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并无疑议,听雨楼从前不涉官场,只是如今皇帝都要灭他们了,他们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 ----
第19章 谋反 听到牢门被打开的声音,靠墙而坐的顾廿缓缓抬起头,有些无奈:“你啊,最近来的过于勤快了些。” 顾廿不知道自己被关多久了,不过他的双腿都好全了,想来应该是好几个月已经过去了。 即便有姜宣的帮助,顾廿依然消瘦了许多,姜宣看着他惨白的面容,心疼不已:“最近事少,总想着你,便来了。” 顾廿笑笑,不甚在意:“不必如此,我也没吃什么苦。” 姜宣的目光落在顾廿的腿上:“腿可好全了?无事可多走走。” 顾廿点头:“才走了一会儿,腿已经完全好了。” 姜宣又陪着顾廿静坐了一会儿,直到狱卒不断眼神催促,姜宣才看向顾廿,郑重道:“阿廿,我一定会将你安全地带出来。” 顾廿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摇了摇头:“你的安全最重要。”至于他,自从他中毒的那日算起,有一日算一日,都是多活的。 姜宣欲言又止,却没说什么,跟着狱卒出去了,直到人已经走远,顾廿才颓然地叹了一口气。 要乱了。 不知道听雨楼如何了。 师父还好吗? 顾廿无从得知,很快,他便昏昏欲睡了。 姜宣一连很多天都没来,直到这日,饭食一直未能送来,他便知道,宫里头也乱起来了。 顾廿着实没想到,都这会儿了,老皇帝居然还能抽空来见他,莫非……局势也没有那么紧急? 只是瞧见老皇帝的脸色,顾廿便知,此战,姜宣占了极大的优势。 悬着的心突然放了下来。 老皇帝敏锐地察觉到顾廿的突然放松,他冷笑道:“怎么?觉得老七会来救你?” 顾廿默默不语,虽然不怕死,但还是别惹这个疯子,谁知道疯子会做出什么恶心事呢? 老皇帝自顾自道:“那狼子野心的狗东西,都敢弑父杀君了,还会顾及你的性命不成?”他上前几步,掐住顾廿的下巴,强迫垂眸的顾廿看向自己,“你也是,一点用也没有。” 顾廿反问道:“你不试试,怎么就笃定我是弃子呢?” 老皇帝冷笑:“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吗?” 顾廿无语,满打满算你养了人家几年啊,你能多了解。 只听老皇帝言之凿凿道:“你也就是一张脸能瞧瞧,他要是登基了,这样的货色要多少有多少,他能为了你连皇位都不要了?天天来瞧你,好似你多重要似的,其实都是让朕松懈的计谋!” 顾廿:“……”你了不了解阿宣我不知道,但阿宣真的挺了解你的。 不错,这才是姜宣的真正目的。故意诱导,让老皇帝放弃用顾廿来威胁自己,甚至撤掉密狱的守卫去保护他。 计谋成功了,只是谁也没想到老皇帝会如此恶心,觉得威胁不了儿子了还要恶心儿子。 看到内侍拿出一粒黑色药丸时,顾廿便直觉不好,想要躲,却哪里躲得开。内侍掐住他的下巴,撬开他紧咬的牙关,将药丸塞进他嘴里。 顾廿的一切努力在药丸滑进喉咙里的那一刻灰飞烟灭。 是合欢散。 药效来得如此猛烈,顾廿只觉得周身血液变得冰冷,又变得滚烫起来,一冷一热,将他的理智冲的所剩无几,就连眼前也模糊了。 看不清,眼前一阵白光闪烁。 听不清,耳边似有轰鸣之声。 唯有触觉愈加敏感,就连手指划过稻草的触感也能让他颤栗。源源不断的热流朝下腹涌去,顾廿只能用自己所剩无几的理智将自己蜷曲在墙角,指甲掐进肉里,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清醒。 “给你留了人,好好享受吧!”老皇帝扫了一眼几个宦官打扮的人,蹲下身拍了拍顾廿的脸,“别瞧不起他们没根,他们可最会疼人了。” 顾廿顿了顿,下意识地用脸去蹭那只冰冷的手,老皇帝厌恶地抽开手:“我倒期待那逆子见到你时的表情了。” 老皇帝到底惜命,嘴上说着期待,被侍卫们护送出去的步伐却没有丝毫放缓。整个密狱门户大开,徒留神志不清的顾廿和几个不怀好意的太监。 出宫的路上,老皇帝的心腹内侍忍不住道:“陛下何不带着顾廿一同走,好歹是个人质。” 老皇帝冷哼道:“你以为那逆子能是什么情种?带上了又如何?不过是多个垫背的,还不如留着恶心那崽种!他让我不好过,我就让他更不好过。” 内侍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心里却觉得带上顾廿会更好。 有探路的侍卫回来禀报:“七殿下往乾清宫去了。” 老皇帝哼道:“你看,装得倒是一往情深,实际上呢?攻进皇宫的第一件事还不是去找朕?心上人怎么会有权力重要?他和他娘一样冷血!” 内侍亦觉有理,奉承道:“索性陛下不在乾清宫,待出了京城与城郊守卫汇合,七殿下亦不足为惧,到底是陛下棋高一着了。” 老皇帝扬起嘴角,胸有成竹地领着人朝不远处的宫门处走去,这儿偏僻,那逆子人手不够,不会有叛军来这儿……进攻? 不远处射来的利箭狠狠扎进老皇帝的大腿,立马有侍卫迎上来人,大战一触即发。 