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於看着满园梅花,莫名觉得,这些花很衬秦淞,鲜花配美人,若是秦淞站在树下,一定特别好看。 于是,凌於就随手摘了几株梅花,带到东宫去,在东宫找了个瓶子插花,放在了比较显眼的地方。 这些日子秦淞格外刻苦,也不怎么说笑了,本来就清冷的人,更不食人间烟火了。 “殿下,我带你去个地方。” 今天,凌於不打算跟他对练,人还是应该适当放松一下。 “去哪?” 秦淞有些惊讶地看着桌上忽然多出来的瓶梅,阵阵清香沁人心脾,让浮躁的心瞬间就平静了许多。 “去了你就知道了。” 本以为凌於要带他出宫,没想到左拐右转,来到了宫里的练武场。 莫非是要来这里更方便和他过招? 秦淞满头雾水,没想到凌於带着他直接走过了比武台,来到了马场。 “殿下可会骑马?” “不会。” 秦淞摇了摇头,眸色一暗。 他至今还记得,那天他是在多么恐慌和绝望中,一边在心里不住地祈祷凌於活下来,一边使尽浑身解数去驱使马儿往城中走。 “殿下想学吗?我教你。” “嗯,想学。” 凌於牵来两匹马,把其中一匹看起来比较温顺的马儿牵给秦淞,带着他牵着马儿绕马场走了一圈,期间还十分详细的和秦淞说了各种注意事项。 “殿下,绝对不可站在马儿的后方或侧后方,若被踢到了那可不是小事……” “上马前一点要检查肚袋有没有系紧,否则转鞍了会很危险……” “上马时脚尖内蹬,干净利落,不可踢到马屁股,下马时……” “在骑行之前,可以拍拍马脖子以示亲近……” “缰绳要这样抓,手是这样放的……不可太过用力拉缰绳……” “慢行时,可放低缰绳,双腿有节奏地轻踢马肚子,控制前行速度,调转马头时……” 等一圈走完,秦淞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不禁有些跃跃欲试。 “殿下,要不我们先骑一匹马,我给你做个示范,你再亲自尝试?” 凌於还是放心不下他一个人骑。 知道凌於是担心他,秦淞也欣然答应。 所幸秦淞的悟性很高,上马时十分顺利,一次就成功了。 凌於便坐在他后面,手把手教秦淞怎么握缰绳,又如何驱使马儿,带着秦淞绕着马场溜了一圈。 虽然有些意料之中,但凌於还是忍不住讶异,秦淞的学习能力真是让人心服口服,在心里大概估计了一下,便也放任秦淞独自骑马,他则在一旁时刻注意着。 绕着马场慢行了几圈,秦淞便越来越上道,想要策马奔腾一下,但看着凌於紧张兮兮的目光,又止住了这个想法,算了,循序渐进吧,安全最重要。 待练上一个多时辰,凌於见他已经能够十分纯熟地驾驭马儿了,才教他如何让马儿跑起来。 练了一下午,在马背上待了三个时辰,身上都出了不少汗,秦淞也算学会了骑马的一些基本动作。 看着秦淞策马扬鞭,速度越来越快,凌於的心就没放下去过,终究是受不住煎熬,劝秦淞今天先歇歇,明天再来,这颗心才算是放下来了。
第十八章 凌暮之 秦淞好久没有这样畅快了,在马背上,耳边只有风吹过的嘶嘶声,每次往一旁望去,总能看到凌於担忧的眼神,凌於满心满眼的都是他,他被人在乎着,不必考虑各种繁琐杂事,无需琢磨各种阴谋计策,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自由。 离日落还有一段时间,凌於便带着秦淞在练武场上四处走走,向他一一介绍了十八般武器,又简单的说了一下用法,还和秦淞在比武场上比划了几招。 折腾了半天,两人都感到饿了,正准备离开,秦淞却眼尖地注意到他们还未去的一角,那是练习射击的地方。 “殿下想去试试吗?” 凌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问他。 “嗯。”秦淞难得的很有兴趣。 连饭都不想吃了。 于是,凌於便一边讲解,一边取弓搭箭给秦淞做示范。 见秦淞动作有误,便上前手把手的教他。 秦淞的身体长的很快,这会已经和凌於差不多高了,身材也健硕了不少,凌於站在他身后,双手搭上他的手,帮他调整姿势。 身后有气息打在颈脖上,痒痒的,凌於离他非常近,从远处看就像是凌於在抱着秦淞,秦淞不禁僵住了身体,神情有些不自在,心思早已不在射箭上。 “咻!” 箭矢离弦而出,速度极快,正中靶心。 秦淞怔怔地看着那红色靶心上的箭,是凌於带着他的手拉弦射出去的。 耐不住心里的好胜心,秦淞练了许久的射箭,直到日暮西垂,也实在饿的不行的时候,秦淞才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 “殿下,和自已较什么劲,明天再来练就是。”见他那一副不服输的样子,凌於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怎么那么执着爱较劲呢。 “殿下,明天我大哥回京,我去看看他,可能就不来东宫了,殿下若是无聊,可以来练武场,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太劳累……” 在涉及秦淞安危的事上,凌於总是很啰嗦。 “既然那么不放心我,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正好可以结识一下征远将军。” 曾几何时,他已经依赖凌於至此,连分开一日也不愿意。 “也行,大哥性情和善,不难相处。” “殿下,今晚想吃什么?” “黄焖鱼翅!” “还有吗?” “我想想……” …… 翌日,凌暮之带着军队回城,凌於和秦淞只在城上看着,直到凌暮之见过皇上之后,才去宫门迎接他。 “阿於……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凌暮之见到凌於刚想打招呼,忽然注意到他身旁的秦淞,连忙下跪行礼。 “将军请起,久仰将军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殿下谬赞了,末将一介粗人,哪担得殿下的青睐……” “大哥,走,咱们去吃顿好的,给你接风洗尘,我和殿下等你都等饿了……” 凌於懒得看他俩打官腔,他可不想把美好的时光花在无用的废话上,二话不说便搭住凌暮之的背把人给拖走。 “阿於,不可无礼,殿下还在呢……” “没事儿,我之前不是在信上跟你说了吗,我是殿下的少师,我官儿大,不怕昂,弟弟罩着你,哈哈……” 凌於忍不住油腔滑调,眉眼弯弯,笑的开怀。 凌於的声音并不小,全落在后面的秦淞的耳朵里,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是连他自已也没注意到的宠溺的笑。 “……真不知道殿下怎么忍的了你……”成天一副欠打的样儿。 来自亲哥的吐槽。 凌於和秦淞很少来酒馆吃饭,因为凌於的厨艺已经和御厨有的一比了,甚至秦淞觉得不是凌於做的都差点意思。 刚点好菜,凌於便要了几壶酒。 “殿下,哥,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你可少喝点吧……年纪不大,酒瘾不小……”凌暮之为皱了皱眉。 “切!殿下,咱俩喝,不管他!” “嗯,听你的。”秦淞很配合的说。 凌暮之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真无语。 “哥,你为啥年后了才回来?” 他和凌暮之都是守关将军,不过守的位置不一样。 “临行时发现了一些蹊跷的事情,就耽搁了,本来想着解决完再回来,却发现这事儿牵扯不小,跟宫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打算回来调查一番。” 他们是在包间里,但难免隔墙有耳,凌於默契地没有再问下去,看凌暮之严肃的神情他就知道这事肯定不简单。 几人匆匆吃完,本来说着要不醉不归的,却带着酒回了府。 凌於并不避讳秦淞,凌暮之也看出来了,秦淞对凌於很纵容,至少不会害了凌於。 三个人坐在将军府的亭中,凌於给他们斟好了酒,一脸认真。 “说说,怎么回事?” “梁兆雍跟西夷的人互通信件,而且据我观察,西夷最近不太安分。” 凌暮之言简意赅,意思很简单:梁兆雍可能通敌卖国。轻飘飘的一句话若是坐实了证据,便是杀头的大罪。 “我走之前听说西夷的王没了,看来梁兆雍是想利用他们内乱搞点事情啊。” 凌於挑了挑眉,这事儿确实是情理之中,是梁兆雍能干出来的事。 “应该是,线人也传来一点消息,大概是突伊尔要篡权,我猜是梁兆雍在背后支持他。” 突伊尔是西夷之前的王的副手,王死了,他想要夺取王位并不稀奇。 “那西夷的王子呢?” “年纪尚小,哪能是突伊尔的对手,被族人带着逃命了,我派的人也找不到他的消息,可能还在逃,也可能已经被刺杀了。” “啧,若真是让他得逞了,那梁兆雍岂不是更猖狂了,说不定连三殿下都不放在眼里了……”凌於冷笑着轻嗤一声,眸色渐冷。 “就梁兆雍现在一手遮天的地位,那一帮子大臣都跟着作威作福,为虎作伥,连军饷都敢克扣,还有什么是他们干不出来的。这要再和西夷勾结,里外应和,这天不就反了?” 这繁华盛世之下,早就腐败不堪,坍塌不过是时间问题。 一时间,气氛沉默下来。 “那就让这天反了吧。” 一直未曾说话的秦淞淡淡开口,语气清冷。
第十九章 尘煜 闻言,凌於和凌暮之都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凌於倒是相信他不是帮梁兆雍说话,只是有些疑惑,凌暮之却忍不了,立马瞪直了眼,满眼不善。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就算费尽心机去寻到了证据,皇上就会杀了他?凭这个就真能让他倒台了?”秦淞并不露怯,沉静着反问。 “且不说皇上有没有那个胆量去挑战他,这事一旦放在了明面上,百姓的民愤,就足以激励梁兆雍提早起事,暴力压制,毕竟,他本就大权在握,还有了西夷这个帮手,他本就没什么可顾虑的。” 秦淞凉凉开口,说出的话语让人无法辩驳。 “那……那就任由他这样,我们什么也不做吗!”凌暮之气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殿下可有什么法子?”听到秦淞的分析,凌於皱了皱眉,把问题抛给他。 “国将不国时,公道是掌握在当权者手里的,法律、说理自是不管用,倒不如直接一点,以暴制暴。” 语毕,气氛再一次回归宁静。 “以暴制暴,说的容易,代价却难以想象……”凌暮之轻声道,眼中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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