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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宦

时间:2024-04-12 11:00:04  状态:完结  作者:明灵不顾

  议至半,赵建章低垂着眸,挥开披风至手为拜三叩,沉声道:“老臣得边关报信,硝烟不平,兵戈争鸣。实是难安,故而斗胆进谏。”····“讲。”李延瞻皱眉说道,就算他不乐意去听也实在是不好当场表露自己的态度。

  “当今我朝面临内忧外患,文官兴任而寒门武才难得重用,偏颇易至捉襟见肘。”赵建章语调激昂道。

  “臣认为社稷为重,提拔武官稳军武实权也不可忽视,更何况今逢战祸迭起。既有文举,武举亦可有状榜探三元,只有国强兵壮才能广为百姓造福,保四方太平,国泰民安。故恳请陛下下令加强军备,兴化武举,重用京营三部,加研火器。”

  “一切事宜,交由兵部去办就好。”李延瞻所知不多,故而不假思索道。

  孙珏闻言心下发苦,侧脸时瞥了户部的官员一眼,不得已出列吞吐道:“皇上,国库如今的情况……这所需开销银两……”

  顿时又是一片沉默。

  赵建章眉头紧皱,道:“重本之措不可亏,如何会致为难?”

  以朝廷这么多年实力的积累,断不至于如此积贫积弱才是,若是这个时候皇上还不能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放弃骄奢淫逸、贪图享乐的习气,又如何能够使局面有所转机?

  有念头一闪而过,随即李延瞻思索片刻,往前倾了倾身子,郑重宣布道:“所说在理。然朕观王京臣宰,忧无人掌师。寡人任重,当迎难而上,先行不避,除朔江铁蹄践踏之灾,免黎民涂炭之苦。只需朕率力重为,御驾亲征,便可率领边境众将士一鼓作气,冲锋陷阵破敌千里,扬堂堂大乾国威!”

  这一番话说得可谓是铿锵洪亮,大义凛然。李延瞻本以为朝臣断不会反对这既能让他声名流芳,又能激励将士作战的好决策,却不料因此激起千层浪,朝臣一个接一个地跪地奏请其收回成命。

  “皇上,犹记天艮年间边将抗命,氷帝亲征,败绩于千亩,致车徒大损,军数不充。此举危险重重,万不可如此冒险。”孙珏胆战心惊道。

  赵建章也深深行礼,劝道:“陛下三思,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久将不可一朝轻改。此时还不是陛下亲征之时机,若是即刻落措强军……”

  “望陛下三思而后行,慎动。”

  李延瞻本没有对上战场那么热衷,此刻见到一个个大臣同自己唱反调,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不满道:“朔北边军本就兵强马壮,无可匹敌,连捷不骄,若能再得朕以龙气助阵,亲慰士气,何尝不是如虎添翼,定助势不可挡!”

  决意甚坚。

  元璟帝怕不是被朝堂连日的坏消息气昏了头脑,竟生出如此脑热的想法,作出如此冲动的决定。所谓的龙气如何助阵,难不成还能指望其胜过东风,越阵直斩敌将不成?不知皇上此次又是受了何人的谬误唆使?

  赵建章心下震动,欲言又止。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去那原是魏掌印的位置上,脸色越发凝重,怨愤又增。

  可云卿安也只是对这一幕冷眼看着。

  因得代行掌印之权又得格外器重,他这才得以在朝堂旁听,站得低调似同普通宫侍没有任何区别。

  中央军武外强中干,偏元璟帝自大,此番多与急欲复出的魏玠有关,见多不怪。

  “陛下,此时非彼时,万不可同日而语!昔日先帝率兵向漠远征,存粮久而后又经整顿肃清数年,方有战场上势如破竹之势,得以大胜羌、蛮。可如今匆忙应战本就不利,若再……”赵建章心里泛苦,但仍是得极力劝道。

  李延瞻现在满脑子都是魏玠曾说过的亲征所能得丰功伟绩,闻言不悦,黑着脸打断他:“赵国老早已屡上谏言,这又满口先帝,可是对朕这般不满,认为次之?”

