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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婆婆没再跟他废话，又继续准备查看夏灵均的伤势。 手刚伸出去的瞬间，夏灵均眼睛睁开了。“咳咳咳，婆婆~” 花婆婆皱了皱眉头，眼神停留在夏灵均身上的血迹上，伸手沾了一点，凑到鼻子下。 然后生气了，站起来看向墨清漓，神情再也不复之前的慈祥，就连声音都变得年轻了。“你们居然敢骗我！” 夏灵均身上的血，哪里是受伤，那分别就是牲畜的血。 夏灵均从床上坐起来，他确实没受伤。 墨清漓从墙边挪到夏灵均身边，狐疑道。“婆婆为何对我们灵均这般紧张？” 花婆婆伸手取了一旁的毛巾擦干净手。“老身心善。” 心善？墨清漓摸了摸自己刚刚被打的地方，这花婆婆下了死手，若是寻常人，早就没命了。 “婆婆，您对灵均这么好，可是因为，我的父亲？”夏灵均从床上下来，走近花婆婆，直接开口问了。 花婆婆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父亲？老身不认识。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跟坏人学撒谎。” “婆婆，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骗您。”只是想试探一下花婆婆是不是真的很在意夏灵均。 “我这里不欢迎骗子，两位请回吧。”花婆婆放下话以后，就走了。 夏灵均和墨清漓面面相觑，他们的苦肉计没用，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夏灵均保持着这样一身“伤”，回了如意巷的宅子里，一进门，把在院里瞎逛的夏明樾唬住了。 “小玉儿，这是咋了，怎么一天没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夏明樾瞅了瞅这孩子，还能活蹦乱跳自己走回来，也不像是受伤的人呀。 “四叔，那百花酿的花婆婆到底是什么人啊，章夫子又是谁？” 夏灵均没什么耐心跟他们玩心眼了，直接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 “你怎么知道章夫子？谁告诉你的？”夏明樾走过来，也坐下了。 “你不说的话，我让他们把你绑了，通知皇爷爷你在这里。” 夏明樾打量了一下跟着进来的墨清漓，在思考，君疏尘能不能打得过这个人。 但是，夏灵均这个问题，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嘛。 “章夫子是太子哥哥在颍州时的老师，后来搬来叶城，住不惯，就离开了，没回来过。”夏明樾轻描淡写地说出了章夫子的身份。 “那花婆婆是谁，是皇后吗？你见到她为什么那么吃惊？”夏灵均没想到这么简单他四叔就说了。 “太子哥哥大婚的时候，花婆婆来过叶城。你怀疑她是皇后？”夏明樾恍然大悟。“难怪她要来叶城看着太子哥哥结婚。” 夏明樾的神情动作，不像是演戏，他演不出来。 “你不认识皇后？”夏灵均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从夏明樾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当然不认识了，皇后死的时候我还没生呢。”夏明樾生于泰和三年，皇后死于泰和二年，出生前的事情他自然不知道。 “那你见到花婆婆为何震惊得连茶杯都拿不稳了。”夏灵均不解。 只见夏明樾拍了一下桌子，“我小时候，她差点杀了我！” 太子大婚之时，夏明樾只有九岁，他现在想不起来自己当时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了，林蕊要掐死他。 当时，太子已从宫中搬到宫外府中，他是太子哥哥的小跟班，太子大婚前，他自然也跟着在府中。 然后就撞到了这个凶巴巴的女人，对方不由分说就掐住了他的脖颈。 太子若是晚来一步，他就没命了。 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个女人的那双眼睛，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林蕊只在府中待了一天，大婚仪式前就离开了。 夏灵均没想到，夏明樾能记住花婆婆，居然是这么个理由，也对，想要自己命的人，很难不记忆深刻。 “这么说来，这个花婆婆真不像是你们南夏皇室的人，倒像是仇人，但却对太子，格外关照。”墨清漓结合花婆婆多年的传言，柳庭之和夏明樾的说辞。 这哪里是什么人美心善的仙女婆婆，这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江湖高手。 “会是什么仇呢？”夏明樾也觉得，这就是个恶鬼，披着美貌的人皮面具。 “灵均，你还记得，柳庭之说，五十年前的百花酿，有个不爱说话的小姐吗？花婆婆是她的丫头。” 墨清漓想到了，夏灵均也想到了。“那个小姐，才是皇后。”夏衍来清州，不是为了找林蕊，是为了找皇后。 夏衍既然被关在门外三天才得进去，那三天，皇后就在里面。 皇后在夏帝登基不久就去世了，奇怪的是，宫中没有关于她的任何记载，甚至没人知道，皇后姓甚名谁。 或许有人知道，但是夏帝不让人提起，到夏灵均出生时，皇后已去世二十多年了，往事被尘封，随烟散去。 “四叔，你小时候可从宫人口中听说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夏明樾虽然出生在皇后死之前，但那时候事情刚过去不久，宫中说不定会传些闲话呢？ 