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渐知一步向前,剑柄指向纪无锋:“你不要瞎说!” 孟志平躲在方渐知身后:“对,你可不要污蔑我们。” 杜致气急:“你!你!你才胡说!” 方渐知气道:“不论如何,你在归剑镇欺我门人是事实,我必须给你个教训。” 方渐知吸了一口气,脚在地上一踏,飞剑向前,一招浮云流水使出,直击纪无锋面门。纪无锋正面迎上,纵身腾跃,抬腿横扫,点截而下,破了方渐知攻势后,又轻挑而上,断了方渐知云起风雷的起手。 方渐知立刻转用穿花寻路,翻腰侧跃,准备击向纪无锋后背,纪无锋却似早就知晓他的套路,直接拦在方渐知落脚位置,逼他横步挪移,自己停住了攻势。 几十招下来,方渐知处处被截,招招被断,憋屈至极,偏偏纪无锋并不直接击败他,而且所用招式简单至极,看不出来路。 孟志平见方渐知竟不占上风,心惊不已,四下查看后,渐渐后退,竟寻了个空隙跑了出去,偏偏众人都被打斗吸引,无人注意他的消失。 *** 归剑镇陆路出入口,阚天易牵着马,进了镇门。 一身尘土的阚天易松了口气:“终于回来了。” “咴……”马儿无力地嘶叫一声,看起来也是累得不轻。 拍拍马脖子,阚天易笑道:“走,咱们回家去,好好洗个澡。这次收获颇丰,你想吃豆我就给你加豆,你想吃苹果我就给你拿苹果。” 马儿迅速支楞起脖子:“咴!” 一人一马向宗门方向走去。 虽然阚天易名声大,辈分高,但他很少出现在宗门里,特别是近几年,他大江南北四处奔波,新入门的弟子对他是只闻其名不识其人。 很正常的,守门的两个弟子拦住了他。 阚天易无奈叹气:“我真是咱们归剑宗的!” 守门弟子:“你的宗门令呢?” 阚天易的表情僵住了——他早十几年前就不带这东西在身上了。他直言身份:“我是阚天易。” 守门弟子皱着眉打量他,总觉得越看越可疑:“你是太师叔祖?” 阚天易额角冒出青筋,努力做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喊我掌门师叔就可以,不要把我叫老了。” “你?”守门弟子十分不相信。 这时,恰好孟志平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快,快去救场!” “孟掌事!”两名弟子立刻迎了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阚天易看了过去:嗯,不知是什么时候入门的小辈,不认识。 孟志平喘着粗气说:“有人在招生点闹事,武功高强,流天峰的方师兄正在应对,但显然不敌他,快,快叫人去支援!” 守门弟子立刻有一人跑去叫人,阚天易咂咂嘴,拎住了靠着门柱休息的孟志平。 孟志平:“你什么人啊!” 阚天易笑出一口大白牙:“带路,我也去看看。” *** 剑光四溅,八方横风,数百招过去,见方渐知越发浮躁,纪无锋调动内力,声震四方:“静心。” 方渐知神台陡然一清,再看向纪无锋已是满眼肃然。 纪无锋却不给他时间休息,一剑刺来,势如劈竹,方渐知忙提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一丝一毫不敢松懈。 那一队弟子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怎么感觉怪怪的?” “像是……师徒教导?” “对对,感觉像是掌门上次的教导战一样。” 不提弟子们面面相觑,纪无锋却依然是那副轻松姿态,方渐知却已是满头大汗,一个疏忽间,一招未能接上,便是处处狼狈,终于,“噌”一声,手中宝剑飞脱,方渐知被纪无锋剑刃抵住喉间。 方渐知喘着粗气:“呼……呼……” 纪无锋松了剑劲。 方渐知松了口气,干脆道:“是我输了。” 纪无锋轻轻点了下头,方渐知这才发现,对方手里的剑是一把木剑。 杜致跑了过来,满脸激动:“刘先生,你太厉害了!” 陆容辛也走了过来,本是面带笑意,却在见到纪无锋脸上黑纹略有扩大的时候,脸色猛然沉了下来。 方渐知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行了个礼:“多谢前辈赐教。” 纪无锋:“赐教提不上,只是要好好查一查,招生点连同外门、内门乃至各峰管事收受好处、中饱私囊、私控生源、阻碍宗门发展之事。” “前辈,口说无凭,你……” “不如你先去查一查。” “孟志平虽然武功不高,但他是律法堂堂主李向意的外甥,怎会知法犯法,做下如此错事?” “律法堂啊,”纪无锋赞了一声,“那不是更方便做这些事了?” 方渐知有点生气:“你!” “就在那!” “围住!别让他跑了!” 忽然一群人呼啦啦跑来,纪无锋挑眉看去,全是身着内门弟子服的归剑宗弟子们。 “哦~”纪无锋看了看方渐知,发出怪声。 方渐知脸上一红:“你们过来干什么?” 一个高瘦弟子说:“方师兄,我们听闻有人在此闹事,特来助阵!” 方渐知脸更红了:“胡闹!谁让你们来了!” “是这位来叫人的。”阚天易拎着孟志平,挤进人群包围中。孟志平惨白着脸,显然被阚天易一路强制扛过来折磨得不轻。 纪无锋看到阚天易,立刻移开目光,不敢对视。 阚天易眸光微动,立刻把孟志平扔进了人群包围圈里,摔了个狗啃泥。 