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陆溪云外,哪来的这么年轻的四品高手。 犹疑之际,却又见着另一人端着药从外而入,温夫子的脑子,瞬间就更凌乱了。 起码看上去,汉王殿下与这小鬼已经颇为熟稔了:“小枫,药好了,我来喂?” “小枫来!”小娃娃风一般的接过药碗,一股脑凑到塌前去喂药,颇是一板一眼有模有样。 趁着小娃娃专注的空挡,秦宣喊过屋中惊魂未定的另一人。 “温爱卿?” 温从仁的脑子还没有完全转过来,下意识便脱口而出。 “先帝?” 秦宣:“……” 温从仁‘啊’上一声,麻利抱歉:“殿下。” 温夫子仍是没有理清关系:“刺客是您的人……?” 秦宣没得感情的指指右手上剩下的托盘:“您看我这样像他的主子?” 温从仁:“那您这……?卢大人他们快急疯了,皇城内外四处都在找您啊。” 秦宣幽幽一叹,望向榻边的小鬼:“这里现在只有他信我,非是我想走就能走的。” 汉王殿下凑近温从仁压低声道:“我忽悠这小鬼到皇城各个机要闯了一圈,结果小鬼没事不说,还真把人带回来了。” 温从仁总算听懂了大半,并且猜到了秦宣的一下步:“然后您就干脆假戏真做,把我也卖给这小鬼了?” “咳——不重要——”汉王殿下摆摆手,瞟一眼榻上被小娃娃圈着脖子喂药的人:“爱卿,那刺客还有救吗?” 温从仁沉吟片刻,不答反问:“殿下为何要救他?” 汉王殿下顾左右而言他:“不能让那小鬼成孤儿。” 温从仁诧异:“他父母呢?” “没有父母,那小鬼就不是人。”秦宣总之是一言难尽:“这小鬼现在被那帮人骗的团团转,那刺客不醒,你我二人毫无退路。” 温从仁觉着眼前的先帝陛下怪怪的,秦宣这种人,纡尊降贵跟他讲退路,怎么看怎么像在套路他。 温从仁还想再问,屋外却传来了脚步声。 小男孩飞快的扑上前:“莫大叔,我带医生回来了!” 温从仁顺着少年的方向望去,房间内鱼贯而入了四五个披着怪异斗篷的人。 那斗篷不似寻常,深邃的紫黑色材质轻若无物,边缘缀有暗沉古铜色符文,笔划繁复、难以辨识。 温从仁注意到,为首的二人斗篷的样式与其余众人略有差异。 那被唤‘莫叔’的人便是其中之一,那人斗篷的边缘缀着银色的符文,而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人,斗篷的边缘更是饰着金色。 “做得好,小枫。”银色纹饰的来人在小娃娃面前俯下身,声音低沉而有力:“正好大叔把迎亲的队伍带来了,咱们的小枫,今晚就能成家了。” 篷下的帽檐下只露出下半张脸,那是一张刻满皱纹、布满阴影的脸。 那银色纹袍者的余下的身子一整个隐没在斗篷下,却让温从仁感到一股不寻常的压迫感。 “不行!我要我哥。”小男孩这下子就颇为执拗。 银色纹袍者并不强逼,反是哄道:“大夫不是在这里,这点小伤马上就能醒的,莫叔在外面给你准备了新衣服,你快去换上。” 小孩子犹豫一下,还是一溜烟蹿出了屋子。 大乾的普通百姓寿命在四十岁左右,十四五岁成婚是寻常的事,可这三更半夜的,就不太寻常了。 温从仁灵境一族出身,眼前情景不自觉就让他想到了———那族中传说里不为世人所容的偃师一脉。 杀人取气,以命换命,几百年来致力于炼成有血有肉的‘傀儡’,这种消耗无数生命,却又无父无母的生命,被他们称为‘人鬼之子’。 明明是试探的话,温从仁却以笃定的语气去试探:“你们造出人了。” ---- 今天晚上加到了一个很nice的伙伴,给了很多有用的建议!等我搞完码字的基本任务,回头再仔细研究一下怎么把文章改的更好!虽然不知道你看不看得见,但听我说谢谢你hhhhh 朝着写出你喜欢的文努力!! 希望有更多的反馈!可破解作者专栏联络哈哈哈
第14章 取气 屋中那银色纹袍者略有诧异:“知道不少嘛。” “几百年来最完美的作品,熔了不知道多少高手的气元,生来就有元化之境,天生就会七种禁术。”男人拍拍凳子上的灰,撩袍坐下来:“可惜出了些变故,再找到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人,把这些垃圾当成家人了。” “高堂?”男人戏谑一笑,语气阴森了下来:“我们才是他的家人。” “他不需要家人。”倏而,一旁的金色纹袍者发话了:“凡心所系,皆为枷锁。鬼子是行偶之极,不需要这些没用的负担。” “你对你对。”那银色纹袍者耸肩摊手,不予争辩。 “行了,不废话了。”银色纹袍者不耐烦的站起来,觑一眼床上的昏迷不醒的家伙:“我知道你是医脉的。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弄醒他,别影响了今晚的‘吉时’。” 温从仁望一眼秦宣,汉王殿下只点了头,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情绪。 试探的将一股蓝气缓缓导入那刺客体内,温从仁随即诧异道:“他不是四品吧?” “就这些垃圾?没有我们一辈子都是废物。”银色纹袍者戏谑一笑:“不过这个村子也是厉害,一个村子居然炼出来了三个,三个四品,多大的手笔,不成想被陆溪云横插一脚。” 局面越发的乱了,犹豫片刻,温从仁沉声:“放了汉王殿下,我帮你。” 那银色纹袍的偃师似笑非笑的戏谑起:“什么放不放的,汉王殿下可是我们的主子啊。” 温从仁再望一眼秦宣:“?!” 秦宣:“……” 这话吧,也不能完全说是假的。