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秦疏还能有孤忠,见识了。 下一秒,这人就险险被清出群聊了。 「改名,见不得襄王这个两个字。」 大佬无声发话,下面一阵附和。 众怒难犯,下一秒,那人委屈求全的改了‘大乾第一孤忠’。 任玄想了想,直接跳反,高调写上‘搞死狗皇帝’当作前缀。 换得一片喝彩,果然,老员工都是拿脚投票的。 「谁对陆溪云出手?」 那大佬又发话了。 「有病吧。又想看秦疏发疯?」 下面一串的否认。 任玄想了想回道:「可能不在我们当中。」 大佬没有反驳,应当是认了这一说法。 「秦疏人死之前,别再动陆溪云,这可以是共识吧?」 「没那么严重吧,现在嘉岁八年,有没有可能现在除掉陆溪云,才是一劳永逸。」 出现了,这新奇的脑回路,任玄赶忙输出:「别,没可能。」 「咋?看老兄的反应,离秦疏很近?」 任玄默默回应:「‘又不是什么大事,非要他认错做什么。’就几天前,狗皇帝对我说的。」 此话一出,炸出一片潜水的。 「……」 「卧槽!他又来了!!」 「厉害。」 「啧,没救了。」 「狗皇帝还是宰了的好。」 唯有刚才的大乾第一孤忠,还是与众人格格不入。 「妈的,陆溪云祸国殃民!老子早晚弄死他!」 纵然是如此说,这位仁兄还是给众人按头,强行被达成了一致————别碰陆溪云。 达成一致,话题就转进到要不要搞死秦疏, 这下子,意见就多了起来,眼前的悬空金伐上,蹭蹭刷过上百行字。 民怨沸腾,争执不休,狗皇帝看看你造的孽。 任玄正待参与参与,马车却已然停了下来,刑部到了。 正事要紧,任玄将鸿雁揣回怀中,跟着阎岳下了马车。 卢士安已在门口等候,青年脸上带着严肃之色。 “今晨卯时二刻,两名青衫刺客,一人被劫,一人被杀。”卢士安的话简洁而直接。 天牢内,灯火昏暗,石壁上的水渍显露岁月的痕迹。任玄环顾四周,并没有明显的破坏痕迹。 天牢,劫囚,这可是数十年未遇的事情。 “被劫者是谁?”任玄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中回荡。 “伤重的那个。”卢士安答。 任玄的眉头紧锁。他记得那名刺客,那人伤重是因为被秦疏拿来试了玄瀑矢。 这样的重伤,想要劫走绝非易事。 他追问:“对方多少人?” 卢士安的回答让人更为讶异:“一人。” 任玄似是又想到什么:“那人破坏了天牢的武禁?” “没有。”卢士安摇头,“天牢的武禁与皇城一体,未有异常。” 任玄一惊,这怎么可能?天牢是戒备森严的武禁之所,重重机关巡卫,仅凭一人攻破,简直天方夜谭。 牢门微开,锁扣未损,囚室内的一切似乎都未被扰动,只有一处囚室的铁门微微敞开。 询问守卫和囚犯,但得到的信息寥寥无几。大多数守卫的口供里,从见到那少年起,他们就失去意识了,只有一名囚犯提到听到了夜里一阵奇怪的声响。 怪不得卢士安要找他,任玄心领神会先宽慰道:“此事需从长计议,我会如实回报。” 这么诡异的劫囚,办案时限不宽限些,就太为难人了。 “还有一事。”卢士安缓缓补充:“据天牢守卫所述,劫囚之人,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而且他应该不止去过天牢,我问了诏狱、台狱,都有人做出类似的口供,他只是单单在天牢劫了人。” “少年?!”任玄一惊,一个少年像逛菜市场一样,把京中重兵据守的险地逛了一圈,然后悠然从天牢提了个人走,这讯息已然称得上匪夷所思了。 任玄沉吟:“当世武学三阶九品———‘九流’、‘八方’、‘七冥’,此下三品,多少人穷极一生无法参悟。纵然天纵之才如陆溪云者,也不过刚入四象之境,一个只十几岁的少年,断不可能有如此造诣,这绝非是武学。” 卢士安摇头:“奇门旁左,浩如烟海,这条线,大海捞针。” 卢少卿继而有条不紊的继续分析起:“那囚犯经脉被毁,要救人,他需要修复错位的经脉。据我所知,明确具有这这种能力的,京中只一人。” 那日猎场,的确有人比太医更出风头,任玄豁然抬眸:“你说温从仁?!” ----
第13章 偃师 卢士安点了头:“我已经在温宅的附近安排了人手,但对方如今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匪夷所思。” 同对方交换了一个的眼神,任性心领神会,快步而出。 温从仁被人盯了,怪物一样的人。 鱼在网里,但卢士安的这张网、或许网不住鱼。 ———他们需要更有实力的援手。 ··· “滚你的。” 对于任将军如此急迫的需求,襄王殿下的回应不可谓不冷漠,令人寒心。 秦疏一副‘你有病吧’的看智障模样:“他人都没能下床,去给你打架?” 任玄汗了一把,他也就是侥幸一问,指不定人家陆世子根基深厚就能上呢。 根据任将军上一世的回忆,别的不说,和陆溪云当战友,还是很有安全感的。陆世子属于只要他罩的到,就不会不管你的老好人,队伍里绝对的定海神针。 看着秦疏这脸色,这定海神针指定是没戏了。任玄直接反客为主,先卖惨给老板看:“一个小孩劫了天牢,谁知道是什么怪物,我这可是在给您买命,殿下您好歹给点支持吧。” 