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出来的时候,墨岑还在软榻边看书,乌发披散,银眸微垂,睫毛在眼睑上落下一层阴影,他似本不该出现人间的仙人,周身总是自带一抹隔绝外物的疏离。 听见声音后墨岑本能的抬头,就见靳殇冗如今穿的更加单薄,水汽熏蒸,白嫩的皮肤多了些粉意,劲瘦的腰身若隐若现,点点水滴瞬着发丝打湿衣衫,红唇泛着柔软的光泽。 墨岑不由得想起了先前唇边的温润触感,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不用想也知道靳殇冗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墨岑这是,害羞了?” 靳殇冗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扬唇扯出一抹笑意。
第四十三章 墨岑无端有了些许心虚,没去看他,“既然有内力,还不快点把头发弄干?” 靳殇冗上次咬上他的唇,似乎也只是为了逼他就范,除此之外看不出来有旁的意思。 靳殇冗更是过了以后就忘了个干净的样子。 他待旁人也是这般?所以才会不觉得有什么? 墨岑回过神来微微敛眉,他为什么要纠结这些东西? 靳殇冗就像听不见一样,“朕时常以为,你不通这些东西。” 他说的含糊,墨岑也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墨岑没说话,他倒是不想懂,当年听到靳殇冗喜好男色以后只觉荒唐,后来因为无良的下属找来了些不堪入目的书,看了两眼,也就懂了。 指尖窜出一抹纯白的灵力,从靳殇冗的头发上划过,湿漉漉的发丝瞬间没了水气。 靳殇冗扬了扬眉,“这便是灵力?” 修仙界的人入了人界以后,受天地制约,那些修为和摆设就没什么区别了,用一点便少一点。 墨岑平白无故的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太对,靳殇冗的头发干了以后也没有好多少,还是那副......勾人的模样,看他一眼都觉得是罪过。 “你没见雪知用过?” “雪知学的好像和你的不怎么一样。” 靳殇冗没见雪知用过灵力,那个人似乎每天都是在算来算去的,也不知道在算些什么。 起身走到床边就躺下了,“朕困了,你随意,若是你觉得坐着合适,那便以后也都一直坐着吧。” 墨岑的书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都是男人,你在怕些什么,朕还能非礼你不成?” 墨岑无语,先前非礼他的不知道是谁。 在房梁上的影都快听不下去了,去大街上随便拉住个人都知道靳殇冗喜好男色,他还好意思让人家放心。 靳殇冗翻身去了最里面,没有再说话。 墨岑也是修仙之人,耳力异于常人,房间里均匀的呼吸声随浅,却也能让他听个清楚。 瞥了一眼手里一页都没有看完的书,银眸中有些波动,却看不到源头。 他不信靳殇冗说的话,只用自己陪他,便把皇位交出去,这种话换谁谁都不信吧。 都已经坐到了九五至尊的位置,又怎么会缺一个人。 他若是想找人陪,怎么想都不会缺。 帝王权术,靳殇冗已经通的不能再通了,所以如今到底又是想做些什么? 先前他只当靳殇冗提出的让他做君后只是为了撒气,那如今这又算什么? 黑暗里的人总是想抓住自己见过的光,可他平心而论,对靳殇冗应当也算不上好,南崖山上的那个匪首,带着靳殇冗送给他的项链。 这个主意最早不是墨岑想出来的,结果看来也应当算失败了才对。 十二年真的能有这么多变化吗?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靳殇冗的话,不再是个孩子了啊。 蜷了蜷手指,他无端有些后悔,缺席了靳殇冗成长的十二年。 要不然,靳殇冗应当不会这么难懂,待他和待旁人也没有区别。 虽然靳殇冗笑容依旧,可那双黑眸里也还是比当年少了些什么,多了些玩味疏离。 不自觉的走到了床边,睡着的靳殇冗总是比醒着的时候多了些许乖软。 墨岑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和衣躺下,他本来就可以整夜不睡,无端也多了些倦意。 龙床确实很大,大到两个人都可以互不干扰。 墨岑微不可见的敛了敛眉,眼前迷雾一片,他这是在做梦? 修仙之人梦少,他更是几百年来都没怎么做过梦了,如今这是什么情况? 靳殇冗殿里有脏东西? 往前走了走也没见着出口,他又一时醒不过来,只是也没见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睡又没完全睡的感觉,平白惹人心烦。 眼前的场景渐渐清晰,墨岑敛了敛眉,这似乎不是梦? 那又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迷雾渐渐散开,地方也终于现出了本来的面目,可是这个地方他没见过。 周围的宫楼瓦舍,有些像皇宫,只是皇宫里似乎没有这样的地方。 一颗花树开的繁茂,火红色的花开的热烈,微风轻抚,片片花瓣飘落,墨岑抬手,一个花瓣落入他的手中,指尖轻捻,却也只是普通花瓣的柔软触感。 “等你半天了,怎么来的这般晚?” 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墨岑朝声音的来缘看去。 花树上跳下来一个红衣少年,长的和靳殇冗一样,却又像极了两个人,也能看出来他和靳泽安没有半点关系。 靳殇冗美的危险,稍不注意就能夺人性命,眼前的人仿佛天生的发光体,没有疏离没有冷意,勾唇浅笑自成一副倾国绝世,黑眸中含着暖光,星星点点的溢满黑眸。
