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让背着颜煜只能一间一间的去看,颜煜听不清看不清像个物件待着,倒是愁坏了韩让 每一间不是香艳就是辣眼,哪哪都不见裴谞的身影。 “受伤了能被安置在哪?” 正急得时候,迎面路过两个婢女,韩让低下头躲开了些。 “后院怎么去那么多人啊?” “你还不知道?今天新买来的人造反,挟制了二夫人。” “啊?” “现在大家都去抓人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两个婢女聊着走远,韩让几乎可以肯定是裴谞,背着颜煜就往后院跑。 “哎...”颜煜五脏六腑就要被颠得吐出来,偏韩让着急根本顾不上他。 跑到后院,果然见到裴谞被一群人包围其中。 “陛..” 在另一个字喊出来前,颜煜发泄愤怒般给了韩让一拳。 “关心则乱,韩统领该看看这是在哪。” 韩让刚提起的怒气瞬间消散变为感激:“多谢提点,幸未酿成大祸。” “你要打吗?裴谞伤得很重,若是打起来,你怕是没法一人拖两人,想想办法吧韩统领。” 韩让沉思一阵没有反应,颜煜低声提示道:“比如....你的玉佩。” “你说得对。” “韩大人!”韩让背着颜煜跑过去,“可找到您了韩大人!” 院子里一群人愣在原地,目光全向韩让两人聚集过来。 裴谞的视线也跟过去,眼睛顿时睁大了一圈:“阿煜!” 他甩开手中的人质,快步走过去,韩让赶紧把颜煜放下来。 颜煜刚站住脚就被拥入怀中。 “还好,还好你没事..”裴谞担心得慌乱竟有一丝哽咽,“你去哪了阿煜...” “你们愣着干什么!由得他们这么放肆!把他们抓起来!” 娄芳扶住娄窈指向裴谞:“尤其那个,二百两银子买的!别让他跑了!” 裴谞这下子有点儿信那女子的话了,看看颜煜,颜煜心虚别开眼回避了他的视线。 “谁敢动!”韩让举起韩氏玉佩和自己的令牌,“这位是吏部尚书韩大人!你们竟敢谋害朝廷命官!” 对不起了兄长,原谅我,原谅我,反正你名声不好,再坏点应该也没事。 心里忏悔一番,韩让举着令牌和玉佩转了一圈:“还不跪下!” “这..” “娄夫人把尚书绑来了?” “这...这是多大的罪啊。” “小声点,还不知道真的假的呢。” 小厮没见过世面不能确认,娄芳和娄窈却是认得朝廷的令牌和韩氏的族徽。 两人相视一眼,扑通跪下,万没想到二百两买的是自己的项上人头。 “民女不知大人身份!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宽宏大量饶我们姐妹二人一命吧!” 韩让收起令牌和玉佩:“你们犯此重罪,很该严惩!” 眼下离开这里才是要紧事,怕对方狗急跳墙,韩让又继续说道:“但看你们有悔过之心,便给你们一次机会。”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宽宥!”捡回条命,娄芳带着娄窈一个劲儿的磕头谢恩。 “再有假话骗人,害人弃良从娼的事,绝不轻饶。” “是是!绝对不会了!” 良?娼?难不成这儿是.....裴谞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颜煜。 颜煜眼观鼻鼻观心,恨不能钻进地缝,他又不是故意....把皇帝卖进青楼的.. “阿煜?” “嗯?” 裴谞想委婉问问那女子说得都是不是真的,艰难地组织起语言,可最后话说出口却还是变为直截了当的问题。 “你二百两银子把我卖进青楼了?”
第九十七章 在肩头印下愤怒的齿痕 从娄府出来,凭着韩让的令牌进入刺史府的时候,天色已渐暗。 禺阳算得字面意思的天高皇帝远之处,刺史刘安少时在都城求学,后才远赴禺阳就任。 年少时与韩宁为同窗,自然也识得韩让,而韩让跟着的,天底下只有一个人。 刘安怎么也没想到,被自己拒之门外的骗子竟然是皇帝。 只怕项上人头不保,忙前忙后忙里忙外,请了五六个大夫接连来看。 更是亲自去烧水,若非韩让拒绝,就要亲自给裴谞擦身子了。 裴谞坚持到刺史府,就又陷入昏迷,衣服早已黏在伤口上粘连皮肉。 大夫忙了一个时辰,才将身上的血污擦干净伤口都包扎好。 上身被绷带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上衣都不用穿了。 韩让守在门口看大夫出来,急着把人扯过来:“先生,我家大人的手臂还能恢复吗?” 大夫摇摇头。 “不能?” “难说。”大夫眉头紧紧皱着,“幸在筋脉未断,不然定是废了,但现在虽筋脉未断,可骨头全碎,能不能恢复好..难说,就算恢复好怕是....” “怕是什么?说啊。” 大夫抽回胳膊摆摆手道:“各位大人皆是尊贵之人,定能寻到更好的医师,小人医术不精已用尽全力了。” 韩让目送大夫离开叹了口气。 “韩统领,陛下如何受了这么重的伤?” 刘安心头也是担忧,见韩让不回答又道:“禺阳地僻,刚刚那人已是当地最好的医师,若即刻返回都城命太医诊治,或可痊愈啊。” “陛下已下令御驾亲征攻打屈支,此行非去不可,刘大人再莫出此提议,乱北伐之心。” 