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复杂多样的地势,应当是易守难攻,但因王良昌的失误导致丢了三地变得容易被攻。 王良昌的错误不仅仅在于自己山鸡舞镜,还因作为一方将令没有严格管控军中纪律,任由军营如同赌场一般,鸡飞狗跳。 敌人打上来时没一人能迎敌,就连王良昌自己也喝的烂醉在军帐中睡觉。 这天,文江雁和王良昌再次因排兵布阵问题上发生了争吵。 从她来到雍州后没有一天不和王良昌吵架,要不现下是战火纷飞的时候,她定要好好收拾一番王良昌。 “主子,别生气了,快吃点饭吧。” “我就想不明白了,堂堂一个男人前怕狼后怕虎,我算是知道了他为什么被漠南王打得屁股尿流!”文江雁拍了一下桌子,气愤道,“他就是个孬种!” “好啦好啦。”身边的副手过来替她捏了捏肩,劝道,“主子就别再气啦,他再看不上咱们,皇上也不给他实权。您瞧瞧军中那些将士,哪个还愿意信服他?” 坐在一旁的宋鹿野也劝道:“文姑娘何必与他置气,这王良昌并非是名良将,军权在文姑娘手中,到时候夺了城池自动便让他闭嘴了。” 宋鹿野乃是郑景仁的家属,曾经也是出了名的卧龙山土匪头子,后来被先帝剿匪成功,与郑景仁成亲后便一直效忠于大楚。 他前身虽为土匪,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文人才子。 文江雁摆摆手不愿再提,换了个话题:“近日大雪不断,阿古又过于安静,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饭后我们再去附近巡逻一圈。” 宋鹿野点头附和:“宋某正有此意,漠南王回了平阳尚且没有动行动,阿古驻守在西北,若是再耗下去他的粮草定然会出问题,最近肯定有动作。” 文江雁地哼一声:“没错,上次偷袭烧了他不少粮草,如今缩在城内当缩头乌龟,漠南的男人也不过如此。” 宋鹿野笑了起来:“文姑娘乃少有的英雄豪杰,但这阿古也不能轻视了,虎父无犬子嘛。” 文江雁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知道啦,我不会看轻任何一个敌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侵犯我大楚国土的贼人。” 饭后天空中又开始飘雪了,文江雁和宋鹿野兵分了两路,各自带着一队士兵上城门巡逻。 楚玹霖让她只守不攻,耗着阿古,偶尔去骚扰一下便可,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发起总攻。 文江雁却觉得该杀杀他的威风,所以借着大雪烧了阿古的粮仓。 她自小便在皇宫长大,虽后来跟着父亲回了江南,却也清楚当今圣上的性格。 他从来都打没把握的仗。 楚玹霖看似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其实他的骨头比谁都硬。 先帝在时,常夸他随了自己,帝后却说楚玹霖城府太深,过于苛刻要求自己,失了少年该有的模样。 文江雁倒是觉得先帝说的对,生为帝王,必须要有楚玹霖的那把狠劲儿,若是太好说话,这江山迟早完蛋。 一直巡逻到凌晨,文江雁才带着一股寒气回了城内,刚进帐篷盔甲还没褪下,随后宋鹿野带着一身寒气也回来了。 俩人见面还没说几句话,便有急报传来。 “文将军,嘉峪关急报!” 文江雁和宋鹿野对视一眼,立马上前拆开了信件。 嘉峪关距离战地还很远,怎么会有急报呢?俩人心里这么想着,便看到了急报内容。 嘉峪关请求文将军增援,吐蕃深夜来袭,已破瓜州、玉门两地。 “吐蕃来袭?!” 文江雁惊讶一声,感到刚暖和的身子瞬间又在冒冷汗,抓住来送信的士兵追问道:“何时的事情?为何现在才报?” “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漠南王进攻,按照将军指令只守不攻,但是今早天明以后才发现不对,城门楼下全是吐蕃军!” “简直胡闹!”文江雁拿着信急得来回走动,“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你们还在守……” 宋鹿野沉思片刻立马说:“先派军增援嘉峪关,立马写信告知帝都与辽东,吐蕃在这个时候突然发起进攻,怕是已经与漠南王联手了。” 文江雁立马派了自己副将前往嘉峪关增援。 跑到案前准备写信,然而她的书信还未写完,王良昌的副将又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文姑娘,不好了,阿古开始进攻了!” “去他娘的,漠南王这个狗东西,居然联合了吐蕃一起攻打大楚!” 文江雁已经来不及写信了,怒骂一句扔下笔便跑了出去。 宋鹿野眉头紧蹙,只得过去先将信写完。 吐蕃突然进犯大楚,阿古在休整数十天后再次来势汹汹……怕是辽东三省,此时也起了战火! 吐蕃向来不与大楚作对,并且与大楚签了和平条约,此时却私自毁约攻打大楚,甚至联手了漠南王。 这两人怕是想趁机瓜分大楚! 信传到帝都时,已经是两天以后了,此时的辽东三省、整个西北都已陷入了苦战中。 收到加急信时,楚玹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寒气,好像比那万年冰川还要冻人,坐在上位一直沉默不语。 