  此话重,一时满堂俱寂。

  赵建章满目错愕,万没有想到这一对比立马就引火上身,实在是有口难辨。

  李延瞻见他如此,心觉扳回一局生快意而感有理,咄咄质问道:“亦或者是国老觉得,既朔边有司马良将镇守,朕前往即为多余之举,莫不是怕朕,夺了风头而撼其地位?”

  广昌伯心中一凛,忙出列替之言道:“将才明君实为福事,赵国老退久,清心随平,断无此意!”

  说得难听的,这么一个早就乞骸骨的老人到了这个时候,其言也善,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李延瞻却微眯了眯眸,又忽然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骇然道:“莫非你劝诱朕强军,加强京营,是为了后人的野心铺垫?若朕没有了解出错,赵国老可是对朕任下的总兵,很是重视。”

  手掌军权,又有朝向助之,难免使君生出忌惮。

  赵建章猛地一抬头,只觉晕眩之感袭来,连他胸口的起伏都变得不稳。

  难以置信和心灰意冷在这一刻简直无以复加,他迢迢而来,不管已经致仕的尴尬身份厚着脸皮重回朝堂,所求不过社稷清平,佞奸得除,却遭猜疑厌弃至此,还牵连上自己的外孙。莫非真的是世道沦落,无力回天?

  “皇……皇上,天可怜见!老臣绝无异心。”赵建章重跪于地,垂首悲痛道,“司马他对陛下更是忠心不二,鞠躬尽瘁……”

  朝臣惊疑不定,李延瞻却在这时找到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威严般,冷笑连连,道:“赵国老年事已高,思虑不周,即日起遣居府内,不必再过经朝事。来人,替朕送赵国老一程。有异议者,一律同行论处!”

  两名披甲的侍卫奉令上殿,即刻就要把这位老人从殿内拖走。

  把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逼成这般,岂不是会寒了天下人的心?众臣面色激变,纷纷欲动却退缩于李延瞻面上那毫不掩饰的怒气。

  云卿安淡淡收回视线。

  这里虽没有他多言的份,但也任他照旧。

  “国老劳苦功高,忠言逆耳,陛下仁德,又何与计较?至于司马总兵——”云卿安的嘴角如含了笑意,他在和赵建章对视上时目光不避,“本督惜人,眼光甚高,除却难视。”

  自该相护。

  (本章完)


第79章 明高堂 两肩天地,可承风雪。

  屋堂之内,壁挂专台上的漆微暗而新,落尘早已被扫除。焚香时的缕缕青烟缓缓上升,神位如闻祭语,来者皆沉静,一前一后。

  赵建章手中微颤,极力高举端平着将两柱香一同插上专位,偶有香灰在火星子闪烁中抖落到他那满是皱茧的手背上,他似对此毫无感觉。

  “承良时吉辰,敬天地圣贤,求人事,一气化三清……”赵建章神色庄重,嘴里念念有词,却在上第三柱独香的时候,他的动作蓦地一顿。

  是熄的。不知是沾了水意亦或是残秽,燃不起了,其上焦黑可见。

  赵建章心下愈寒。

  旁边却有另一根燃香被移近与之相碰,尖顶两相挨触碾磨间,共而复明,功成则收。

  赵建章的呼吸紧了紧,不由得拿侧眼去多看了身旁那已是和他并立的云卿安一瞬,却见他行态雅正,眉目清朗,从上丝毫挑不出错处。

  “方才国老既未共香而上,那这最后的一支,想必是另有寓意,留轴为重。”云卿安轻声开口道。

  赵建章收回目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自顾自地先对着神位弯身行完礼。

  “三香各异,分代芥、丁及茴。为表下定决心就必能够戒恶,有定力、有定数、有坚志。”过了片刻,赵建章还是解释说。

  “高攀?”赵建章含了苦涩,直视着他压着怒气道:“哪门子的高攀?老夫还不至于这般不识好歹,无清局势。圣上偏袒你,走狗拥戴你,朝权栓于你手,云厂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要这世势为浊,民处为艰……”

  妄当什么英雄?

