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道,“我与此人不共戴天,但你这此救我性命,我必然记在心中。” 周旖东道,“我所求不多,只盼大人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此一来对大家都好。陛下不会因为丢了朝廷钦犯追究您,王丞相不会因为我送章璎到府上而追究周家,您也不会被众人知道自己废了下/身。” 最后四字似乎刺激到王梓。 他血红着眼看向周旖东,“你最好暗中能将章璎找回来,否则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 他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 若周旖东找到章璎,王梓有的是手段让他生不如死。 还有那个姘头。 他要杀了他,剁碎他的肉去喂野狗。 周旖东应下,离开王家,便安排人去暗访章璎的下落。 如今他与王梓,竟成一根绳上的蚂蚱。 然而无论是章璎亦或是那戴着面具的青年都如同人间蒸发。
第52章 若实在找不到,最好的办法便是向今上告知章璎的死讯。 如此一来无人知道王梓所为,也无人知道王梓断了命根。 周家也能得以保全。 只便宜章璎和那歹人。 不到万不得已,无论王梓亦或周旖东都不会这样做。 这二人做了两手准备,皇城中却无一点动静。 新君似乎遗忘了章璎。 新君有他宠信的人。 琼林宴出头的温侍卫。 人人说他将是下一个朱衣。 温侍卫近些日子告假,原来是旧伤复发,陛下特意允准,日日流水一般的赏赐送到府邸。 温侍卫的府邸修建在原来清风苑的旧址。 温府二字高高悬挂,乃圣上亲笔所题。 温侍卫生的俊俏,且会说话,见谁都弯一双眼睛,似一道和煦春风。 自温侍卫告假,宫中的侍女便个个摘下凤珠和金钗。 女为己悦者容。 外传旧伤复发的温侍卫全无病重的样子,温府病重者另有其人。 温侍卫旧伤复发,原来只是掩盖府中大夫进进出出的一个幌子。 榻上昏沉沉有一青年,眉眼比温侍卫尚精致五分,眉不画而浓,唇不点而朱,肩胛骨上有两道伤口,似是为人穿骨而伤。 经穿骨之刑的人若要取下锁链,即刻性命不保,只能过两年之后再取。 要他行动自如,割断体外延伸出来的锁链便可。 如此一来残留体内的锁链便像自身的骨头深深嵌入琵琶骨两侧,正面看去是两个漆黑的点。 两年之后已与血肉相连,再取不亚于受剔骨扒筋之苦。 温蓝用削铁如泥的剑割断两侧垂下来的铁链。 剩下的日子,便要靠章璎自己撑下去。 温蓝在王家安插了探子。 本意想得知一些朝堂之事,却不料得到章璎的消息,即刻去往王家,那畜牲已覆在章璎身上,丑陋的下/身正对着一具羊脂玉/体。 温蓝剁碎了王梓的下半身。 太疼了。 温蓝触碰着章璎苍白的脸。 都是他的错,为什么非要让章璎等他。 快了。 就快了。 再给他几天时间,一切便都会了结。 他们会一起去扬州接到小宴,然后往北辽去。 长安这个地方,活下来的都是疯子。 章璎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上温蓝关切的眼神,“你怎么样?可有哪里疼痛?” 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缠绕白布的胸前,不见锁链,痛却钻心。 温蓝眼睛一眨,忽然落下泪来,“都是我的错,若非我让你等,不会出这样的差错。那锁链已经砍断,只是留在体内的没有办法抽出,你身体太弱,不好伤筋动骨。” 章璎看着温蓝,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发,“不怪你。” 温蓝抱住他的腰,“你好起来,我们就走。” 章璎细细回忆他在王家发生的事。 王梓当时对他图谋不轨,他拼尽全力挣扎,有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出现,本便刚醒来不久,又经王梓一番折磨,很快便再度不省人事,再次醒来已至温蓝府上。 “你救了我?你如何得知我身陷王家,是否有暴露自己?若让他们知道,此事不好善了。” “我翻墙到周家不见你,听周家人墙根知道的,带着面具,他们不知道是谁带走你,这二人丢了朝廷钦犯不敢声张,到时候我让陛下去找他们要人,他们交不出来,只能说你死去,如此一来你我隐姓埋名,正可远走高飞。” “你这样聪明,我以前为何没有发现?” “因为你很少回头看我。” 章璎,你从未了解过我是什么样的人。 “现在看还来得及吗?” “只要你愿意回头,我就在原地。今日的温侍卫还是过去的温蓝,没有任何区别。” 章璎在温蓝怀中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怎会没有区别? 点评回复评分 举报 87条鱼 baicaitang 楼主| 发表于 2021-11-6 10:47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儿子你知道这个温蓝是个不安好心的小婊砸吗? 小章:???? 温蓝:狗作者闭嘴。 作者:蹲着画圈圈 其他攻:饿的嗷嗷叫 外国人:狗作者我要出场(? ̄?? ̄??)
