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羡临渊拒绝自己,不喜欢羡临渊对自己的疏离。 心中的不安在赢城的身上转变成了暴虐,童年的经历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发泄心中的异动。 羡临渊就像一只风筝,那风筝的线被他牢牢握在手中,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这风筝的启停涨落,而如今,这根线似乎是断了。 赢城突然感到茫然无措,他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将羡临渊留在自己身边。 这个人,似乎在准备离开自己。 想到这一点,赢城的内心一阵窒息。 良久,赢城感到身后站了一个人。 微风乍起,裹挟了一股清淡又苦涩的药香拂过赢城的鼻尖。 “怎地下来了。”赢城垂手闷声道。 “起风了,上去吧。”羡临渊伸手牵住赢城的手。 “本王只是想多与你在一起 。”赢城闷闷道。 “嗯。”羡临渊应了一声。 “你就非要住在医馆吗?”赢城不死心地问道,“那医馆药味太重,本王不喜欢!” 羡临渊垂了垂眸子,“那便少来。” “你......”赢城再次被羡临渊堵得说不出话来。 让他少去,做梦! 赢城气哼哼地环着手臂,没有回了马车,反倒是抬着修长的步子向街巷走去。 “做什么去?”羡临渊问道。 “饿了!” 羡临渊无奈地摇摇头,看赢城使着性子,心中还是有些许放心不下,便也跟了上去。 “吃什么?”羡临渊环顾了一圈,正值午时,街上倒是热闹的紧。 赢城没有应答,找了个卖小笼包的铺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商贩极有眼色,一看二人穿着打扮便知不是寻常百姓,急忙放了手中活计凑了上来。 “二位客官可是要吃些什么?” “来你这铺子你说什么!”赢城没好气的嚷道。 不能对着羡临渊发火,他便只能将心中这团火气发了其他人身上。 商贩被赢城吼得莫名其妙,又不敢多说什么话来,扁着嘴悻悻转身拿了食物去。 羡临渊见状,起了身行至商贩旁,自袖口掏出银钱放了商贩面前,歉意地笑了笑:“抱歉,两笼包子,两碗汤茶,余下的银钱不用找了。” 商贩见着银钱,双眸立刻闪了光,连连道了几句“多谢公子。” 赢城见状,不满地哼了一声:“为何要与他道歉!” 他不明白,为什么羡临渊对着一个商贩都可以笑脸相迎,对着自己却是连个笑脸都不愿意施舍。 心下更觉委屈。 包子很快便拿了上来,商贩看着赢城不甚好的脸色,也不敢多言语,摆下碗碟便匆忙退了下去。 赢城看着面前的肉包,“怎地买了这么多?” “孟童与齐鸿也未吃饭,待会给他俩带着。” 闻言,赢城内心的不满更甚。 “你时时想着他人,怎地就不知道想想本王!” 羡临渊疑惑地抬起眸子:“怎地没有想你?你这不是正吃着了?” 赢城气不打一处来,羡临渊仿佛是故意针对他似的。 “不许你用这种语气同本王说话!” 羡临渊未作声,拿了竹筷自顾自的夹了一个肉包咬了一口。 “你不愿回王府不回便是,为何如此咄咄逼人。”赢城低声道,仿佛受了什么委屈般。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房顶赏月 “我怎地就咄咄逼人了?”羡临渊道。 看着羡临渊不解的模样,赢城心中仿佛堵了一块石头,负气地将手中的竹筷拍在桌案上。 “以往本王说什么你便听什么,现今本王说什么,你却总与本王作对。” “我说了,医馆忙,并非是故意拒绝你。” 好一个“忙”字,赢城竟无力反驳,曾几何时,他对羡临渊也是用一个“忙”字堵住了他所有的期待。 “本王只是想让你夜里睡的舒心些。”赢城鼓着脸颊。 赢城没错。 羡临渊医馆的那间寝室,因着常年累月的浸泡药浴,整个房间弥漫着药味不说,房柱常年累月遭着雾气的侵袭,潮气很重。 夜里寒凉,反了潮气,羡临渊本就体弱,潮气入了体,腰腿总是要疼个几日,待天晴日朗才会渐好。 羡临渊没有理会赢城的话,将面前的碗碟向赢城面前推了推:“快些吃了吧。” 赢城不满地将头别向一旁,“羡临渊你就是针对本王!” “哪里针对你了?”羡临渊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赢城面上总是端了一副冷血无情、暴戾无常,心性却如顽童一般,不能与他多做计较。 看着赢城的模样,羡临渊不觉扯起了嘴角。 “竟然敢笑弄本王!”赢城被羡临渊的笑意惹得有些羞怒。 抬手便向羡临渊的脸伸去,触上羡临渊皮包骨头的皮囊,手上也未敢多下了力,轻轻扯了一下。 佯怒道:“还不快快侍候夫君用膳!” 羡临渊缓缓止了笑意,敛起袖口夹起一个肉包便递到了赢城唇边。 “太大了,本王要吃你吃的那个。” 羡临渊迟疑了一下,又重新夹起自己咬了一口的包子。 包子一递到嘴边,赢城便急不可待的一口吞如口中,末了,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道:“甚是美味。” 