暗兵偃师,这两大地下势力盘根错节,对于统治者来说,与其肃清、收下做狗同样是不错的选择。 可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现时此刻,汉王殿下拒绝的果断:“玩火者自焚,你们不怕被那小鬼反噬?” 那银色纹袍的偃师朗声笑起来:“殿下莫要急着拒绝吾等嘛,这人可不是我伤的。他身上的伤泰半源自秦疏重铸的玄瀑失,只要吾等稍加解释,引导鬼子去杀秦疏绝非难事。汉王殿下,吾等可以助您除掉秦疏,取下嗣君之位,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秦宣这下拒绝的跟果断了:“要怎么对付老三是本王自己的事情,与诸位无关。” 要不是已经被袁枫砍过一回了,秦宣还就真能心动一下子。 汉王殿下搁心底一叹,他是想杀老三没错,可还远没到这种地步。 老三再疯,起码是能寻到苗头的,躲陆溪云远一点,能避开老三六成往上的雷区。 这小鬼不一样,袁枫杀人完全就不讲基本法,血腥与暴虐就像是一早就扎根在了这小鬼的骨血里,那是袁枫的本能。 秦宣喟然一叹:“棋不可控,终失其局。奉劝诸位不可以危为安。” “都说汉王殿下沉谋英断,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说话间,那银色纹袍的偃师抬手,一道白光将房间骤然分为两端。 光幕另一侧的汉王殿下以及几名偃师,瞬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那银纹偃师指指光幕对面的空间:“归我?” “随你。”屋中的金色纹袍者显得不以为意:“但别想浪费我的时间,这些无聊的世俗之物你自己去弄。” “钱和权怎么能说是无聊的事。”银色纹袍的偃师拉长语调,摇着头不以为意,悠悠戏谑起:“古往而今来多少人困顿此中,要论左右人心,牵人心魂,功名利禄下的提线木偶,远胜吾等呀。” 那金色纹袍者沉默以应。 “算了算了,我自己弄。”银色纹袍者举手认负:“我们在皇城附近没有什么像样的高手。曾经丢掉的废品罢了,莫栋说什么你还就信什么了,自个儿当心吧。” 随着那银色纹袍者的话音落下,那偃师衣角的符文缓缓黯淡,终是变成了古铜色。 再度开口,那偃师就像换了个人一般,态度已是恭敬万分:“小师叔。” 金色纹袍者微微颔首:“不用管他,莫栋,继续吧。” 被唤‘莫栋’的偃师点了头,继而似笑非笑的朝着温从仁投去目光。 温从仁瞬间警觉:“你做什么。” 缓步逼近的偃师摇头笑起:“行偶和这群废物呆太久了,当务之急,当然是马上弄点高手的气元给他。” 温从仁不由拧眉:“我非是什么高手。” “别那么小气么。”男人笑起来:“高手气元——你身上,就不就带着吗。” 莫栋一只手握上温从仁的半截手腕,眼底私有深意:“那日猎场救人,陆溪云身上,你动手脚了吧?” 遭了——温从仁在下一刻剧烈挣扎起来。 奈何实在战五渣,莫栋从袖中取出几条裹伤用的白缎,三两下就把温从仁捆了个结实。 那黑袍偃师笑着:“看到这棺材了吗?给你准备的。外面阵法已经布下了,而你就是阵眼。” 温从仁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这群所谓的偃师,利用村子里冥婚的仪式作为掩护,企图通过的阵法取活人之气。 当初在猎场,他确实留了后手,可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如果决定对付秦疏的话,陆溪云当然是恢复的越慢越好。 皇后的宝贝侄子,西疆的武学天才,不管是陆溪云的哪一个身份,对秦疏来说,都是巨大的助力。 陆溪云活着,很麻烦。 但陆溪云死了,会更麻烦。 温从仁在有意的将陆溪云支出京中这场如火如荼的纷争,他并不希望陆溪云参与这一切。 可现在,他的这份打算,正在沦为他人的嫁衣。 棺材之内是不见五指的一片黑暗,沉浸在浓郁的黑暗中,温从仁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在这封闭的空间中回响。 时间在分秒流逝,温从仁试图挣脱绑缚,但身上的白缎捆太紧了,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大概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外面又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棺盖上的钉子被一下下敲入,来人在用封顶钉死棺盖。 接着,棺椁被人七手八脚的抬起,扛出房间。 棺木正被不稳地被移动着,这棺椁可能已经在被运往法阵的路上了。 温从仁奋力挣扎,但被捆绑的双手和双脚无法挪动分毫。 或许是挣扎的太过剧烈,消耗掉了这密闭空间中仅存不多的氧气,温从仁开始感到了呼吸困难。 被困于棺中的人戏谑出声,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他死在这里,就没有阵眼了。 ··· 夜风阵阵,村子正南面的屋顶上,一青一白两道人影衣袍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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