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裴谞接受孟元里接风宴的原因,他想趁这个机会找到都城那个人的信息。 夜深人静,卧房中不见孟元里身影。 地毯、书案、架子、床周围,几乎卧房中所有的地方韩让都仔细翻过,却没有看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翻了又翻,什么都没有,也没发现密室。 他的任务还有保护颜煜,离开太久不敢再多耽搁,只好空手而归。 刚返回院落,正巧看到孟元里晃晃悠悠从院门进来奔颜煜的屋子去。 韩让没曾想孟元里色胆包天,肆意妄为敢这么明晃晃地去上司夫人房中。 不得不说自己的运气好,幸亏赶回来了,要不脑袋不保。 眼看人越走越近,来不及回房再出来,也无法考虑太多。 韩让直接从院墙绕过去推开后窗钻进了颜煜的屋子。 颜煜听到声音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韩统领?出什么事了?” “嘘..”韩让想着要怎么解释自己在这儿。 脚步声逼近,颜煜也听到了动静。 “是孟元里。”韩让声音微小。 左思右想韩让解开腰封,好歹这理由能合理一些,不至于暴露。 韩让跟颜煜疯狂使眼色,颜煜明白对方的意思一脸无语,配合着解开腰带揪了揪自己的衣领。 仓促间,房门被从外推开,孟元里着急地跑进内室,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住。 韩统领慌张地往外面望,手上腰封系了好几次才系上,却还是系歪了。 床上坐着的韩侍郎夫人就更慌乱了,急着忙着整理好衣领系腰带。 两个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惊恐,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是什么原因。 孟元里指指韩让又指指颜煜:“你们…” “腰封刮破了个口子,嫂嫂帮我缝一下。”韩让轻咳两声装出故作镇定的模样。 “孟大人这么晚了不休息,来这儿做什么?” 自己要说的话还没问出来,反被先发制人,孟元里有些不快,但脸上表情依旧谄媚。 “哎呦妈呀,原来这是韩夫人的房间啊。”孟元里猛猛拍了几下脑门儿。 “下官是想看看二位大人状况如何,用不用送碗醒酒汤,这还走错了,误会误会,下官什么都没看见。” 为保戏做足,韩让走到孟元里身边威胁道:“孟大人最好什么都没看见,不然,眼睛、舌头和这条小命儿,就都别想要了。” “下官压根儿就没来过啊,能看到什么?” 孟元里懂事地往后退:“韩统领放心,院中的奴婢一会下官都会清走,不会有半个人发现。” 韩让端起态度嗯了一声。 “下官告退。”孟元里揖手退出去,走到门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没想到这韩夫人看着惹人怜爱,骨子里却是个荡妇。 能游走在两个兄弟之间,为什么不能跟他? 走到裴谞的房门外,里面床架的声音响个不停,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娇声。 孟元里听了一会儿渐渐露出鄙陋的笑。 烛火亮着的房间内,韩让和颜煜端坐在桌子边。 许久,韩让开口问道:“颜大人一直没休息啊?” 颜煜好像在看什么脑子有病的人,他指指门外:“你觉得我敢睡吗?” “咳!”韩让更是尴尬,“倒是也。” 两个人平时很少单独相处,也不经常说话,这么待着一个比一个尴尬。 幸好这时房门被打开,韩让以为孟元里去而复发,站起来走过去才见是裴谞,便揖手行礼。 “你怎么在这?” 韩让一瞬间紧张起来:“说来话不长,公子您听我解释...” 三两句话将刚刚的事说清楚,裴谞却仍大为不满。 “去研磨。” “是。” 裴谞走进内室,见颜煜坐在椅子上,大步走过去。 一把握住对方后颈,把唇瓣送到自己一寸之处吻上去,不留情地咬了下颜煜的嘴唇。 “嘶..疼..”颜煜躲开,不高兴到委屈。 “疼就对了,他让你演你就演?” 裴谞忍住怒火,扶住椅子将人圈在其中凑过去又咬了一口。 樱红的嘴唇留下两处更鲜明的红痕,娇纯的眸子中映出晶莹的光。 “既然知道疼,下次就长长记性。”
第六十五章 你的身份是狗吗 “公子,墨研好了。” 裴谞走到书案处坐下,提笔沾墨在白纸上写下一行行十分古怪的文字。 古怪程度像是图案又像是符咒,与汉文相差十万八千里。 “公子,这是....什么?” 裴谞一边飞快地写,一边还能一心二用来做解释。 “与其他书信字迹不同。” 韩让和颜煜都反应了下,眼中慢慢全都露出惊异。 背下来了,居然背下来了? 颜煜第一次打心底真实地钦佩。 一张两张,五张六张还在写。 异族文字,黑暗中借月光匆匆看了不久,就能默写出来,裴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笔锋转停,数张书信就这么被复制下来 “这个..我想起了!”韩让记忆突然被唤醒,惊讶又后悔。 “这个文字,我在孟元里枕头下的一本书中看到了,是汉文和这个文字对照的,属下以为是没用的,就没拿,孟元里应该还没回去,属下立刻回去找,一定比他先一步。” “不用去了。”颜煜拦住韩让,“这是乌刹古语,几近失传,我曾经看过。” 吴国藏书阁中的书他几乎都看过,其中便有关于乌刹古语的书。 他仔细翻看了下裴谞默写的文字道:“朝中有哪几位大人姓严?” 韩让与裴谞对视后,瞬时了然于胸。 “把这些收好,回去再说。” “是。”韩让颔首。 “我回来时,院中已无他人,把那个女子带走,杀了吧。” “是。” “等等等等。”颜煜赶紧跑过去张开双臂挡在韩让身前不让他走。 “重光哥哥,那个女子只是你的一个无辜子民,你有什么理由杀她呢?” 颜煜想回到裴谞身边,又怕韩让走,只能一个劲儿的叮咛韩让不要动,自己挪蹭步伐一步一回头地走回去。 “重光哥哥,证据已经到手,就算孟元里查出端倪也没有用了,何必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我去把她赶走吧,好不好?” “好不好嘛..”颜煜扯着裴谞的袖子磨着撒娇,“重光哥哥?” 裴谞抽回袖子倍感无奈,把那张贱籍文书取出来递给颜煜道:“去吧。” “嗯,好。” 见其答应,颜煜顿时高兴起来也轻松不少,拿着那张纸急急忙忙出门去了。 韩让见识到美色的力量,心中感叹日后对颜煜需更敬着些才行。 房门外院落中,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颜煜快步走到给裴谞安排的屋子敲响房门,屋内隐有床架晃动的声音。 “碧桃?碧桃姐姐?你还在吗?” 床架的声音消失,一阵脚步声传来,房门被慢慢打开一条缝隙。 屋内的人看清是他一个人后才将屋门大敞开。 “小公子,你是要?” “姐姐,这边的人都已经撤走,你可以回去了。” “啊?”碧桃听后犹豫不决,毕竟她的文书交给的不是眼前之人。 “你确定吗?韩大人让我走的?” 颜煜点头:“嗯,你放心,就是他让我来传话的,快些离开回去吧。” “哦对了,韩大人让我将这个给你。”颜煜把手中的折着的纸还给碧桃。 碧桃还没打开便知道是自己的文书,拿回文书才相信贵人们确实是放自己回去了。 “多谢小公子,我这就走。” 碧桃小心仔细地把文书收好,抬眸见颜煜下唇上有两处伤口,恻隐之心生出,不由担忧起来。 “公子,你没事吧?你今天早上是不是要跑?我们姐妹二人阴差阳错阻下你,害你你被抓回去,真的对不住,不知道....你现在还能跑吗?” “姐姐误会了,我只是闲逛而已。”颜煜笑笑解释着,“今晨是我醉酒胡言,我们是一起的。” “可是...”碧桃忆起早晨颜煜抗拒的表情不像作假。 “我们真的是一起的,我活得过得都好好的,不必因自己猜测担心,快些离开吧。” “那...好吧。”碧桃总觉得不对,可人家自己说了是一起的,也说了活得好好的,就不好再多管闲事。 “你确定你没事好。” “当然确定。” 颜煜觉得眼前的女子莫名和徐怀澈有些像,骨子里都不是自扫门前雪的人,只不过一个胆大敢为,一个被磨平了棱角。 “你和我相识的一位朋友有些像,都是率直之人。” 无论怎样,萍水相逢日后不会相见之人能为他担心,颜煜还是心怀感激的,解下外袍披到了碧桃身上。 “这个月份,穿成这样不知道会有多冷,披件衣服回去路上好歹能强一些。” 衣袍上沾了些药香,碧桃愣愣的,心里腾升起无数感动。 别说秋季,便是大雪天,赤足薄纱在雪地跳舞抚琴也是常有的事,达官显贵们只图高兴,从没有人关心她们冷不冷。 “你不是身体不好吗?我都习惯了,还是你自己穿着吧。” 碧桃刚要把袍子还回去就被颜煜制止了。 “没事,我马上就回房了,再说了,每个人一点冷,好过一个人不冷一个人很冷,只是姐姐莫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碧桃不再推拒,直接把袍子穿在了身上,“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今日,记得小公子你的。” 碧桃转了个圈嫣然一笑:“怎么样,我穿着也好看吧。” “嗯。” “那就好。”碧桃规矩地向颜煜行了个礼,“就此别过了小弟弟。” 碧桃便趁夜离开,一阵风过,颜煜打了个寒颤,嘴硬把衣服匀给别人,自己只能赶紧跑回屋子。 “赶走还是请走?衣服都送人家了,怎么不跟着一起走?” 刚进门,就听到裴谞冷嘲热讽的话。 颜煜走过去坐到裴谞身边软着声音道:“我看她太冷了...重光哥哥,你生气了吗?” “回去。” “嗯?” 裴谞撇开他站起身冷声重复:“回客栈。” “是,公子。”韩让看裴谞动了火气急忙应声。 “糟了!”颜煜捂住腰间空空的袋子跳起来。 “阿财不见了!韩统领进来的时候还在呢!” 颜煜一瞬间被自责溢满,他太粗心。 从宴席回来时把袋口开大,想给阿财多透透气,碰到韩让进来注意力转移,就把这茬事给忘了。 “应该不会跑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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