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玑理应是该关心几句的,“咱们陈大夫没欺负你吧?” “哎说什么呢你?”陈礿冲他扬手,握了握拳。 罗扇面上虽还掩着薄纱,却依旧能见到她莞尔:“一切都好。” 瞧她这般,李晚玑心中又涌上些莫名的愧疚,俯身从方才买的东西里掏出几个水灵灵的红果子,示意罗扇收下,“那云良阁…就这么让你来这?” 罗扇道:“徐姐姐说,若我不想留下,她也不强求,只是我在阁中的那间屋子永远给我留着。” 陈礿接着她的话,一并把李晚玑手里的果子尽数揽到自己怀中:“韵之说,罗扇姑娘来我这帮工是无所谓,但她也不需要有什么傻丫头觉得对不起她,想着去弥补什么。” 李晚玑闻言勾了勾嘴角,倒像是他徐姐的作风。 就这么聊下来,李晚玑大概是理清了现状,罗扇因脸上的伤无法再在云良阁接待客人,她来医馆帮工,陈礿同样会给她相应的工钱。只是徐韵之依旧给罗扇提供住处,也无需她觉着愧疚把辛苦挣来的钱纳进云良阁库中。 将徐韵之的话总结归纳一番就是姐姐有的是钱,不差这一点。 言毕,陈礿也咬开了果子的皮肉,鲜甜的汁水瞬间在口中蔓延,她一边嚼着,眼神扫到李晚玑身上。 她怎么看着这人身上的氛围比嘴里这果子还要甜腻? “李晚玑啊。”陈礿凑过去,在人耳边轻声道,“你那朋友如何了?就是上次你与我说的那位。” “啊?”李晚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有什么朋友?” “不就是你和我说的,那个喜欢上自己弟弟的好、朋、友吗?”陈礿压着笑,一本正经地问他。 李晚玑笑容一滞,又往陈礿手里塞了点东西:“哎呀,我也不好多问,看他最近过得不错也就安心了。” 陈礿拉长语调“哦”了一声,这小子怕不是没发觉自己讲话都是飘着的。只是李晚玑不说,她也不再多问,就如对方话里所说的一般,看他最近过得好便安心了。 李晚玑在医馆中待着无事可做,本想着在里头揽揽客,可一摸才发觉身上能装模作样的东西是一样没带下来。见他这般,陈礿便招呼他帮手收拾东西,一来给他找点事做打发时间,二来也是为了不让他真在医馆里摆卦,免得让来寻医就诊的人以为这医馆是什么歪门邪道。 不知候了多久,天色已不再清澈透亮,转而覆上的是绚烂晚霞,李晚玑坐得发困,却也迟迟不见来同他一起上山的人。 医馆离高府说不上远,探头便能模模糊糊看到个影子,在医馆前踱步徘徊一阵,李晚玑便提着菜肉往那间宅邸去。 前脚刚跨过高府的门槛,眼前立马出现一副忙碌景象,府里上上下下皆不知在忙着什么,见他来也无人迎上来行礼,俱忙着自己手上的事。 他在府里转了一圈,终于是逮到张熟悉的脸孔。 卢怀钟见到他的时候,脸上很是诧异,不满地瞥着,“李师父怎么这么会挑时候来拜访?” 李晚玑笑笑,他现在和这府邸主人的关系可不一般,于是挺直了身子,“我来找高泞。” “你!”闻见对方直呼自家主子名讳,卢怀钟看他的眼睛里不可自抑地添了几分怒气,可偏偏高泞就不让人赶他,“将军在屋子里歇息,让我们谁都别去打扰。”说着,卢怀钟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语调。 “行,”李晚玑将手里的东西塞给卢怀钟,“拿去给将军做点好的。” “你要去哪?” “我不是说了?我来找高泞。”他勾了勾嘴角。 高泞见着推门而入的人,立马从椅上起身迎上前,环着腰把李晚玑往里带。 “我原想着早些处理好就去寻你。” “不打紧,发生什么了?” 高泞轻轻捏着他的手,“在闽州照顾我的那位校尉来信说这几日会来一趟京城,但先前我上山时交待府里若无要事便不要刻意打扰。” “只是不知他具体何时来,府里也是今朝才收到的信。”高泞让李晚玑坐在床上,另一手去抚他的脸侧,“周校尉是我的恩人,我得做些准备。” “既然他对你有恩,那理应是该好好招呼人家。” 手指描过耳朵的形状,高泞将李晚玑垂散的发丝拢到耳后,又俯身去吻他。高泞问他,天色不早了,今晚不如就……留在府里吧? ---- 对不起对不起,这几天完sem在考试,所以拖了很久,过几天都会陆续补回来的呜呜给大家赔罪了。
第75章 朝思 李晚玑没有开口回应的机会,嘴被人死死堵着,舌头也被勾着同人纠缠。高泞俯身吻他,手上的动作愈发不安分,一手扣着李晚玑的后脑,一手又往下伸去。 触碰的瞬间,李晚玑浑身一颤,却又很快如注了水的海绵似的。高泞松开他唇舌时,还不忘舔了舔他的嘴角。 忽然,他蹲下.身子,李晚玑下意识伸手去推,高泞顺势与那只伸来的手十指相扣,他抬眼看着李晚玑,双唇分开,撑起一个足够大的空间去包容眼前的景象。 “别推开我,哥哥。” ………………………………………… 门外忽然有人声,下一刻便响敲门声,卢怀钟在门外问:“少爷睡下了么?” 也不知是因为对方舌尖过于湿.软,还是因为门外不适时传来的声音,李晚玑随之瘫软下.身子。 高泞从容起身,舔去嘴边残留着的东西,转身为自己斟了杯水,他口干舌燥的,咽下的远不够解渴。 “怎么?出了什么事?”高泞语气平淡道,似乎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卢怀钟在外头问,“厨房怕您累着给您煲了些汤。” 