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状告自己与商国言官方化慈私通书信,交往过深,并多次谈及国事军情,有叛国之嫌。经证人核实,自己确有向往商国之心,并与言官方化慈达成协议,以滁州大败为投诚之礼,以要求更丰厚的待遇。 …… “私吞军粮,通敌叛国!李青海,你好大的胆子!” 此言一出,殿下大臣皆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李青海满目震惊,惊喊道:“陛下,满篇荒唐啊!臣虽与方化慈有私交,但绝无二心,也一直恪尽职守,是胡庆屏倒打一耙!” 晋灵帝蹙眉扶额,闭眼不闻。 吏部尚书齐闵山站了出来:“李总督还在嘴硬吗?胡大人千辛万苦把这密折送到我手中,并预料到李总督会故意先发制人,栽赃嫁祸!果然如此,真是居心叵测!半月前陛下就得了密折,但一直没有发作,就是信任李总督,想给李总督一个机会!但李总督还是不知悔改啊!” 李青海的暴脾气上来了,指着齐闵山怒呵道:“住口!血口喷人的是你们!在我忙于战事的时候算计我!我李青海没有做过这些事,只希望陛下能够查明真相,还臣一个清白!” 兵部尚书霍涛,与齐闵山是好友,暗中也为赵祥忠做事,此时立即站出来应和:“算计?我兵部早就察觉不对了,你们滁州守军总借着战争的名义要军饷粮草,我们兵部从不敢推脱亏欠一点,但你们滁州却还是各种喊穷,是何缘故?我看就是李总督贪多了吧!” 李青海气得脸发红,可他向来不善言辞,无法与这些常年在官场酒水里逢迎的大臣相比,他们巧言令色,逢场作戏,是非皆在口舌中转变。 “战场上皆是用度,生死瞬息万变!若后方储备不足,便影响前方胜负。霍大人也是从军营里磨炼而来,应该明白!陛下,臣对天发誓!臣从未贪过一点!” 御史台监察御史陆建林站出来道:“霍大人不必火上添油!若霍大人早就察觉不对,怎么不早说呢?!何必等到今日开口指责,霍大人不如安生闭嘴,否则难保不被他人误解是落井下石,别有用心!” “你!”霍涛被陆建林说的哑口无言,他即使再会说,也比不过御史台的人,更比不过这个处处找茬的陆建林。 陆建林又看着齐闵山横眉直言道:“齐尚书与胡大人可真是关系密切啊!此状告折不送到我们御史台,偏偏送到齐尚书手中!又是何意啊?” 陆建林不顾齐闵山黑了脸,转身看向晋灵帝道:“陛下,李总督守护滁州十余年,从无败绩,勤勤恳恳,若说他叛国,那为何偏偏不是昨日,不是明日,而是今日呢?所以还请陛下彻查此事!不要让有心人残害忠良!” 晋灵帝沉默地看着殿下几人,终道:“齐闵山,你不是说有证人吗?带过来!” 齐闵山勾起一抹笑,应了一声,转身站到大殿中央,喊道:“证人入殿!” 一魁梧青年入殿,在李青海身后跪下,道:“陛下,臣乃滁州守军副使白默,自李总督任职便一直跟随他。” 听见熟悉的声音和名字,李青海惊诧回头,见跪着那人正是自己的副使白默,顿时如雷劈当头,而白默垂着头,却不敢抬头看李青海。 “李总督不满常年戍边,苦战无果,常向臣抱怨俸禄不足,生活贫苦,才有了叛国之心。与方化慈书信皆在这里,字字属实。” 齐闵山接过一沓信,把信递给前来的赵祥忠。 “滁州一战,伤亡惨重,臣既知内情,不忍将士们尸骨难眠!所以特来揭发李总督行迹!请陛下明鉴!” 晋灵帝打开翻看,第一份就是方化慈的劝导李青海辞官投靠商国…… 拍桌一怒,晋灵帝没有再往下看。 “人证物证俱在,李青海,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青海捏拳放在膝上,直起脊背,一字一句道:“臣与方化慈五年前偶然相识,一见如故,便以为友!他回商国后,我们常书信来往,从不谈政事,只一次,他劝我辞官投靠商国,我回信拒绝,并与其商讨两国和解之事。 他正有此意,但劝诫商国国君无果,便只能作罢。 滁州一战,我李青海问心无愧,与挚友方化慈也清清白白!既有小人背叛陷害,十二年情意,付之如烬!臣只求陛下彻查,不要让臣冤死!臣可以死在战场上,但绝不能死于叛国之罪!” 李青海深深叩拜晋灵帝,良久不起。 白默终于抬眸看了眼李青海弓起的脊背,眼眸暗淡无光,随即垂下。 晋灵帝忍了忍怒意道:“朕再给你一个机会!此案由刑部、大理寺与东厂合案彻查,十五日内给朕一个交代!” 刑部尚书、大理寺少卿与东厂督主赵楷上前应声。 自李青海上朝后,程中筠便隐隐有些担心,到了午时,李青海还没有回来。 程也安也有些着急,派月儿出去打探消息。 不料月儿迎面碰见急匆匆赶来的林子书,看神色便知道有事发生了。 林子书拱手行礼:“拜见侯爷!” 程也安直接起身道:“你是来说我师哥的事吗?” 林子书道:“正是,今日上朝,李总督被陷害叛国通敌,现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东厂大理寺刑部并案合查,陛下说要十五日内出结果。我哥得到消息后,便赶紧让我来告诉你们。” 程也安惊道:“叛国?” 程中筠瞳孔一缩,怒目拍案道:“他们竟猖狂到如此地步了!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程也安担心又慌乱,他起身要往外走:“我要进宫!我去找陛下!我师哥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叛国!” “回来!”