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买了吃食。”见羡临渊撑着床要坐起,赢城急忙向前坐在床沿,扶着羡临渊的后背,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无忧将吃食递了过来后,便被赢城遣出了寝室。 “枣泥山药糕?” “嗯。” 羡临渊笑了笑,“这是女子的吃食。” 赢城一梗,“你不是受伤了吗。” 羡临渊好笑的摇了摇头。 “不吃?”影城见状捏住了羡临渊的下巴。 “没说不吃,你....喂我?” 话一出口,二人皆是一愣。 赢城反应倒是极快,捏了一块,便塞进了羡临渊的嘴里。 白色的细渣粘在了羡临渊的嘴角,不等羡临渊抬手拭去,赢城一俯首,便用舌|尖裹了去。 羡临渊一时未反应及时,脸颊却是如火般着了起来。 室内温情四溢,窗外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无忧的声音。 “侧妃——您不能进去——” 赢城的眉头蹙了起来,心中暗道,这女人,不知又要来做什么。
第五十五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王爷——”一进门,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便扑了进来,步摇叮咚作响。 赢城有些嫌恶地将人推开,“你来做什么?” 羡临渊轻轻拽了拽赢城的袖口,示意赢城说话注意分寸。 “王爷,”兰珺瑶噘了噘嘴。做出一副楚楚可怜极其委屈的模样,拿了帕子轻轻拭了拭眼角,道:“妾身听闻临渊病了,特意过来相看的,王爷怎地如此冷漠,训斥妾身。” 赢城本就心烦,而今听她说辞,心下更是烦躁。 羡临渊眼疾手快的按住赢城攥起拳头的手,坐直了身体,微微俯身,道:“临渊谢过侧妃关心,而今已无大碍,劳烦侧妃挂念了。” 兰珺瑶上下打量了一下羡临渊,见额角手腕有多处淤痕,又做出一番焦急模样,快步走至窗前,探手想去扯羡临渊的衣袖,反被赢城一把挡下。 赢城看向兰珺瑶的目光一寒,“你想做什么。” 兰珺瑶见状,微微一怔,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王爷,妾身不过是想看看临渊身上的伤痕,妾身那里有一瓶治疗瘀痕效果特别好的药膏,想赠与临渊使用。” 说着,便遣了白露上前,递来一个白玉小瓶。 赢城瞥了一眼,大手一挥,道:“你拿走吧,他自己就是大夫,少不得药膏。” 眼见兰珺瑶脸色挂不住,羡临渊急忙打了圆场,“临渊谢过侧妃美意,侧妃若是院里还有余用,这瓶,临渊便收下了 。” 见羡临渊说了软话,兰珺瑶的脸色才算缓和一些,抬手将玉瓶递了过去,而后看向赢城。 “王爷,而今临渊身上有伤,不便侍候您,妾身专程来请您到西院休息。”话说到此,兰珺瑶脸上抹上了一层粉红。 羡临渊闻言,看了兰珺瑶几眼,老祖宗的话当真没有说错,“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侧妃每日打理王府,甚是劳累,临渊身上小伤,不碍事的,劳不得侧妃担忧了。”羡临渊的双眸眯了眯,一丝危险的气息萦绕其上。 兰珺瑶没有丝毫畏惧,拿出锦帕拭了拭嘴角,道:“咱们同在王府侍候王爷,本宫身为侧妃,关心下人是应当的。” 说他是下人?再难听的话他都听过,又岂会因为这二字动了气。 羡临渊顿了顿,没有言语,不过让她一逞口舌之快,而今他的身体状况,着实不愿与她纠缠。 “你说谁是下人?”赢城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王爷.......”兰珺瑶瞪圆了杏眼,羡临渊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分的男宠,说他是下人都属实抬举他,以往她说的更是难听,也未见赢城阻止,今个儿是怎么了。 “既说与临渊一同侍寝,又缘何如此羞辱人,当真是善妒。”赢城面色沉了几分。 兰珺瑶眼见赢城动怒,不敢直视赢城的双眸,偏了偏脸,垂下双睫,做出恭顺畏惧状,“王爷此话严重了,妾身担不起。” “哦?”赢城挑了挑眉,“还有侧妃担不起的事?” 兰珺瑶身子一顿,“王爷此话何意?” 赢城站起身,伸手抬起兰珺瑶的下巴,迫使兰珺瑶与自己对视,“侧妃如此善妒,许是大权握的久了,不知自己身份地位几何了。或许是王府事务众多,侧妃没有时间修身养性了。如今临渊既已归来,那这账簿,侧妃便交由临渊打理吧。” 兰珺瑶双瞳蓦地放大,“王爷.....您在说什么?” 赢城松开兰珺瑶的下巴,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侧妃,是听不懂本王的话么?” 兰珺瑶自是不服,不满道:“王爷,羡临渊不过一介男宠,朝中重臣,试问谁家会让男宠主持中馈。若是让外人道了出去,岂不是说王爷您......” 视线触及赢城眼眸一闪而过的戾气,兰珺瑶剩下半句未说完的话,终归是吞进了腹中。 白露适时的贴近兰珺瑶,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得了会意的兰珺瑶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青葱般的细指攥成了拳头,眼神中的一抹厌弃尽数落入了羡临渊眼中。 