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殇冗。” 门口的人像是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些轻微的怒意。 商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眸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人。
第三十六章 目光触及到那一双银色的眸子后冷了神色。 他最开始见到靳殇冗的时候,靳殇冗就看见他的眼愣了一瞬,先前他只当是靳殇冗没见过银色的瞳眸,现在才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 本来因为抱住了人而染上了些温度的心脏突然被凉水浇了个通透,他垂眸盯住了靳殇冗的脸,不肯放过他脸上的半丝表情,“阿冗,他是谁?” “墨岑呐,昨天你们不是见过?” 靳殇冗抬了抬眼,黑眸里映出了眼前人的影子。 原来也不是一个什么重要的人物啊。 商沉猛然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密密麻麻的让刚涌起来的烦躁散了不少。 “那春宵苦短,阿冗让他出去好不好?” 墨岑只是看着靳殇冗,什么东西都没有说。 靳殇冗勾了勾唇,“不好。” 商沉唇角的笑意僵在了脸上,最后慢慢消失了,“为什么?” “今天没兴趣,你先回去。” “是吗?” 商沉觉得他有必要把皇宫翻个底朝天去看看靳殇冗是不是背着他藏人了。 二十五岁的人了,除非他有毛病。 墨岑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靳殇冗小时候犯错都没见过他这么难看的脸色。 墨岑知道靳殇冗喜好男色,只是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登基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侍君,余封自然不会和他做些什么,所以墨岑只当他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和商沉还有这种关系。 出去转了半天了,靳殇冗没心情和他们扯这些东西,迈步去了君御殿。 墨岑并没有直接跟上,商沉也没急着离开,两双眸子对视了一瞬,下一刻就移开了目光。 商沉勾了勾唇角,“你是个什么东西?” 墨岑向来不喜欢和人逞口舌之能,但是因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本就冷的脸色更是寒上了几分,只是不是那么明显罢了。 “昨日他说过了,他缺个君后。” 那双黑眸平平静静,看他和看其他人没有区别的目光,没由来的惹人心烦。 商沉这才想了起来昨日靳殇冗和墨岑谈的条件,他先前没想过这个问题,靳殇冗登基这么多年,只有余封这一个名义上的侍君,就好像靳殇冗也就是独身一人而已。 墨岑没有久留,说完就迈步离开了,靳殇冗正在君御殿里喝酒,天气还不算热,靳殇冗一向穿的单薄,乌丝垂落,凤眼也染上了几分红意。 墨岑上前将他手里的酒杯拿了起来,“酒量不好,就别喝了。” 靳殇冗喝的酒,自然是上好的,酒味没有那么浓烈,自然也算不得难闻。 靳殇冗笑了笑,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自己酒量不好的。 “墨岑,你管不了朕的。” 从前管不了,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墨岑也不是个什么热心的人,他向来不过问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但是靳殇冗的事情,他其实没少管,当然不是因为想让靳殇冗如何,而是怕他伤到了靳泽安,所以他们之间,真的谈不上和谐。 “声名狼藉,行事荒诞,靳殇冗,你到底要把自己闹成什么样子?” 墨岑还是介意刚才看到的东西。 “顽劣固执,冷心不仁不是太傅在朕小的时候给朕批的评语吗,现在这个也没什么。” 靳殇冗低笑出声,没了酒杯也不耽误他喝酒对吧,他拿起酒壶,仰头把酒往口中到,撒出的酒液顺着唇角流下,沾湿了衣服。 脖颈处还有商沉留下的牙印,很碍眼。 墨岑不由得想起了些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 靳殇冗之前是不善喝酒的,他也不喜欢酒的气味,这么多年过去了,竟也有了千杯不醉的能力。 “名声这种东西朕向来不在意,要是在意朕也不会允许它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活着便只顾自己如意,自然不会迎合别人的评价,那些看不清时事,弄不出作为,只能随外界逐流的蠢货,怎么说便就是他们的事了。 至于死后,生前何顾身后事,死后又怎顾身后名,流芳百世也好,遗臭万年也罢,不疼又不痒的,怎会值得他在意。 黑色的眸中终于染上了些醉意。 一眨不眨的看着墨岑。 一样的黑眸,和他小时候的神色却不太一样了,墨岑蜷了蜷手指,这么多年过去了,靳殇冗有些变化也不值得奇怪。 他不该亲自过来的,见到靳殇冗后,总会有太多的变故,他这般无情的人,倒也学会了不忍。 墨岑默了一瞬,犹豫了半天,还是弯腰将人抱了回去。 “墨岑,朕生来就棵歪脖子树,不如皇兄那样的竹柏,你掰不直,便要朕死吗?”
