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言不大理解我的意思,但他还是应了,悄无声息地隐去身形走了。 虞殊将一碗剔好鱼刺的肉块推到了我的面前,“贵妃曾在殊无处可去时出手相助过。” 我闻言侧过头,“可以详说吗?” 虞殊点了点头,“庄子内自成一方世界,身体强健的妇人习武,孱弱和年迈些的负责日常琐碎,她还为孩童们请了书生来教书。我误打误撞进去时,庄子里的郎中为我包扎了伤处,追杀的人停在外头,不敢入内。 贵妃允我借住,在此期间,难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料想那里暗中应当是有人守着的。” 听上去跟桃花源似的。 既然柳玉宛帮过虞殊,我盘算着,心里有了主意。 对于林姝我原本没什么看法,毕竟不熟,但知道了这些事后,突然就和小选时的贵妃共情了。 我扒拉了一口虞殊递过来的鱼肉,嘱咐他,“新入宫的那些,你离她们远点。” 说得像是教自家孩子别和乱七八糟的人玩似的。 虞殊笑了笑,“谢圣上提醒。” 但有的时候,越不想碰上的人就越容易碰上。 隔天我在御书房里勤勤恳恳批折子,小单子匆匆忙忙跑进来,满脑门冷汗,说璃少御在红妆园被人欺负了。 我搁下笔起身就往外走,“谁敢欺负他?” “回圣上,是林嫔娘娘。” 【作者有话说】 明天如果来得及就一鼓作气写到拉灯!(给自己加油) 姝,谐音,写得好想吃薯条TAT 晚安! 感谢在2024-01-24 00:00:02~2024-01-25 00:0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落雨纷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满种红梅艳色生 “她好大的胆子!”我坐上轿辇, 重重地拍了一下扶手,怒道,“如何欺负的, 且说来与孤听听。” 小单子不敢隐瞒分毫, 恭谨地垂手跟在我身侧, 将红妆园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 起因是半个时辰前,虞殊带着一块玉料去观梅。上回赏花,我无意间表现出了对梅花的喜爱,虞殊记在了心上,想雕一支红梅簪赠我, 为我绾发。 他让小虎子托人去外头找,找了好久才得了一块带沁红的上好料子, 拿到手后,便想去园子里找开得好的梅花做参考。却不曾想, 意外撞见了在红梅下起舞的林姝,也就是新封的林嫔。 临近日落时分, 茫茫白雪中他看不清对面是什么人, 一时没有动作,林嫔就开始挑他的刺, 说他不知礼节, 没教养。 “璃少御对林嫔娘娘解释了的,但娘娘非但没有就此作罢, 反而还揪着璃少御的眼疾开始阴阳怪气作文章。” 许是自小被宠惯了,对上时还知道收敛, 要讨好人, 对下时, 那蛮横的性子一展无余, 瞪着虞殊的样子,跟看庄子里那些让她嫌弃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她的言辞也很不客气,明里暗里表示一个东西都看不清楚的家伙怎么能在御前伺候,甚至还带上了些教育意味,说还好遇到的是她,她大度,万一遇到位分高的,譬如她的贵妃姐姐,肯定要受罚。 虞殊没将贵妃已经把代理六宫的实权交与他的事情说出来,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任由她讲。 但就是这避让着一言不发的态度,让林嫔深觉自己没被尊重,说了那么多话却毫无回应,显得她跟个跳梁小丑似的,顿时竖起了眉。 她要虞殊给她行礼,将方才漏掉的补上。 在林嫔的身侧,原属榴棠殿的宫女赶忙上前,小声提醒她道,“璃少御最得圣心,圣上早已免了少御的礼。” “那又如何,”林嫔不以为意,“嫔到底比少御高一阶,一个平民出身的人,也想玩恃宠而骄的把戏?” 宫女欲要再劝,却被林嫔从府里带来的丫鬟狠狠掌了嘴,含着泪不敢开口了。 “殊不敢,娘娘息怒。”虞殊眸光一暗,行了半礼。 “殊?”林嫔敏感地问,“哪个殊?” 意识到自己无意说出了真名,虞殊垂眸,担心适得其反便没有刻意纠正,顺势道,“殊方绝域的殊。” 林嫔哼笑一声,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嘲讽,“那字不是说死人的么,如此不吉利的字也能拿来做名字,还是趁早换了吧。” 贴身丫鬟觉得这是个讨主子欢心的好机会,连忙接话,“平民能懂什么,估摸着是觉得能显文采就瞎用了,还是娘娘的‘姝’字好,寓意美好又吉利。” “东施效颦,”林嫔听了奉承,下巴扬得高高的,很是受用,对面前站着的人更加鄙夷了,“与你名中有同音字,真是晦气。” “话尽艰虞殊惨然,樽前促膝更千古。”* 虞殊没有理会她们的贬低,只是轻声念了句诗。 “你在说什么?”林嫔没听清,以为对方是在顶撞她,紧紧皱起了一双细眉。 不是同类人,讲不通,便无需多言。虞殊只静静地站在原地,将目光移向了满园盛放的红。 林嫔羞恼地呵斥道,“跪下!” “殊只跪圣上。”他从容道。 “你!”林嫔气不过,给身侧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得了令,快步上前就要伸出手掌嘴。 “啊——” 玄铁刃破风而去,直中那丫鬟的手背,附在其上那强劲的力道瞬间将人带倒在了地上,刃尖穿透了她的掌心,刺入冰封的土地里。 白雪瞬间被鲜红色泽浸染,林嫔吓得一个没站稳,朝后倒去坐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我快步赶来,周围人跪了一地。 虞殊还未回应,那地上坐着的林嫔倒是先娇滴滴地开了口,泫然欲泣道,“圣上,妾好生惊吓。” “……”我颇为无语。 “圣上要去关心关心她吗?”虞殊垂眸,目光幽深。 我掷出了手里剩下的一枚石子,封了林嫔的声道,叫她闭嘴。 走得匆忙,身上只有一把平日防身用的玄铁刃,石子还是方才随意捡的。 “将林嫔带去贵妃那里,”我对小单子道,“既然林嫔喜欢规矩,那便让贵妃好好教教她什么是规矩。” “是。”小单子领着人,将碍事的都拖走了。 我望向虞殊,满目内疚,“孤让你受委屈了。” 因着母妃的事情,我最恨的便是后宫里勾勾绕绕的算计与欺压,林姝此举,属实惹恼了我。 只是相府的附庸者罢了,竟敢如此嚣张,刚入宫就目中无人趾高气昂,这样的人留在后宫定成祸端。 我起了杀心。 虞殊拿凉丝丝的玉料贴上了我的面颊,淡然地说,“不过是听了些荒唐话,何必与狭隘之人一般见识。圣上为此大怒,不值当。” “若她不来惹你,孤还能留她两日。”我不悦道。 “无需圣上出手,”虞殊勾起了唇角,“不出一旬,林嫔就会销声匿迹。” 我盯着他的眼睛,目光流转间,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个人的行事风格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的,没有了贵妃撑腰的林嫔,在这宫里会迅速成为众矢之的。就算我不行动,也自会有看她不顺眼的人暗中动手。 我心中的怒意稍平息了些,但什么都不做也不是我的性格,不杀,但在其中推波助澜总是可以的。 安静地陪着虞殊在园子里走了走,上次来时我伤还没好,他抱着我也没好好欣赏,现在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刚好和他补上了上回的遗憾。 趁着夕阳西斜时的最后一丝日光,他拿着刻刀大致雕出了个轮廓,在我头上比了比。 温润白玉为枝,上边点缀几抹嫣红的梅花,尚未细化便已独居风雅。 “和圣上很适配。”他说。 “你为孤绾发,孤是否该为你描眉?”我弯起了眉眼,对他笑道。 虞殊轻笑一声,没说话。 霞光于天际收敛时,雪花又开始纷纷扬扬地坠落了。宫人将石灯点亮,我与他并肩踩着蜿蜒的石板路,出了御花园,一起回了清平殿。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孤取来送与你。” 沐浴完躺在床上,我仰头看着虞殊坐在桌边安静雕刻的模样,心跳得很快。 “有,圣上现在就能给吗?” “当然,只要孤有。你要的是什么?”我心中想着国库里还有哪些奇珍异宝,闻言有些好奇地问。 虞殊却没有直接说,只是放下了即将成型的簪子,净过手朝我走来,未熄灯也未拉下床幔,就径直躺在了我的身边。 “嗯?”我对他的沉默有些疑惑。 温热的躯体贴上了我,他低声在我耳边说,“圣上。” “孤在听呢,”我好奇得心里有些痒,“你快说。” 虞殊又重复了一遍,语带笑意,“殊说了,圣上。” 我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了他的意思,耳尖开始发烫。 “圣上今夜累吗?” “还,还好。” 虞殊的手抚上了我的颈侧,“那圣上愿意多更一次衣吗?” “你,”我的脸颊热意蒸腾,“孤自然愿意……可是没有准备。” “殊准备了的。” 你情我愿的事情,又是在宁静的雪夜,天时地利人和,旖旎的气氛很快就在室内疯狂蔓延开来。 灯影重重,情动贪欢。不知谁先吻上了对方的唇,意识就在湿热碾磨间渐渐涣散。 细细密密的吻从唇角、耳际一直往下延伸,我的指尖轻抚过他紧实的肌肉,不禁感叹,这触感比之白玉还要细腻光洁。 那《春云欲式》我每一页都细细看了,自觉已经参破了门道,便大胆上手准备实操。 “脂膏在何处?”我喘息着问虞殊。 虞殊的声音有些低哑,显然也没有平静到哪去,他说,“在枕下。” 我撑在他身上,伸出手去摸索,但下一刻,虞殊却反手将我按在了榻上。 始料未及的发展。 我起初还茫然地问他是不是躺着不舒服,所以要起来换个位置,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不对了。 感受着他的动作,我惊道:“孤乃天子!” 天子如何能屈居人下! 虞殊丝毫不惧,只是温和地笑着,回敬我道,“圣上使得,为何殊就使不得?” 这话很耳熟。 若问源于何处? 显然源于我要将他拐入宫内来时,我对他说的那句,“父皇使得,为何孤就使不得?” “……” 我一阵气闷,这天仙怎的如此小心眼,一句话能记这么久。 看着他不紧不慢地为自己上脂膏的模样,我垂死挣扎。 “可你夜里不是看不清吗?” “圣上看得清便好了,”他俯身欺上,虎口握上我的膝弯,笑意盈盈地对我说,“请圣上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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