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天易吼他:“你过来干什么,走!” 司马荀冷笑:“还敢过来, 到算是个有种的。” 纪无锋不理阚天易,而是对司马荀说:“司马长老, 当年之事另有隐情,还……” 不等纪无锋说完,司马荀便一剑飞来:“先受罚再说!” 纪无锋回身闪避,阚天易怒起急攻。 陆容辛跑去吕一平和李适原旁边,催促他们:“快去制止他们啊。” 吕一平叹气:“我这个身份,帮谁都不合适。” 李适原一个劲摇头:“啊,不敢不敢,我去只能送菜。” 陆容辛气急,摸出一包药粉:“用这个,全都得给我倒下。” 李适原刚露出感兴趣的样子,就被掌门死死掐住腰间,迅速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不行,真不行。” 却听司马荀哼了一声,陆容辛回头一看,是阚天易一剑伤了他大臂。 纪无锋:“司马长老,我是被人所害,还需从长计议。” 阚天易将纪无锋护在身后,冷笑:“我看你们长老院一群酒囊饭袋,趁早给我滚回去管俗物吧。” 司马荀不怒反笑,挽了个剑花,踏石而起,一招浮云流水倾斜而下,攻向阚天易,周边草木叶落花零,威力竟更胜方才。 纪无锋与阚天易联手,师徒二人共同应对,然而司马荀气势越来越猛,一把剑快要将阚天易围住。 “我看你**越来越退步了啊。”阚天易丝毫不慌,招招应对,式式反击,嘴里还不停言语攻击。 纪无锋从旁掠阵,压力不大,陆容辛看着倒也逐渐放下心来。 哪知司马荀剑峰突转,纪无锋感觉不对,立时侧身躲避,却听“噌”一声,一剑掠过,纪无锋左臂震荡,而后一凉,却是衣袖被划开,虽未受伤,但金凤兰芷镯正被击中。 阚天易大怒,骂骂咧咧地冲上去与司马荀相抗。 纪无锋却突然无法动弹。 一种不同以往的热度在左臂腾起,随之迅速席卷全身,渗入骨髓。 热。 实在是太热了。 陆容辛见状有异,喊他:“纪无锋!” 恰巧此时杜致从后院回来,见此场景,又听到这一声呼喊,楞在原地。 纪无锋想转头,却转不了。他脑中也开始腾起热浪,身体里的水仿佛在此形成雾气,将头脑笼罩,意识逐渐抽离出来,甚至连想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不知为何,纪无锋清楚地感知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感觉自己看向了司马荀,随后,他发觉自己用左手举起了剑,循着味道冲了过去。 停下! 刷——! 一剑斩过,一缕头发掉落在地。若不是司马荀躲闪及时,现在掉下的恐怕就是他的脑袋。 司马荀冷声说:“怎么?不藏了?开始露出真面目了。” 纪无锋没有说话,欺身而上,剑斩连连,杀意盎然。 阚天易起先还略有得意,但三五招后,他不由喊道:“你悠着点!别真打出人命来!” 阚天易的声音朦朦胧胧传来,纪无锋想要控制自己的手,却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的意识和身体间竖起壁垒。 眼、喉、后脑、心口…… 纪无锋手持孟方剑,频频刺向致命之处,司马荀被逼地辗转腾跃,也起了真火,目露凶光,两人之间硝烟弥漫。 阚天易不由着急,插手进去:“纪无锋,你疯了吗?!” 纪无锋看了阚天易一眼,阚天易心里瞬间一冷——那是一种毫无波澜的眼神,看人就仿佛在看死物。 “你给我住手!”阚天易动用内力,向着纪无锋高声震呵。 纪无锋身体却只停顿片刻。 而随之,他脸上的一道黑纹猛然蔓延,变作三道,包裹住了半边脸颊,脖子上更是黑纹缠绕,似是乱藤荆棘。 司马荀惊疑地退了半步:“这是什么邪道功法?” 阚天易突然想起刚刚二人交谈时,纪无锋提到过的“噬蝶幼虫”之事,但他还未开口,便见纪无锋嘴角微挑,眉眼间灵动起来。 纪无锋缓缓舔了舔嘴唇,开口道:“真的好饿啊。” 他摆出个姿势,阚天易一下认出,这正是他自创的轻尘剑诀第一式,风住尘香的起式。 “要遭。”阚天易嘀咕一声,“司马荀,我这徒弟出问题了,咱俩先……” 不等说完,就见纪无锋飘逸跨至,剑起如云展,挥落重千金,处处瞄准司马荀。司马荀以刚才的力度相抗,竟退了三步才站稳身形。 司马荀喘了口气,瞪视阚天易:“就他这样,你还敢说他无辜?”说罢转守为攻,拿出十分功力直冲纪无锋而去。 宗门里武功最强的阚天易和司马荀联起手来,一同对抗纪无锋,然而纪无锋打起来毫无顾忌,直击要害,毁屋坏物,甚至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受伤,从不防御,只知攻击,竟压制住了两位长辈。 一旁的吕一平面色沉重,李适原也严肃起来。 陆容辛内心焦灼,他拽住李适原:“快,用这个药粉,再不去恐生变故。” 李适原接过药粉,看了眼掌门,犹犹豫豫地往前走了两步。 杜致突然跑了过来,一把抢过药粉:“我去。” 陆容辛急忙拉住他:“你武功不及,怕是会受伤。” 杜致看着状态明显不正常的纪无锋,说:“不论如何,是刘先生救了我的命,此时他有危险,我义不容辞。” 