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尝试都失败后,阿木尔打算先离开鸳鸯楼,等明日让衙役把钉在窗户上的木板拆了,再从窗户爬上四楼一探究竟。
第十九章 抓人 阿木尔离开不久后,来此巡逻的打更人便巡逻至此。 鸳鸯楼附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刺耳,听着倒叫人毛骨悚然。 两人听到怪声,下意识的往声源处看去,却见鸳鸯楼外几只乱窜的老鼠在“吱吱吱”地叫唤。 其中一人长舒一口气:“原来是老鼠啊,吓死我了!”说罢他便带着铜锣往鸳鸯楼走去。 同行的人见状,赶紧拉住他,紧张道:“你干嘛啊!” “别担心,过去吓吓那几只小畜生。” 说着打更人就冲着那几只老鼠敲了下锣。 铜锣声极大,吓得那些老鼠四处逃窜,没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几只小畜生,敢吓我!” “小畜生也有灵性,你这样吓它们,小心遭报复。” “怕啥啊,我就吓了吓它们,又没伤它们。” “好了,赶紧走吧,这鸳鸯楼附近阴森得很,赶紧打完更,赶紧回去!” 翌日清晨,景知瑜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便发现阿木尔正在院子里练剑。 阿木尔习武虽迟了些,但却是天赋异禀,短短五年就会使刀耍剑,十七岁就能跟着额尔德上战场杀敌。 看到景知瑜出来了,阿木尔收了剑,对景知瑜道:“早饭在后厨,待会记得去吃。” “昨晚谢谢你救我出来。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被关多久呢。” “举手之劳罢了。” 景知瑜看着阿木尔满头大汗,便走下楼梯,来到阿木尔面前,将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阿木尔,“你擦擦汗,待会去洗个澡。等你忙完了到后厨,我有要紧事要跟你讲。” “昨晚查到什么线索了?” “嗯。” 阿木尔接过手帕,那手帕是江南丝织坊所制,抓在手上松软无比,吸水能力也很强。 这个手帕…… 阿木尔仔细揉搓着景知瑜给的手帕,只觉得手感很是熟悉,好像之前在哪也摸到过这种手感的绸缎。 是在哪儿呢? 等阿木尔冲好澡后,径直来到后厨,看景知瑜还在喝粥,便将手帕放到桌上,开口道:“你这手帕手感挺不错的。我看蓉城最好的绣坊做出来的手帕都没你这个手帕手感好。” “手感当然不一样了。我这手帕是江南丝织局批量产的,曾是皇室贡品,做工自然讲究。现在虽允许在民间贩卖,但仅限江南六府,外人很少知道这种手帕。” “那江南丝织局就只制作手帕?” “不是啊,手帕只是产品之一,市面上很多丝织品江南丝织局都做。你好好的问这个干嘛,是有什么不妥吗?” 阿木尔握着手帕,若有所思道:“是有点奇怪。对了,还是先说你昨晚查到的线索?” “我拿鞋印做了比对,已经可以确定在鸳鸯楼的那伙人是庭院的人。” “也就是说……拍卖会意外和徐昂遇刺、醉人厢遇袭都是庭院一手策划的。” “不仅如此,我还怀疑鸳鸯楼的灭门案和之前那几个灭门案也与庭院有关。他们灭鸳鸯楼薛老板一家,再散布谣言,无非是想将鸳鸯楼占为己有,至于要干什么不得而知;至于之前的灭门案,他们无非就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蜀地有权有势的人聚在一起,当众销毁地契,任他们争夺。” 阿木尔轻笑一声,道:“他们处心积虑地做这些,到底想干什么?” “原本昨晚我约见了庭院的阿肃,奈何衙役出现在孙家戏楼,他趁乱逃走了。估计他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他的主人。” “说起庭院,你有没有觉得庭院的布置不太像蜀地的风格。”阿木尔问道。 “嗯……我觉得像江南的园林。” “其实这个手帕的手感跟我当时扯他们长帘的手感差不多。若说庭院主人仅仅喜欢江南园林的布局,才将庭院改成那样的。那现在他们的长帘用的是鲜有人知的江南丝织局出产的丝织品,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你怀疑庭院的主人来自大奚,而且是江南六府?可庭院的主人不是北凌人吗?” “所以现在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庭院主人身份对外隐瞒了;另一种就是庭院现在的主人是假的。” —————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去查一查桑南国有没有首领是北凌人的帮派?你们怀疑最近发生的事都是庭院主人干的?” 万盛茶楼里,崔衡一边拨弄着茶碗,一边看着突然拜访的景知瑜和阿木尔。 对于景知瑜,他将他当作合作伙伴、朋友,他来这自然是好茶款待。但眼前这个阿木尔他看着就很是窝火。 明明他跟北凌人是死对头,现在却因为要联手找出暗藏在蜀地的第三股势力而跟他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喝茶。这明面上不能动手,背地里崔衡没少给阿木尔白眼。 阿木尔纠正道:“不是很怀疑,是确定。那些刺有蟠龙刺青的是桑南国人,庭院的主人,也就是他们的主人真是北凌人的话,那就缩小的排查范围,应该不难查到。” “这个我知道。”一旁给景知瑜和阿木尔倒茶的月桂突然开口道,“我本是桑南国人,后来被人贩子拐走,卖到了醉人厢。小时候没本事,长大之后就一直有意无意在桑南国打探我父母的消息。因此我对桑南国的一些帮派也颇有耳闻。你们说首领是北凌人的帮派还真有一个。” 