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子的人情,那可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 卢士安沉吟片刻:“我不保证一定能查清缘由。” 任玄自然是满口应下。 缘由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卢节的侄子,去了陆府。 按着狗皇帝多疑的性格,必然会怀疑卢节是不是盯上陆溪云了。 到时候狗皇帝还有心思云湘阁?够秦疏几天睡不好觉了。 陆世子府上,卢士安自然是不清楚任玄心里的这些小九九。 卢少卿是当真、认真来查阵法的。 可惜、很遗憾,世子府上并没有什么阵法残余。 对此,任玄并不意外,这府上就是有阵法残余,也早该被秦疏清下了。 然而,病榻之上都快躺发霉了的陆世子并不甘寂寞。 被一左一右的两个武者搀扶着,好不容易得了正当理由下床的陆溪云乐在其中, 陆溪云:“士安,之前有个大师同我说,院中那口井的位置不对,你说会不会是这个问题?” 这已经不属于阵法的问题了,这是一个风水的问题,好在风水那是阵法的基础课,卢士安从容应答:“从风水的角度,水井最适合布置在院落东北方青龙的位置,世子府上草木众多,其实可以参考南方园林布局,从外引入活水。” “有道理!”陆溪云高声应和:“那士安你看我府上这么多花木,应该如何安置布局。” 好,这下又进入园林设计的课业了。 陆溪云本就钟爱这些花草树木,卢少卿这话题开的完全就是陆溪云的兴致所在。 陆世子的兴致正高,卢士安也不好回绝,只能顺着陆溪云在院子里挨个的‘一盆花’、‘一棵树’的去分析风水位置,阴阳关系。 这过程中介绍起这些花花草草陆世子滔滔不绝,看得出来是有段时间没能出屋了。 世子府还是颇有规模的,不一会儿,陆世子那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就清空了。 身边的左右耷拢下眉眼:“世子,还是先回屋吧,皇后娘娘特意吩咐过了,要您好生修养不可任性啊。” 好不容易得空下床的陆溪云才不罢休:“任将军说了,我这府上可能有法阵残留,这么大的事,我自然要一查到底。” 这法阵早查完了,您现在搞得是园林设计啊,卢士安轻咳一声,撇向任玄。 任将军心领神会:“世子,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来日,您再同卢大人继续讨论?” 陆世子微一挑眉:“来日?明日如何?” 任玄正待应下,却见园子入口的方向,有人径直朝着他们几人来了。 任将军赶忙的带着人抱拳为礼:“殿下。” “任玄——”襄王殿下语气不善:“我看你闲的很啊。” 陆世子那是老好的人了,直接就帮着把任玄摘了出去:“任玄是来帮我查法阵残留的。” “阵法?”秦疏仍是寒着张脸:“宫里的金老风老都看过了,你们能多查到什么?” 那自然是多查到不了什么,卢士安如实以告:“世子府上并无阵法残留,不过世子目前的情况也的确不正常。” 秦疏觑向卢士安:“所以大人的结论?” 卢士安:“问题应该仍在世子的身上。殿下和世子若不介意,卢某可代为一查。” 卢士安几乎可以笃定陆溪云身上的气血运行有问题,可他把问题留到了现在,秦疏不会信任他,他若擅自去查,这问题可能就会变成他的问题。 不出所料,不待陆溪云回应,秦疏已然直截了当的回绝了他:“世子府有自己的阵师,不必劳烦大人。” 秦疏不留余地:“任玄,替我送送卢大人。” 已然是在开口送客。 送走二人的襄王殿下面色仍旧未有很大改善,秦疏朝着府上的总管投去目光:“世子出来多久了?” 一旁的陆世子煞有介事的轻咳了一声。 “这……世子他……”被夹在二人中间的总管满头的汗,左右为难。 “啧,不就出来一趟嘛。”看不过去,陆溪云主动去给那管家解围:“我都躺了好多天了,人都快发霉了。” 襄王殿下不为所动:“和我讲没用,你去跟齐太医说这些。” “别吧……你别跟齐老讲。”陆世子的态度一下子就软了下去:“他就会告我的状,他知道了姑母马上就知道了。” “我都快好了,真的。”陆溪云挥退左右,尝试证明这一点。 奈何并不成功,没能迈出两步的陆世子一个不稳,险险就栽到了地上。 尽管秦疏反应迅速的接到了人,但不可避免的,襄王殿下的脸色更黑了。 “你们都是府上的老人了,世子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还要本王来讲吗?” “太医讲过什么就本王一人在记,那世子他还要你们做什么?” 四围的侍从,霎时齐刷刷的跪下一片。 “喂,别这样。”陆溪云弱弱扯扯对方袖口:“我下回不这样了。” 秦疏低头去看怀里的家伙,方才接人接的仓皇,青年被他一整个抱在了怀中。 陆溪云从不喜欢这样,但可能是因为此时太过心虚,倒也没有挣扎反抗。 秦疏沉默片刻,终究是放弃了趁人之危的小心思:“还能自己走吗?” 陆溪云忙不迭的点头:“扶一下我就行。” 秦疏颔首,只小心翼翼的搀着人重新站稳身子。 这人不习惯示弱,这一点,他看的明白,更能克制自己。 这人太习惯逞强,这一点,他亦看的明白,却不愿意去放纵。 “撑不住要说。再有下次,我不会帮你瞒着皇后娘娘。” “……知道了。” ----