第四十四章 可是仔细看看,也带着和靳殇冗一样的肆意。 凤眸中映出了墨岑的影子,像是看向他最重要的人。 墨岑曾经见过这种目光,只不过离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 他没等到墨岑回答,轻咦了声,“我最近又没做什么坏事,你又因为什么生气了?” 他凑的近了些,墨岑朝后退了一步。 少年收了笑意,“你不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墨岑也不是不想回答,只是他不知为何开不了口,胸口处传来钝痛感,他没办法面对这个少年。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分明没有见过这个人。 没等他过多考虑什么,就感觉有人在扒拉他。 睁眼就看到靳殇冗趴在床边,眸中含笑的看着他。 墨岑合理怀疑是靳殇冗盯着他的原因,才能在梦中见到那个少年。 出于莫名的直觉,那个少年似乎和靳殇冗有关系。 “你做噩梦了?” 墨岑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嗓音带着刚醒的磁性,“没有。” 靳殇冗也没有多问,他只是醒的时候看墨岑睡的不怎么安稳,才把人喊醒了。 让墨岑睡到这里他也不是准备为了做些什么,墨岑对他来说总归还是同旁人有些不一样的,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勉强自己。 能让他陪一天就陪一天呗,等自己终于能放下的时候再让他离开也不迟。 至于这皇位,他倒是真的想给,只是他那皇兄,当真想要吗? 墨岑瞥了一眼一眼自顾穿衣服的靳殇冗,无端又想起来了梦中的少年,“你可穿过红衣?” 靳殇冗抬了抬眼,“朕不喜欢那个颜色,怎么,你想穿红色的衣服?” 自他有记忆以来,墨岑都是穿的水墨青色的衣衫,样式不少,只是颜色没见他变过。 他和红色也不搭吧? “没有,随口问问。” 墨岑准备回来找雪知算算。 靳殇冗也懒得多问,该干嘛干嘛去了。 墨岑留宿在君临殿的消息散出去的很快。 当事人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除了苏辰一连几天没见人影以外,其他的也没什么事情发生。 有了第一次,再二再三也就不值得奇怪了。 墨岑已经可以从君御殿搬到君临殿了。 祈临渊倒是忙里偷闲来找过靳殇冗,“陛下那日答应过臣的事还做数?” “你要问些什么?” “我兄长为什么会死?” 祈临渊当时年幼,对那次乱动没什么印象,他和他兄长的关系其实算不得好,就连和自己父亲的关系也谈不上亲近,他这么多年暗里筹谋,也不过是为了子余,不对,他现在都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了。 靳殇冗抬了抬眼,似乎有些奇怪他怎么会问这么个问题,“不是被你杀了?” 祈临渊:? 这个人要不在看看他自己在说些什么东西? 他就算和自己兄长的关系不好,也不至于疯到这个地步吧? 眯了眯狐狸眼,只是靳殇冗也不像是说慌的样子,他也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 “真的?” “你不知道?” 这还能知道?祈临渊这么多年的信念塌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这些东西做什么?” 靳殇冗只当祈临渊夺权是因为他狼子野心,从来不作他想,在知道祈临渊和靳泽安认识以后,也就添了一条原因,自然不会去和祈临渊聊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靳殇冗勾了勾唇,“不过他没死绝。” 祈临渊决定了,从今以后,说话大喘气的人就是他最讨厌的人。 “我父亲知道?” “嗯。” “那......” “你再问下去,朕可不能保证接下来的答案是你想听的。” 他倒是实诚。 祈临渊:...... 他不问不就得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丞相大人又冷着张脸离开了。 靳殇冗眯了眯眼,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两个月都快过去了,按照这个进度下去,这些人别说夺他的皇位了,都够呛能活到年底。 靳殇冗叹了口气,这日子当真无聊的很。 他见过山河盛世,也看过人间繁华烟火,过眼云烟的般的让人愉悦,却也不能成为让他留恋的理由,岁月于他而言太过漫长,久而久之竟也觉得度日如年。 没点追求的话当真活不过岁月蹉跎。 可他只有残心一片,缝缝补补勉强能够护自己周全,竟然也不知道该去求点什么。 阎阙这几日不知道是突然开窍了还是怎么滴,渐渐的也开始学着说话了。 躲在门口露出了个脑袋,眨了眨眼睛,被靳殇冗发现以后又缩了回去。 靳殇冗轻笑,“又怎么了”
第四十五章 阎阙的天性喜欢自由,这窄窄的四方皇宫于他而言只是个限制,靳殇冗又不可能天天带着他出宫,所以就让暗阁里的人每天都带着他。 到了晚上阎阙会闹着要回来。 “饿了。” “想吃些什么” 靳殇冗没有起身,勾了勾手让他进来。 阎阙偏爱甜食,只是靳殇冗从来不喜甜味,皇宫里也就不会有这样的吃食,阎阙来了以后,倒是有御厨开始准备了,不过因为不擅长,做出来的东西算得上出色,只是阎阙不喜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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