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稹并未立即好转,但体内真气被压制,西稹撕扯的力度减少,当玉尘仙发挥作用时,西稹昏死过去。 宋疏雨惊魂未定,被余晖扶着,同样六神无主的余晖,突然意识大夫,“大、大夫,我去请大夫。” 余闲惶恐点头,“我、我也去。” 宋疏雨啪嗒啪嗒落泪,他还是头一次见这画面,宛如见到吃人场景,被吓得魂魄离身。 守在床边的西阮,眼泪根本止不住,不比门口宋疏雨流得少,万分自责懊悔,昨天,他就该监督西稹吃药的。 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双臂找不出完整的肉。 当大夫被余晖放地上,还觉得天旋地转,找不着东南西北。 余晖焦急,催促道,“别转了,快看病。” 门口的宋疏雨被余闲扶起,安抚道,“疏雨,没事的。” 西阮抚掉眼泪,拦住大夫,语气不善,“稹儿的病,不是常人能治。” 闻言,几人恍然,都差点忘了。 但这话引起大夫不满,捋捋白须,有些生气道,“大言不惭,我行医多年,疑难杂症医治多少,还治不好一小孩。” 西阮眼眸寒冷,还是让了位置。 大夫大摇大摆上前,见床上躺着血人,手中的医箱落地,被吓一大跳,胆战心惊道,“这小孩、也伤得太重了吧。” 隐约还能看清脉搏,大夫擦擦血迹,抚上脉搏,没察觉脉搏,又擦擦血迹,依旧没脉搏。 西阮冷哼一声,讽刺道,“大夫,如何?” 大夫缓缓摇头,沉声道,“没有脉搏,没有生命迹象了,准备后事吧。” 此言一出,西稹一把扣住大夫手腕,缓缓睁眼,冷声道,“庸医。” 大夫被吓得从床上跳起,西稹正好松开,大夫摔倒入地。
第五十一章 西稹缓缓坐起身,不急不躁翻身下床,避开西阮搀扶,风轻云淡道,“我没事。” 宋疏雨眼泪还没止住,见西稹又活过来,喜出望外,不敢置信道,“西稹,你没事了?” 余晖也颇为震惊,“你没事了?” 西稹眼神淡淡,语气平淡,“嗯。” 余闲心有余悸,对之前的事,堪称惊心动魄,此时,都还惊魂未定,小声问道,“你毒发、都是这样?” 微微停顿片刻,西稹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比这严重。” “啊、还严重啊!”宋疏雨惊愕。 余晖吞一口唾沫,颇为震撼,“还、严重……” 西稹目光从他们身上,一晃而过,淡淡道,“你们很惊讶。” 何止惊讶,是惊吓,是诚恐,是胆战心惊。 西稹不以为然,神色平常,指着门口,“我要换衣服。” 闻言,几人识趣离开。 西阮担忧,擅自留下,从柜子中翻找一件青衣,声音有些颤,“稹儿,我帮你穿。” 西稹脱掉衣裳,双臂抓痕深入骨髓,血被止住了,却仍旧惊心动魄,触目惊心。 让人呼吸一滞,心脏宛如被雷电击中,疼得无以言喻。 西稹露出笑容,不以为然道,“这伤不痛,对我来说,不痛。” “稹儿、”西阮哑着嗓子,泣不成声。 西稹安慰道,“哥、我没事,你别担心。” 突然,房门被敲响,宋疏雨焦急大喊,“西阮,你保护西稹,无相宫余归鸿带众弟子来了,我们先去看看。” 闻言,西稹肃然,“哥,你去保护宋姑娘,余归鸿不会因为余晖,网开一面,更不会因为我们,消减野心的。” 西阮拉住他,厉声道,“西稹,你去哪?” 西稹无畏一笑,点醒他,“哥、这种伤你都担心我,我十年前就死了。” 西阮晃神片刻,西稹已经消失了。 海棠县今日赶集,街上人来人往,有些拥挤。 江枍榆左右张望,见到布庄,有些兴趣,踏入店门。 脑中又浮现清晨,他出门如厕,回来碰见宋疏雨,对方一见他,就特别兴奋,好奇问道,“你没事吧?” “昨天都没见你起来,肯定很痛吧?” “西稹是不是对你不好?” “我听你叫得很大声。” “我头一次遇见龙阳,有点好奇。” “是真的很痛吗?” “……” 现在回想,他还尴尬,凭什么是他躺着,从外形、从身高,怎么看都不能是他躺着。 思绪又飘至西稹穿女装,肯定很好看。 这次,西稹若想跟他和好,非得穿女装一次,且乖乖躺下,否则不原谅他。 他也有了经验,不会在像洞房花夜一般,弄得西稹浑身是伤。 布庄的颜色多样,色彩舒适,挂在店内的裙褥,根本不用特意在意,西稹肯定能穿。 绯红的长裙,带着素色线条,江枍榆一眼相中,从袖口、衣襟,来回试探摸了几遍,布料很舒服。 突然,门口传来焦急呼唤,江枍榆靠近门边,瞧见人群中焦急的西稹,西稹被人群遮挡,江枍榆还是一眼就发现他,在门口喊道,“西稹。” 西稹前后打量不少店铺,都没发现江枍榆身影,急切的呼唤,听闻江枍榆声音,急忙望去。 顾不得解释,西稹扯掉江枍榆腰间钱袋,抛给店家,抱着江枍榆,一脚踏上门槛,借力一踩门口拉车,飞上屋檐,一路跑出海棠县,钻入山林。 也不算山林,顶多算后山,树木也不繁茂,竹子倒是一簇一簇,生长茂盛。 西稹放下江枍榆,打算跟他解释,外边可能会有危险,无意间瞟见他手上的裙子,有些意外,伸手一拿,大小不符。 心中涌出不好预感,西稹冷眼,冷声道,“衣服都选好了?” 