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耻辱了! 萧寒烨越想越气,晚上睡觉时,听着外头雷鸣雨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恶劣地推醒了沈庭珏。 沈庭珏在睡梦中依旧保持着警惕,萧寒烨的手刚碰上,他就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视线凌厉扫视一圈,又看了眼萧寒烨,确定并无危险之后,困意瞬间回笼,重新躺了回去,给萧寒烨盖好被子,摸摸他的脸说了句“睡觉”,眼睛一闭,将倒头就睡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 萧寒烨不堪寂寞地骚扰着他。 沈庭珏搞不懂他半夜又犯什么病,整个人都往被子里缩,只露出一双迷迷糊糊的眸子:“嗯?” 萧寒烨道:“孤睡不着。” 沈庭珏没有哄人睡的经验,只拥有被人哄睡的经验,每次失眠,冯管家都会搬着小板凳坐在床边,给他念话本,可自已大字不识几个,不会念话本,也不会吟诗唱曲,总不能主动献身,邀他做一番不可与外人道的快乐之举吧? ……唉,哄太子殿下睡觉真是个体力活,算了,爱睡不睡。 萧寒烨见他翻了个身不理自已,气得掀被下床,披着外袍就出了门,一身反骨,也不知要去哪儿。 沈庭珏:“……。” 我好难。 白龙和白虎趴在门口睡得正香,屁股陡然挨了一脚,齐齐“嗷”出声,惊得原地蹦起,龇牙咧嘴抬起头,看样子是想咬人,见是萧寒烨,当即很没骨气地缩回了脑袋,只有海东青扑棱着翅膀,敢飞上去跟在他后头。 沈庭珏被这么一折腾,也睡不着了,又怕太子殿下大半夜在外面杀人作乐,只好起床出门,问了暗卫,才知道萧寒烨去了东院的偏殿。 那是沈庭珏当暗卫时住的地方。 屋内没掌灯,只有月光朦胧透进去,萧寒烨衣衫不整坐在窗边,拎着坛酒,面对着闷雷滚滚的夜幕,仰头狂喝。 没有良辰,也没有美景,氛围和书中所描述的“风雅”实在没有一文钱关系。
第193章 连准太子妃也没了 沈庭珏叹了口气,抖开手里的黑色披风给萧寒烨披上,视线瞥见他怀里抱着幅画轴,伸手要去拿时,萧寒烨却攥紧了不给,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瘫着脸继续喝闷酒,一副“你方才对孤爱搭不理,现在孤也不理你”的高冷姿态。 “殿下为何在这喝酒?回房睡觉。”沈庭珏要去抢他的酒,没抢到,反而还被推了一把。 “少管孤的事。” 萧寒烨犹如一头暴躁的孤狼,眉梢眼角满是不善与狠厉,仿佛随时要发起进攻:“若非因为你这张脸,孤也不稀罕你,现在收拾好你的东西,滚出东宫,孤不想再看见你!” 沈庭珏眨了下眼,沉默片刻,谨记着自已还在“病中”,虚弱地咳嗽两声,温声软语地哄着人回房睡觉,若实在睡不着,自已愿意献出一箱私藏的绝版话本,让殿下看个够。 许是在蛊血的影响下,萧寒烨只觉此刻心情烦躁得不行,没好气地甩开沈庭珏的手。 玄虎卫趴在门边,纷纷用充满茫然的眼神看向吴德全:怎么回事?明明一个时辰前还抱在怀里喂燕窝,如胶似漆,为何才睡了会觉,就闹起来了呢? 吴德全:“……。” 谁知道呢,我又没在他们床底。 太子发火,没人敢进去相劝,沈庭珏也不知他生的什么气,发挥了下死缠烂打的本领,可惜并不管用。 