夏明樾摇头，“皇后从颍州搬来没几天，就死了，不过，我母亲说，皇后是自杀的。”夏衍的王府在颍州，皇后在被册封为皇后前，自然是夏王妃住在王府中。 后来，夏衍带兵出征，四处打江山，最后定都于叶城，第二年亲自把王妃接到叶城的宫中。 “所以，皇爷爷不是去颍州接的人，是来清州接的，当时皇后在清州。” 花婆婆既然是皇后的丫头，对夏灵均多有照顾也是情理之中。 墨清漓揉了一下夏灵均趴在桌上的头，“明天继续去找花婆婆问，先回房把你这一身血给换了。” 这一身血迹，哪怕是假的，也看得墨清漓很不舒服。 他看不得夏灵均受伤。 至于那糊弄到花婆婆的脉象，不过是使用了一些小把戏，吃了丹药所至。 夏灵均老老实实跟着墨清漓回房换衣服。 夏灵均任由墨清漓扒他的衣服，一点反抗都没有。“花婆婆拍你的那一掌，疼吗？”他当时闭着眼，看不见。 “疼，可疼了。” 夏灵均忙转头看向他的胸口，紧张地问。“要不要去看看大夫？这婆婆下手怎么这么狠！” 墨清漓原来还想继续逗他，但是又不忍心了。“习武之人，这是常事。” 墨清漓把夏灵均换下来的衣服直接扔了，看着晦气，明天烧了它。 魅绝做事实在是过于靠谱，那大滩大滩的血迹，连里衣都渗透进去了。 墨清漓抱着夏灵均，身上自然也沾染了不少血迹，所以把自己的衣服也换下来扔了。 墨清漓做完这一切，就直接回到夏灵均身边躺下了，他这些天一直住在夏灵均这里。 夏灵均也不赶他，实在是乖得很。 小皇子习惯了被人伺候，对于墨清漓一回房就扒他衣服这事儿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心上人被扒光，换了轻薄的寝衣躺在被子里等着自己，就是宝贝满眼清澈，看不出一丝杂念。 墨清漓一躺下，夏灵均就满心欢喜地钻进了他怀里。 墨清漓觉得这宝贝把自己当成了暖炉，现在明明已经是春天了，但是夏灵均还总是手脚冰凉。 小殿下这身子实在是太弱了，怎么会弱成这样，这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该有的体质。 就像一只幼年的小兔子，孱弱得不堪一击。
第四十九章 走出半生归来还是暴躁少女 百花酿还没开门，夏灵均就守在了门口。 花婆婆开了门，夏灵均忙迎上去。 “婆婆，昨日骗您，是灵均不对，灵均今日特来给您道歉。” 花婆婆摆了摆手，转身把门关上了。 她手里挎着一个竹篮，瞟了一眼夏灵均。“我要去山中，可要跟我一起？” 她今日的语气已恢复了往日的随和，仿佛昨天对墨清漓下死手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说完也没等夏灵均的回应，自顾自地就离开了。 夏灵均瞥了一眼藏在暗处的墨清漓，跟着花婆婆一起走了。 一路上花婆婆都没有再说话，夏灵均默默地跟着她。 好在，花婆婆要去的山不远，离醉巷也就几里地。 两人走到一片马尾松林中，花婆婆突然转头看向后方，“别藏了，出来吧。” 墨清漓自知瞒不住她，闪身就出来了。 花婆婆出来，是为了摘松花，她一边摘一边说。 “我这些年修身养性，没想到，居然被你们两个小孩骗得失了态。” 墨清漓和夏灵均也帮她摘，虽然他们俩并不知道花婆婆摘松花做什么。 “是晚辈思虑不周，想出的这个法子，让您受惊了。”墨清漓主动揽下了这个罪名。 花婆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往事就让它过去吧，何苦深究？” “婆婆，我才十八岁，做不到您这般淡泊，我不想一辈子活在欺骗和隐瞒里。”夏灵均拉住一个树枝，没有松手。 “你想问什么？”花婆婆停下手上的动作，将视线停留在夏灵均身上。 夏灵均松开了手，“您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您知道我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我是你祖母的侍女，你父亲，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吧。”果然，柳庭之故事里的那个小姐，就是皇后。 “我不清楚你父母是怎么死的，我知道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花婆婆的语气平和，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 “那您，为何曾经想掐死我四叔？” “你四叔？”花婆婆陷入了思考，过了一会才道。 “哦，就是那天来店里的那个孩子？” 花婆婆突然轻轻的笑了，“夏衍嘴上说着，对我们家小姐有多深情，我家小姐尸骨未寒，他就跟别人生了孩子。” 夏灵均沉默了，这种情况下，花婆婆看夏明樾不顺眼，好像没什么不对。 花婆婆手里捏着摘下来的松花花穗，她面上虽未看出喜怒，但手里已经把那个松花花穗捏成粉末了，都不用日晒晾干，黄色的松花粉就直接从她的指尖纷纷扬扬的洒落。 夏灵均这才注意到花婆婆的手，上面没有多少皱纹。 “夏衍既然娶了我家小姐，居然还敢纳妾，若不是小姐拦着我，四十多年前他就没命了。” 夏衍在没起兵之前，也是封国的王，三妻四妾，倒也正常。 “祖母，是因为心灰意冷，才自杀的吗？”夏灵均小心翼翼的问。 花婆婆没回到这个问题，冷笑了一声，转头盯着墨清漓：“你若敢像那夏衍一般做个负心汉，老身剥了你的皮。” 墨清漓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遭受这无妄之灾，立马做了担保。“婆婆请放心，晚辈对灵均一心一意，绝不可能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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