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江陵一抬眼看到裴洛城,突然感到很委屈,她想要走到大人身边,可两条腿就像是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裴洛城走到她身边,低下头轻握住她手,手腕上两道通红的勒痕,“疼吗?” 江陵摇了摇头,晶莹的泪水无声落下,她想告诉大人,真正疼的不是手腕,而是她的心。 陆风竟然那样她。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她辛苦所做一切统统抹掉。 她曾经那样相信陆风,因为在她心里,陆风其实是个面冷心热之人,他曾经路见不平将她从一群贼人手中救下。她认为他们之间已经足够了解足够了解,甚至已经暗暗将自己这辈子就交付给他,却没想象到,自己在他眼中竟是这样不堪。 陆风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裴洛城。他虽是一袭常服而来,可腰间的所悬的银鱼袋依旧暴露他的身份,想来眼前此人应该就是小裴大人了。 “大胆陆风!还不见过大人!”柏叶一旁呵斥道。 陆风冷冷转身,眸光如刀看过裴洛城,十分不情愿地躬身抱拳以礼。 裴洛城大大方方地牵住江陵的手,转向陆风,“我原以为陆校尉是个顶天立地的血性男儿,没想到心思竟然如此污糟不堪,” 陆风眼风如秋风一般从他二人牵在一起的手上横扫。 “我不知道陆校尉都听到了风言风语。但我劝你还是要嘴上留德,尤其对一个姑娘。” 说着,他转目看了眼江陵,目光流转之处眼眸瞬间变得温柔许多,“大人我十分欣赏这个姑娘,更确切的说是爱慕,你所听到的那些流言大多应该是真实的。因为为了能追到这个姑娘,大人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气力,” “但是,”话锋一转,裴洛城再次转目看向陆风,“这水云间是她的心血,不容任何人诋毁。三月观花会上,她凭着自己的精湛手艺才博得诸位朝臣一致好评,这才为水云间迎来不断的客流,这期间水云间都经历过什么,陆校尉大可去马行街上随意拉一位街坊打听一下,“ “就知道江陵为了这间酒楼究竟付出了多少!若你执意要认为大人我从中做过什么,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确有也有我的私心,水云间刚开张的时候,我可是刻意出卖过自己的美色为这间酒楼招揽来第一批客人。” 江陵偷偷看向裴洛城,眼泪无声落下,大人懂她的委屈。 她暗暗扯了大人的袖口,“别说了,” “受了委屈自然要出说,我可舍不得见你难过,” 陆风眼中的神情从一开始冷若冰霜,渐渐变得柔和一些,“江陵,我,” 虽然大人把这些误会澄清了,可有些话她必须要跟陆风说清楚。如今她心意已定,大人又对她这样好,她就应该当着陆风的面,把此事做一个了解。 江陵缓缓抬头,看着裴洛城,“大人,可否让我们单独聊聊?” 裴洛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这才点头离开。 水云间厅堂 眼下已到了打烊时辰,酒楼里小二哥已经草草收拾完回家了,裴洛城一人坐在桌边,惬意地喝茶等候。 澜悦看着心梗,不由把耳朵贴在卷帘上想要偷听里面的人到底在说什么。 裴洛城背对她,却依然从澜悦躁动不安的脚步声中猜到她在做什么,“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说着,他指了指八仙桌的茶壶,“去泡杯茶!” 澜悦赶紧直了直了身子,快步走到裴洛城身边,“大人您真的还有心思喝茶?” 裴洛城不以为然。 “我的大人哪!那里头的男人可是陆风!陆风!陆风!” 裴洛城极不耐烦地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这个人很重要吗?你非要连说上三遍!” “当然重要啊,他可是姑娘曾经心心念念的人,您就这么放心让他们二人在里面聊天?万一他们触景生情旧情复燃,那可怎么办?” 裴洛城表面很不屑地笑了,他自信了解江陵为人,笃定江陵绝不会因为见到陆风回来就和他旧情复燃。既然她提出了要单独和陆风聊聊,他还是愿意让她去做。 澜悦方才提到的那些事,他又何尝不知。 他是个男人,但凡是个正常男人又怎会希望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她昔日恋人共处一室。 “澜悦说的是啊!大人,”一旁的柏叶也凑过来好心提醒,而且他还不知死活地站在陆风角度为他分析问题,“我若是陆风,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抢走,我管他什么身份,肯定先把人抢回来再说!” 裴洛城怔怔地看着柏叶,凤眼微眯,“你抢一个试试看,你也老不大小的人了,到现在接触过的姑娘不过江陵和澜悦两个,其他的姑娘,你见了就脸红说出话,你若是能抢回一个心甘情愿嫁给的姑娘,我倒是喜闻乐见!” 说完,「唰」的一声,裴洛城手腕一转打开折扇。 柏叶闭嘴,澜悦又开始新一轮轰炸。 “大人,您莫要嫌奴婢多嘴,此事您千万可马虎不得,小心驶得万年船。再说了,那陆风长得的确很有味道!” “什么味?”柏叶典型直男一枚,听不懂这些黑话。 “男人味!”澜悦很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武侯铺那些带刀侍卫本就个个精神挺拔。尤其是那一身黑色蟒蛇袍服往身上一穿,骑上高头大马在上京城走街串巷巡视时,谁见了不得回头多看两眼,” “至于嘛!”柏叶瞥了撇嘴,“澜悦,你是不是看上人家陆风了?”
