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洞里进来了一个人,一个熟人,又算是个陌生人,却也是个不能让他安心入睡的人,外面也多了些令人难以忽视的雨声。 墨岑驯服神兽的时候受了点伤,灵力也耗费的差不多了,但是准备离开的时候又遇到了兽潮,不得已才在水边设了个结界。 只是并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个人,墨岑微微敛眉,他设结界的时候用神识检查了一下这片地方,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人。靳殇冗他还是认识的,也知道靳殇冗的本事,只是这人才刚睡醒,怎么着也不可能是靳殇冗他自己屏蔽了自己的气息,靳殇冗睡着的时候自己都发现不了这里有人? 就算自己受伤了,也不该会有这样的失误,是自己的灵力出了问题,还是靳殇冗身上有古怪,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靳殇冗看了一眼那个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视线轻移,落到了墨岑带着血迹的衣袍上,外面的雨似乎不小,将他的衣服尽数弄湿了,墨岑估计有些匆忙,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 靳殇冗漫不经心的收回了目光,没办法,他出门不怎么带治伤的药,再者,他也不是个乐于助人的性子。 墨岑收了目光,也没有同靳殇冗攀谈的心思,如今离开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身上的伤让他不能再随意乱跑了,只得走到了山洞的另一边,又设了个简单的结界,这才坐下来调息。 靳殇冗看了一眼,就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他起身去洞外看了看,只见不知何时晴朗的天被乌云遮住了,天地之间灰黑色的一片,压抑极了,暴雨倾盆,大有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有些令人不快。 山洞里也有些漏雨,靳殇冗回到了自己刚开始待着的地方,准备再睡会儿,等雨停。 半天过去了,却都没什么睡意,他坐起身,光明正大的打量着正在闭眼调息的墨岑,全然没有要移开目光的意思。 墨岑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慢慢睁开了眼,适应了光线,周围也没有什么异常,结界也没有过什么波动的痕迹,而靳殇冗,也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墨岑想起身离开,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轻咳了几声,意料之中的,将靳殇冗吵醒了。 刚睡醒的人还带着些微散的困意,颇有些安静,黑眸似死水般满是平静,却有多了几分水润的亮意。 墨岑垂眸移开了视线,他刚恢复记忆的时候,并没有直接离开,当然也记得同靳殇冗相处的过往,虽说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好像还是会有时候被那一抹神识残留的情绪影响,这种感觉,并不会另人高兴。 他将要杀死的人,轻易的就能触动他的心神,怎么着都不会是个好现象。 靳殇冗眨也不眨的看着墨岑,最后又漫不经心的收回了目光,懒洋洋的扯了扯唇,带着些没什么温度的笑意,“好歹算是相逢一场,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墨岑已经趁着靳殇冗收回目光的瞬间换了意身衣服,依旧是似雪的白衣,像是沾了雪的寒气,带着些生人勿进的冷意和疏离,听到靳殇冗开口以后,他微微抬眼,较靳殇冗记忆里的人多了几分的压迫感。 只是靳殇冗像是没看到一般,依旧等着他的回答。 “问什么?” 清冷的声音有些不紧不慢的从容,也没掩饰那散不去的寒意,久居高位的人难舍掉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添了不少距离感。 原来一模一样的人,一开口也那么好分辨,差异明明白白,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更何况,有人根本就没想着要隐瞒。 靳殇冗轻声笑了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称呼,仙尊还是神君?” “墨岑。”
第九十章 靳殇冗轻扬了扬眉,没对这个有什么看法,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墨岑,“你们这些神呐仙啊的,是不是当真不会动情?” “不会。” 靳殇冗轻声笑了笑,没说信与不信,连绵的雨好像停了,他也没有在这里久待的兴趣,外面刚好传来些动静。 墨岑微微垂了垂眸,他的结界被人破开了。 雪知站到靳殇冗面前的时候,发丝都还扬在空中没有落下,目光落在靳殇冗身上以后就没有再离开,“该回去了。” “知道了。” 靳殇冗说完就没再耽搁,直接朝外面走去了,雪知也没有停留,迈步跟上了他。 墨岑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脏处传来的异样不容忽视,令人有些烦躁。 靳殇冗回了先前待着的云州城的境界,并没有什么动作,他好似在等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却又没人知道他到底在等些什么。 余封倒是来过几趟,说了一些同那什么神女有关的事情,靳殇冗只是当闲话般听了听,好似真的到了岁月无忧的时候。 时间渐渐到了寒冬,又慢慢的到了一年的末尾。 靳殇冗对过年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身边有人,总该是要热闹热闹。 