不大敢直视他了,“史家求实,你会把孤冒冒然三闯冷宫小院,还有伪造平民身份那些都如实记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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