兰珺瑶深吸一口气,俯身道:“王爷,账簿繁杂,若是要理清还需一段时日,临渊这身子正好借用这两日好好调养,妾身便趁这两日将账簿整理整理,慢慢交由临渊打理。” 赢城看着突然温顺的兰珺瑶,双眸添了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好了,这事本想待临渊身子大好时再知会你,而今你既来了,这事也就如此说定了,你且回西院吧。”赢城挥了挥手,转身一头栽了床榻上,缩进了被褥中。 见赢城此番模样,兰珺瑶心下纵是千般委屈,也不得说些什么。负气般重重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临走时,还将门帘狠狠甩下。 羡临渊轻叹口气,唤了无忧闭了房门,便靠着赢城躺了下来。 “今日,你怎地如此咄咄逼人?” 赢城翻了婻鳳个身,两人四目相对,“月前太子下药,兰珺瑶怎地就如此适时地出现在东宫?” “太子妃与侧妃是嫡亲表亲,许是太子妃想她了呢?”羡临渊的双眸漆黑,沉静如水,却又恰好映照了夕阳的一片红霞,流转万丈。 赢城一时看得出神。 “虽是嫡亲,真正相处又该几日?哪里谈的想念。” 羡临渊拉了赢城的手臂,将头枕了上去,“你是怀疑她与太子勾结?” 赢城立即应声,轻轻点了点头,“只是猜测。” 羡临渊将头向赢城怀中靠了靠,鼻尖触碰到赢城炽热的胸膛,似是拼命地在汲取一点安全感。 “若真与太子勾结,那便留不得了。”羡临渊沉声道。 “嗯。” 二人再未说话,时辰久了,睡着了也不自知。 “王爷,孟太医来请脉了。”无忧轻轻叩动门扉,身后跟着孟良儒。 羡临渊惊醒,拿起赢城搭在自己腰腹的手,翻身起了床,掩好了窗幔,才轻手轻脚去开了门。 赢城顿觉自己怀中一空,当即也清醒过来。 孟良儒随羡临渊进来时,赢城已将窗幔掀起,正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一脸茫然地垂着头盯着地面。 见赢城此番模样,羡临渊拿了件外衣,披在赢城身上,轻声笑道,“孟太医来了,你如此这般,岂不失了脸面。” 赢城将头偏了偏,道:“上次叨扰本王不是的人,而今还在床上躺着。”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孟良儒。
第五十六章 账簿 “孟太医请。”羡临渊即有分寸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邀请孟良儒坐在了木凳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 孟良儒自药箱中取出脉枕垫在羡临渊手腕下,手指搭上羡临渊的手腕,闭了眼,细细诊断,一股奇异的药香飘入孟良儒的鼻腔。 “如何?” 见孟良儒收回手,赢城自床上穿了长靴下来。 “启禀王爷,羡公子已无大碍,只是身上瘀痕难以快速愈合,须得几日慢慢将养,而且——” 孟良儒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赢城喝了口茶水,缓声道。 孟良儒皱了皱眉头,看向羡临渊,“不知公子幼时是否亏空了身子?” 羡临渊点了点头,“幼时家中有些变故。” 孟良儒道:“刚刚老夫探得公子脉象,不似男子般强健,甚至比女子还要弱上几分,但又窥得筋脉似是有将养痕迹,心生好奇。” 羡临渊自是不在意,同为大夫,这样的脉象,一探便知。 “公子可有治疗?” “每日都有按时服食汤药,也有定时浸泡药浴。” 孟良儒赞许地看了羡临渊几眼,“冒昧问一句,不知公子此番治疗方式是在哪里学习的?” 羡临渊拢了拢袖口,道:“临渊有个医馆,承自家父,这方式,便是家父所用。” “自入室以来,臣便闻到公子身上有一股异香,不知公子可否告知是何种药材?” 羡临渊面色一沉,缓缓摇了摇头,道:“家父未曾告知。” “不知老夫可有幸见一面公子家父?” 孟良儒眼中闪露出些许期待的光芒。 他这一生酷爱医学,恨不能一生都与医学相伴。如今偶闻这奇香药材,自是好奇,想一探究竟。 羡临渊摇摇头,“家父自前几年便云游四海去了,而今临渊也已是几年未见,只有偶尔几封家书告知平安。” 孟良儒一闪而过的失望,依旧不死心地问道:“那公子所需药物?” “家父研磨成粉,囤于坛中,每年会派人送来。” 孟良儒眼见问不到什么,双手作揖,鞠了一躬,道:“让王爷与公子见笑了,老夫这一生唯酷爱医学,生平最崇敬的人就是医术高超的人,一时好奇,失了分寸,望王爷恕罪。” 赢城面无表情的靠在锦榻上,没有言语。 羡临渊见状急忙俯身将孟良儒抬起,“孟大夫乃爱医如王爷惜才。王爷见得孟大夫小儿是舞枪一把好手,不知孟大夫可有心让令郎进了军机处发展?” 一番话,让孟良儒瞪大了双眼,久久回不过神来。 孟良儒转头看向赢城,说话也变的不利索起来,“王....王爷此番意思是,可让犬子进军机处?” 赢城点点头,“嗯”了一声。 孟良儒家三代从医,到他这一代才算有了些许名声。自己膝下仅有一个嫡子,偏偏对这医药不感兴趣,成日里舞刀弄枪,他曾想过寻得赢城来教导。 但又一想赢城这性格,他也着实不敢相近。 而今,赢城主动开口,若是真能跟了赢城,那建功立业便指日可待,比他待在这太医署要强得多。 孟良儒卸下防备,终是露出笑容,伏跪在地,“若得王爷亲自教导,老夫真是无以为报,能被王爷赏识,是小儿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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