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摇头:“这谁知道呢?” 毕竟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那些人向来不染俗世,所以这么多年连一封信都没有。 迟暮之年,垂垂老矣。 更何况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常态,所以来来去去,走走停停,旧人总会故去,新人也总会降临。 “不论如何,但愿吧。” “哎哎,你们说的他们是谁啊?” 鬼医话音刚落,一直在旁边偷听的娜刹迦连忙凑到了他们中间,还不忘拉着柳渊一起来听。 “他们是这里故人吗?你们都认识?还是只是萧衍之他一个人的故人?” “娜刹迦......”柳渊不好意思的扯了扯人的衣袖,让人别说了。 魏公子和鬼医的视线都已经那么明显了,他再上去就真的不礼貌了。 “哎呀,你扯我衣服干什么呀?” 眼瞅着他就要问出来了,结果谁知道柳渊竟一把扯落了他的衣袖。 白皙光滑的肩膀瞬间裸露在了空气里,魏呈延“哎呦”了一声,连忙挡住了鬼医的视线,自己倒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还饶有兴趣的吹了声口哨。 “这位朋友,请问你是姑娘吗?” “呵。”娜刹迦冷笑了一声,然后镇定自若,丝毫不见一点尴尬的就整理好了自己的妆容。 “这位朋友,请问你是眼瞎了吗?” 随即不动声色,不痛不痒的就反击了回去。 笑话,他长这么大就还没见过有人能说的过他的。 想让他认输?哼,劝他还是再回去修炼修炼吧。 “朋友,没想到你嘴皮子还挺厉害的嘛?” “朋友,彼此彼此。” 鬼医:“......” 这两人他妈是在玩什么小孩子的把戏吗?幼不幼稚?啊? “对,对不起啊,是我没有注意。” 眼见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柳渊连忙拉开了他们,然后挡在他们中间。 他看了眼魏公子,对着人讨好的笑了笑,想让人口下留情,不要把气氛搞的这么剑拔弩张。 随即又立马去安抚还在气头上的娜刹迦。 “那个,我们要不要商量一下一会儿怎么出去啊?” “这好办啊,直接原路返回,省心又省力。” “蠢货,没看到这里有条河吗?”
第123章 传闻有巫族,善卜卦,得者,得天下。 这是一本古籍上记载的,久远的史书上也确实出现过他们巫族人的身影,但是这类人的下场往往都十分惨烈,让人唏嘘。 如若遇到明君,心胸宽广之人或许会有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可若反之,轻者则困于一方天地;重者则生死难料。 而出现在史书上的这群人,他们是被一国皇帝亲自请出山,本意是想让天下太平,愿这天下再无战争,百姓也不用再流离失所,叫苦连天。 可实际上,等真正尝过了捷径,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得权势,万人之上时,曾经的明君早就被那世俗欲望沾染,初心也将遗忘。 残暴,贪心,猜忌心重,心胸狭窄好像都是每朝君主的下场。 明明一开始的心胸都很广阔,明明一开始都很善用忠臣,可慢慢的,等他们的权势越来越大时,他们的欲望也会日渐增多。 臣子夺势,深的民心,君主就会猜忌。 因为他们会害怕,会惶恐,会吃不下饭,会寝食难安。 他们害怕这位臣子的功绩会直逼天子。 会惶恐这位臣子的内心会剑走偏锋,争权夺势。 所以他们会在坐立难安中开始施压,联合朝廷奸臣一起出谋划策,就只为了能把这位忠臣彻底解决,以此来宽慰他们自己早已怀疑的心。 以往的国君就是这样,而现在的也是亦然。 萧王府,还有老王爷就是最好例子,而且还没有之一。 “啊,真是许久不见了。” 临近晌午,萧衍之总算是穿过了那片荆棘林,走到了一座墓碑前面。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他轻轻的说道,语气里也还带着一丝怀念。 这里是一片山坳,荆棘丛生,野兽止步,就像是在特意保护这里的人,守护着这里的一方和平。 二十几座坟墓,刻在上面的名字也是那么的熟悉。 萧衍之蹲在了其中一座前,伸手轻轻的,来回摩擦着那一名字,目光温柔,就像是在感念,又是在不舍。 “可惜了,没能来送你们最后一程。” 萧衍之从怀里拿出了块饴糖,这还是他出发前特意让李伯去糕点铺买的最好的,就因为他知道这老头儿喜欢吃。 他买了很多,本想着等离开时就用这东西来威胁他,每隔三个月,还是半年就给他写一封信报平安,可谁知道......这平安都不用报了,因为他们早就去了太平年代,连一声招呼都不打的,扔下他就走了。 真狠心啊,萧衍之在心里怒骂了一句。 几年的时间,就连一封信都没有,即使之前说会在这里守护他,为他祈福,但等他们迟暮之时,他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而且那老头儿还说他会一帆风顺,必定前途无量。 但他现在都还被困于一座城池,深陷漩涡,身边的亲人也全走了,只留下了他一个萧家人,忍着孤独,忍着悲伤,忍着仇恨的继续生活在那一丁点可怜回忆的往昔里,独自舔舐伤口。 