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那些目光都是投在钟苑身上的,因为所有人都很好奇能让太子不惜和老皇帝闹僵也要强娶回来的是怎样一个人。 钟苑从容的走在墨隐身侧,和他并列入座,并不在意旁人的打量,因为他从小到大便受着各种各样的打量,有鄙夷的,惊艳的,甚至带着淫欲恶意的,五花八门,早已习惯了,如今内心毫无波澜。 追月跟着二人直至宴席外围便停下了,他一晚上没睡累得要死,正打算靠着柱子小酣一会儿,就又听到了那该死的声音。 “哟,好巧啊!”孤日神清气爽,丝毫没有跟人打架打了一晚上的疲惫,反而满脸高兴的朝着追月走来。 “走走走,比武去!” 我比你妈呀!追月背脊发凉,转身就跑,快得腿都惊现残影了。 饶是如此,最终还是被孤日给逮到了,再次被扛在肩上,生不如死地被带走了。 宴席里,奏乐不断,舞姬身躯曼妙,皇室中人互相举杯邀谈。 老皇帝坐在主位,举着杯饮酒,却时不时的抬眼朝右方,自己“儿媳”的位置瞥去,另一只手隐在桌案之下,不断碾磨着衣角,暴露了他内心的浮躁不宁。 “太子妃真是惊世佳人,貌美绝伦啊,昔日听闻皆不如今日一见,果真不凡。”说话的是墨隐的皇叔墨承俞,羌国瑞和王,上一届“皇位之争”除墨隐父皇外唯一存活下来的皇子。 他戴着眼罩,只露一只眼睛,因为另一只眼睛被墨隐他爹挖了。面容可怖,呈透着邪气的凶相。 钟苑礼貌地回之一笑:“你也不赖。” 墨承俞:“……” 墨隐看都没看别人一眼,只专注于帮钟苑剥虾开蟹,弄好的肉都整整齐齐地放在盘中。 “好了,不用帮我弄这些。”钟苑制住墨隐准备去拿虾的手,总觉得对方和自己毫不亲近,为他做这些会让他心里非常古怪。 沉思几秒,他终于忍不住问:“我们从前在哪里见过面,发生了什么,为何你对我这么执着?” 刚问完,就见墨隐身子一顿,目光不解而讶然:“你都忘了?” “忘了?不……我从来没忘记过什么”钟苑摇摇头,神情肃然,“我一直都很疑惑,接亲那天明明是我印象中第一次和你见面,可你却对我有如此占有欲,好像我们曾经有很深的羁绊……” “不是好像。”墨隐握住他的双肩,失力一般颓然靠在他的颈间,再开口时嗓音微哑,透着悲哀。 “不是好像啊……我们就是有很深的羁绊,可你为什么都忘了?难怪……” 难怪荒漠中他和钟苑再次见面时,钟苑的反应会这么冷淡抗拒,看向他的目光会这么陌生。 钟苑失忆过。 怪他太笨了,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你说的是真的?”钟苑也不平静了,意识到自己可能缺失过一段记忆,而自己却根本不知道,甚至身边没有任何人和他提起过! 一种难以掌控自己命运,后知后觉的恐惧逐渐侵袭了他,让他后背发凉。 是什么时候失忆的?被谁害的?失去的记忆都是什么?那段失去的记忆都让他错过了些什么? “别怕,没事的。”墨隐抚上他的脸庞,目光如春风般温暖和煦,“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那就可以做出行动了,总能把记忆找回来。” 钟苑也倒不至于乱了阵脚,他很快便平复下来,拍了拍墨隐的手,浅笑:“嗯。” 只是实在害怕重视的人会因那段记忆而遇到危险,比如他的母妃,或者说已经有重视的人因此而遇害了,只是他忘了而已…… 妈的。钟苑不禁握紧了袖下的手,眸中爬上阴沉。 “啪嗒!”银筷因拿着的人走神而脱落掉在瓷盘中,发出清脆声响。 “陛下,怎么了?”老皇帝新纳的美人身躯娇软地倚靠在他身上,见他忽然走神,不禁疑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然而让老皇帝深深注目以至于失神的来源,却是正于座位上和墨隐交谈着的钟苑。 不知那张脸庞触碰起来是什么滋味……老皇帝脑中不断浮现儿子抬手轻抚钟苑脸庞的情景,事实上自从钟苑进入宴席后,不,应该是从成亲拜礼那天起,他的目光就难以抑制的想要放在钟苑身上了。 绝世美人他后宫里有很多,但像钟苑这般让他念念不忘,心底焦灼无法平复的是第一个,在听下人说洞房花烛夜太子跑出房间,只留太子妃一人时,他甚至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打算偷偷潜入太子殿的婚房中。 现在钟苑就坐在他的右前方,不出三米远,对方的一颦一笑,纤长乌黑的睫毛都能被看清楚。 这么想着,老皇帝的身子居然发热起来,喉咙不断吞咽,桌下的手捏的越来越紧,衣角都几乎被磨破了。 身侧的美人妩姬见老皇帝的注意力都在新入的太子妃身上,不禁恨得牙痒痒。 凭什么!老娘可是好不容易才让这死老头纳入宫的,费了不少时间和媚人勾心的招术,他现在却去看别人?! 妩姬恶狠狠地盯着钟苑,像是要把人盯穿。 “你父皇和他的宠姬好像闹矛盾了。”钟苑早就察觉到那边的目光了,一直忍着没管,可是这么久了那边还没消停,实在忍不住说了。 “你继续吃,我去管。”墨隐筷子一放就要起身。 “等等,你打算怎么管?”钟苑连忙拉住他,以墨隐那狂傲凶狠的性子,他真担心对方会直接把自己父皇的眼睛给挖了。 “把他桌子掀了,既然不吃那便别吃了。”墨隐语气平淡,好似在喝一口茶,眨一下眼。 “你们羌国民风这么开放吗?太子当众掀皇帝桌子。”钟苑被逗的不断失笑,越想越止不住笑。 墨隐不解他为何要笑,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而且他其他哥哥也这么干过啊,虽然他们已经死了…… “哈哈哈……反正你以后不许这么干了,我怕你父皇哪天晚上派人直接把你给暗杀了。”钟苑好不容易才笑够,又忍不住捏了下他的脸。 这个动作太暧昧,也显得过于亲密,钟苑做完就愣住了,尽管他昨晚上更过分的都做过了,但此刻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怪难为情的。 墨隐也被捏的一顿,捂住自己的脸撇开头,耳尖变红了:“知道了,听你的……” 看人这么纯情的样子,钟苑又莫名觉得有些可爱,心里莫名发痒,好想再欺负一会儿…… “太子妃远道而来,恕朕昨日未能及时设宴接待,现在请太子妃过来敬朕一杯吧。” 老皇帝突然出声,表情和语气毫不掩饰心中的饥渴和淫意,一错不错地盯着钟苑的脸。 墨隐目光瞬间森冷:“父皇这是何意?”