算了,离开几天也好,装病也挺累的。 沈庭珏叫暗七弄来一辆大马车,从库房搬走了大半家财,姿态和入室抢劫的土匪有得一比。 东宫众人愣是站在原地不敢动,眼睁睁看着沈庭珏扛了一袋宝贝跃上马车,又眼睁睁地看着两只狼撒腿狂追,齐齐风中凌乱。 真走了? 萧寒烨还不知家财被卷走了大半,坐在窗边喝光了一坛酒,眸光掩在月色里,看不出醉没醉,吴德全踌躇许久,壮着胆端了碗醒酒汤进去。 萧寒烨没去理他,将空坛子一丢,翻着窗出去,头疼欲裂,在雨里淋得清醒了几分。 尉迟盛害怕他的狗脾气,但还是打着伞上前,悬心吊胆:“殿下可是有烦心事?” 萧寒烨皱起眉,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太子妃呢?” 尉迟盛:“……。” 本来就没太子妃,现在好了,连准太子妃也没了。 尉迟盛忍着满腹对八卦的好奇,小心翼翼地回了句:“备车出宫去了。” 太子殿下愣了好一会儿,似乎无法接受,旋即猛地将伞打落,眼神凶狠,对着玄虎卫和暗卫发起火来: “一群废物!枉你们在孤身边多年,还不了解孤说的是气话吗?孤要赶他走,都不懂劝着啊,他要走,你们也都不会拦着啊!不知道他还病着吗?” “……。” 众人闻言,真想当场泪奔。 好,好得很,我们又错了对吧? 萧寒烨将东宫上下的人都骂了个遍,随后顶着张“生人勿近”的表情,坐在廊下,同海东青大眼瞪着小眼,一身湿衣也懒得去换,黑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仪态有些狼狈,莫名有种遭人抛弃的可怜。 暗卫挨了骂,满腹辛酸之余,又暗自幸灾乐祸,心说,这下好了吧?让你狗脾气! 京城有一点消息总是得传播得最快,翌日,太子与沈小侯爷闹掰一事立刻满城皆知,但感情嘛,床头吵床尾和,这很正常。 百姓对此并不意外,但关于他们吵架的版本很多,也不知道该信哪个。 萧堇泓自以为得了可乘之机,故意在街上与沈庭珏偶遇,邀约他一起去酒楼用膳,想借机打好关系,但言语间并未提及他与太子闹矛盾一事,似乎只是单纯想找沈庭珏聊天,而非心怀不轨,乘机而入。 沈庭珏根本没听萧堇泓在说什么,蹭完了饭,擦擦嘴潇洒走人,萧堇泓热脸贴冷屁股,倒也不气,只要能给太子心里添堵,就行。 没了佳人在侧,萧寒烨连续失眠了好几晚,又拉不下脸去求人回来,只派着暗卫去盯梢,时刻汇报他的举动,一知晓他今天又与那些男人说过话,自已把自已气得够呛。 四月中旬,是每年春猎的开始时间,但在前一天,萧寒烨却接到了武林盟写来的书信,说是六皇子与秦司岩在虎头镇遇难,双双生死不明。 萧寒烨近来心气正不顺,早就想着亲自领兵去踏平焚火堂,当即以此为理由,请旨带兵前去。 承桓帝愁得头大如斗,听见太子要去,也没反驳,只问:“朕不让你去,你就不去?” 萧寒烨道:“不会。” 请旨只是走个流程,彰显他懂规矩罢了,但违抗皇命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无所谓。 承桓帝暴躁拍桌:“朕当时就说了,不许小六去,你看,真出事了吧?都怪……” 萧寒烨淡淡打断:“父皇料事如神,儿臣佩服。” 承桓帝觉得他是反过来怪自已乌鸦嘴,气得胡子直翘。 萧寒烨倒了杯茶过去,给他拍背顺气,吓得承桓帝愣是不敢动弹,睁着大眼睛直勾勾看他。 萧寒烨道:“父皇下旨,让太子妃跟孤一起去。” 留沈庭珏一个人在京,太子殿下总怕有人会撬他墙角,还是带在身边比较放心。 承桓帝啧啧:“自已去跟他说一句不就可以,下旨做什么?莫非你怕没面子,不敢去说?” 萧寒烨冷静答曰:“没有。” 承桓帝:“……。” 没有就没有吧,看你这么理直气壮,朕也不是很好反驳。