整座萧王府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他若真能狠下心,不顾府里上百人的死活,或许他还真能印证了那老头儿说的话。 但是啊,他怎么可能真的一走了之,真的不管不顾呢? 萧王府的上百人他带不走,也遣不散,而且不止是这些,他身后更还有那五千琳琅军。 魏府,寇府,还有在朝中已经站位的清流,和这虞国的全城百姓。 他若真走了,那蛮族来犯时又有谁能去抵御? 虞天吗?还是那虞景瑞? “你曾经给我算卦,说我是天子之命,只有上位方可保一朝平安。” “但是啊,我现在既不是天子,也没有坐上那皇位,但我不也守护了这举国的安宁吗?” 萧衍之撕了一块饴糖含在嘴里。 甜味慢慢在味蕾上蔓延,可心里的苦涩却怎么也化不开,和填不满。 “这一条条枷锁实在是太重了,你本就知我没有那欲望,只想着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你也不肯放过我,竟也用这种方法来惩罚我。” “你们真的是太自私了。” “难道强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是还不够多吗?” 原来,当初这里的巫族人,也就是这里的村长从见萧衍之的第一眼就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后来他又为萧衍之算了一卦,说他是天子之命 ,要想举国安定,就必须登临高峰,万人之上。 可萧衍之他不信命,一心想要打破他的箴言。 所以他在临走时想让人每月都与他保持联系,想让他看看他到底是如何平定天下,即使他没有站上那个高峰。 但村长却拒绝了,用他心杂,不敬畏生命来让他以后都别再出现,他也权当做没见过他,以此来斩断他们之间的缘。 萧衍之最后还是走了,没有人来送他,只有他和魏呈延两个人,从哪里来又回到哪里去,背影看着落寞,又孤独。 世间缘分千万,遇到了一个人,然后和他产生交集,说过一句话,拉过一次手,打过一场架,这些都属于是彼此人生中的缘。 就如是话本上所说的月老红线一般,斩不断,理还乱。 山间的风忽然冷了下来,温暖的阳光也悄悄退散,取而代之的是阴云密布,像是要下雨。 林子里的鸟鸣也忽然停下了它悦耳的歌喉,就像是故意为人张开的一道结界,只为了能让他好好道别。 保重在这里好像很不合时宜。 萧衍之在每一座坟前都放了一颗饴糖,然后又走到了最开始,也就是那村长的坟墓前站定。 他对着那名字鞠了一躬,然后面无表情的,语气也十分平淡的说了一句:“永不相见。”转身就走,眸光平静如水,眼里更没有一点波澜。 如他所愿,他们的缘就此斩断。 而就在下一秒,大雨瞬间倾盘,打的人也是防不胜防。 萧衍之慢慢的下山,就如他刚才上山时一样,穿过了荆棘林,回到小道上,走过他来时的路,把回忆全扔在了身后,任凭大雨冲刷。 这里的故人临逝他没能相送,可却了结了他们的后代子孙,毫无一丝怜悯之心。 或许这场雨就是他们下的吧? 是在气他做事不留余地?还是在气他没能接受命运,执意要去与天抵抗呢? 不过,这场雨是真的很大啊...... “去换身衣服吧,柳渊和娜刹迦还在厨房做饭,等吃了再走也不迟。” 魏呈延在看到萧衍之身影的那一刻立马就迎了上去。 看着浑身湿透,面色苍白的好友魏呈延没有责骂,只是不由分说的把人拽进屋子,然后随便给人找了身衣裳,让人快换上。 “娜刹迦说可以走水路,他知道哪里有船,而且他在来的路上还看到了一群黑衣人,应该也是在找我们。” 魏呈延边说边转过身,背对着萧衍之,把收到的密信全放在了桌上。 “暗悲他们也找到了寂然,但人早死了,中毒。” “他们只取了人的一截小指,和一只扳指,现在正在朝这里赶来的路上,不过这消息你要先告诉虞景瑞吗?” “飞鸽传书吧。”萧衍之褪去了湿衣,然后换了一身干爽的紫色长袍。 “再让暗潮去把药王接回天机阁,从今天开始,我们和虞景瑞的这条线就算是断了。” “为什么?”魏呈延一听连忙询问。 “我们只要拉住虞景瑞就会少一个敌人,虞天也不会一直来关照我们。” “而且,你难道就不觉得虞景瑞一直是在扮猪吃老虎吗?” “偌大的后宫三千佳丽,等到了最后却只留下了两位皇子,你觉得他们会简单?”萧衍之戴好玉佩,然后理了理衣袖冷笑道。 “皇帝他又不是真蠢,自从皇后去世这后宫就一直形同虚设,你真以为他能耐得住寂寞,不想广纳贤妃?” 魏呈延闻言道:“那你的意思,这后宫早就被虞天掌控了?” 萧衍之摇头,随即又走到了窗前:“不只是他,应该说是他和虞景瑞一起只手遮天。” “不是......这怎么可能呢?” 魏呈延像是还不敢相信,顿时走到了萧衍之身边,满脸狐疑。 要说虞天和虞景瑞能掌控朝堂他都不意外,但那后宫有什么重要的? 他们若真想坐上高位,待真等到了那么一天,那后宫的三千佳丽难道能少? “你还记得往年的中秋宴上,皇帝当着我们众人的面,第一次对虞天发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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