  “司马有没有幸我不知道,不过以他那莽撞的性子,能得云督的殊待相护也是稀罕,说来还是仗着情分。”赵建章的语气仍是带着讽刺,却是比之先前缓和了许多。所说也是事实,司马厝回京后的境况他也并非全不了解。

  云卿安眸含温柔,垂首答道:“承蒙不弃,咱家高攀于侯爷,得遇即是有幸。”

  “语有出入,咱家清高。”云卿安却是道,不顾赵建章会如何讥嘲相待,他伏地叩首,是前所未有的恭敬姿态,“跪亡族民灵,跪至人无厄,亦跪他亲高堂。前后所及,皆可为之覆。”

  难免偏颇,他先前本是不在意,而今时他若要看自己得到的线报对不对,就得通过云卿安嘴里说出来的话以图确认。

  赵建章略带探究地眯了眯眼瞧他,不褒不贬评价道:“你倒是谨慎。”

  仪表确可称,无怪得欢喜。然野欲之心可窥,不加遮掩,那落到了他手里的香迟早会被浸透。

  云卿安弯了弯眉眼,道:“专替他上的,司马有幸。”

  既受请而来,必有事商。

  敬他所敬,苦他所苦。避嫌久不见,念想重。

  “虽然咱家并不知道肖世子所说为何,但知他一贯是平和正直,有礼于人,可能对咱家行为偶有些看法,怎样说也无可厚非。”云卿安温声答。

  “对云厂督所知甚少,除却道听途说,也不过肖瓒的片面之词,你可有话说?”赵建章道。

  说是低贱,却又偏偏傲过了那王侯。

  知其心知肚明,云卿安微微颔首。

  而以今逢之势,若难明哲保身,祸福又何辨?逆流难,为生民立命故不却。赵建章有私心,自独女逝世之后更甚,更多的时候他都只是但愿司马厝这个人能好好的,平安顺遂,甚至不想让他去学他的父亲。

  赵建章的面上有些僵,在这时才总算是难得地放下一些固有的评判与看法,不掺其他的与云卿安相对。

  赵建章冷笑道:“若不猜错,云督上一回跪的人还是皇上吧?老夫又何德何能受得起云督这般的低姿态。”

  “国老言重,咱家区区贱鄙薄宦,自视轻。官海沉浮,今朝殿厦林立,他日倾覆只需一息之间,不敢肆妄,但求能谋求时竭尽所能圈占一处立足地,可载双重,相携安康。”云卿安在他面前欲跪却被手拦制止。

  既没有直接辩白而平添心虚嫌疑,又以称赞止恶言,维护佳形,炉火纯青。

  云卿安也未在意。

  既然赵建章是司马厝重视的至亲,他便甘愿如此。不以名才圣贤、位高与否而论,云卿安只能看到他所在意的,珍视的,可全尽所有付出。

  假若真的能有这般的重待……

  赵建章整个人都似乎是摇晃了一下,在他的话语中忽想起往事,不知不觉之间泪眼已然模糊,久怨难平,后退着喃喃道:“当年司马霆没护住阿姮,抛下了她……”

  云卿安抬眸,诚重不减。

  往今不一样。····“苦了那孩子,任谁都知道他没娘又没了爹,却只见他年小胡来,嚣行不成才!若阿厝不记国仇家恨,大可在国公府庇护下没心没肺地当个少爷,自小在锦衣玉食中长大。他要什么,我能给的,不能给的,我都愿用尽手段捧去给他也可,保管他在京城内外都能横着走没人敢得罪。可他却偏偏还是个连枪都提不稳的半点大一孩子,就跟着他叔到朔北吃沙子,我想方设法去留,都留不住啊!我又能左右几何?”赵建章形销鬓白,已只剩一身的落寞,嗓音发哑带涩,差点就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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