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祸飞来得猝不及防,淑妃头晕目眩,顿觉一口气喘不上来,几乎要当场吐血升天。 没天理,这实在没天理! 别的帝王,烦恼之际有美人在旁温声软语分忧解难,都是大为感动,庆幸得卿如此、夫复何求,互相依偎缠缠绵绵,为何就自已遇到的帝王这般另类? 好悲催的说。 当着一众宫女太监的面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淑妃满脸难堪地回了延福宫,一想到自已将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阴沉着一张脸,撸起袖子怒摔东西,活像是在拆家。 淑妃摔完东西之后还觉不过瘾,又想拿身边的宫女太监出气,刚好何总管从藏书阁那儿取来了一本经书,看了眼满地狼藉,又看看那群瑟瑟发抖的宫人,拱了拱手,说道: “还请娘娘息怒,这摔东西时是痛快,收拾起来不仅麻烦,还容易误伤,皇上特意交代过,您若摔了东西,都需亲自收拾,也不可迁怒宫人,需满怀悲悯,诚心抄经,祈祷小侯爷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何总管说完后,便将经书搁到桌上,跟在身后的两个内侍上前几步,各自将怀里的一沓宣纸和笔墨纸砚放好。 何总管摆手示意一众宫人都跟他出去,殿门随之合上,明朗光线被隔绝了大半,满屋狼藉不堪,又无一宫人在侧,冷冷清清,瞬间让这座原本富丽堂皇的延福宫变成了冷宫。 淑妃气得面部扭曲,抄起桌上的经书想要撕个稀巴烂,刚稍微扯出条裂缝,又吓得赶紧把经书丢回桌上。 冷静冷静。 这要是撕了, 十有八九得给它陪葬。 活了大半辈子,平生头一回如此苦逼,早知道就不要跑去狗皇帝面前刷存在感,安安分分待寝殿里看戏不香吗? 淑妃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而何总管离开延福宫后,又去了一趟钟粹宫,表示皇上在淑妃娘娘的提醒之下,突然醐醍灌顶,想到了抄经书为小侯爷祈福的绝佳妙计,因此需要娴妃娘娘尽一份绵薄之力。 娴妃:“……。” 好,好极了! 淑妃你这老贱人,等本宫解了禁足,一定往死里搞你! 罚抄经书一事很快便传出了宫外,街头巷尾无人不知,百姓喜闻乐见,纷纷称赞皇上真是英明。 毕竟为小侯爷祈福乃是天大好事,我们都非常支持! 大臣们则人人自危,愈发夹紧尾巴,生怕哪个差事办不好,被承桓帝拿来找茬。 禁足在府罚抄经书,想想就很悲催。
第154章 孤才是这天下的掌权人 大理寺在景王府的厨房中搜出了一个小包裹,里头大约有七八个瓶瓶罐罐,经太医看过后,皆是剧毒,至于其中是否有与小侯爷所中之毒一致的,还需进一步求证。 但单凭王府后厨藏有剧毒这一事,就足够让人拿来大做文章。 大理寺将那日凡是经手过桂花羹的厨子及下人再次提审一遍,可即使用刑伺候过,那些人无一不是泪流满面哭诉冤枉。 景王困于牢中不得自由,完全不知外头究竟如何了,心情简直烦躁到难以言表,寝食难安,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面色阴沉,不知在出神地想着什么。 有一束天光由上方的窗户打了下来,多了些温融融的光驱散掉湿意,较其它那些阴暗不见天日的牢舍,确实要舒服许多。 桌上摆着好酒好肉,香气扑鼻,这可是一般囚犯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景王却毫无半分兴致去吃,一会觉得是太子和沈庭珏要害自已,一会又觉得是萧崇睿。 牢门哐当一声响,被衙役打了开来,景王抬头看去,几个玄虎卫走了进来,分列两旁站好,漠然森严。 太子殿下身形轩峻,明黄蟒袍散出逼人的华贵气度,眉目透出分明冷郁,视线冷冷落在他身上。 来者不善,萧堇泓顿时汗毛倒竖,下意识往后挪了挪,警惕地盯着对方。 衙役搬了张椅子过去。 萧寒烨没坐,缓步走到萧堇泓面前,气息凉薄,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嘴边带着似有若无的嘲讽。 萧堇泓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只不过大了自已三四岁,便高出那么多,也比自已壮了不止一星半点,仿佛一拳就能将自已送上西天。 冷意潜在暗影里,丝丝缕缕透出来,冻得景王有点想把木床上的棉被抱过来,又因为姿势坐久了,腿有些麻木,刚动了动,便见玄虎卫霍然出鞘,刀风凌厉,薄刃瞬间抵上了颈间,寒意让景王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在心里连连咒骂玄虎卫这群粗鲁的莽夫。 就自已这个略娇小的体型,能杀了狗太子还是咋地? 萧寒烨并未呵斥玄虎卫退开,负手而立,凝注萧堇泓良久,才摆摆手,示意玄虎卫退到一旁,语带关心:“在牢里住得如何?吃穿用度方面,可有衙役亏待了皇弟?” 萧堇泓暗骂一句“虚伪”,没好气道:“小侯爷之事与我无关, 臣弟再蠢,也不可能在自已的府邸和众目睽睽之下要他命。” “万事皆有可能,人心难测,谁知道呢?”萧寒烨垂眸轻笑:“说不定皇弟就是觉得别人会那般以为,才敢如此行事。” 