第53章 章璎的身体在温府渐渐好起来。 但他内心知道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从此往后,他就是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废物。 周旖东一一 章璎长长吐出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温府没有一个下人,因主人向来宿在宫中。 章璎知道温府建在已化成废墟的清风苑旧址上,不觉有些唏嘘。 温蓝这几日似乎很忙,常常夜不归宿。 偶然见了一回,却正在温泉中沐浴。 温府有一处温泉,泉水取自山涧,两侧修树栽花,在明月之下婆娑动影。 温蓝相貌生的好,谁见了都会心生喜欢。 漆黑的发飘荡在泉中,雾气蒸腾,波光潋滟,猫眼春水一样潮湿。 他本走错了路,又折返不回去,沿着落满鲜花的小径走到此处,正见一幅美人沐浴图。 尴尬间正欲离去,却在蒸腾的雾气中看到温蓝脖颈上若隐若现的蝴蝶图案。 若细眼一瞧,便能看清楚那是刺青。 这图案他亲手绘过许多年,当年曾经有缘一见。 章璎握紧手指,木无表情地后退一步。 到底惊动温泉之中的人,温蓝随手披上一件月白外氅,发丝到胸膛还在滴滴答答地淌水。 木屐踢踏的声音在寂静的沉夜中格外惊心。 章璎闭了闭眼睛,转过身迎向温蓝,面上笑道,“我走错了路,来到这里,打扰你沐浴了。” 温蓝的面容隐匿在黑暗中,章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这时候章璎忽然发现,温蓝已比他还要高。 树叶从空中打着旋落下来。 像飘飞的柳絮。 温蓝抬起了手,从他头上摘一片落叶轻轻一吹。 “怎么让树叶脏了头发?” 章璎肩胛两侧深埋的锁链忽然作祟,疼的他瞬间白了脸,倒在地面青青的草上,衣裳的领口歪斜,隐隐透出无暇的春色。 本便是重伤刚愈的人。 温蓝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居高临下的模样。 他不再是与章璎从小长大的温蓝。 章璎清楚地认知到了这一点。 漂亮的猫眼盛满月光,却比月光更加冰冷。 在这一个漆黑的深夜中,羔羊摘下他的面具,露出野兽般尖利的獠牙。 “你看到了吧,公子。” 温蓝的声音动人,连索人性命的时候也不急不徐,令人联想到色彩斑斓的美人蛇。 他弯下腰,抬起章璎的脸,像是要吐出猩红的信子。 因为弯着腰的缘故,露出玉石一般白/皙的胸膛,发间的水滴滴答答淌落在章璎的脸上,脖颈上。温蓝的五指将水滴在章璎的面上抹开,仿佛他抹开的不是水,而是更加下流的东西。 手指落在章璎形状完好的唇瓣上,终于静止不动了。 “公子这张嘴,不知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他言语渐渐轻佻,公子这两个字平日叫起来端方,如今却更像调/情的工具。 他过去意气风发的公子变成了一个病秧子。 只要踩住他的袍子,甚至没有爬出去的力气。 分开这双细瘦的腿,掀开一角衣料一一 就可以看到这双细长的眼睛在狂风骤雨中失神挑起的风情。 他的公子没有碰过男人,没有碰过女人,对待他要像对待干净的雏妓。 男人心底都掩藏着隐密的破坏欲。 而现在的章璎,全身上下无一不在引诱着那股破坏欲疯狂叫嚣,冲出樊笼。 温蓝眼瞳沉黯,如同掀起巨浪前平静的海面。 章璎咬牙,心知再装不知也没有什么用处,挣扎着站起来,如风中细条条的柳树枝。 脑海中空缺一块终于补了上来。 温蓝喜欢穿高领的衣服。 温蓝擅长雕蝴蝶样面具。 温蓝对小宴与别人不同。 浮玉坊刺杀太子却将他与太子扔进水牢不闻不问。 义父到死都在疑惑是谁向周渐学告的密。 当年福州王妃,正姓温。 他覆下眼中的失望与痛心,一字一句地对温蓝说,“你是福州王世子,李勉。” 也是浮玉坊的主人,当年与周渐学一起密谋杀害太子之人。
第54章 温蓝并没有否认。 已有许多年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李勉二字。 李勉二字在温蓝的人生中意味着朝不保夕,颠沛流离。 福州王夫妻被李景害死,李勉与李珠姐弟二人被追杀的路上走散。 后来李珠更名易姓,摇身一变成为卫家的崔昉,为报父仇入宫中。 李勉被人牙子拐卖。 李珠或许能猜测到温蓝的下落,因为她知道弟弟是福州王府最后的根苗,浮玉坊的人拼尽全力也会找到弟弟,不过是早晚的区别。而她一介女流,浮玉坊能找则找,若实在找不到,也便不会花大代价。 浮玉坊自成立来行踪诡谲,他们不知道浮玉坊在什么地方,只有等着影子来找。 章璎从人牙子手中把李勉带回章家。 从此李勉变成温蓝。 后来浮玉坊的人找到他,奉为少主。 当年皇城司的首领名叫陆奉,是福州王一手培养起来的亲信。 福州王暴毙,皇城司一朝解体,陆奉带走阴阳剑法,也带走了数百名剑客。 陆奉暗中寻找姐弟二人多年,在章家找到温蓝,却全然没有李珠的线索。 陆奉认为李勉以温蓝的身份活着有助于掩人耳目,温蓝便一直留在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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