江枍榆有些愣,木讷点头,“嗯。” 明显感知西稹周身气温冷下来,语气有些寒,“没碰她,穿多大衣服都知道了?没见你对我入迷,对她身体倒是很感兴趣,这衣服打算何时送她?” 江枍榆无语片刻,一把抢过衣裳,没好气道,“不是给她的。” 西稹不信,揪住江枍榆衣襟,迫使他弯腰,眼中皆是警告,“江枍榆,你别试探我底线。” 江枍榆扣住胸前的手,语气同样不好,“说了不是给她的。” 西稹沉寂片刻,冷冷道,“在合桉的事,我没跟你算,余屏的事,我也没跟你算,你当我好欺负?” 提及合按一事,江枍榆理亏,不在理直气壮,偏开目光,嘀咕道,“不是给她的,是给你的。” 西稹微愣,抢过红衣,端详片刻,花色艳丽的裙褥,捏着裙摆的指节泛白,在用些力,就能撕碎裙褥,怒气腾升,“我不是女子。” 江枍榆察觉他情绪过激,有些不能理解,底气有些不足,但他敢硬气反驳,“我没说你是女子,我是让你穿一次裙子。” 西稹眼神不冷淡,但也察觉不出温度,从中能感受冷气,冷冷盯着他,一言不发。 见西稹如此反应,江枍榆有些慌,急忙解释道,“我、我是说你穿裙子,肯定很好看,意思是你要是女子,肯定……” 话没说完,江枍榆被眼前飘过的血震住,身体一僵,动弹不得,错愕低眸,胸口处的软剑,刺穿了胸膛,正中的位置靠左一寸,软剑刺入,滚烫的鲜血飘落。 西稹侧对着他,眼神无物,没有色泽,没有温度,脚步微微后移,被微微甩起的长发,还未飘动,软剑便刺入胸膛。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刹那,也许很久。 西稹语气很淡,很冷,“我就这么像女子。” 软剑抽离身体,江枍榆一踉跄,有些欲坠,满眼惊愕,他不敢信,这是真的。 西稹后撤半步,内心讥讽,讽刺自身,一厢情愿,就得受住伤害。 终日昏昏醉梦间,终日活在梦里,他该醒了。 西稹声音有些沙,落寞开口,“江枍榆,你只有两个选择。” 西稹眼眸无温度,凝视江枍榆捂着胸口,滚烫的鲜血从指缝溢出,流的不止是血,也是他温热的情意。 江枍榆心渐渐沉淀,有些凉意,讥讽口吻,“主动、被动,你觉得现在、还能……” “选吧。”西稹语气寒冷,打断他,微微侧过身,轻阮抛入空中,落入地面,深入土壤。 江枍榆恍惚错愕,他指尖一颤,直觉西稹的主动与他理解的不一样,一种西稹不在了的错觉涌上心头,惶恐不安的看向他。 西稹极为冷漠,握上软剑,“江枍榆,选吧,要么杀了我。” 软剑抵住心脏,突然猛地跳动,微微震动软剑,江枍榆有些心凉,不敢置信上前一步。 软剑微微刺入胸口,鲜血顺着剑刃流下,西稹未收手,纹丝不动,任由软剑刺入心脏。 江枍榆停下脚步,注视西稹冰冷的眼眸。 西稹眼眸无光,黯淡无泽,面对滚滚滴落的鲜血,丝毫未掀起涟漪,冰冷的看着他,“不足半月,约定将至,作废吧,我还你自由,若想杀我,就这个位置。” 他口中的位置,是刺入胸膛,偏左一寸的地方,意思是:这个位置能杀死他。 西稹冷声道,“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 话语一出,江枍榆身体一颤,恐惧蔓延头顶,重心不稳,跌撞落地,半路却被轻阮制止,深入心脏的轻阮,深深刺痛,让欲坠的身躯,一阵刺痛稳住身体。 身体下意识握住剑刃,江枍榆感受不到西稹的爱意,以往对他的包容,宠爱,此刻,一刻都感受不到,有的只有愤恨,冰冷的恨意。 西稹手很快,软剑穿过心脏,江枍榆脸上浮现错愕惊恐,转变恐惧害怕,眼眸闪过的不敢置信。 突然,西稹脑中闪过零碎片段,都是他与江枍榆画面…… 当轻阮偏了一丝,西稹突然自嘲大笑,愤怒扯出轻阮,未沾染血迹的轻阮,被重重摔在地上。 茂密竹林,传来自嘲笑声,西稹都轻看自身,瞧不起自己,讽刺道,“江枍榆、你赢了,你永远都是赢的。” 江枍榆狼狈跪倒在地,捂着心口,鲜血源源流淌,额角的汗水低落,与地上的血迹融合,此时,有些耳鸣,意识也逐渐模糊。 竹林的笑声,深深刺痛江枍榆双耳,艰难的抬头,眼眸万分委屈,又可怜,又让人心疼。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西稹愤恨扯掉腰间竹筒,怒砸在江枍榆面前,痛苦大喊,“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江枍榆死死盯着西稹,落地的竹筒,他没看一眼,伸手想抓住西稹衣角,他能感受到,西稹在与他诀别。 他心脏宛比剑刃更痛,他不想松手…… 一阵狂风席卷而来,江枍榆被吹得闭上眼,四周竹叶漫天飞舞,不少枯叶遗落在他身上,再次睁眼,已没西稹身影。 极速流淌的血液,在不止血,恐怕他会失血过多,艰难的握上竹筒,服用一颗玉尘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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