影阁的人将大红的灯笼挂的哪儿都是,靳殇冗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还是不自觉的抽了抽唇角,能将这些东西挂的这么扎眼,也算是一种本身。 又过了一天,红色的绸缎围满了各个房间门前的长廊,靳殇冗面色复杂的看了半天,冲挂的正起劲的迟酒招了招手。 迟酒停下了动作,迅速到了靳殇冗面前,行了一礼。 靳殇冗说了一声免礼以后就没再说些什么。 迟酒不解的看着他。 靳殇冗又试着耐下心来看了看满院的红色,没办法,实在是看不下去,“你觉得这好看吗?” 迟酒点了点头。 靳殇冗扯了扯唇,凤眼微眯,“谁的主意?” 身后有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怎么,小鱼儿不喜欢?” “颜温尘,你疯了?” 颜温尘轻声笑了笑,“怎么会?” 靳殇冗眯了眯眼,难得没有计较。 夜色挂满天空,也填满了地面与天之间的空隙,靳殇冗出了房间的门,就见外面灯火繁华,似火般微灼,将天地分了个清楚,却也不得不说,亮的有些过份。 院子里有不少桌子,如今已经坐满了人,暗阁和影阁的人都有,见靳殇冗出来以后停止了交谈,从座位上起开,齐刷刷的朝靳殇冗行了个礼,“主上无忧长乐。” 靳殇冗弯了弯眼,笑意浸透了眼底,“暗影皆在,我自无忧。” 他们向来不喜欢什么长篇大论,从进了暗阁和影阁以后,就确定了对靳殇冗的誓死忠诚,而他们认定的主上,也从未让他们失望过。 日子还长,有靳殇冗在的一天,就会有暗阁和影阁的誓死追随,何必多言? 落羽难得出门,他双腿不便行走,也就很少出来。 等众人都落座了以后才朝靳殇冗举了举杯,算做行礼了。 冷白色的华袍,并没有给男人添上半点疏离,精致的眉眼落了个轻笑的弧度,温柔似水,亮眼如月。 靳殇冗弯了弯眼,落羽身边的人也朝靳殇冗举了举杯。 齐刷刷的,像极了上课时乖乖举手的幼童。 引得落羽轻笑,“你们是没有别的可以做了吗?影,你都喝不了酒,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份了?” 靳殇冗也走到了他们旁边,轻声笑了笑,“我不喝一杯,岂不是说不过去?” 他扫了一眼这一桌上的人,除了落羽,剩下的就是影,暗,迟酒,还留了个位置,大概是给枫彦留的,他们几个走的近一些,不过枫彦要从京城往这边赶,尽管前些日子就已经动身了,只是也不会那么准时而已。 枫彦没来之前,靳殇冗对他们这一桌上的热闹程度保持充分怀疑。 除了落羽,剩下的当真一个喜欢说话的都没有,这些人也能玩到一起,也是没谁了。 枫彦人还没到,就已经吵吵起来了,“我都还没到呢,你们就背着我和主上喝起来了?亏我还把你们当成兄弟,我果然是看错人了。” 落羽给他倒了杯酒,“你再多说几句,我们就已经喝完了。” 枫彦终于站稳了身形,一路紧赶慢赶的,颇有些狼狈,接过酒杯同别人碰完杯以后才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调整了一下呼吸。 靳殇冗已经有先见之明的离开了,身后隐约能听到枫彦的咆哮,“我容易吗我?我一个人跑了那么远的路,路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况且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我来虽然是为了来看看主上,不也还顺便看看你们了吗?结果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一个的,看看,都看看,半点关心的话都没有?我是铁打的?还是石头捏的?伤心了,真的要伤心了。” “泥捏的吧?” 枫彦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拍在桌子上,另一指手指着暗,那手因为气极了的原因,有些抖,“暗!你闭嘴。” 落羽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把折扇,状似嫌弃的打开掩住了口鼻,“确实,有些像泥捏的。” 迟酒也收回了盯着满桌的菜的目光,将视线移到了枫彦身上,打量了他片刻,在枫彦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枫彦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挨个点了点他们,“你......你们等我沐浴完以后再来找你们算帐。” 靳殇冗同暗阁和影阁的人喝了点以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与其他桌上热闹的景象不同,这边似乎和这个闹腾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醉离泽将醉辞忧也带过来了,靳殇冗还没走到,醉辞忧就已经挣扎着要从醉离泽的怀里出来了,“乐乐要去找父皇。” 醉离泽将快掉在地上的人拉到自己怀里控制好,“你老实待着。” 余封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按在自己的手肘处,将脸靠在了上面,颇有些随意的慵懒。 他们这个位置是在一棵大树地下,这几日经常不见踪影的苏辰正躺在上面假寐。 靳殇冗挨着雪知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并没有要交谈的意思,他也没打算在这里久待。 而桌子上的其他人,也没有那么真的和平。 外面传来了些脚步声,商沉轻扬了扬眉,“这么热闹呢?” 苏辰从树上下来,落到了地上,并没有要招呼来人的打算。 靳殇冗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身为臣子,给帝王贺礼也不算逾矩吧?” 苏辰随意坐了下来,还不忘接句话,“算多此一举。” 商沉勾了勾唇,现在发脾气,明显不是个明智的举动,而他也向来不做这种不利己的事。 靳殇冗没什么兴趣在这里掺和,喝了两杯以后就离开了。 雪知看了看靳殇冗离开的背影,微不可见的敛了敛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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