阿木尔连忙问道:“是什么?” “叫长云宗,据说他们的主人是北凌人。” “北凌人怎么会和桑南国的帮派扯上关系?”景知瑜不解道。 “桑南国之前被北凌占领,当时也有不少北凌人留在了桑南国,也许是他们的后人。”月桂猜测道。 “既然知道了他们的来历,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崔衡望着阿木尔道:“官府有能力管这件事吗?” 阿木尔回应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们私底下解决?” “有万盛茶楼在,自然不会让长云宗在蜀地太猖狂的。” “哼!”阿木尔冷哼一声道:“你们怎会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并非出力不讨好。”景知瑜开口道:“崔老板是想借此机会接手庭院。如今是长云宗操控庭院,若是长云宗被赶出蜀地,万盛茶楼可以借机接手庭院,成为蜀地说一不二的势力。” “之后呢,联合大奚朝廷将蜀地从我们手上夺回来?”阿木尔盯着坐他对面的景知瑜,冷冰冰道:“这种时候你们还想着收复蜀地,真的是叫人寒心。” 崔衡无所谓道:“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你我阵营不同,即便跟你们暂时结盟,但我们也得有自己的谋划吧。” 一时间,房间里的氛围变得极其压抑,每个人都心怀鬼胎,各自筹划。 月桂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便推门出去了。 本来是想去府衙看望云姬,刚一出门就闻到一股恶臭味。 如今正值夏季,这味道绝对是尸体腐烂发出的。 月桂顺着气味走去,拐进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就看到墙角边有两具尸体。 仅看了一眼,月桂就忍不住捂着鼻子跑了出去,等来到巷口,月桂一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个场面,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她等情绪稍微好些,便转而回到万盛茶楼,推开房门对屋内的几人道:“你们快下来看,茶楼附近的巷子里有两具尸体,死状很惨。” 月桂这一声喊打破了僵局,几人赶紧跟着月桂下楼,来到她发现尸体的巷口。 可能是刚刚留下了心理阴影,月桂并没有打算再进去,而是指着前面道:“这个巷子是个死胡同,人就在最里面,你们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景知瑜暖心地拍了拍月桂的肩膀,示意她安心,随后才跟着崔衡和阿木尔走了进去。 看到角落里的那两句尸体,一向儒雅礼貌的景知瑜也没忍住,撑着旁边的石墙干呕起来。 那两具尸体血肉模糊,已经完全看不出人样,再加上天气热,尸体腐烂的也快,尸体上面爬满了蛆虫,看得教人作呕。 阿木尔走到景知瑜身后,边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边道:“没事吧?” 景知瑜长舒一口气,“我还好。” 此时崔衡看完尸体,开口道:“他们身上没一块好皮肉,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 “我现在就去通知衙役带回去,等仵作看过之后就能知晓。”阿木尔说着便先带景知瑜离开了。 崔衡跟着他们出了巷子后,转而对月桂道:“你回去找两个小厮守在这,在衙役来之前别让人进去了。” 月桂木讷地点点头,紧接着便跑回去叫人。 崔衡望着深而不见底的巷子,脸上浮上了一层阴霾:这次死了两个无辜人,又是何意? 等衙役将两具尸体抬回停尸间,仵作便立刻将尸体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就是:他二人大约五更天的时候死的,死法跟崔衡猜的差不多,身上的伤口都是老鼠啃食造成的,最后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听了仵作的一番分析,景知瑜不由得惊叹道:“被老鼠咬成这样,究竟是多少老鼠才能啃食成这个样子呢?” 仵作听罢,随即解释道:“以前也有过群鼠出没咬死人的,但却没眼前这两人可怕。不过老鼠繁殖能力强,可能今年这老鼠数量剧增也说不准。” 一旁的吴彬听后,吓得冷汗涔涔,官府每年都会灭鼠,如今有群鼠出没,自然跟他这个知府有着莫大的牵连。 不等阿木尔开口,吴彬便跪到阿木尔的面前,满脸慌张道:“少主明鉴,这灭鼠的活官府每年都有做,谁知这……” 景知瑜将吴彬扶起来安慰道:“吴大人不必惊慌,老鼠的繁殖能力也不是你我能管控的,也许就是个意外。” 景知瑜温柔点的话语倒让吴彬安心了不少,随后便对阿木尔道:“那下官这就去派人再进行灭鼠工作,以免再出意外!” 吴彬说着便向阿木尔行了个礼,之后便离开停尸房往公堂走去。 人刚一到公堂,便有衙役来报,门外有人击鼓鸣冤。 吴彬不以为意,以为就是些邻里矛盾,便打算让手下师爷去解决。 可没想到门外击鼓鸣冤之人突然闯了进来。 那人一看到吴彬身上的官服,便笑着道:“知府大人是吗?” 不知为什么,那人一站到他的面前,就给他一种很强大的压迫感。尤其是跟他说话的时候,根本不像是在跟他心平气和地讲话,而是带着强大而不可抗拒的威严。 “本官正是蓉城的知府吴彬。” “吴大人啊,麻烦你帮我抓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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