程中筠呵道,“你现在去有什么用?!空口无凭!你的话管什么用?!” 程也安是担心地慌了神,叛国可是死罪,是遗臭万年的恶名,他师哥十二年拿命守护滁州,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栽赃? “东厂是赵祥忠的爪牙!三部合查,听着清白,有东厂在,岂有刑部和大理寺的事情?东厂狠厉残酷,他们岂能放过我师哥?父亲,我必须进宫面圣!或者我去求皇祖母!”程也安急道。 程中筠坐在椅子上沉着脸道:“我知道,但这件事不用你插手!你一个姑娘家把手伸到朝堂上,让陛下怎么看我们程家?又该怎么想你师哥?又有谁会听你的话?!” 程也安一愣,“姑娘家”……的确,他只是个“女子”,即使有着郡主的身份,但也不能妄议朝政,也没有能力说得上话。 父亲是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给程家和师哥惹事。 林子书也是立刻明白了程也安的沉默,他想抬手拍拍程也安的肩膀,但在武安候面前不敢动作,还是忍了忍,劝道:“也安,别急,我们静下心来才能想出好办法。” 武安候抬眸道:“月儿,带郡主回去。子书你多劝劝他,别让他冲动。” 林子书应了一声,刚要转身离开。 武安候又喊了他一声:“子书,拜托子义多照顾一下青海,有什么事告知一声。” 林子义,他的哥哥,在刑部担任五品郎中,官职虽不大,案件上插不了什么手,但如今李青海关押在刑部大牢,他方便走动,还能有个照应。 林子书忙道:“侯爷,你放心,家兄一定尽其所能。” 武安候面露疲惫,点了点头,挥手让林子书退去。 成王府。 卓文青坐在魏元景对面。 “情况就是如此。赵祥忠他们是早就谋划了,李总督挡了他们的财路,他们便要下死手。” 魏元景蹙眉道:“不止于此,滁州守军强备,常年听命李青海,而李青海又是武安候的门生,赵祥忠他们是担心将来太子登基,程家会支持太子,滁州守军会把矛头对向自己。” 卓文青点头道:“忠良被残害!他们真是丧心病狂!但如今这件事的确难办,牵连晋国言官,无法对质明了,又有物证人证,证据确凿,东厂他们走个过场,便能把罪坐实了!” 十五日,问题太棘手了。 魏元景思索道:“容我想想。” 除夕夜,各家欢乐,程府却一片寂静。 程中筠坐在中堂,一声不吭,程老夫人劝道:“不能不吃饭吧?啊?侯爷,今天可是除夕夜。” 程中筠叹道:“人都不团圆,还过什么除夕?” 程老夫人红了眼,搭上程中筠的肩膀:“青海会没事的……” 程中筠不忍夫人难过,陪着他一起饿肚子,他轻轻拍了拍老夫人的手,道:“让后厨备菜吧,先喊安儿过来。” 老夫人犹豫了一下,才道:“侯爷,安儿去看青海了,你别生气,安儿他放心不下他师哥。” 程中筠叹了口气道:“随他吧,看了安心些。” 邓府。 邓国公独自一人坐在饭桌前等待,看着饭菜慢慢变凉。 思及李青海的事情,他心里不由地产生悲愤与深深的无奈。 此时,邓珏正好走到院内,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为国事着急的邓国公,抬眸看见自己的混账儿子,怒气直接冲了上来,邓国公一拍桌,喝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进来啊?!还吃不吃除夕饭了?!” 邓珏这才走了进来,一屁股坐下道:“我是怕您看了我生气,这才没敢进来。”邓珏拿着筷子去夹菜。 邓国公冷道:“给我站起来!” 邓珏无奈地啧了一声,站了起来。 邓国公看着邓珏,质问道:“你日日在外面鬼混什么?!书也不读,家也不着!你就打算一辈子这样混下去吗?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你是要气死我,把你爹的脸都丢尽吗?!” 邓珏也冷了脸,不服气地梗着脖子道:“我读不了书,从武您又不答应,难不成让我去经商,行,我也愿意!您又说我丢你的人!我怎么样都不行,当你儿子可真难办!我混吃等死也是得了您的福,您要是嫌弃我,当初又干嘛生我养我?!” 邓国公的脸瞬间气红了,他咬牙道:“你是你娘千辛万苦把你生下来的!以命换命!你如今给我说这样的混账话!好好好!你既不想当我儿子!那就滚!别在我邓家混吃等死!滚!日后我再也没有你这个儿子!” 邓珏愣了一下,抬眸去看邓国公,这是他第一次听见他父亲要和他断绝关系。 “爹?” 邓国公拿起手边的茶杯砸了下去:“滚!我不是你爹!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茶杯砸在脚下,碎片四溅,差点划过脸颊,邓珏愣着没动,恍然回过神来。 手握成拳,邓珏气愤又难过地看着邓国公,而后一声不发地转身就走。
第40章 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 刑部大牢门口。 林子义走到牢头面前:“把门打开。” 牢头挥了挥手,下面的人把牢门打开,程也安提着食盒与林子书站在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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