杜致将纸包松动了一些,看了眼前方缠斗的三人,又看了看旁边的柿子树,咬牙跑到树下,蹭蹭爬了上去,而后站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默念着轻功口诀,一闭眼,朝着三人方向跳了下去,手间一松—— 纪无锋抬头一笑,身体一旋,以剑柄后击,借力前跃,司马荀两步追上,再要避开时,只听碰一声,杜致砸到了他背上。 恰巧此时一阵风过,药粉纷纷扬扬飘落。 “阿嚏!” 处于下风口的阚天易一个喷嚏,而后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再看那边,杜致趴在地上没了动静,司马荀也没好多少,此刻以剑拄地,不停摇头。 而纪无锋虽也吸入一些药粉,但因为身在上风口,居然没什么影响。 陆容辛难得表情皲裂。 纪无锋看向他们三人,却没搭理,而是走向了司马荀,跪下来,在他大臂的伤口处闻了闻:“真香啊。” 司马荀目光狠厉:“你要干什么?” 纪无锋笑了笑,好看的眉眼带着一种惑人的魅力:“这么香的味道,让我都饿了呢。” 他看了看手中的木剑孟方,嫌弃地扔到一边,转而拿起司马荀的剑,轻轻抚了下剑锋,锋利的剑刃割破了指尖。纪无锋舔了下流出的鲜血,咂了咂嘴,而后看向司马荀伤口处渗出的血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让味道更浓郁一些吧。”纪无锋笑着拿起剑,干脆利落地在司马荀的胳膊上又划了一道。 司马荀倒在地上,捂着胳膊喘息。 纪无锋慢慢低下头,本就沾染了血渍的嘴角逐渐凑近司马荀。 剑光一闪,纪无锋立刻抽离,李适原和吕一平携手而至,两人前后夹击,攻势互补,纪无锋手执利剑,左右抵挡,竟丝毫不显慌乱。 纪无锋甚至还笑着说:“新鲜的食材自己来了啊。” 吕一平越打越惊,纪无锋如今的实力已远超自己,这样下去,即便他和李适原联手…… “唔?”纪无锋却一下子收了手,看向了陆容辛——他手腕滴血,一步步走近纪无锋。 纪无锋鼻子轻轻耸动:“真香,真香啊。” “所以你要过来吗?”陆容辛伸出手,一截手腕从袖中露出,眼见血滴速度变缓,伤口逐渐结痂,陆容辛再次咬破,又一股鲜血涌出。 纪无锋笑了笑,迈步走去:“这么香的味道,当然要去。” 陆容辛见他一步步走过来,心跳如鼓,但伸出的手腕稳稳不动。纪无锋捏住他,在伤口处轻嗅,见陆容辛没有动,便低下头来,包裹住那处伤口,吸吮,舔舐,鲜红的液体沾染在一片瓷白之上。 “好喝吗?”陆容辛看着吕一平和李适原二人向这里靠近,故意出声问道。 纪无锋闭上眼没有说话,他用牙齿再次切咬开血痂,用力,让牙齿深入伤口,听见陆容辛“嘶”的一声,转而用舌头深入,探寻更深处的温热。 吕一平趁纪无锋无暇他顾,手脚蓄力,悄声靠近,但纪无锋突然睁眼,看向吕一平,那一眼仿佛盘踞深沼的蟒蛇,森冷逼人。 纪无锋抬头,眼前景物却突然旋转起来。 纪无锋扶住额头:“你下毒?” 陆容辛手腕已不再流血:“我习惯给所有药品都备份保存。” 纪无锋踉跄起来,吕一平和李适原立刻冲了上来,但他仍挥舞着剑,剑风逼人。两人倒也不及,只是围住他,静等药性发作。 终于,纪无锋的喘息变弱,倒在了地上。 李适原检查了一下,确认纪无锋已经彻底晕厥,吕一平这才松了口气。 吕一平:“走吧,咱们把他带去律法堂。” 两人找来绳索,捆缚住纪无锋。 陆容辛冷冷看着他们二人忙碌,走上前去,抬手一挥,药粉飞落。 李适原眼前一黑,吕一平只来得及指着陆容辛,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就晕了过去。 陆容辛看着晕倒一地的人,淡淡说:“我说备份药物,但没说只备份一份。”他从怀中拿出另一种颜色的药包,走到杜致身边,撒了一些药粉,又走到阚天易身边撒下药粉,不一会儿,两人都醒了过来。 阚天易一骨碌爬起来:“现在什么情况?” 陆容辛去扛起了纪无锋:“前辈,纪无锋情况紧急,最近的药房在何处?” “走,我带你去四诊堂。”
第27章 黑白 阚天易人高马大, 背着纪无锋,一手陆容辛、一手杜致,在山间小路飞速前进, 很快就翻墙进了一处院子,寻了间空屋。 阚天易把纪无锋放在床上:“这是四诊堂的病房, 平时没什么人来,你要什么我去给你找。” 陆容辛缓了口气,略一诊脉, 说了几味药材, 阚天易立刻就去找了。 从怀中取出金针, 陆容辛凝神屏气,却觉下针困难, 有一股阻力在皮下游动, 特别是几处大穴, 更是难以入针。 想到纪无锋曾夸杜致基础扎实, 陆容辛抬头叫他:“你来帮忙。” 两人一起扶着纪无锋盘腿而坐。 杜致坐在纪无锋背后,运气至掌, 随着陆容辛的要求, 从腰椎向上发力,就觉越向上越费劲, 杜致额头逐渐渗出汗来。 “别松劲。”见杜致胳膊已经开始抖动, 陆容辛叮嘱他。 终于, 杜致运力到大椎, 就见纪无锋身上本来向其他方向分散的黑纹开始回缩,左侧脖子皮肤开始涌动, 这处涌动看起来比七年前要大不少,陆容辛神色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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