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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桃

时间:2024-04-03 14:00:04  状态:完结  作者:苏祉言

  李澄自江南回府后听到的便是这个消息,整个人懵在当场,同幕僚再三确认消息,最终怒不可遏,直奔父亲书房。

  “他若要承那位的情,就该为他追封王位、开府立宗,命曕儿承继!如今不声不响把人划到他名下养着,是个什么道理?今后后妃有所出,算是皇长子,还是皇次子?若是皇次子,曕儿过继之子,岂能服人!若是皇长子,又置曕儿于何地!”李澄舟车劳顿一场,眉宇间难掩憔悴,回府又遭噩耗,气得满面通红,看上去随时都会病倒一般,见父亲不语,又一阵恼怒,道,“当初他要娶……夫人,我就说过此子不安好心!如今干出这等事来,父亲竟不拦上一拦?”

  “让他如此行事,莫说百年,七八年后皇子长成,又是一番夺嫡的血雨腥风!更何况,把曕儿送到他手上,焉知还有没有长大的那一日!”

  想到谢璋留下的独子,李澄当得是痛心疾首,虽谢曕年纪尚小,且看不出慧拙,但慧又如何?拙又如何?那是谢璋的孩子,李家难道还护不住他吗?如今送他入那龙潭虎穴,却反得求谢曕是个蠢物,否则引来皇帝猜忌,只怕会和他父亲一个下场!

  李之昌任他发泄,待李澄冷静下来,将桌上一封书信与他。

  李澄本气得太阳穴直跳,接过展开,越看越沉默,手背鼓起道道青筋。

  “娘娘有冲锋陷阵之意,我等岂可后退。”李之昌淡淡道。

  李澄嚯地将书信撕碎,投入火盆,恨恨道:“若要败,世间没有第二个人再护我等一回!”

  “时局如此,不得不搏。”李之昌看着儿子,淡淡道,“澄儿莫要再口出狂言。”

  李澄憋得一股闷气,拂袖要走。又遭父亲叫住,交与他一封未拆书信,嘱咐道:“娘娘手书,阅后即焚。”


第4章 04.春去也

  =

  宫中大事,瞒不过皇帝心腹玄鉴营;瞒不过玄鉴营,自然也就瞒不过余桃。

  是以他很快得知自己多了个儿子,而这个孩子即将被过继到谢璟名下,交给齐月央抚养。

  这让余桃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觉得很可能是又一场谢璟针对旧太子党的谋算。

  毕竟东宫之事,没人比谢璋本人更清楚。当初齐首辅在前朝可谓一手遮天,他是太子党的中流砥柱,齐月央在东宫自然也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子。她不允许姬妾先于她诞下东宫长子,姬妾就多服避子汤,闹得东宫谢璋“至死”一直无子。

  余桃不认为这个孩子是他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个孩子真是他的,谢璟将这个孩子当做皇长子,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余桃可不觉得谢璟愿意把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帝位又还给自己一脉,或许这在史册上能落得桩美谈,但谢璟都已经做出立嫂为后的事了,他不会在乎这个。

  余桃左思右想,都觉不对。等到夜间皇帝传幸,他被宫监沐浴裹身,抬入宸安殿侧殿。

  自前一批宫监因伺候不力遭处死后,无人再敢小瞧这位余统领。虽已至春日,偶有夜寒,宫监还会嘘寒问暖一番,为他点个小炉。

  余桃入内时,谢璟照旧倚在床沿看书。他裸身上床,伸手去解谢璟胸前襟带。谢璟将书阖上,探手放至床栏外,恰好错开他的动作。

  察觉到谢璟的拒绝,余桃的手顿在空中,心中略有尴尬。

  为探得“谢曕”身世,他难得鼓起勇气主动一回,就这么被谢璟轻巧地避开了。

  谢璟轻笑一声:“难得爱卿有如此兴致。”

  余桃默默收回手,靠坐在谢璟身边,扯过被褥挡住要害。

  “让朕猜猜是为什么。”谢璟作势想了想,问,“朕几日未幸你,你想得紧?还是……”

  谢璟忽地靠近,看着余桃不自觉一颤,觉得好玩:“还是担心,朕有了皇子,你今后就要失宠了?”