第194章 都是孤不好 宝贝儿子又回了家,丞相春风得意极了,每次回府必定会买不少零嘴,新制的蜜干肉脯、糖葫芦、辣牛筋、炸酥肉等,摆了满满一桌,看着沈庭珏吃得开心,那点炫耀攀比的心思,便得了极大满足。 哼! 不只有你太子养得起,老夫也养得起,还会比你养得更好! 沈庭珏嘴里嚼着肉脯,左手拿着酱鸡爪,右手去接丞相递来的牛乳茶,忙得顾不上说话。 长公主亲自给沈庭珏缝制了一件新衣,兴致勃勃要他试穿下,一家人有说有笑,气氛十分温馨。 何总管带着圣旨前来,丞相一听闻承桓帝要让沈庭珏跟着太子去苏州,脸色一黑,老大不情愿。 “唉,丞相啊,皇上这也是被逼无奈,太子殿下脾气您也是知晓的,皇上若是不顺着他的意,指不定要怎么闹。” 何总管将圣旨塞进丞相怀里,凑近了些,抬手挡在嘴边,低声道:“皇上暗中交代了,让太子妃装病别去,演得烂些,最好是那种能让殿下一眼就看出太子妃是故意装病不去,气死他。” 长公主:“……。” 丞相吹了吹胡子:“小珏还不是太子妃。” 何总管心说,这是重点吗? 沈庭珏抿了抿嘴:“可我想去。” 丞相:“……。” 这时,下人小跑着进来,说是太子已带着玄虎卫在外头等候,衣衫什么的都不用收拾,俱都备齐,就差一个太子妃便可即刻启程。 这速度快得,分明早有预谋。 玄虎卫将相府门口围得密不透风,个个气势肃杀,不像是来接人,倒像是来抄家抓人的。 萧寒烨抱着胳膊靠在马车旁,神色冷峻,凛然逆着天光,将九霄之上的孤傲气质渲染得极其到位,一副“本太子是奉了皇命前来接人,迫不得已,简直神烦”的表情。 说他不要脸吧,又死要面子。 丞相面无表情地暗讽,装腔作势。 长公主是看着萧寒烨长大的,深知他的脾气,并不担心沈庭珏会受欺负,笑吟吟送着人出门,交代萧寒烨几句“要照顾好他”之类的话。 沈庭珏今日是一身淡青色华服,举止尽显骄矜华贵,格外养眼。 萧寒烨视线一直盯着他,心说,能带着如此好看的太子妃出门,真有面子,就是不怎么知书达礼,没有久别重逢的拥抱和亲吻就算了,见了储君,礼也不行,还敢无视,脾气挺大。 白龙和白虎前爪刚碰上马车,后颈陡然被人一揪,惨遭拽下马车,扯着嗓门“嗷呜”一声以表不满,怂巴巴地去了后面的马车,小表情可哀怨。 萧寒烨掀帘进了马车,假装脚底打滑,径直往沈庭珏身上扑,目标十分明确,很“意外”地亲在对方唇上。 沈庭珏:“……。” 这似曾相识的狗血场面,他只在话本里见过。 沈庭珏问:“殿下背着我偷偷看话本了?” 恶补大量话本学习如何处理情爱之事的太子殿下被一语戳破,却也不羞恼,用“始乱终弃、抛夫弃家”的眼神瞅了沈庭珏一会,翻身坐到一旁,抱着胳膊不吭声。 沈庭珏伸出手指,试探着戳了他一下。 萧寒烨瞪过去,目光凶狠。 沈庭珏还以为他会呵斥自已放肆,却见太子殿下用最凶狠的表情说着认错的话:“孤错了,孤那晚不该对你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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