高泞靠在桌旁喝水,瓷杯正要放回桌上时却忽然与其他只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卢怀钟下意识急切问,“少爷怎么了?” “……无事,汤放在门外就好。” 卢怀钟听着屋里人的声音有些飘忽,但主子开口了,他便只能照做。“对了少爷,那个李师父方才来找您了么?” “嗯,怎么了么?”说着,高泞垂眸看了眼跪在地上,正在肆意妄为的人。 “我跟他说您在休息,可他非要来,是我没拦住,才让他又扰了您。”门外的声音带着些内疚。 “无妨。”高泞一手撑在身后的桌上,一手抚着李晚玑的后脑,“我说了,不需要拦他。”身.下的人闻言用了些气力,弄得高泞不自觉地从喉咙中发出一声闷哼。 也不知卢怀钟是否听见异常,高泞让李晚玑松开自己,随即用手指撑开他的口腔。俯身在他头顶落下枚吻,于耳边轻道,“乖,像这样把牙齿收起来。” “还有,府内的茶该添新了,少爷想要买些什么?”门外继续传来卢怀钟的声音。 高泞再次送进李晚玑口中,漫不经心应道:“…我亲自去。” 李晚玑学着方才对方的动作,猛一下被对方抓着头发,紧紧扣住后脑,只听见头顶传来只有屋内二人能听见的暧.昧。 “深一点…哥哥。” ………………………… 卢怀钟走后,高泞不由分说地把人从地上拎起来,“你是哪来的胆子…?” “不喜欢?”话音刚落,李晚玑就被人丢在床.上,他本就衣衫不整,一时被人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竟莫名有了些羞耻。 看着那双裸.露在外的双腿,高泞脑子不可自抑地想起那日云良阁中凭空出现的“西域舞姬”,那时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他的人身上徘徊流连,特别是这双白净的腿,他坐在楼上时都能听见身旁的人在对此浮想连绵。 虽然他也怀着龌龊心思。 高泞抬起李晚玑的腿,侧过脸庞在上头咬了一口。“李晚玑,你知道你那天在云良阁里,有多少人在看着你吗?” 李晚玑心跳得快,羞耻与腿上微微的痛感循着血液贯入他脑中,只伸手扶着对方的手臂,“你不是也在看。” “是,我在看。”高泞埋在他颈间,温热的气息尽数扑在李晚玑身上,“还看…了。” …………………… 高泞俯下身子,在他肩上狠狠咬下,“腿,再合拢一些。” “哥哥。” ………………………………… 翌日,高泞不得不去准备招待的东西,李晚玑独自回了山上,他得取些换洗衣裳——昨夜高泞问他愿不愿意来与自己同住,他没得反对。 老实说,李晚玑脑子里还都是今朝卢怀钟看见他从高泞屋子里出来时的神情,想必以后卢怀钟是不用再担心自家主子是被神棍拐了,也不用在话中处处藏着刺了。 只是除此之外,他还有人要交待。 ---- 【……】可以展开,因为本sp很喜欢(dbq
第76章 与天寻佑 山中只闻林涧鸟鸣,也不知是因为昨夜睡得好,还是林间空气清新,李晚玑踩过满地青葱只觉神清气爽。 他目标明确,是那片空地上的三块粗糙石碑。 李晚玑跪在地上,草上还有些许湿气,几乎是紧挨着,他朝面前的石碑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想必师父您早就算到这一天了,当初让我留下他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他笑得勉强,“您走前让我要寻回他,要好好待他,可他长大了,现在倒显得是他在照顾我。您当初与我说遇上心爱之人便知何为心动,徒儿遇见了,只是不知这段关系能维持多久……” 或是一年,或是一月,又或是几日后,他不知道高泞是否一时兴起,但他那夜绝不是因为欲.望催使才吻上了对方的唇。与李晚玑同龄的大多已早早成婚,甚至儿女双全,陈礿也问过他这个,只是他心里始终相信李清粤与他说过,他未来会遇见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李清粤为他算过,而他为高泞算过,李晚玑向来是对卦象深信不疑的,但当下却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再怎么说也是两个男人,冒冒失失就滚在了一起。他年纪大了,总是想得比较多。 李晚玑侧了侧身子,又对着那两块相连的石碑磕了一个,“高老爷、高夫人,晚生不孝,亦不知能与瑥宁相守至何时,倘若他倦了,我便继续当他是亲生兄弟,倘若他愿意与我厮守终身……”他顿了顿,“恐怕高家就要断在这一辈了。” “虽我此生为止皆是浑浑噩噩地度日,亦没什么大本事,但定会尽力辅佐他,定会尽我所能地待他好。还望您二位泉下有知,无需在乎我这么一个泛泛之辈,也无需庇护我们间的关系,只求你们能保佑他往后都能安平度日,莫要再惹得一身伤痛了。” 言罢,他才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天空出神。 有些阴沉的天忽然晴了。 李晚玑勾勾嘴角,分别朝着三块石碑又磕了一个头才起身伸了懒腰:“该去收拾东西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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