秦疏嫌弃觑任玄一眼,随手抛出一件物什:“保命用。” ··· 夜色如墨,月色下,温宅的外墙被映出一片惨白的银光。 府院四围,守卫如林,铁甲交错。 如此密不透风的防御中,却有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悄然出现。 那小小的身影似鬼非人,衣袂飘然,仿佛不沾埃尘。 卢士安的人没有动,温宅大门前的地面上开始有符文闪烁。 冲天光幕,拔地而起。 任玄眯眼———是阵法。 那身影貌似是顿了一下,那少年拔剑了。 少年的剑诡异绝伦,出鞘的银刃似是围绕着千奇百怪的重重鬼影,伴随着诡异的风声和光影。 任玄只觉得四周的空间似乎扭曲变形,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兵刃相接的金戈之声,潮水般自四面八方狂卷而来。 任玄被这纷杂所淹没。 他看到卢府酒桌之前,栋梁上卿歃血而盟,满座衣冠楚楚。 他看到自己用一柄七寸的血刃,从后贯穿了秦淮璋的胸膛。 他看到鲜血、看到杀戮、看到烽烟四起、剑影如织。 他看到新帝的太和宴上,文武百官的弹冠相庆。 他看到卢节摔碎的酒杯,以及蜂拥而入的皇城卫兵。 最终,他看到一柄刀。 那刀抵在当朝首辅的脖颈上,那刀握在卢士安的手中。 本不怎么擅长刀剑的青年稳稳握着手中锋刃,身影笔挺。 月白色的衣袍被风扬起,溶在泼墨一般的夜色里。 风声猎猎,诧异对上卢节视线的青年冷静的出奇。 越过酒宴上的重重刀光,平静望向他的青年有茫然却并不无措。 「走——」 「任玄——」 ··· “任玄?!” 任玄被身侧之人的声音拉回现实。 没有烽烟,没有甲兵,有点只是他自己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 环顾四周,四围的铁甲禁卫尽数失了神志。 卢士安觑他一眼:“你中招了?当心些,像禁术。” 或许是因为本身就是阵师,卢士安受到的影响似乎是最小的。 夜色织梦,卢士安目光紧锁定在前方,温府的朱漆大门露出半扇门缝——来人进去了。 太诡异了,卢少卿的脸色如附沉霜:“追影阵失效了,那不是人。” “别冲动。”任玄按下见着案子就忍不住要上的家伙:“仅凭你我二人,绝不是他的对手。” 任玄深吸一口气,身后同样汗湿了一片:“他是来找温从仁救人的,不会伤害温从仁,不如静观其变。” 片刻之间,门缝中钻出一道黑影,肩头扛着已然不省人事的温大人。 那黑影轻轻一跃,身形犹如鬼魅,转瞬间便消失于深邃的夜色之中。 夜里的皇城,不见繁华,只余下一望无尽的沉寂。 远处的黑影,在夜色中忽隐忽现。 若非是对京城的地形了如指掌,任玄二人险些就要跟丢了。 未免被察觉,他们将距离拉的很远。 一路尾随,竟是出了皇城,跟到了京郊的一处村落。 古老的房屋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一股莫名的冷气弥漫在空气中。 ————那少年不见了。 远远听到了唢呐的声音,夹杂着咚咚的鼓点和人群的笑语。 任玄只觉脊背发凉:“三更半夜,还有人接婚?” 卢士安觑他一眼:“为什么不是送葬?” “我去!都是!!”任玄已然看到了从那路口进入村子的队伍。 红布黑纸,喜帐白幡———冥婚。 ··· 人生最为恐怖的事,莫过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床上。 温从仁遇到了更可怕的,他一觉醒来,身边是一口棺材。 温从仁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饶是如此,为了在当下表现的处变不惊,也是饶费了一番功夫。 眼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一件简单而干净的红色小袍,其上绣有几朵小花。 小孩生着一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面容清秀却又隐有几分凌厉,一双眸子明亮清澈,手上持着一只小木马,自顾自的漫不经心摆弄着。 男孩抬头看向温从仁,露出了一个堪称天真的笑:“我哥病了,哥哥你能帮我看看吗?” 一下子,这笑就显得让人如沐阴风了。 刑部劫案,卢士安一五一十讲给过温从仁,卢士安甚至建议他离开家躲几天。 可温从仁认为,如果连重兵戒备的温府都不安全的话,那其他地方只会更危险。 听人劝,吃饱饭,温夫子心中郁结,别问,问就是后悔。 人为刀俎,识时务者为俊杰,温从仁强笑点头,跟着少年到了塌前。 只一眼,温从仁就愣住了,塌上的是一个颇为年轻的青年。 温从仁已经活过两世人了。无论是前世还是现世,他记忆中的顶级武者里,是没有这一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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