  这都哪跟哪。余桃心中无力,略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谢璟被他异样纵容的神色取悦,拢过他的肩头,耳鬓厮磨道:“莫要担心,哪怕无法为朕诞下皇子,你也是朕最心爱的余桃。”

  余桃别过脑袋,努力自皇帝灼热的鼻息中镇定下来,复回首炯炯地盯着谢璟,问道:“敢问陛下,您要册的皇长子,究竟是何来历?”

  在二人的关系中,谢璟一向穷追不舍,而余桃避之不及。然而轮到余桃忍不住咬钩主动,谢璟就不急了,反有了虚虚实实逗弄的兴致。

  “自然只有朕兄之遗子,才有资格当我延武朝的皇长子。”谢璟的手掌在余桃腰背上来回逡巡,狠狠咬重了“朕兄”一词,目不转睛地盯着余桃,仿若看见猎物的猛兽,要慢慢地将其拆解入腹。

  “爱卿可知,朕那位兄长啊……从前待朕极好,教朕诗书骑射,护朕平安长大。”

  谢璟仿佛怀念着不知去向的谢璋,又仿佛在对余桃诉情,手下温柔而缓慢地抚摸他,如同抚摸最亲密的爱人。极亲近的景致中,余桃身上本能浮起的一层小疙瘩格外碍眼。

  “朕还记得兄长将朕从长宁宫中领出时,阴雨已连下了几日。他牵着朕跨过宫门的那刻,虹消云散,阳光朗煦。”谢璟恍若未觉,声息缓缓,神色竟有一刻的恍惚,仿佛在透过余桃看一位久别的故人。他不自觉抬手抚上余桃的脸,几缕长发附在手心,随着谢璟的动作,缓缓在掌中滚动。

  “他说,贺阿璟云销雨霁,来日之路,干霄凌云。”谢璟痴醉而小心地亲吻余桃,“他为朕的名添上一枚玉。”

  从此,长宁宫景小公子,成了宣化帝皇五子谢璟。

  他不是幽深冷宫中一道谁人的影子或怨魂,他是谢璋珍贵的阿璟。

  璟者,玉光彩也。

  谢璋亲手从弃石中淬琢出他,又亲手打碎了他。

  谢璟捕捉住余桃眼中的难过动容,他轻轻将脑袋靠住余桃的胸膛,如同从前东宫中那个向阿兄撒娇的稚儿,景仰着他的皇兄,此生所愿,不过谢璋为帝,他为贤王。在余桃伸手虚虚扶住他后背时,谢璟歪头,将自己与余桃贴得更紧,仿若寻找庇护的幼兽。

  亲昵的交缠与瑰丽的面容教余桃混淆了冷酷的帝王和骄傲的阿璟,当他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袒露心迹时,忽感觉自己的物什被一只手捉住,皇帝从他身上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危险的笑意,唇瓣开合,字句听得余桃脑中轰隆作响。

  “阿兄,你硬了。”

  这夜谢璟格外过分,余桃从最初的震惊失色、拼死抵抗,到后来渐渐顺从,抱着伏在自己身上的谢璟任他动作。到最后,余桃已是神思模糊。

  极端的混乱中,他想,算起来,阿璟十二年不曾再唤我阿兄。

  现下处境,不过是他咎由自取,他困圄已死之身,只想护着谢璟走远一点,再走远一点。

  这是他的阿璟啊……

  待到三更天色,谢璟方才满意放过余桃,余桃支撑不住,谢璟还未从他身体中退出,便已沉沉昏睡过去。谢璟擎着烛火,从上至下,仔仔细细将余桃身上各色情色痕迹与新旧伤痕一一看遍,只觉餍足非常,连心也稳当当落在胸口。

  他今日对余桃这一番话,虽是有意为之,然而孰真孰假,余桃分不清,就连他自己,怕是也分不清。

  或许因为过于疲累,或许因为久不提及的往事重勾起了旧日的记忆,至夜深时,余桃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还是谢璋,谢璟还是阿景。日头正盛,暑热难消,东宫内苑的桃树下,有宫人撑起遮阳的凉棚,隔着冰山打扇。