杜致大怒,冲上去指着孟志平说:“你居然还敢去叫人!真,真不要脸!” 陆容辛默默把杜致拉回纪无锋身后。 “说说吧,怎么回事?”阚天易看着纪无锋,沉声问道。 见纪无锋没说话,杜致挣扎两下,跑了出来,挡在他前面,说:“是这样的……”杜致把事情复述了一遍,从磕磕巴巴到流利顺畅。每当孟志平要开口时,阚天易都会一个小石子飞过去,将他弹倒在地。随着复述的进行,围观的人面色各异,方渐知更是神色几次转变,引得纪无锋看了他好几次。 等到杜致说完,阚天易点点头:“如此看来倒却是该打。” 孟志平大喊:“都是一面之词!” 阚天易又点点头:“所以还是得查一查。这样吧,我让一平来看看怎么回事。” ——吕一平,归剑宗现任掌门。 跟着来的一个守门弟子指着阚天易,神色恍惚:“你,你该不会真的是太师叔祖?” 阚天易又一次压下怒意,努力挤出微笑:“都说了叫我掌门师叔,不要把我叫那么老。” 方渐知默默行了个弟子礼:“流天峰方渐知,见过掌门师叔。” 一众弟子嗡嗡讨论起来,孟志平满脸惊愕,随即浑身失了力气一般躺倒在地。 见纪无锋还是没说话,阚天易直接点名:“那个揍人的小子,你们几个也跟我回去,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走。” 纪无锋抬头看了看阚天易,随即又移开目光。 陆容辛一边小心地牵住纪无锋的手,一边拉住杜致:“前辈,我们就不去了,这件事只要细查必能查清。” 阚天易盯着他们交握的手看了一会儿,才说:“你这个揍人的小子,怎么说?” 方渐知弱弱发声:“那个,师……掌门师叔,这位先生并没有揍我……” 阚天易大声道:“大人说话,小崽子不要插嘴!” 方渐知默默退到了一旁——阚天易虽然露面不多,但实属他的童年阴影。 不提旁人如何抬着穆昭平呼啦啦回去宗门,路人们又是如何出来看热闹,只说阚天易,他眉头渐渐皱起,表情越发不满。 “喂,你跟不跟我回宗门去!”阚天易声音又加大了几分。 陆容辛往纪无锋身前挡了一挡。 纪无锋紧紧攥了一下陆容辛的手,走上前来,一言不发地跟上了阚天易。
第25章 徒弟 进了归剑宗, 一路走去,在半山的沉毅广场上,两路人分道而行, 阚天易领着纪无锋、陆容辛、杜致三人走上了小路,方渐知和其余弟子扛着脱力的孟志平继续向上, 去找掌门吕一平。 一路无话。 小路逐渐隐入山林,在转弯的那一刻,纪无锋突然寒毛耸立, 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出现, 不等他反应过来, 就被阚天易一把勒住脖子,拳头抵在了脑袋上使劲钻。 “我***你个臭小子!”阚天易怒骂。 陆容辛急忙拽住阚天易的袖子:“前辈!” 杜致也跟着拽另一只袖子。 阚天易不受影响, 大骂:“我这些年**找死你了, 活着***不知道报个信!”他斗大的拳头在纪无锋脑壳上使力, 纪无锋疼得嗷嗷直叫。 阚天易又瞪向两边的陆容辛和杜致:“你们两个给我松手!” 杜致闻言立刻松了手, 陆容辛虽松了劲,却还是拽着:“前辈, 放开他吧。” 阚天易喘着粗气松了手, 在看到纪无锋脸上黑纹时,蒲扇大掌直接呼到他头上:“学什么不好, 学人家纹身!你这脸是给你这么糟践的吗?!” 纪无锋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阚天易吓了一跳, 却见纪无锋“咚咚咚”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声音嘶哑地说:“不孝徒儿拜见师父。” “你!”阚天易噎住, 只能伸出手去把纪无锋拉了起来。 纪无锋抬起头来,却见眼眶通红, 泪盈未落,阚天易张了张嘴, 什么也没说出来,半天才挑了袖子上不太脏的一块,给纪无锋擦了擦脸。 纪无锋哽咽着一叠声喊着:“师父,师父,师父……” 阚天易叹口气,笨拙地拍拍纪无锋的背:“好了,好了,有师父在,什么事都不要怕。” “恩。”纪无锋低声应着。 “走,咱回家去,”阚天易推着纪无锋往前走,回头看了看陆、杜二人,说,“你俩都跟上。” 一行人走在小路石阶上,陆容辛不自觉地开始数数:“十七、十八……四十二、四十三……” 这时,就见纪无锋偷偷背过手来,比了个大拇指。 陆容辛抬眼看去,阚天易搂着纪无锋,低声絮絮说着什么,纪无锋虽然左臂仍在微颤,但却表现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除了他背后竖起的大拇指分外显眼。 陆容辛真的不想笑的,但他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草木高纵,山林幽深,单独的一座小院立在一片高深的野草之中,门前一条小路打扫的干干净净。 阚天易推门而入,一个老人正在院内打扫,见到来人,喜不自胜:“掌门师叔,您回来了啊。” Q裠亻五王久仈柒肆王久阝击貳仨樶亲斤烷結連載 阚天易点点头:“是啊,院子很干净,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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