老皇帝被内侍扶着半坐着,疑惑地盯着腿上的箭矢,剧痛和失血让他的思维都放慢了。 这是怎么回事? 老皇帝想不明白。 倒是内侍看明白了,他认出了领头之人,哭喊道:“陛下,那是听雨楼的长老啊!七殿下说谎了,他没有杀尽听雨楼的人啊!” 怎么会呢?老皇帝不明白,这是用顾廿威胁姜宣做的第一件事,即便是后来姜宣生了异心,在老皇帝吩咐的事情上动了手脚。可这头一件事,事发突然,他是如何能迅速找到糊弄的方法呢? 老皇帝身边的侍卫是强,但听雨楼陈宗带队,联合了湘妃阁、白月谷等宗门,皆派来了门派中的高手。 最终,老皇帝被生擒,押往乾清宫。 要说为何听雨楼能说服其他江湖门派插手朝堂纷争,这还得多亏了季寻。季寻暗中与玄阴宫被革职的前护法玄染搭上关系,得到了玄阴宫与老皇帝勾结意图灭掉其他大门派,让玄阴宫称霸的证据。 涉及到自身存亡,这些门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乾清宫内,姜宣静静等待着老皇帝的到来。 虽说他带兵攻入皇宫后径直来了乾清宫,但并没有将顾廿抛之脑后,而是委托了何涧去救顾廿。 而何涧担心顾廿受伤,便顺手把季寻带上了。 当几个太监狞笑着将手伸向顾廿时,一把长剑飞来,斩断一人的手腕后直直插入顾廿上方的墙壁处,这变故让几个太监愣在原地。 耳边唯有那被斩断手腕的太监的惨叫声。 何涧挡住想要阻拦的侍卫,招招致命,一错眼便见到季寻一剑砍了人手腕扎到墙上,血溅了顾廿满身,吓得魂飞魄散,大吼:“季寻,你干嘛,差点就扎到廿儿了!” 季寻知道此举危险,但他无法容忍那样肮脏的手落在顾廿身上,头脑发热便做了,现下想来仍是后怕不已,他忙冲过去护在顾廿身前,拔出剑将几人尽数斩首。 随后转身,看向像猫儿一样蜷曲着的顾廿,见他满脸绯红,呼吸间隐隐带着些独特的馨香,季寻面色大变,当即伸手点了顾廿几处穴位,又从袖中拿出清心丸欲给顾廿服下。 未料顾廿死死咬着牙,几有血迹从唇角流下,瞧得季寻心疼不已,暗骂狗皇帝。 眼见着顾廿脉象紊乱,情况不容乐观,季寻冲着何涧喊了一声:“掌门,阿廿中毒了,我先带他出去!” 何涧这边遇上了两个难缠的侍卫,闻言便道:“你先走,这儿我应付的来!” 于是季寻抱起顾廿,趁着何涧拖住两人的功夫,迅速冲出了密狱。密狱所处位置偏僻,周围荒无人烟,季寻走了一段,在一处位于自己遥远记忆中的宫殿外停下,此处已荒废多年了。 季寻带着顾廿进去了,将外袍脱下铺在床榻上,这才将顾廿放在上面。 顾廿早已思维混沌,不停地往季寻身上蹭,口里呢喃出声:“难受……” 那双水润的眸子半睁不睁地看着季寻,仿佛漩涡般将季寻吸了进去,季寻的呼吸声愈发粗重了。 顾廿难耐地支起身子,手指勾住季寻的衣带,扯开,又往里头伸去。 微凉的身躯仿佛是顾廿的救命良药。 季寻终于按耐不住,倾身压在顾廿身上…… 而密狱里,何涧终于斩了两个难缠的绊脚石,去寻顾廿和季寻,却没能找到,何涧有些急又不太急,有季寻在,顾廿并不会多危险。 何涧对宫里头不太熟悉,便随手逮了个乱窜的宫人让她带自己去乾清宫。 乾清宫内,姜宣要处理的事已经差不多处理好了,老皇帝病逝,丧钟即将敲响。 见到何涧,姜宣忙上前询问顾廿的情况,何涧自然实话实说,而听了老皇帝临终之言的姜宣,立刻便知道季寻单独带顾廿离开是要做什么。 愤怒刹那间占满了整个胸腔,姜宣费了偌大的努力才勉强压下,他面上依然淡然,道:“掌门在此地修整片刻,我去寻他们。” 何涧皱眉:“这个时间,你贸然离开不好,恐有人趁乱生事。” 姜宣笑笑:“请掌门帮我。”说完后,姜宣头也不回地走了。 何涧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是最后一次,更何况他也怕廿儿在外头出了什么事。 忽然,何涧想起:宣儿怎么知道廿儿在哪呀? 姜宣的确知道,他行至废弃宫殿外,闻到里面传来房事结束后的味道,眸光再次沉了下来。 季寻正抱着顾廿,姜宣却视若无睹,脱下自己的外袍,裹住姜宣怀里的顾廿,将人直接扯了出来。 顾廿正在酣睡,看着他的睡颜,姜宣的心情可算好了些。 “你该在乾清宫,不能任性地在皇宫里乱跑了,皇上。”季寻讽刺道,意在提醒两人身份的云泥之别。 姜宣沉默了会,然后淡淡道:“荀公子也长大了,也该知道后宫不是你能随意进出的地方了。” 季寻仿佛被掐住了脖子,再说不出话来。 ----
第20章 姜诚 在为老皇帝而鸣的丧钟声中,姜宣抱着顾廿进了乾清宫,他将顾廿安置在侧殿,吩咐了心腹照顾,便马不停蹄地前往正殿吩咐诸多事宜。 直到第二天天色渐亮,姜宣才有了喘息的时间,他去了侧殿。 顾廿已经醒了,只是身上酸软并没有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周围金碧辉煌的摆设,他似乎已经脱离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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