  他温和地看着一道瘦小的身影在桃林中穿梭,兴致勃勃地拿着长杆打桃子,接了满满一兜,挥开宫人,自己抱在怀里,带回来给他吃。

  “早先我在长宁宫就听闻阿兄宫中有片桃林,宫女们说春日花开美不胜收。我倒是一直惦记夏天结的桃子。”日头太毒,阿景肤白,日光一晒,连鼻尖都红了。他擦擦汗水,在桃子堆中挑挑拣拣,好不容易选出个儿大色红的,动作利落地掬水将桃子洗净去皮,切作小块放到他面前,琥珀色的眼睛比日光还耀眼,笑眯眯地献殷勤,“阿兄尝尝!可甜不甜?”

  他还没吃,便先笑道:“阿景亲手为我摘的,当然甜。”

  阿景小人儿一个,还不会圆滑地应对亲人的示好,闻言更来劲儿了,气力使不完一般,乐颠颠蹿出去要给他摘更多更大的桃儿,闹得宫人手忙脚乱,林中笑闹不断。

  往日谢璋行事坐立有度,吃食绝不饱腹,果品更不过三,他今日不想拂阿景的兴,再来自己也高兴,一来二去,便吃了许多。侍奉的宫人已有些坐立难安,一侧的齐月央更是皱着眉头直接开口:“殿下节制。”

  他看着兴奋在树下打桃的阿景,只摆了摆手。阿景带回来的,他仍旧会吃。齐月央见劝他不住,便直接去拦阿景。他胸中不快,唤阿景坐到他身旁。阿景似有些讪讪,很快便又抛去脑后,寻了桃子,也不需削切,洗过举起便啃,看得他心中欢乐,于是也不要旁人侍奉,学着阿景模样啃桃。

  他又吃了几个,直到最后实在吃不下,将一半的剩桃弃给宫人,阿景却伸手接了过去,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接着啃起来。

  他半是惊喜半是心疼,伸手想拿走阿景手中桃子,道:“不需如此节俭,阿景想吃,这一林的桃子,阿兄都给你送去。”

  阿景却已三两下将桃啃完,甩甩手上汁水,正经道:“非是节俭,是我爱慕阿兄,方才吃阿兄余桃。”

  童言无忌。他笑着摇头,正要教阿景何为爱慕,眼前场景却陡然一变,方才为酷暑之景,现下却如三九寒冬,乌云蔽日,阿景、桃林、宫人、齐月央忽地消失在阴影中,温热自身后贴近,将他拢在怀里,无孔不入地侵入他,噩梦般的声音与阿景脆生生的童音交织在一起,落入他的耳中。

  “我要你时时记得,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他是那日谢璟手中的余桃,宠时深爱之,厌时深恶之。

  东宫桃林花开花落,只不过桃树下,再也没有席地而坐,欢喜吃桃的谢璋与阿景。

  “我不杀你,我要你好好活着,好好看看我如何位列九五,君临天下。”

  次日,余桃心中忧愁万分。

  他来宸安殿前本已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问清谢曕究来历。皇长子之位贵重,哪怕再是承认谢璟今非昔比,余桃也不能眼看他玩火。

  然而被谢璟一番打岔下来,余桃不仅什么真话都没问出,还反被将了一军,彻底不知该拿谢璟怎么办才好。若要强硬,他强硬不过皇帝;若要示弱,谢璟同样将这一套玩得滚瓜烂熟。谢璟甚至愿意贴着他的胸膛,再唤他一声阿兄。

  这一次见面他没能抓住机会,或者说,从始至终谢璟就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转眼便春暖,到了礼部择出的吉日。

  谢璟一声令下,仍旧由余桃与谈也山领着玄鉴营暗中护卫。有了前次窥见齐月央之事,余桃何尝不知,这是谢璟特意给他的机会,让他能亲眼看看那个名义上是他遗腹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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