宣政殿内站满了军机大臣,却没有一个敢发言。 若是一个漠南王尚且好对付,可如今再冒出一个吐蕃,那相当于西北被包围,辽东又陷入了恶战中,整个大楚将危机四伏,陷入绝境中。 怪不得漠南王突然回了平阳便再无动作了,原来他在等,等一个可以和别人联手吞并大楚的机会。 落针可闻的殿内,顾洵沉声道:“雍州陷入恶战,只怕江雁一个人无法御敌。” 郑景仁吸了一口冷气:“不错,文姑娘再有神通也无法兼顾前后夹击,已经恶战三天,怕是伤亡也非常惨重。” 话罢宣政殿内又是一阵沉默。 西北的交界处是吐蕃国,而阿古占领了银川、中卫、凉州三地,这样一来文江雁便背腹受敌,被包围了中间。 以目前这个情势来看,雍州的兵力不及吐蕃和阿古。 楚玹霖坐在上位沉默着,殿内地龙烧得虽旺,但他的心一直都是凉的。 吐蕃向来不与大楚作对,甚至在先帝大婚时,吐蕃王亲自来大楚道贺,签了新的和平协议。 如今先帝才走不过余年,吐蕃却私毁协议,竟联合漠南王一同对付大楚。 这对楚玹霖来说,便是赤裸裸地挑衅,他怎能高兴的起来? “先派就近的军队去支援雍州,告诉江雁,若是吐蕃来势汹汹,便弃城保卒。” “什么?弃城?” “这可万万不得啊!” 楚玹霖此话一出,大殿内引来了一阵窃窃私语。 自古两军交战,若非不得已情况,任何一方将领都不得弃城离开,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可现在楚玹霖居然让文江雁主动弃城离开,这何等的荒缪! “皇上,雍州乃是西口重要地界,若是弃城离开,那我大楚那么多百姓就要遭人杀戮,万万不得弃城啊!” “臣附议!” “臣附议!” ----
第20章 长公主 一时间几位大臣都跪在了地上,要求楚玹霖收回成命。 顾洵皱着眉,扫了眼那些大臣,没说话。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他们每日来回便是那些古老的废话,却没想过身处敌方的文江雁等人是如何危险。 吐蕃生来凶残,与那漠南王一般无二,若是文江雁落在这等人手里,哪里还有活路! “战争一旦开始,便是你死我活,没有回头路。”楚玹霖望着跪了一地的臣子,语气冷漠。 “吐蕃私毁和平协议,漠南王恩将仇报,这两个人。”楚玹霖起身走到众人面前,“要么他们拿了朕的脑袋,要么,朕拿了他们脑袋来祭祖。” “你们各个除了会阻拦朕的决定,可还有其它方法来帮朕解决实质性问题?” 众人低着脑袋,都不说话了。 楚玹霖烦透了这些人的虚伪,摆摆手不耐烦道:“今日暂且这样,都退下吧。” 大臣们对视一眼纷纷起身告退,虽心里不爽,却也无法反驳楚玹霖说的是事实。 都走了以后,大殿内越法显得清冷了。 顾洵和郑景仁并未离开,他们的心思都跑到战场上去了,哪里还会搭理那些老臣所说的话。 现在派谁去增援文江雁是楚玹霖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 朝堂内武将所剩无几,能够顶用的基本都驻守在各地,留下的都是一些不足为重的,去了也于事无补。 就近的将领已经去增援,但帝都若是不增援,文江雁依旧无法顺利撤退。 楚玹霖心中叹息无数次了。 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现今这个状况,让文江雁弃城保命是不得已而为之。 况且文老板已经对大楚贡献了不少,若是再将他爱女陷入绝境中,他该如何给他老人家交代? “皇上,长公主和驸马来了。” “廷绍?”楚玹霖意外道,“这么晚了她不好好休养,也不怕动了胎气。” “我哪有皇兄说的那么娇气,若是不怀孕,我一样和文姐姐替皇兄去打蛮子。” 人还没进来,声音先传进了宣政殿。 楚玹霖抬眼望去,楚廷绍挺着个大肚子,小巧玲珑的五官被斗篷挡着,身披狐裘带着一身寒气进来了。 帝后的几个孩子中,只有楚廷绍长得最像他。 “臣见过长公主。” “臣见过长公主。” “赶紧免礼吧,又没外人在。”楚廷绍对着顾洵和郑景仁抬了抬手,又要对楚玹霖行礼,被拦着了。 “行了,你也免礼吧,快过来坐。”楚玹霖起身过去搀扶她,嘴上还在怪她乱跑,“都这个时辰了跑来作甚,有什么事明日也来得及。” “臣刘聪参见皇上。” “免礼,赐座。” 顾洵与其点点头便算打过招呼了:“刘大人这么晚和公主前来,可是有要紧事?” 先帝子嗣单薄,一生也只娶了一位顾皇后,三个皇子只有一位公主,因此楚廷绍深受宠爱,甚至一度认为这世间没哪个男人配得上他绍儿。 奈何楚廷绍与刘聪两情相悦,顾皇后也满意,于是劝说先帝几番才让楚廷绍嫁给了刘聪。 “皇兄,臣妹已经听说了雍州战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生为大楚女儿怎能安心。”楚廷绍起身又欠了欠身继续说,“臣妹现在身子不便不能为皇兄解忧,可有一人可以,请皇兄准许刘聪前往雍州支援文姐姐。” 顾洵和郑景仁对视一眼,其实他们都猜到了俩人深夜到次的缘由。 刘文韵太傅虽是文臣,但刘聪却是大楚数一数二文武双全的男儿。 之所以一直没派他出兵,正是因为楚廷绍公主怀有身孕,皇上不忍心让俩人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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