第102章 现在的我,心里只有大人 “呸呸呸!”澜悦赶紧表忠心,“你才看上陆风呢!你全家都看上陆风!在奴婢眼中,全京城中所有男人里,只有我们大人最好看!” 她又一脸担忧地看向裴洛城,“别看那陆风一脸冷峻,可奴婢能看出他那颗看似冰冷无情的外表下压着一颗旷野的心,此人虽然看起来缄默寡言。一旦这样的人心中的小火山爆发起来,谁也挡不住!” “他……真有你说得那么好吗?”柏叶抓了抓头。 “有一次,姑娘曾同我说起过陆风,姑娘和他只见过四次面,” 澜悦伸出四根手指,苦口婆心向他们展示,大概只是为了强调一下不可思议。 “五次!” 裴洛城低头喝茶,不动声色地纠正。 “哦,那大概是我记错了!”澜悦尴尬一笑,回头一想不对,“大人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裴洛城自然不会告诉她,在他中毒醒来那个清晨,偷偷听到了江陵说的话。 “哦,我知道了,原来大人你那时候早醒了,”澜悦一拍脑袋,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裴洛城无言辩驳,只能默然喝茶。 澜悦想了一下,继续方才的话题,“大人你想想,仅见过五次,陆风就能让一个姑娘对他如此倾心……” 裴洛城原本十分笃定,如今身边这两位絮絮叨叨往他耳朵里一口气灌了这么多,倒让他心里敲起边鼓。 已经在里头聊了这么久,为何还不见出来。 他的指尖轻轻落上桌面…… 这时,卷帘门开了,江陵第一个从里头走出。 接着便是陆风。 陆风走到大人身边,抱拳道:“这些日子,多谢大人对江陵照拂,天色不早,属下还好要务在身,告辞!” 说完,利落地转身离开。 打烊关门,回到府中用膳。 照例,花厅里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原是准备亲自下厨为大人送行,可他坚持不让她动手。 今晚的菜色都是膳房王胖子的拿手菜,江陵吃饭的时候不时偷觑他。 大人这是怎么了,从水云间回来便不怎么说话,脸也阴沉沉的。 她夹了半块红烧狮子头放到大人碗中,“大人尝尝,好像味道改良一些,” 裴洛城淡淡一笑,很听话地夹起来放进口中嚼了嚼,没有多说一句。 究竟是怎么了……难道也是因为明日要离开才不开心吗? 瓷箸放在唇边,江陵想了想,终于开口,“一会儿吃完,我想去给大人收拾行李,” 裴洛城看着她,不置可否,继续埋头吃饭。 烛台上昏黄的烛火忽明忽暗,他的侧脸映着光,清冷俊美却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终于抬头,朝她莞尔一笑,“好好吃饭,瞧我做什么,还是觉得我秀色可餐?” 若是平时,江陵早就打趣回骂过去,可她今日也实在提不起兴趣开玩笑。 晚膳后,江陵随大人一起去到他的房中。 她将长衫一件件叠好再放入软木箱中,一面轻声嘱咐,“绥安偏远,大人到了那儿万要一切小心!” 裴洛城站在桌几后不知在整理什么,听到她的话,眼帘微动,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柏护卫会一起去吗?” 话一出口,便后悔了,柏叶是他贴身护卫,大人这次要出这么久远门,自然要带上柏叶,瞧瞧自己问的这是什么蠢话! 整理好衣物,她站在原地思忖了半晌,想想别落了什么东西,车马钱粮,节符印信……虽然老话总说穷家富路,可毕竟绥安偏远。万一路上遇到小病小灾,只怕钱财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没有实际用处。 对了,还有一样,“药品,我去把那些跌打损伤的药,还有,” 乍一回头,那张脸已经凑到她眼前,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你是不是盼着我赶紧离开?” 江陵张了张口,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大人,这话从何说起?” 裴洛城朝她身后的软木箱淡淡瞥了一眼,“绥安,暂时不去了,” “啊?大人不去了?”江陵愣了愣,又向他身后的案几看了一眼,指了指案几上高高一摞的卷宗,“大人不是都收拾好了吗?为何又突然不去了?那可是圣旨,” “圣旨又怎样?” “我,我不知道大人为何会这么问,我以为大人明天必须要走。如果真的可以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心里自然高兴,” 话刚落音,他的唇便压了上来。 江陵:…… 裴洛城揽住她的细腰,将她的身体拢至身前,另一支手扣住她的后脑,吻得凶猛且放肆,疾风骤雨一般…… 他真是越来越过分,越来越霸道了。 江陵挣扎着以手肘的力量好不容易将他推开,此时的她自发际线往下一直到脖子都是一片浅红,“你,可是吃醋了?” 他的眼尾有些猩红。 经过澜悦和柏叶一番煽风点火,他心中早就积满了嫉妒的火,他开始猜忌起他们两个会在里面聊些什么,而陆风之前是不是也会像他现在一样抱过她,亲过她…… “我们,”江陵敏感注意到自己用词不当,忙改了口,“我,其实就是同他平心静气地好好聊了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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