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而来的几百名大夫都束手无策,甚至就是重金请来的名医都让朱老爷节哀,朱老爷虽然痛心疾首,心里再有不舍,可这天命难违,他以一介肉体凡胎又能拿什么来抵抗? 自打朱老爷知道希望甚渺,就连棺材,墓地,甚至就连宴席都已经备好了,可就当朱老爷准备放弃时,朱府却突然迎来了一位黑衣人。 黑衣人告诉朱老爷,若想让朱小公子活命,那就去灵觉寺找一位叫慧心的和尚,请他为朱小公子点一盏长命灯,并每日为其诵经念佛,直到念足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朱小公子就能痊愈。 后来朱老爷还是去了灵觉寺,抱着一半的希望,和一半的幻想总算是找到了那位慧心和尚,以布施千金为礼,求慧心为他的小儿子点一盏长命灯。 说来奇怪,朱老爷原本是不抱希望的,可自从点了那长命灯后,朱小公子的气色竟真的在慢慢变好,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朱小公子竟还真大病痊愈,能跑能跳的,哪儿还有半点先前气息奄奄的模样? 后来朱老爷为了感谢慧心,感谢这灵觉寺,遂每年正月十五都会布施千金用以感谢。 年年如此,每年不晚,也正因为这样,灵觉寺才能突然名声大噪,成为了现在这样的光景。 长命灯能不能救人都是未知,但朱小公子就是最鲜明的例子,遂每日都会有不少的人前来参拜,点灯,可慧心却不会轻易同意。 可萧衍之今天却以一颗菩提泪做答谢,只为让他点一盏长命灯。 说不惊讶是假的,但这灯上之人的名字或许就未可知了。 “敢问萧施主,您是想为谁点这盏长命灯呢?” 话落,慧心突然收回了思绪,把木盒收进了袖子里看着萧衍之。 “老衲已经有五年没为人点过灯了,但萧施主竟然都把这样宝贵的东西拿了出来,若老衲再不知趣,那这就是老衲的不对了。” “更何况这东西于老衲而言还有一段特殊的感情,是故友,亦是旧情难忘啊。” 慧心边说边站了起来,随即从怀里搜出来一张书信放到桌上。 “萧施主,这信乃是三年前又一位萧姓施主寄给老衲的,这里面一共就只说了三件事。” 慧心话音刚落,藏书阁里的众人都一齐看向了他。 其中,就属魏呈延和鬼医的视线尤其热烈,眼睛一动也不动的就看着桌上的那封信,似乎等下一秒,或是等萧衍之的一个点头他们就想立马一探究竟。 而慧心口中说的另一位萧施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毕竟除了老王爷,敢为这世间还能有谁可以让慧心独守一封信等候这么久的? 萧老王爷的面子是何其大啊? 说一句天上仙人都得敬上三分也不假。 “第一件事就是让老衲能看好他的独子,待他行了弱冠之礼后,若非必要都要随之心意,千万不能去阻挠,更不能说教。” “第二件事则是让老衲为他的独子点一盏长命灯,望他平安顺遂,能次次虎口脱险,希望他能好好的生活,待他们夫妻走遍这大好河山,看遍这山清水秀。” 慧心的声音很淡,说起往事时眼里也有泪光在闪,像是在感念,又像是在惋惜。 萧衍之在一边安静的听着,脸上仍是面无表情,内心也平静如水,哪怕慧心说的还是他亲生父亲,哪怕桌上的那封信还是他亲生父亲所留。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萧衍之从不喜欢回忆从前,更不喜欢与人谈论从前,可有些时候,有些人就偏偏不如他所愿。 慧心像是还没察觉到萧衍之的不耐,又或者就是故意为之,还边说边把那封信推到了萧衍之触手可及的地方,眼睛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长命灯寓意着希望人能长命,逢凶化吉,可有些人却不信,说这不过都是些无稽之谈,往往就是一种自我安慰,亦是自我催眠。” “老衲求经问佛数十载,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虽不能做的真正的知天命,但在一些凡事上却也能算得些因果。” “可这因果嘛,就像萧施主以前说的一样,信则有,不信则无。” 慧心话音刚落,那封信也总算是到了魏呈延手里。 魏呈延刚拿到手就迫不及待的走到了一边,鬼医也是同样,就连坐在萧衍之身边的柳渊都有些按耐不住的想要去一探究竟。 萧衍之见状没有拒绝,只是任由魏呈延他们拆开研究,仿佛就是事不关己,甚至就连一点余光都不曾施舍,自然也就错过了魏呈延脸上一闪而过的疑惑。 那封信确实就如慧心所说的一样,一共就只说了三件事。 前两件也都和慧心说的一模一样,可独独只有那第三件事,让魏呈延和鬼医都有些捉摸不透,觉得这真是老王爷能说得出口的? 柳渊一直都注意着魏呈延那边的动静,见他和鬼医的脸上都写满了狐疑,遂突然起身,就在萧衍之十分不悦放目光下,伸手夺过了那信封,继而又坐回了萧衍之身边。 “衍之,要一起看看吗?” 话落,柳渊看起来很小心翼翼的就把信封递到了萧衍之面前。 可萧衍之没接,只是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柳渊,眼底晦暗不明,似乎是想从他的眼睛里得出什么答案。 他要看吗? 可看了之后呢?他又能改变什么? “......” 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的还是无可挽回。 所以现在再来说以前,说曾经也有个人很爱惜他,很宝贵他又有什么用呢? 都是徒增寂寥罢了...... 一时之间,两个人就这样两两相望,谁都无言,柳渊好像都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是不是又做错事,又惹王爷不高兴了?可这封信明明就是老王爷写给王爷的,王爷一定也很想知道的吧? 空气中一下子就安静了,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也油然而生,让整座藏书阁仿佛都如临冬日。