刘安揖手:“是。” 彻底入夜,刺史府上下因为皇帝的到来拘谨而惶恐。 回廊灯盏点亮,照映着一片沉寂。 在这片沉寂中,颜煜蜷坐在床角难以入眠。 他本不想留在这间屋子,可韩让非将他带来关好,不让他有丝毫离开裴谞的机会。 瓶子里的药所剩无几,明明一天一夜没怎么睡,但颜煜竟却觉得有些精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吃太多的缘故, 他不想躺下,只能靠着墙蜷缩身子默默坐着,身前裴谞已经昏迷了两个多时辰。 他问过自己几次,这个人的伤是因为他受的吗? 但他却一次都回答不了。 如果没有他,裴谞不会中那一箭,不会掉下悬崖,更不会遇到野兽。 但….这条路是裴谞自己选的,选择要救他的命,选择此时出兵,又为了大军提速兵分几路…. 是裴谞自己将自己置于险境。 再往前推,是因为他的病?可他短命至此也跟裴谞脱不了关系。 推来推去也推不出所以然。 他只是自问….无愧。 “阿煜..” 颜煜一怔,刚好对上裴谞的目光。 “你真的是…铁打的。”这么重的伤,换个人都得昏死半月吧。 “我…怕你走..” 颜煜轻轻嘲讽地笑了一声:“怕什么?有韩让替你看着我呢,我离开你半步,他都觉得是自己失职。” “阿煜,你…”裴谞闭上眼睛掩藏下悲伤,“我没有想这样。” 颜煜不说话了,不想说话。 “阿煜,那个女人说得的都是真的吗?” 裴谞本不想再问,可心中有一道坎过不去,又或是一根刺拔不出。 “对。”心虚过去,颜煜不想解释什么,“是故意的。” “你想换到钱,好离开吗?” “对。” 裴谞有一瞬间落寞,旋即压制住情绪道:“那…把我卖出去之后..你高兴了吗?” “嗯,高兴。” 良久的沉默。 裴谞心里愈发难受:“把我卖去青楼,以这种方式报复我?” “对,生气的话就杀了我吧。”颜煜现在根本不在乎误不误会,问什么都应。 又一阵沉默,裴谞看着颜煜,颜煜却移开视线不留给他半分目光。 突然床架微动,滚烫的手掌托住颜煜的后颈,将他带离墙壁,贴到了裴谞身上。 “你干什么。” 即便是重伤只有一只手可动的裴谞,颜煜也无法反抗成功。 湿热的.舌.头.舔.过脖子,颜煜瞳孔缩紧,歪开脖子拼命躲。 可裴谞禁锢着他丝毫不松懈,翻身将他压到了身下。 衣领被扒到肩头,裴谞轻轻在他肩上留下一道齿痕。 颜煜抬手去推,裴谞攥紧他的两只手腕带到头顶。 “你到底要做什么?裴谞!” “什么都不做。”裴谞松开手躺回去把他揽进怀里,“我只是有些愤怒而已。” 裴谞看着怀里的人沉声道:“你再卖我几次我都不会杀你。” “你喜欢被卖?” 真诚的疑问让裴谞有一瞬哑然。 “当然不是,我..” “不想听。” 颜煜擦擦肩头把衣服拉上来,挣扎不开也就懒得再挣扎,闭上了眼睛冷冷道:“我要睡了。” “好。” 眼睛闭上困意便席卷而来,在将要睡着的时候,颜煜突然惊醒坐了起来。 裴谞心生担忧,便忍着疼也跟着坐起来。 “阿煜?哪里不舒服了?” “我的圣旨..”颜煜这会儿才发现那道放他走的圣旨不见了。 是什么时候?在山里的时候?还是在客栈换衣服的时候? “我怎么能把圣旨弄丢呢!” 颜煜疯了一般要下床去找,裴谞搂住他的腰把他抱进怀里拦住,绷带上的血浸湿一层又一层。 “阿煜,阿煜!你冷静些。” “怎么冷静!”颜煜崩溃地捂住脑袋,“没有了圣旨,放我离开的话还怎么作数啊!” 裴谞怔住,心脏如被狠狠扎了几刀。 “我….再写一个给你..” 你就…非走不可吗? 裴谞平添出几分狠戾,无论有没有圣旨,颜煜都不能离开他。 圣旨写几个都可以,因为他根本不会给颜煜用圣旨威胁他守诺的机会。 “什么时候?”颜煜着急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 裴谞眼眸更加暗淡:“现在。” “玉玺在你身上?” “没有。” 颜煜失落到绝望,没有玉玺如何证明? “我不要跟你待在一起。”颜煜死活都要下床离开,“放开我!” “好,放开你。” 裴谞把颜煜推回床榻上自己下了床:“我走,你留下。” 绷带仅剩的白色部分也被鲜血染红,裴谞眉眼皆是伤神,沉默地走出了屋子。 颜煜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躺下去紧紧抱住自己。 丢了的圣旨,宛如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心空了不知道该用什么填补上,只是一遍一遍地问,一遍一遍地谴责。 自己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呢? 烛火明灭,颜煜闭上眼睛,眼泪顺着鼻梁滑下来落到枕头上。 要是此行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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