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追月震惊,三步并做两步走地冲过去,蹲下身捧着他的腿查看,又急又气。 “我才离开多久啊,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现在怎么样,还能坚持到回宫就医吗?” 花凌咬着下唇,解释道:“是我的错,殿下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没那么严重,别担心。”钟苑喘了几口气,拍拍追月的脑袋,“包扎一下就好,能坚持到采完药草再……” 说到一半,声音就在追月愈发阴沉生怒的目光中变得没了底气。 追月瞪他一眼,不容争辩:“你还想着拔草呢,不可能!现在就下山,回宫!” “不回。”钟苑立马反驳,忿声忿气地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到底谁听谁的命令?” “呵呵,你是主子,好吧,现在立刻马上,回宫。”追月扯着嘴角挤出个恭恭敬敬的笑容,然后放下竹篓,直接把人背到身上。 “无法无天了你!” 钟苑身子松软,难以挣扎,无能狂怒了一阵,最后也只能接受现实,蔫巴巴地瘫在追月背上。 “殿下,你们先回去吧,药草我去挖。” 花凌忽道,只见他已挽好袖子,自主背上竹篓,捡起锄头等工具。 钟苑默了下:“不用,你一个人很危险。” “没关系的,我儿时就经常独自上山采药,很有经验。”花凌把散落的发丝束起,还是决定要去。 “好吧,那你千万小心。”钟苑叮嘱过后,便见他转身朝山林深处走去。 半刻钟后,追月已背着钟苑朝下山的道走了大段距离,林中宁静平和,脚踩在泥土间的声音清晰可闻。 “主子,我总觉得花凌很在意你,虽说你救过他,但他对你的关怀程度貌似有些夸张了。” 追月来时路上就憋着这个想法了,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来:“而且,他是只对你这样,明明救他时我也出力了,可他对我就很冷漠。” 钟苑又何尝没察觉这些呢,他指尖绕着追月的马尾悠闲把玩:“都是小事,掀不起什么风浪,随他便是。” “嗯……”追月忽然面露迟疑,喉咙口憋着什么似的不出声。 察觉到他的别扭,钟苑笑着问:“怎么了?” “那个……”追月犹豫地道,“花凌他,是不是喜欢主子你啊?” “你吃醋啊?” “我跟你说认真的呢!”追月无奈又无语。 “就算要吃醋,那也是太子殿下吃吧,话说,你出来就被蛇咬,等回去了太子会很生气吧,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办吧。” 钟苑一脸漫不经心:“生气了就哄呗,放心,我只需掉几滴眼泪,他就原谅我了。” --- 执勤殿内,墨隐正与老皇帝面对面商讨政事。 老皇帝背靠软榻,翻阅着批文,闲说了句:“瑞和王近来倒是安分不少,隐儿,你做得很好。” “儿臣说过,一定会让父皇满意的。”墨隐轻笑着答。 然老皇帝并不知道墨隐是怎样做到让墨承俞安分守己的,若他知道墨隐现在手握着羌国几大关防的兵权,一定不会像此刻这般宁静。 “对了,前些日子有附属国进贡,宫中新入了一批珠银宝物,朕之后派人送一箱去祥元宫吧。”老皇帝又说,“太子妃远道而来,总不能委屈了他。” 听他又提起钟苑来,墨隐神色凛凛,但低垂着头,没让他看见:“儿臣代他谢过父皇。” 老皇帝指尖捻住衣角摩挲,忆起上次宴席中钟苑敬酒时,说话怼他的模样,和被拽过来时扑鼻的那股清香,不禁心间骚痒。 “改天让他再来聚聚吧,上次出了意外,都没能好好招待他……” “不必了,父皇。”墨隐似笑非笑地打断他,“他上次已经被您吓坏了,怕是不敢再聚,况且他本就喜欢安静,儿臣认为不应勉强。” “是吗,太子妃真像只胆怯的小猫啊……”老皇帝却听得更加心痒难耐了,似乎脑子里已经开始上演了一场“欺猫”大戏。 幻想着钟苑浑身发颤伏于床褥间,躲闪哭泣的模样……便觉得身体某个地方瞬间热度攀升。 墨隐看着老皇帝那淫欲难掩的表情,自然知晓他在想些什么,只可惜时机未能成熟,自己不能活剐了这老畜牲。 殿门外有来自祥元宫的女婢神色焦急地候着,墨隐看见后,顿时浮出不安的预感,于是便朝老皇帝拜辞。 “父皇,儿臣先退下了。” “嗯,去吧。” --- 等墨隐快速回到祥元宫,推开寝殿大门走进去,就看见了被太医和追月围着的钟苑。 只见其坐在软榻上,整个人虚浮无力,一条腿裸露着,部分皮肉泛起青紫,上面还有两个很明显的小窟窿,冒着丝丝鲜血。 墨隐顿时脸色阴沉,迈步走过去。 “什么蛇咬的?”一边问,一边蹲下身握住钟苑的脚腕。 “哈哈,没事,就是条不怎么厉害的毒蛇而已。”钟苑撑着气息,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疏朗的样子,趁墨隐低头,慌忙抹去额头上不断滑下的汗滴。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判断错误,被咬时以为那只是普通毒蛇,内力逼出毒液就行了,谁知那其实是一条含着剧毒的蛇,追月刚背着他来到山脚下时,他就忽然毒发,直接晕死过去,等醒来时就已经被太医等人焦急地围住了。 “臣已让太子妃饮下汤药,阻碍了毒素蔓延,现在只需清出余下蛇毒就好。”太医在一旁说。 闻言,墨隐垂首,握住钟苑的小腿轻抬起来,没给半分反应时间便张嘴含住了伤口,去吸残余毒液。 剧痛顿时侵袭了钟苑全身,一阵接一阵,直入骨髓,他闷哼一声,咬紧牙关,五指死死攥住衣角,布料几乎要被戳烂。 几声吸吮声响过,墨隐退开脸庞,转头将口中混着血液的蛇毒吐到女婢递来的手帕上,然后擦干净唇角。 钟苑已虚脱至极,汗流浃背,像是被擀面杖碾过一般,身子无力地往前栽倒,掉落在墨隐怀里。 墨隐抱住他,轻抚他的脑袋,嗓音淡然地道:“以后你就是把眼泪流干,我也不会再放你出宫。” 钟苑像章鱼一般瘫软在他怀里,撇着嘴巴,郁闷极了。 “我错了……”
第19章 我们的过往是什么 这次被蛇咬,直接让钟苑在床上躺了两天。 各种苦得头皮发麻的汤药下肚了,情况总算变好一些,没最开始时那般虚弱,有气无力了,他现在被墨隐勒令卧床休养,什么时候痊愈,什么时候能自由活动。 当然,所谓的自由活动并不包括出祥元宫。 “好无聊。”钟苑要死不活地瘫在被褥间,衣衫散乱,面如死灰。 墨隐为了督促他疗养,便把自己平日里处理事务的桌椅等都搬来了寝殿中,此刻正背对着他,面色平静地翻阅书卷。 “好无聊啊——”钟苑又嚎了两声,见墨隐还是不理他,便眉头一竖,直接翻身而起,准备下床。 “无聊也得受着。”听到身后的动静,墨隐终于开口了,他只需微微侧头瞥一眼,钟苑便立刻乖巧的躺回床上。 啧,自己这个举动怎么那么怂?钟苑不解,暗自嫌弃自己一把,然后趴在枕头上,蔫巴巴地望着墨隐: “夫君,你怎么都不理我啊?” “咳……”听他喊出这个称呼,墨隐轻咳一声,掩鼻微微红了耳尖,“没有不理你,只是现在我有事干。” 钟苑挑眉,不悦道:“你不就是在看些无关紧要的书吗,有什么正事干?分明就是不想理我。” 你衣服漏了大半,嘴上也没个正形,怎敢理你……墨隐恢复正色,继续看书:“你先休息,我找了个医师,他待会儿过来给你诊治。” “不是有宫中太医吗,干嘛又找医师?” “他和我是旧识,且自幼钻研医术,能力了得,让他过来看看你,我更放心。” 钟苑心间一暖,再次略微的为对方的体贴关怀而动容。 他从小就生长在受人欺辱的恶劣环境里,已经习惯了来自旁人的阴险算计,因此自己也变成了个满心恶劣心计的人,总以为这世道也就这样了,人人冷漠无情,除却互相利用外,难有真情实意。 可这个认知在遇到墨隐后,似乎被渐渐撕破了。 母亲因血缘而和他有亲密关系,追月因恩情而对他誓死追随,但墨隐和他,却什么都没有,就仅凭墨隐口中的“羁绊”便坚决要他留在身边,对他展露无限的执着和爱护。 思及此,钟苑心神恍惚了下,缓缓道:“墨隐,你跟我说说我们的过往吧,你是在哪遇见我的,我们曾一起经历过什么,统统都告诉我。” 闻言,墨隐翻书的动作一顿,眼眸浅浅发亮,回头问他:“你现在好奇了吗?” “嗯。”钟苑坚定地点点头,“我想知道。” 总不能一直这样不明所以的接受你的所有好,自己却不知作何反应…… 墨隐起身走向床榻,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口前:“我和你第一次初遇,是在翎国的……” “主子!属下回来了,任务圆满完成……” 孤日刚踏进寝殿,就觉得身子一凉,感受到一道森寒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视线上移,发现墨隐正冷冷盯着他,怀里还揽着钟苑,这才反应过来他打扰到二人了。 “属下饶命,不是,主子饶命!”孤日慌忙低下头,表情看起来既正经又肆意,快速行礼,“属下只是急于复命,不是故意打扰您们的,您们继续。” 钟苑捏了捏脸色阴沉的墨隐的掌心,用眼神示意他对手下温柔些。 “算了,没事。”墨隐轻叹一声,“还有什么要说的?” “喔,属下回来时看到上官医师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到祥元宫门口了。”孤日答。 “知道了,退下吧。” “属下告退。” 孤日快速闪身出了寝殿,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品质上佳的玉佩,抛着玩了几下,大步朝某个方向走去。 --- 追月正搁靶场练剑呢,一套动作打完,转眼便瞅见了场子外倚着柳树,满脸帅气痞笑的孤日。 靠,这神经病什么时候回来的!追月暗道不好,拔腿就要跑,但被迅速冲上来的孤日给拽住了后衣襟。 “呕咳咳!你要勒死我啊!”追月被拽得身子往后一仰,孤日扶住了他。 “抱歉抱歉,谁让你转身就跑。”孤日笑嘻嘻地说,露出两颗尖尖虎牙。 “遇见你肯定要跑啊。” 追月气冲冲的看着他,接着手就被他握住了,抬到胸口前,被摊开,然后掌心落下一块白玉。 “这什么?” “礼物呀。”孤日笑道,表情无端的让人感觉纯真无比,“出任务时看见的,觉得好看,就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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