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好像是说给他听的? 墨岑微不可见的敛了敛眉,他不喜欢这个人,目光却又收不回来。 果真还是介意吗。 颜温尘轻啧了声,理了理衣服离开了。 靳殇冗没有进去,慢悠悠的走到了窗边。 “怎么,今日心情不好?” “我想离开,日后不管斗成什么样子,你如何选择,怎么做都和我没什么关系。” 靳殇冗轻笑了笑,换了个方向倚着窗边,没有直接回他。 院子里有个巨大的花树,枝多又茂盛,只是树生的不高,有花枝漫到了窗户这边,也仅比靳殇冗高了一掌的距离,这个季节花也开的热烈。 靳殇冗抬手折了个花枝,拿在手里把玩。 “你不会忘了自己是怎么留在这儿的吧?” “靳殇冗,你威胁我的理由如今不成立。” 他先前只当靳殇冗的性子说出来便真的会做,可是来了之后才发现,正如靳殇冗说的那样,他没有被先前的经历困住,便有了判断对错的能力,他虽称不得上是个明德仁君,却也算不得是个残暴不仁的性子。 没人教过他仁善,幼时的经历,算好了的天命,见过的人,无一不在把他往疯子的路上逼,他从中走出了自己的路,做不了至白至净的人,也没成为至黑至恶的人,他站在黑白两边的界限上,行事不负旁人,也不负自己。 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事,也没有那么多至善至美的人,太干净的人染上一点脏污便会容易陷如更深的泥潭,至恶的人本就将自己困住了,见点光就容易折,像靳殇冗这样,玩的了手段,做的了恶人,又还记得本心的疯子,似乎本就没什么弱点。 靳殇冗嗤笑了声,眯了眯眼看了看手里的花瓣,“可我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所以你能走还是能留,也全在我。” 墨岑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为什么想离开,昨夜打定的主意,还是今天?我这样可是真的会以为你在吃味。” “靳殇冗,你不需要人陪,留下我也不过是因为耍性子,现在我已经留在这里这么多天了,你到底还要如何?” 靳殇冗转回了身,凤眸轻眨,“你耳朵尖红了。” 墨岑:...... “介意刚才那个人?” 墨岑:...... “还是想听我解释?” 靳殇冗从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了一个黑色的莲花。 墨岑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期许的万世太平,便是朕事事胜意?” 墨岑:...... 他怎么不记得靳殇冗昨天晚上出去过? “我虽然没动,又不是不能派人出去。”
第五十七章 靳殇冗眼见快把人都逗脸红了,才将东西又收了回去。 “所以朕现在很好奇,想请太傅解解惑,是朕自作多情,还是墨岑待旁人也是这样?又或者说,你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靳殇冗将手里的花枝递了出去。 墨岑顿了片刻才接了过去。 “会给你离开的时间的,只是不是现在,至于这后宫新进来的人,你用不着在意,朕又不会对他们做些什么。” “他们?” “对啊,收了两个。” 墨岑:...... 靳殇冗扬了扬唇,转身离开了。 墨岑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花,没有多说些什么。 靳殇冗也没再要求他住在君临殿,两个人之间一连几天都没有再见面。 靳殇冗也没过几天无聊的日子,虞国那么大,总会有地方无缘无故生些事端的。 听说云州城来了个神女,信众不少,同时也流传出了一个传言,说当今的圣上是天生的灾星,有他在,虞国迟早要完,天下也会变得生灵涂炭。 靳殇冗扬了扬眉,这人还真有意思,这都多少年前都存在的东西了,现在才拿出来兴风作浪,是不是太迟了些? 雪知最近在闭关,他先前的身子还没养好,加上又答应了要帮靳殇冗一个忙,所以让身体恢复的事便耽误不得了。 靳殇冗把认识的人在脑海里翻了个遍,既然雪知在闭关的话,懂这种东西的约莫只有无尘了。 墨岑此时正在看手下的人递过来的消息,银眸中不辨喜怒,虽然虞国的皇位是要给靳泽安的,但是分权也不是这个分法,总得保证分出来的权力最后是落在自己手里的。 墨岑从来不用这种方式,至于其他有能力的人,也不会用这样无趣的手段。墨岑一时竟然想不出来这是那方势力出的主意。 人言可畏这个词,到哪儿都是行的通的,靳殇冗的母妃,余封的母妃,都是死在了这个上面。 世人似乎格外的喜欢这种传言,明明他们远不如自己谈论的人那般出色,只是给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以后似乎就能轻易的将人击垮。 谣言止于智者,愚者多生口舌。 靳殇冗对于这种事情,处理起来似乎格外的得心应手。 普通的谣言对于虞国的百姓来说,不过是多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只是这次的格外严重,要不然也不会传到靳殇冗这里了,若真的成了气候,到时候就不只是分权那么简单了,乱兵四起,那才是真正的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靳殇冗打算如何处理?” “暗阁在云洲城安排的人最近在准备些什么,属下觉得他是想亲自过去。” 墨岑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靳殇冗虽然不限制他的行动,只是也只是限于在京城内,他要离开也很容易,只是后果会有许多麻烦。 