第三十七章 靳殇冗事事都看的清楚,也想的明白,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墨岑会想他死。 他皇兄到底死了没,墨岑明明最清楚。 墨岑脚步一顿,怀里的人离他那么的近,却又那么的远,只是靳殇冗怎么会察觉? “怎么会这么想?” 靳殇冗笑了笑,不甚在意,“朕做了个梦。” “既然是梦,便当不得真的。” 现在还不是能和靳殇冗挑明的时候。 “你明明可以不答应的,为什么又同意了?” 墨岑要是铁了心不答应的话,靳殇冗是不会逼他的。 墨岑垂眸,“你想我拒绝?” 靳殇冗没说话,染了醉意的眸子不似平时那般冷气肆意,平平静静的多了几分温软。 墨岑将人放在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准备起身出了去。 靳殇冗拽住了他的衣袖,轻笑,“其实朕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商沉造反,他终归还是有些生气的,墨岑那双眼睛,像极了小时候看他的模样,可原来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竟然也会为了让他死而去日夜筹谋。 那场动乱于他而言,也算是一种折磨,那些人的恶意无孔不入,令人恶心。 他眯了眯眼,想起了什么,手中用力将人拉进了些。 墨岑没有设防,冷不丁的被靳殇冗拉了一下,有些站不稳,他用手臂撑住,才不至于压在靳殇冗身上。 只是二人还是离的近了些,殿中灯火摇曳,靳殇冗的黑眸似是多了些暖意,他唇角扬出了些笑意,眉眼生动,惊艳的不可方物,这位年轻的暴君,当真生了一副好皮囊。 墨岑微微敛眉,从片刻的失神中恢复过来,“你又要做些什么?” “朕给你一个得愿所偿的机会好不好?” “你在说些什么?” 靳殇冗起身将人禁锢在身下,“你想让朕的皇兄登上这个皇位?” 墨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终于不再那么似水平静,隐约有些不可置信,先皇的命令便是如此,他也对这件事一直没有自己的看法,毕竟他早在许久之前入了修仙界以后,就不再执着这些东西了。 人生蹉跎几十年,在他看来也不值得在意,所以登上皇位的无论是靳殇冗也好,靳泽安也罢,只是先皇最开始将皇位给了靳泽安,所以他也觉得让靳泽安登上皇位没有问题,毕竟这也算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如今看着靳殇冗,他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没有什么本就是理所当然的,这对靳殇冗来说,本来就不公平。 所以他们本来就是敌对的关系,过多的牵扯最后也只能落个两败俱伤。 靳殇冗却不在意他在想些什么,“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不过现在朕给你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应还是不应?” 墨岑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开了口,“什么办法?” 靳殇冗满意的勾了勾唇,“你留在朕身边,这皇位如何处置随你怎么样?” 墨岑还没来得及回答,房间里就出现了一个人,利剑有些晃眼,靳殇冗懒懒的抬眼,就见影拿剑抵在了墨岑的脖子处。 察觉到他的目光后,影将目光从剑上移开,落到了靳殇冗身上。 “主上说过,您舍不得杀的人,交给属下处理。” “朕何时下过这样的命令?” 房间里落下一片寂静。 “好像确实有过,不过你应当是看差了,朕只是又得了个玩物罢了。” 影沉默了一瞬,收回了自己的剑。 靳殇冗又将目光落到了墨岑身上,“考虑一下,朕的提议如何?” “墨岑,你这样的人,玩不来勾心斗角,所以还是早日放弃的好。” 银眸精致,他要迷惑人,又何须用蛊? “靳殇冗,起开。” 墨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当年那个孩子怎么就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靳殇冗随意捡起一缕头发,“如果你觉得朕和你商量不行的话,朕也不介意换一种说法。” “十二年了,你就只学了些不入流的无耻?” “自然没有太傅教朕的时候学的多。” 靳殇冗脸上笑容依旧,墨岑却一时哑然。 唇边的温润触感将他拉了回来,靳殇冗咬上了他的唇。 暴君的唇软,似是还带了些甜意。 不等他做些什么,靳殇冗已经起开了身,“你的答案如何,对朕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 “靳殇冗,你......” 可仔细算算,他拿靳殇冗一点办法都没有。 靳殇冗显然也知道这一点,“那就这么说定了。” “你先起开。” 靳殇冗扬了扬眉,翻了个身躺在了床上,“朕要睡在外面。”
第三十八章 墨岑觉得这几百年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情。 “什么意思?” “你以为留在朕的身边是做什么?” 墨岑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殿中只余男人的轻声笑意,“朕给你三天考虑的时间,也不对,三天接受的时间。”出了君临殿的墨岑并没有急着回君御殿,月色当空,冷光之下人心浮动。 一夜无梦。 第二天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靳殇冗派人把北蛮的小可汗带到了御书房。 天气其实算不得热,或许和北蛮的服饰有关系,靳殇冗见到完颜阿卡尔的时候还是愣了一瞬。 他右耳边挂了两个耳环,眉眼间都是肆意张扬,桀骜不羁,眼尾狭长,添了几分如鹰的锐利,至于他的衣服,靳殇冗没怎么看懂,上下是分开的,中间露出来的小麦色的腹肌张扬着优越的轮廓,银色的蛇形饰品在腰部环过。 靳殇冗最开始见到完颜阿卡尔的时候,他穿的是大虞的服饰。 他自觉的给靳殇冗行了个北蛮的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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