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你躲懒的。”丹香说着吹了声口哨,浪登徒子一般凑近冯琢,挑了一下他的下巴道,“看你的表情,不欢迎?” “你就没点正事做吗?”冯琢放下鸟笼,显得有些不耐烦。 丹香却不在意,带着重眠坐下,托腮笑盈盈看着冯琢,“你知不知道,李嬢嬢要给你说亲。” 冯琢愣了愣,“什么亲?” “她要给你找媳妇。”丹香有些幸灾乐祸,“不久前她就一直明里暗里点弥绛。” “我不考虑这种事。”冯琢挥手,皱眉对丹香道,“一会还要整理情报,你别赖在这里。” “这里又没外人。”丹香说着拦住重眠的脖子,亲昵道,“他不是你的贵客吗,怎么,你要防着他?” 冯琢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丹香自讨没趣,只好松开重眠,对重眠道,“外面池塘里有锦鲤,你若看累了就回去歇歇,记得让小五回来煮药。” 重眠低头离开,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冯琢与丹香,不过二人没再交流,只是各干各的事。 冯琢仔细的给雀儿添食,丹香则吃了两块桌子上的糕点。 不多时,小屋的门被再次推开了。 拿着密信的左鸢气喘吁吁的进来,抬眼看到丹香在这,立马道,“你倒是清闲,有空怎么不去帮帮阿弥?” “我哪里有空啊,我在和老大谈事情。”丹香张口就来,说谎不打草稿。 左鸢听了立马看向冯琢,后者没反驳。 ---- 弥绛对丹香有一种懵懵懂懂的占有欲,无关任何情感,只是一点点的依恋
第24章 风雨欲来 冯琢一直是喜静的性子,不争不抢,不作不闹,倒有一种与世无争的雅兴,只是狼羽并不能依着他的性子。 左鸢将最新的密报放到桌上,用眼神谴责坐在冯琢身旁的丹香。 这家伙难不成真不懂冯琢的意图? 丹香没理左鸢,冯琢这时也挥挥手让左鸢退下,看着兴致缺缺的丹香,左鸢恨不得拖着一块走。 门被轻轻合上,丹香随意拆开几张密报,轻声道,“你真把他当继承人养?” 这个他,自然是指刚刚离开的人。 闻言冯琢一笑,看着低头阅读的丹香道,“火候不够,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这算是变相的承认了吧。 丹香看着信纸上的字迹,眯起了眼睛,“这是什么?” “小重眠要逃离狼羽的计划。我倒是没想到,钱翼给了他这么多的银两,他这一次的逃离计划可是下了血本。”冯琢的语气很平淡,对于策划着要离开的重眠,冯琢并不在意,丹香听了,也扯了扯嘴角,“钱翼是把小殿下的花销直接划到了我名下,可怜我月月亏空,只差付费上工。” 丹香漫不经心的低头,渐渐止了话头。 丹香指着信纸上的名字,皱眉道,“弥绛?” 这一份密报的名字,让人既熟悉又陌生。 碧色的眼睛眨了眨,冯琢迎着丹香审视的目光,回答道,“她是耀禾失踪的小公主。” “贺,弥绛。”丹香试着念出来这个名字,可这两个字毫无关系,突兀的组合在一起,只会让丹香觉得别扭。 “你同意信使来见她,她知道吗?”丹香将信纸放下,有些苦恼道,“不,她肯定不知道,如果她知道,肯定会掐着你的脖子骂街。” “也没那么可怕。”冯琢揉了揉眉心,忧愁爬上了眼角,“她失忆呆在狼羽已经过去了六年,这六年里,耀禾的人一直在追寻她的踪迹。” “所以,咱们刚有了踏足耀禾的意图,那边的人就调查到了她的踪迹?”丹香冷笑,一下子就猜到了耀禾那边的真正意图,托腮道,“耀禾是糟了什么难,需要找回一个失踪公主拿去和联姻。六年不闻不问,我可不信耀禾真不知道小公主的踪迹。” 丹香敛去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冯琢,“老大,你安的什么心?” 并不是斥责,但冯琢还是听出了一分温怒,冯琢有些局促,摊开手道,“我不会害她,我只是想让她得到更好的东西,久,你应该明白我的心。” “可你都没问过她。”丹香看着信纸上的内容,“你这么做,可能会让她觉得,你把她丢了。她留在狼羽也挺好的,不是吗?” “狼羽不应该是她的归宿,”冯琢沉默了一会,声音沙哑道,“狼羽都是亡命之徒,她不应该留在这里。” “她可听不得这些话。”丹香觉得有些不安,面对冯琢的话语,也只能这样反驳。 近来几日,丹香都噩梦连连,如今再听到冯琢的这些话,不免让丹香觉得忧愁。 “等解决完耀禾的麻烦,你也离开吧,去哪里都行,我都支持你。” 格外突兀的,冯琢又谈起了这句话。 丹香抬头盯着冯琢略显疲态的眉眼,喉结上下滚动,“你不仅要丢下弥绛,还要赶我走?” “我是在和你谈未来。” “那不是我的未来。” 丹香闭眼,语气有些不善,“您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我不会离开狼羽,永远也不会。” “顾久。” 冯琢沉沉的呼唤一个名字,这个名字陌生到丹香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冯琢垂着眼,像个犯错的孩子,这种姿态让丹香觉得新奇,丹香看着冯琢疲惫的模样,应了一声。 “你是我的弟弟,我当然会盼着你的好。