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侄啊,且慢,本王想问侄媳一些问题。”墨承俞叫住了两人,而后径直朝着钟苑靠近。 “问吧,皇叔。”在他离得只有四步远时,墨隐叫停了他。 呵,还挺护犊子。墨承俞咧嘴一笑,满是凶相的脸努力做出了“慈爱”的表情:“不知侄媳方才给皇上敬酒时,皇上都对你说了些什么,还有皇上为何会突然暴走,你可知道些什么?” 钟苑没想到这人还挺警觉的,那些细微的动作居然都能捕捉到。他摇摇头,语气茫然:“不知道,我也差点被殃及了,大家都有目共睹,皇上暴走前还突然拽我呢。” “哦,是吗?”墨承俞暗自磨着后槽牙,也不说信还是不信,唯余的那只眼也是展露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既如此,那本王便不打扰你二人浓情蜜意了,”他突然转过身去,摆了摆手便走了,在此之前还要揶揄几句,“话说侄媳都说他差点被殃及了,估计被吓得不轻,等回去后皇侄可得好好安慰安慰他呐……” 被“吓得不轻”的罪魁祸首钟苑此刻面无表情,望着墨承俞的背影,“他一定察觉到是我搞的鬼了,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对你的太子之位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会。”墨隐摇摇头,淡定从容,“我之前还做过更过分的。” 若真对他的位置有影响,那他再把位置争回来就是,毕竟一开始就是这么争来的不是吗。 行,钟苑算是看出来了,在羌国就不能持着普通的人伦纲纪来看待他们的日常,在这个皇宫里,几乎不存在亲人的情意,所有人都在残忍的拼杀,没人在乎世俗规纪,只知道谁更狠,谁就能生存下去。 从小便在这样的环境下生长,难怪他们每个人都带着点疯批狠厉的意味。 此时,宴席几里之外的靶场。 “哈哈哈!打得痛快!” 孤日把刀一扔,扯开了胸襟前的衣服,脖颈上,胸膛中,汗液不断流淌。 前方地面上,追月跟死了似的趴着,一动不动,表情生无可恋。 孤日喘了几口气,走过去在他身旁蹲下,伸出手指一下一下地戳他后脑勺,很烦人:“我俩都这么熟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嗯?跟我说说呗。” “谁她妈跟你熟。”追月手臂撑着地面,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你就是个神经病,脑子有问题……” 哪知他腿突然一软,身子不稳直接朝前栽去,孤日连忙伸手接住他,而就那么一瞬间,他的双唇正好撞在了孤日的嘴角上。 “……” 两个人都僵住了,下一秒追月猛地推开他,飞速转身跑走,连落在地上的佩剑都没来得及捡。 “喂——” 孤日想叫住人,却失败了,默默的抬手触上自己的嘴角,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温热柔软的触感。
第9章 帮我杀了墨隐 祥元宫中。 “你跟他亲上了?”钟苑慢慢悠悠饮着茶,而他对面坐着的追月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脸色黑乌乌的。 “不是亲!”追月直起身来,话头在喉咙里乱七八糟的滚了几道,艰难地解释,“是不小心,我当时腿软,就……” “腿软?”钟苑捕捉到关键词,不禁勾唇,语气调侃,“你俩做了些什么,怎么腿都软了?” 追月急得脸颊一红,直接站起身来快速摆手:“我们什么都没做!是打架,那神经病非要扯着我打架,我一晚上没睡还要跟他打,身子就没力气了,然后就……” “然后你们就亲上了?”钟苑放下杯子,笑得肩都在颤,“我的小护卫保守了二十年的初吻就这么被人抢了,我这个做主子的是不是要给你主持公道啊。” 见他一脸幸灾乐祸,追月又气又羞,用力坐回凳子上,抱臂把头撇开:“您别笑话我了。” 忽然发现有哪不对劲,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佩剑没在腰上。 操,落在那神经病那儿了! 那把剑是他最初跟随钟苑时钟苑给他的,于是心急想去拿回来,但一想到孤日那张脸就跟心里堵了猪油似的,浑身难受,完全不想再看见对方。 算了,先缓缓,缓个两天再去吧…… 这时,一个宫人走了过来:“太子妃,五皇子特派人邀请您,望您前往他的府中一聚。” 追月疑惑:“他找您做什么?” 钟苑沉思,心中大致清楚缘由,他起身应下,并让那个宫人带路:“不管做什么,先去了再说吧。” 在跨出祥元宫时,他又忽地转身,跟里面的宫人道:“待会你们太子殿下回来了若是问起我的去向,只说我心闷去散步了便是,敢多嘴的话饶不了你们。” 宫人一致恭恭敬敬地答:“遵命,太子妃。” 钟苑眼神冷冷的转身离开了,谁知他刚一走远,那几个宫人便连忙通风报信: “快,快去跟太子殿下说,太子妃去找别的男人了!” --- ——乾元殿中,墨隐正陪伴在自己父皇床前,向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的老皇帝表示“关心”。 “父皇现在怎样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墨隐端着汤药,一勺一勺的喂给老皇帝,嘴里说着关怀的话,语气和表情却淡漠极了,动作也很随意。 甚至有一勺药汁没喂好,从老皇帝的嘴角滑下去,一直滑到脖子,他直接用勺子刮了,想都没想又再喂进去。 老皇帝重重喘了两口气,把他的手给推开:“行了,喝够了。” 墨隐把碗搁在旁边玉石桌上,看着此刻老皇帝满脸的憔悴,脑海中莫名浮现了对方在宴席上“雄风威武”的那一幕,他倒是不觉得反胃,毕竟在小时候,老皇帝荒淫无度,已经被他撞见好几次其与后宫嫔妃的“活春宫”了,心间早已麻木。 现在神情肃然:“父皇在宴席上为何会突然暴走失了理智,您可知道些什么,太医是怎么说的?” 老皇帝咳嗽两声,目光森冷:“有人给朕下蛊,太医们诊治时从朕身上挑出了一只蛊虫。” “蛊虫?”墨隐蹙眉,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发沉,“是什么样的?儿臣倒是见过我们本地巫师养的虫子,但多半功效都是摄人心魂,使人暴毙一类,几乎没有能催人发情失智的。” “呵,朕当然也清楚这些。”老皇帝望着自己儿子,眼神里似深藏着什么,心思莫测。 “你那位太子妃可有接触过这些?朕听闻翎国巫蛊之术发达,就连他们的皇族中人也会专门培养一些巫师供其利用,包括毒针一类的暗器也大有广传。” 墨隐摇头,姿态从容:“儿臣未曾见他使用过毒针,况且他胆子小,性子娇弱爱哭,在翎国也常受人欺压,想来是万不会碰那些东西的。” 沉思一阵,又道:“不过儿臣倒是记得,皇叔两年前曾于翎国和我国的交界处做过暗道交易,那时我亲眼见他往府中运送过巫毒药剂,说是为了惩戒手下作乱的叛徒,但里面会不会就掺杂了翎国的蛊虫?” 如此一提,老皇帝的表情也变了,变得更加阴森。 墨隐继续说:“况且皇叔他……对父皇您一直怀恨在心,去年冬日他残缺的眼睛发了重疾,让他痛苦不堪,传出了很多对父皇的不敬之言,会不会是……” “混账!”老皇帝愤怒地重重一拍床板,却激得胸腔一震,躬身剧烈咳嗽起来,墨隐面无表情的起身轻拍他背部,为他顺气。 “当年皇位之争,朕念他曾经与朕交好,留他性命只废了他一只眼睛,还封了王位,可他却一直忤逆朕,背地里一直在扩张势力,朕都念旧情放过了他,可如今他却愈发膨胀了!” 老皇帝面露凶光,重重咬牙:“隐儿,朕命你彻查此事,一定要揪出他的所有罪证,将他碎尸万段!” 墨隐低着头,如寒潭般深邃的双眸倒映出老皇帝发颤的后脑勺,他默了片晌,轻轻笑了。 “儿臣一定让您满意,父皇。” --- 此时,五皇子府。 长廊下微风轻拂,珠帘相碰不断发出清脆悦耳之声,长廊另一侧,是正开得茂盛泛香的荷花池,鱼儿潜游,蜻蜓飞跃。 “今日宴席上,太子妃一定受惊了吧。” 墨逸非坐在轮椅上,由侍女缓缓推着前行,钟苑走在他旁边,追月则抱臂跟在他们身后。 “是啊,第一次看见这么劲爆的场景,你们父皇经常这样吗?”钟苑目视前方,语气平淡。 “倒也不是。”墨逸非被他不出常理的回答逗笑了,接着转头望向外面的花池,嗤道,“但他也干得不少了,只不过是在我们小时候被不小心撞见的,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 听他说得很随意,貌似已经习惯了,钟苑不禁泛起同情来,但只有一瞬:“那你父皇的教育风格还挺彪悍。” “太子妃说话还真是不合常理,让人意想不到。”墨逸非勾唇,仰头看他,“不知在我八弟面前是否也这么有趣?” 我在他面前更加劲爆,只怕你不敢听。钟苑心里这样想着,停下了脚步,面朝墨逸非,挑眉道:“五皇子还是别闲聊了吧,你邀我来此究竟所为何事啊?” 墨逸非褪去含笑的表情,面色变沉:“我想和太子妃做个交易,只怕你不会答应。” “你先说。”钟苑不自觉地蹙眉。 “我帮你逃出羌国,你帮我杀了墨隐。” 墨逸非握紧了轮椅把手,目露凶狠:“如何……这个交易可让太子妃中意?”
第10章 带着怒气的吻 钟苑从五皇子府出来时,天色已经近暗了,毕竟他们去时就已接近午后。 夜色渐渐浮现,宫中亮起盏盏明灯,晚风混着冷气,柔柔地刮在人身上。 追月一开始还满脑子想着自己的佩剑,但现在注意力已经被拉到钟苑和墨逸非的“交易”上了:“主子,我们真的要和五皇子合作吗?” “不然呢,都已经答应他了。”钟苑答。 “可是,”追月抿唇,莫名的觉得这件事很杂乱,心里也莫名感到别扭,但又不知道缘由。 “我们……真的要帮他杀太子啊?” 钟苑扭头看他,似笑非笑:“怎么了,下不去手啊?” “倒也不是。”追月连忙摆手,而后犹豫着说: “属下只是觉得太危险了,太子警觉机敏,我们稍有动作他肯定能察觉到,况且五皇子也不是什么善茬,我们真能相信他吗?而且……” 而且感觉太子对您一心一意,关怀备至的样子,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残忍,太伤人心了…… 唉,真是个心思直爽单纯的娃。钟苑拍拍他的脑袋:“谁对我阴险谁对我庇护,我都明白,什么事都得慢慢来,若出了岔子,我们及时补救便是。” 顿了下,又道:“我的确答应了墨逸非帮他杀墨隐,但又没打算真的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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