还有靳殇冗先前说的那些,他现在还没有理出头绪,他不是个会在意旁人的性子,只是若那人换成靳殇冗,他就总会做出些自己都不怎么明白的事情。 而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这次云洲城的问题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看来还是得跟去看看。 君临殿里空无一人,御书房里也没有人影。 靳殇冗整日待着的两个地方都没有人,莫非是出去了? “他去云光寺了。” 苏辰在树上假寐,靳殇冗去云光寺的时候很少有人能跟着他。 云光寺? 墨岑从来不信这些,也就很少过问这些东西,加上云光寺本来也算不得上特别出名,墨岑想了想也还是没有记忆。 至于靳殇冗,谁也不觉得他会是信这种东西的人。 那人要真的信这些,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那他去云光寺做什么?总不能是看风景的吧。 “小施主这几日心情不错?” 云尘垂头摆弄着手里的茶具,他对这些东西要求极高,除了茶叶要顶尖的以外,其他的也都是千金难求的物件。 天青色的茶具在他手里更添了几分精致,飘出的热气给他添了几分飘渺出尘的仙气,茶香袅袅闻不出什么甜味。 靳殇冗瞥了一眼放在眼前的杯子,没动。 无尘这次也没劝,他依旧垂头继续手里的动作,睫毛挡住了眼里的情绪。 “尚可。” 无尘轻笑了笑,“小施主既然还没放弃所求之事,又为何多了几处牵扯?” 无尘其实也不知道靳殇冗所求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靳殇冗最开始提的时候也只是在十二年前,也只是提了一句,无尘的记忆力不错,靳殇冗大概求的是要远离京城,可是凭借着对靳殇冗这么多年的了解,无尘觉得不可能是这样,可是他也算不出靳殇冗的想法。
第五十八章 不过不管靳殇冗求些什么,无尘可以肯定的是靳殇冗肯定是不想和太多的人打过多的交道的,要不然虞国的君臣之间也不会不熟。 所以他怎么能临时变卦呢,那几个对他来说比较重要? 无尘不用想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那依你之见,我当如何?” 所谓的牵扯,不过是他近日多了些联系的几个人。无尘很少出去走动,自然也没什么势力,只是他的消息,似乎灵通的有些过分。 “小施主行事向来随心,如此也自当有自己的理由,我本不当多问的。” 靳殇冗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无尘其实远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平和,而且他的性子比较怪,脾气要仔细论起来的话也谈不上好,靳殇冗认识他这么多年以来,从没见过他拐弯抹角的时候。 “要问那个?” 无尘抬了抬眼,墨绿色的眸子浮出些波纹,慢慢荡开化成了浅淡的笑意,“那只小狼崽如何了?” “小狼崽?你是说阎阙?” “竟是有名字的吗。” 靳殇冗眯了眯眼,他怎么觉得无尘今天有些阴阳怪气的? 无尘面上却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他是个人,当然有名字了。” 无尘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能看出来靳殇冗这几日身边多了个人,自然也算得出来是墨岑,可是墨岑和靳殇冗之间的路早在多年以前就分开了,自然不会在出现重合的情况。 可是靳殇冗原本孤孤单单的一条路上竟然也出现了个东西,他算了许久,得出来的结果都是一只小狼崽,怎么会是个人? “有问题?” “没,算错了一步。” 无尘唇角的笑容不变,靳殇冗眸中却多了几分凉意。 无尘轻笑出声,“小施主何必这样看我,你要的东西我自是不会动的。” 他不动自然有的是人会去处理,何必给自己找些麻烦。 无尘没有算错的时候,若是出了错他也会想办法掰过来,他人疼也好,流血也罢,就都和他没了关系。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没染过血色,可他也却真的算不上个善类,谁又能想到他还是个有名的佛修,至于得道了没有,还真的不好说。 身上寻不到半点与其身份相匹配的气质,可是也不会有人怀疑,无尘确实是个奇怪的存在。 也多亏他活了这么就几乎没什么算错的时候,要不然这世间变成了炼狱也不是一件值得稀奇的事了。 靳殇冗不知道无尘活了多久,只是知道他截止到目前为止,只算错过两次,一次是自己,一次就是现在。 靳殇冗不知道无尘算他的时候算出了什么,反正他认识无尘没多久以后无尘就开始往茶里面下毒了。 靳殇冗在幼时就被毒泡惯了,无尘自然拿他没什么办法,茶里的毒靳殇冗不知道无尘是何时停的。 只是无尘每次下完毒以后,茶水就会变得苦涩难以下咽,靳殇冗也不记得无尘是何时开始往茶里放糖了,反正从第一次在无尘这里喝过放糖的茶以后他就把糖戒了。 无尘泡的茶他也很少动。 现在他又说算错了,靳殇冗很难控制自己不在无尘动手之前先把无尘解决了。 无尘只是说完那句以后就没有再说些什么,浅尝了尝自己泡的茶,任由靳殇冗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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