第91章 “主子,天机阁送来了拜帖,现在就在府外,是否要把人请进来?” “让人把桃花庄和天机阁的地契交出来,不然,本王谁也不见。” “遵命。” 萧王府,萧衍之一手撑着头,又一边淡淡的回道。 暗悲闻言立马告退,可却把天机阁送来的拜帖和一张字条一起放到了桌上。 纯黑的烫金字体很引人注目,萧衍之淡淡的扫了一眼,却是拿起了那张字条。 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三日后,望月楼一聚。” 落款是虞天。 “骆闻直到现在都没有投诚,你就确定他不会背叛我们?” 蓦地,魏呈延突然从窗外跳了进来。 萧衍之连头也不回的就把字体扔了过去:“骆彩霞就死于虞天之手,骆闻又是出了名的女儿奴,他现在除了我们,你觉得他还能相信谁?” 魏呈延闻言皱眉:“那夜琉璃呢?你可别忘了,她和骆闻都是一丘之貉,都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他们两个之前可都是看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要不是发生了骆彩霞那样的事,你觉得她可能会放弃虞景瑞那条线?” 说到这夜琉璃萧衍之也是皱眉,觉得这人实在是一大变数,让他都有点捉摸不透。 夜琉璃爱慕虞景瑞,这点是毋庸置疑的,算是一见钟情。 可这爱说的太沉重就成了负担,说不爱又显得轻浮,因为夜琉璃最看中的还是她自己,和这千金坊的以后。 萧衍之又一直无心这皇位,魏呈延知道,皇帝知道,虞天,虞景瑞,就连这全城的百姓他们都知道,算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 夜琉璃也是因此才会一直犹豫不决,因为在此之前虞天就派人来找过她,说是好意,但其实也是威胁。 但夜琉璃当时想的一直都是虞景瑞,遂就很坚定的拒绝了,可谁知道没过多久虞景瑞竟也突然跳上了萧衍之的贼船,还走上了同一条路。 几天前观海就求到了萧衍之面前,希望他最后能留虞天一命。 而现在,若夜琉璃还没有想清楚,和骆闻一起来求他的话,萧衍之可能都要被气笑了,觉得这一个个简直就是愚蠢至极,简直就是没有脑子。 虞天和虞景瑞的性格虽然截然不同,可要走的道却都是一路。 他们都不想成为那案板上的鱼肉,都想万人之上,成为那受人尊敬的君王。 “她若敢和骆闻一起来求情,那千金坊也就没有再存活下去的必要了。” 话落,萧衍之突然站了起来,一掌就震碎了桌上的拜帖。 “桃花庄的那条灵脉我很感兴趣,骆闻若是能忍痛割爱,我或许还能放他一条生路。” “至于那天机阁,暗潮不是还需要一个契机吗?而这天机阁就是最好的伪装,若是能拿下它,那我们的计划就可以提前,而这场棋局也是时候该动动子了。” 萧衍之边说边朝屋外走去,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魏呈延闻言也是抿了抿唇,可到底还是没有反驳,只是跟着人一起走了出去。 萧衍之与夜琉璃的交情魏呈延倒是了解,是生死之交,萧衍之曾救过夜琉璃的命,虽然当时的情况很复杂,他们也是追杀夜琉璃其中的一批。 不过萧衍之也没说错,那夜琉璃若真这么蠢,明知不可为还故意为之,那确实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天上的烈日还在高悬,热浪滚滚,晒的树梢也垂下了头,恹恹的,昏昏欲睡,仿佛是没了活力。 萧王府里很安静,平常都还人影幢幢的院子此刻也空无一人,就连像厨房那样的重地也没了人忙碌的身影,看着就很奇怪。 萧衍之和魏呈延刚走进药炉,就看到正蹲在药田里,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的鬼医。 只见原本的两块药田被一条沟壑分为了四半,水声潺潺,上面的药草也不翼而飞,变成了四片空地。 萧衍之款步从鬼医身边走过,就像是没看到这里的变化一样,径直就走进了药炉。 而走在后面的魏呈延就按耐不住心里的疑惑,不过一眨眼人就已经蹲到了鬼医身边,还偏头看了看:“你这是干嘛呢?难道是打算寻宝?还是说我们这也有条灵脉?” “魏呈延。”鬼医闻言手里的动作一顿,偏头微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甚至是还带上一抹冷意。 魏呈延被人看的满脸狐疑,还不自知的朝人笑了笑:“你这么看着我做甚?怎么,难道是才发现我长的很帅吗?” “魏呈延。”鬼医闻言又叫了一声,听起来似乎还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可魏呈延却还不自知,甚至是还不怕死的往前靠了一步:“你这老头儿到底什么毛病?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一直叫我是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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