第8章 吃席吗?有劲爆节目 钟苑被那淫邪的眼神盯得直犯恶心,但还是轻叹一声,接过宫人端来的酒杯,准备起身。 但下一秒墨隐就握住了他的手腕:“你无需如此。” 钟苑拍拍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放心,我自有想法。 僵持了十几秒,墨隐妥协地放开他,但却是时刻注意着他的身影,包括自己那哈喇子都要流出来的父皇。 另一个座位上,将这一幕尽数收入眼中的墨逸非,不禁笑了,眸中暗光涌动。 这位太子妃还真是有趣啊,节目不断呢…… 钟苑举着酒杯,步伐缓慢,来到了老皇帝的桌案前。 “果真是美人倾城,让人欲罢不能呐……”老皇帝用只有他俩才能听清的音量道,“如此人间绝色,却只有隐儿一人能享用,实在可惜,不妨入朕宫中,让你享受无穷无尽的人间极乐,如何?” 钟苑眯眼,把酒杯放在他手里,给出个很客气的笑容:“父皇老了,身子骨比较脆,还是小心行事吧,免得精气受损。” “朕的精气是否有损,你来亲身体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老皇帝几乎是一瞬间便抓住了钟苑的手腕,用力一拽,把人越过桌案朝自己的身前扯去—— 只差一点,钟苑就差点入他怀里了,还好反应快用手掌抵在了老皇帝的胸口,直接借力一个空翻,跃到老皇帝身后。 迅速用眼神制止了要拔刀走过来的墨隐,钟苑从袖中抖出一只事先藏好的蛊虫,假装抬手捋被弄乱的头发,实则借机把蛊虫扔进了老皇帝的衣领中。 虫子灵活小巧,爬进去的整个过程都没被人察觉。 “父皇突然拽我,吓我一跳。”钟苑站起身来,露出惊惧未定的表情,而后迈着小碎步跑到自己“夫君”身边,一副可怜媳妇儿的模样。 墨承俞撑着下巴,看戏看得有滋有味儿。 他这皇兄还真是个老畜牲,年轻时便喜欢强占人家的妻子,现在都一副中老年的拙样了,还死性不改,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儿媳妇身上。 只怕是色迷心窍,忘了自己那太子儿子是个什么性子了。 老皇帝见到嘴的鸭子飞了,咬着牙很是愠怒,并且莫名的感觉体温越升越高,下腹肿痛,好似什么东西要立起来了。 不对劲!自己这是怎么了? “哗啦”一声,桌案的杯酒菜碟均被扫落在地,老皇帝伏在桌案上,背部高高躬起,脸色通红,气喘如牛,活脱脱公牛发情的模样。 一旁的妩姬见状,还以为是他哪里不舒服,于是赶忙凑上前去,用甜腻腻的嗓音道:“陛下,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呀,让人家来安抚您……啊!” 下一刻,妩姬被老皇帝掀翻在地,衣衫被粗鲁地撕碎,她惊慌大叫,扒着地面想逃,身后的老皇帝却已经失了理智,摁着她直接当着宴席上所有人的面开始幕天席地上演激情大戏。 这会儿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而墨承俞却站起身大声嘲笑,唯一露出来的那只眼睛透着股浓烈快意:“天呐陛下,你怎的如此饥渴,大家都还在这儿呢,啧啧啧,伤风败俗啊……” 然而老皇帝已经受蛊虫控制失了所有理智,不顾周围人被雷劈了一般惊愕的目光,按着不断尖叫哭喊的妩姬就是一顿炒,还时不时发出低闷的嘶吼。 墨隐早在老皇帝扑倒妩姬的那一瞬间就捂住了钟苑的眼睛,没让他看到这些污秽不堪的画面。 但钟苑实在好奇想看,偏偏又掰不动他的手,于是不爽地闷声道:“能听见。” 墨隐蹙眉:“耳朵自己捂。” 钟苑:“……”乖乖抬手捂住了耳朵。 场面混乱了一会儿,墨隐叫来宫中管事戈德,以及几个太医和劲大的侍卫,先遣散了宴席上的人,又让几个宫人拉来一扇屏风遮挡住老皇帝的“活春宫”,太医们急匆匆诊治老皇帝的情况,侍卫则用力把老皇帝拉开,截断了他的极乐。 至此,闹剧终于有所停歇。墨隐吩咐戈德收拾残局,自己则拉着钟苑出了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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