近来旧伤又加重了,一晚大半时间都合不上眼,看那些账目,我也觉得好像有小虫在眼前爬。我做许多事都力不从心了。我知道我在变老,可能再过几年就要握不动刀了……我并不是想让你担心或是难过,我只是想在我合眼前,看着你们都能善终。” 字字恳切,字字清晰。 丹香呆呆看着冯琢低垂的眉眼,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没有善始,如何善终?” “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东西,久。”冯琢叹了口气,轻声道。 这场谈话不了了之,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丹香莫名觉得疲惫压垮了肩膀。 天边的云层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湿热的气息,风雨欲来。 无风吹拂,丹香沉默的回到居所,脑袋里都是冯琢的话语。 老大今年多少岁? 才比他大了几岁,怎么就说自己变老了。 丹香斟茶,感觉到衣角被人拽了拽。 “我回来的时候,小五已经煮好了药,他让你别浪费,别再喂给门口的那朵君子兰了。”重眠暗绿色的眸子似璀璨的宝石,此刻在丹香的眼中,格外的剔透玲珑。 在冯琢眼中,他也是这般年轻鲜活吗? “他是怎么知道的?”丹香咂舌,接过重眠递来的药瓶,眼瞧着周围没什么人,抬手将药瓶里的药液倒进了窗台旁的那盆茉莉里。 “屋子里的花都换过一轮了。久郎,你根本不喝药。”重眠皱着眉,一副小大人模样。 看着重眠这副嫌弃的样子,丹香笑了,“你也觉得我浪费是吗?但这毕竟是弥绛的一番心意,我若直接拒绝,她会伤心的。”丹香见药瓶见底,将药瓶收好,“再者,这些药材都是从我的月钱里直接扣出来的,你就当我有钱没处花吧。” “老大如果听到你这话,估计要心疼死了。”重眠笑了笑,继续道,“若是再让那位账房的先生知道,你就更没好果子吃了。” “你倒是说起我来了,我现在月钱支出的大头可是你,我的小殿下。”大抵是重眠笑得太幸灾乐祸,丹香忍不住捏住了重眠脸颊上的软肉,“小鬼,你怎么也跟着叫老大呀?” “唔……不叫老大就什么?”重眠含糊不清道。 “叫……”丹香想了想,一时也没想出合适的称呼,见外面天色已晚,丹香索性推着重眠向前,叫重眠早些休憩。 重眠原本不愿,但听到一声闷闷的惊雷,忽然止了反驳的话语,安安分分的盖好了被子。 丹香看着乖巧的小孩,心中松了口气。 偏巧又传来一声惊雷,不多时沙沙声接踵而至。 雨点来得又急又快,丹香向窗外看去,昏暗中,忽然被一道亮光照亮,紧跟着就是一阵凄厉的雷声。 该收衣服了,丹香这样想着,正要起身却被人拽住了手腕。 锦被里的脑袋动了动,丹香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扯了扯嘴角,“做什么?” 没人回答,回应丹香的是一阵阵轰隆隆的雷声。 手腕被攥紧,丹香看到他的指尖发白,“你怕雷声。”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丹香看着他闷在被子的脑袋,轻而易举的得出了答案,但重眠不肯承认,闷声道,“我不怕。” 丹香嗤笑,一把拽开了重眠蒙住脑袋的被子,不出意外的,小少年蜷缩着身子,一头长发乱糟糟的,猛地被丹香拽开被子,重眠立马松开了丹香的手腕,将脑袋埋进了胳膊里。 “我玄叶男儿……从不怕打雷……” 重眠最后倔强的声音传来,丹香又气又笑,重新将被子盖回了重眠身上,“是是是,那我可走了。” “不行——” 重眠隔着被子扑倒丹香,丹香措不及防,一下子被“被子妖怪”袭击,胳膊砸在香枕上,幸好没碰到桌案上的烛台。 “我逗你的,你还真信啊,小祖宗。”丹香呲牙咧嘴的扯开抱紧自己腰的重眠,将这小祖宗从被子里解救出来,理了理乱成鸡窝的头发,“行了,我不走,现在你能安安分分的歇息了吗?” 重眠低着头,耳垂发红,“你欺负我。” “是,我欺负你,现在闭眼睛。”丹香伸手将重眠揽进怀里向后仰去,丹香枕在香枕上,意识有些神游。 鼻息间是淡淡的香气,重眠的脸颊紧贴着丹香的胸口,不需要仔细聆听,就能够感受到那跳动的心脏。 热意顺着耳垂蔓延,浸染到脸颊,重眠此刻格外庆幸,丹香看不到他的表情。 对雷声的恐惧慢慢被瓦解,重眠深吸一口气,才发觉,耳边那快速的心跳声其实是他的。 心事一下子被戳破,重眠懊恼的张张嘴,半是抱怨半是沮丧道,“都怪你。” 没人回应,重眠悄悄抬头向上看去。 丹香不知何时已经睡着,搭在他肩头的手慢慢掉了下去。 ---- 老实说,当年冯琢和慈怀将军做兄弟,那感情是特别好,只是之后吧,冯琢辈分莫名矮了一分,这背后的缘由和丹香肯定脱不开关系(笑)
第25章 君子 一夜无梦,次日天明,要带着重眠吃早点的丹香才要推门离开,便被人拦了下来。 重眠看着弥绛急匆匆走进来,格外紧张。 “紧急情况!”弥绛看到了丹香,立马拦住了人,“我实在是顶不住了,丹郎,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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