萧堇泓按着胸口,心梗到不太想说话,眉头紧皱,皮笑肉不笑道:“小侯爷不请自来参加诗会,这可是臣弟始料未及的事,如今谁都知道他是大皇兄那边的人,此事内情究竟是如何,皇兄心里定然最清楚。” 萧寒烨看他:“你想表达什么?” 萧堇泓扯扯嘴角,似乎是在冷笑:“他在王府时,分明就笑得不怀好意,用苦肉计陷害人也并非不可能,父皇与百姓深受他蛊惑,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觉他天真善良。” 景王憋着一口恶气不吐不快,如今凭着一股冲动吐完后,理智回笼,才感到后怕。 狗太子本就不讲理,这种时候跟他正面杠上,无疑是在作死。 萧寒烨沉默了一会,忽而轻笑出声。 萧堇泓默默抱住弱小无助的自已,开始疯狂脑补太子会施展什么穷凶极恶的手段。 “皇弟的意思是,中毒一事,乃是小珏自导自演?” 萧堇泓饱读诗书,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该怂时就得怂,自已劝自已来日方长,将头摇成拨浪鼓。 萧寒烨又轻笑了一声,蹲下来给自家皇弟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看上去简直就是和谐友爱其乐融融。 萧堇泓感觉头发都要竖了起来。 “说得对。”萧寒烨拍拍他肩膀:“孤觉得你方才所言,甚是有理。” 萧堇泓浑身紧绷。 “但你没证据,空口无凭那就是在污蔑。”萧寒烨语气平淡:“你污蔑孤的心上人,孤很不开心。” 萧堇泓:“......。” 本王也很不开心啊! 萧寒烨看了眼尉迟盛。 尉迟盛当即走过去,把提在手里的食盒搁在景王身边,打开盖子,将酒壶递过去。 萧堇泓瞬间联想到了送行酒,顿觉“天要亡我”。 萧寒烨道:“干了它,孤便敬你是一条好汉,方才所言,可不予追究。” 萧堇泓不敢动。 萧寒烨看他:“自已动手还是孤喂你?” 横竖都是一死,萧堇泓果断选择了前者,闭着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刚喝一口,立马就想喷出来。 萧寒烨警告:“敢吐出来,孤再赏你几大壶。” 萧堇泓:“......。” 草! 这一壶辣椒水喝完,老子就原地离世了好吗! 萧寒烨冷酷无情,命玄虎卫监视他喝完,转身出了牢房,萧瀛小心翼翼趴在铁栏杆旁,津津有味地看着同室操戈的戏码,却突然发觉太子看了过来,猛地抬手挡住自已,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萧寒烨也没走过去,只是站在原地,不紧不慢地说:“各宜守已,平安无事,孤才是这天下的掌权人,生杀予夺,不过是孤一句话的事。” 这话虽然过于狂妄了些,但也是事实。 萧瀛很肯定他是在警告自已,缩着脑袋不敢吱声,非常有“俊杰”气概。 萧寒烨离开牢狱后,没过多久,新一轮的故事情节便在东宫暗卫的传播下,迅速在城中沸沸扬扬地流传,甚至还出现了“太子殿下为救沈小侯爷,亲自去牢中跪求景王交出解药,表示一切冲他来就行,不要去伤害自已的心上人”这种奇葩版本,简直催人泪下。 另一边,因为沈小侯爷又毒发了,暗七迅速去太医院将章太医扛到了相府。 章太医忍住干呕的冲动,快步进了内室,结果发现沈庭珏正坐在浴桶旁给雪狼洗澡,精神气看着还不错,完全没有一点毒发的迹象。 与此同时,内室的房门陡然“嘭”地关上,吓了章太医一跳,转过头时,猛地对上冯管家那张笑眯眯的老狐狸脸,心脏顿时砰砰直跳。 此情此景,章太医莫名有种“小羊羔自投罗网”的错觉,惊出一身冷汗,当场石化,不敢动。
第155章 这就是有钱人的力量吗 沈庭珏往水里下了澡豆,卷起袖子撸高起来,一脚踩着凳子,拿着毛巾在白龙身上一顿猛搓,白虎则默默往浴桶的角落缩去,感觉这场洗澡将会搓光它一身蓬松柔软的毛毛,好怕怕! 章太医瞧着沈小侯爷粗暴狂野的搓澡手法,活像是在杀猪剃毛,丝毫没有平日里翩翩佳公子的天真烂漫,再加上章太医此时此刻“自投罗网”的心境,便从沈庭珏身上看出了几分阴狠凶残。 这是……打算在自已面前暴露真实本性了? 而且那搓狼毛的毛巾,真的好像一把杀猪刀,看得章太医顿觉脖子好疼,上了年纪的文弱老人根本受不得这种惊吓好吗! 章太医深呼吸口气,暗暗劝自已一定要稳住,不能慌。 好歹是伺候过太子的太医,什么人间险恶没见过,还怕一个小侯爷不成?即便本性再怎么暴露,应当也不至于像太子那般……狗。 冯管家推搡着章太医到桌边坐下,给他倒茶:“今日请章太医过来,是有事……咦?你为何满头大汗?” 这屋子也没烧炭,不热啊。 章太医自然不会承认他很没出息地被吓到了,抬袖擦了擦冷汗,尬笑:“虚,有点虚。” 冯管家“啧啧”两声,露出个洞悉一切的笑容,直接戳穿他内心的想法:“莫非是怕我家公子会灭了你?” 章太医毫无底气地狡辩:“没。” “不必胡思乱想。”冯管家依旧无脑吹捧:“我家公子天下第一善良可爱,杀人这种事,绝对干不出来。” 虽然在南四郡时,有幸见过小公子大杀四方收割头颅的场面,但那是形势所迫,绝非小公子的本意。 冯管家的忠诚不允许他对自家公子的善良产生任何动摇,看着章太医报以怀疑的神色,凑近过去,神神秘秘:“我家公子只会嘤嘤嘤地告黑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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