第22章 知交?呵 重新将人安顿回榻上,襄王殿下开始翻起总账。 “卢士安来做什么?” “说了的,帮我查法阵残留的。” “我问明天。” “你听到了啊?”逛园子那肯定是不能说的,陆溪云思村片刻:“就来看看我聊聊天嘛,我和士安挺聊得来的。” “不行。” “不出屋子。” “那也不行。” “?” “他叔叔卢节向来看不惯你,少和他交往。你对阵术有兴趣?我安排阵师给你。” “也不是,我想把院子改成南方园林的样式,就是不知道想要什么样的。” “这等你病好再说。” “……哦。” “也不用找阵师,到时候我陪你先去南边看一趟,你就知道想要什么样的了。” “好!” “对了老秦,今天任玄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什么?” “他问我有多少知交。” 秦疏点头,示意对方讲讲下去。 “知交好友那我肯定有很多啊,但我没告诉他,就跟他说有很多。” 陆溪云拧着眉头,言语间颇是有些困惑:“然后他就说不对,因为知交只有一个。他让我去问你,任玄他什么意思啊。” 秦疏盯着眼前的青年似有所思,襄王殿下垂下眉目,久久不语。 ··· 任玄觉得,狗皇帝可能反应过来了。 因为秦疏又在请他吃饭了。 “任玄,你问陆世子那个问题,什么意思?” “卑职随口一问而已。” “什么叫只有一个知交?” 任玄答得模棱两可:“殿下您难道还有第二个知交?” 秦疏抬眸望深他一眼:“就算我是如你所说,你问他做什么?” 任玄不答反问:“殿下难道希望世子有第二个知交?” 秦疏:“他本就不止我一个知交。” 任玄迎上对方视线:“也或许是,殿下口子的知交,和陆世子口中的知交,从来就不是一个意思。” ——你们那不叫知交,狗皇帝你清醒点,你喜欢人家啊。 秦疏底眼,再抬眸,眼底已是一片冷寂:“任玄,此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殿下放心。” 想了想雁书里的人数,任玄心下腹诽,你们这关系————除了你,满世界都知道了。 “为什么放走那刺客?”襄王殿下言归正轨。 任玄心下一凛,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狗皇帝。 任将军心下叹上一声,那不叫放人,那是根本打不过那小鬼罢了…… 更何况政治讲究合纵连横、远交近攻。 那名偃师死了,报复迟早会上门的,他们已经得罪死了偃师中的一大势力,再两面开战得罪袁枫这怪物只会得不偿失。 那名偃师死了,死在袁宜的剑下,任玄看到了机会,一个乘机拉拢袁枫这小鬼的机会。 当然,以上种种是无法对狗皇帝言明的,秦疏只会觉得他疯球了。 明明是狗皇帝自己的BE,事事都要他来操心,秦疏就不能自己记起来点什么吗?! 想到这里,任玄不禁郁卒,就他这样的‘忠臣良将’,不配享太庙简直天理不容! 不对——进了太庙说不准还要天天看狗皇帝秀恩爱,这太庙不进也罢! 脑子里一番头脑风暴,任将军总算扯回正题:“殿下,卑职已查明,这刺客是为一群偃师所控。杀入的是人,而不是刀,对着这名刺客穷追猛打,未免舍本逐末。” “当真无关吗?”襄王殿下的语气颇是有些玩味:“皇城以南武甲村,找时间去看看吧。” ··· 出了酒楼,任玄在一旁的糕点铺里买了份月饼,直奔卢府而去。 什么武甲村武乙村,今儿个可是中秋啊! 啧,中秋晚上还要打工,也只能白天勉强陪陪对象了。 卢士安没让他进门。 卢少卿是个聪明人,就昨天秦疏赶人时,陆溪云那半点不干涉的反应。 什么拉拢,什么结交,陆溪云的立场早就绑死了好吧?! 被拉着白干了一天的苦力也就罢了,今晨大理寺属衙,师傅一个案子直接给他扔开到京郊去了。 除了被秦疏携怨报复,卢士安想不到第二个种可能。 卢少卿心情欠佳,而现实此刻,始作俑者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找上门,属实是出乎卢少卿对人类脸皮认知的上限。 面子是什么?又不能吃,任将军毫无压力。 “卢兄,昨天的事是我不对,谁想到那陆溪云被秦疏吃的那么死嘛!” “不必解释,识人不明是我的问题,您可以请回了。” “那不行,谁让我被你吃的那么死嘛。” “……任玄,你要点脸。” 要脸还是要老婆,这很难选吗? 任将军面不改色:“这样,不让您白干,算我欠你一回。以后有什么事,你随叫,我随到,这总能扯平了?” 卢士安蹙眉:“你又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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