占了便宜的赢城,心情大好,脸上总算扬了笑意。 一连几天,赢城都宿在医馆。 赢城早上起的早,要去上朝会,下了朝会往往正赶上医馆最为忙碌的时候。 刚开始赢城直接奔了医馆来,惹得一众病患吓得伏地行礼。 羡临渊见状,不免蹙起了眉,病患本就身体不适,见了赢城又是畏惧又是行礼的,身体怎地吃得消。 于是便要赢城日后性下了朝会不要再过来,忙过了军机处的事务再来。 赢城自是不满,可又怕羡临渊连医馆都不让他去了,便只得吞了气焰,点头同意了。 许是到了换季,这几日生病的病患骤然增多。 羡临渊往往要忙到日落月升,才方得休息。 赢城每每早早离了宫,便直奔医馆,看得羡临渊还在忙碌,便只得寻了医馆附近的茶社静候着。 有时候等的急了,就一遍一遍地派遣无忧前来催促。 催的急了,无忧便是两头挨着骂。 羡临渊看着无忧受挫的模样,轻叹一口气,便也同意了赢城的提议,回了竹园去住。 自从羡临渊搬到了竹园的第一日,便后悔了。 赢城圈着羡临渊不让他下床去医馆便罢了,他更是连朝会都不去了。 非得是哪日将皇上逼急了,才不情愿地回了朝堂露了个面。 赢城真的同以往不同了。 羡临渊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的赢城,心中不免有些苦涩。 赢城若是想对一个人好,是真的会让对方沉迷地恨不能将自己剥皮脱骨的将自己献给他。 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是如此这般,掉进了赢城的温柔乡里,越陷越深,将自己陷入了这般境地么? 羡临渊不知道赢城是否是真的改变了。 真也好,假也罢,他都不敢再要了。 而今,他只想好好的去感受自己曾经舍了命也要得到的东西。 虽然他现在,对这东西已经不在意了。 “怎地还未睡?”赢城揉了揉双眸,艰难地睁开双眸。 “嗯,睡不着。”羡临渊翻了个身,不再看赢城。 赢城用手臂支撑起上半身,俯了头贴向羡临渊,轻轻吻了吻羡临渊的额头:“有心事?” “没有。”羡临渊道。 赢城沉默了一阵儿,将羡临渊拉起。 “做什么?”羡临渊一惊。 “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赢城神秘兮兮地看了一眼羡临渊,起身穿了一件外衣,连系带都未系,又拿过一件披风,将羡临渊裹上,将人一卷,扛在肩上便出了门。 “放我下来。”羡临渊拍了拍赢城的肩膀。 “别动。” 关了门,赢城单脚点地,人便腾空而起,接着房檐凸起的砖瓦,一个接力,便跃上房顶。 竹园的房顶是倾斜向下的,羡临渊单坐着心里有些害怕。 “你别怕,有本王在,不会摔下去。”赢城一手搂着羡临渊的腰,一手撑在身后,将头靠在羡临渊的肩膀。 “你看,好不好看。”赢城仰起头,看着夜空道。 “甚美。”羡临渊听了赢城的话,抬眸向上看去,不由赞叹。 当真美。 羡临渊本以为这竹园在深山里,周围又都被植被竹林包裹着,应当是见不到如此宽阔的天空的,竟不想,这竹园所处正是整个深山的一处高地,从外看,被竹林植被掩映其中,自内却不会被遮挡了阳光。 赢城是会挑选地方的。 “你倒是会挑地方。”羡临渊笑道。 赢城咧嘴一笑,“这还不简单?便如行军打仗,这可是本王最拿手的本事。” 羡临渊一愣,心下了然,分析地势,确实是赢城的本事。 羡临渊忽然就想到书房中看到的沙盘,心下顿觉有些疑惑:“书房中的沙盘可是这山的地形?” 赢城像是被戳破了心思般,轻轻清了下嗓子,“习惯而已。” 羡临渊心中有些异样,倘若是几个月前,他要是知道赢城为了这竹园费了这些心思,怕是早就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而今,竟是心如止水了。 这便如摔破的瓷器,一旦打碎,纵使你拼尽一身的本领将这瓷器粘好,复原,裂痕犹在。 虽是表面上看得模样与平日一样,其实内里早就粉碎破败。 只得远看,不得近观。 诚如羡临渊一般。 他面上接受了赢城,可是内心对待赢城却再不似曾经一般。
第一百三十四章 桃花水暖,美人伏浴 赢城被皇帝吵得烦了,索性直接以身体不适,请了长假,惹得皇帝大怒,将王府翻了个底朝天。 寻不得赢城,便派了军机处的人将王府围了整整五日。 赢城回不了王府,就以此为借口,肆无忌惮地将羡临渊留在竹园,不让他去医馆。 一应吃喝用度都由无忧送来。 五日里,二人足不出户,行尽了荒唐。 二人每日睡到午时才懒懒起身。 起了身,便粘着羡临渊做膳食去。 用了膳食,赢城要么随着羡临渊侍弄花草,要么让羡临渊看自己舞剑,要么便是牵着羡临渊在这山林深处四处寻了野趣。 无忧不得命令不敢近身,便将就着宿了 马车上。 羡临渊几次欲要无忧搬了竹园住,却被赢城厮磨着耳朵道:“你想让无忧看到你同本王欢|好的模样么?” 羡临渊的面颊惹了一阵燥热。 竹园处在这样一个地势,园后还有一汪温泉,幕天席地,无人前来,二人夜里休息时,连房门都不曾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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